0876、骨龍
悠揚的短哨聲回蕩在凈海龍族的墓地。
李笑非的目光注視著石碑后的墳堆。
突然，其中一個墳堆動了起來。
旋即嘭地一聲炸開。
一個碩大的龍首，從裡面伸出來。
「吼。」
一聲咆哮。
音波震蕩四野。
這是一顆骷髏龍首。
血肉已經徹底腐化消失。
骨骼雪白堅韌。
兩團青灰色的焰光在眼眶中閃爍。
它昂首向天。
旋即龐大的身軀，從墳堆之下鑽了出來。
潔白如雪玉般的骨骼身軀，充滿了一種機械構造的美感。
長約千米。
龍爪猙獰鋒銳。
無翼。
卻能凌空翱翔。
它身形優美，蜿蜒爬空，在空中劃出道韻般的弧線。
一種強大至極的壓迫感，從骨龍的身體里散發出來，讓四周的空氣都開始扭曲了起來。
它昂首咆哮。
最終緩緩地來到了李笑非的面前。
巨大的頭顱貼在地面，在李笑非身前俯首。
「原來第二件禮物是一頭亡靈骨龍坐騎。」
李笑非明白過來。
他伸手，輕輕撫摸龍首的骨骼。
淡淡的滑膩玉質之感，有一絲溫熱。
龍首眼眶中的青灰色焰火閃爍，湧出一股精神波動。
李笑非立刻就捕捉到了它想要表達的意思。
凈海龍族太子。
它身前，是凈海龍族的皇位繼承人。
它的名字，叫做敖英。
凈海龍族被收割者覆滅之戰，敖英戰死。
是林北辰關鍵時刻趕到，才避免了群龍被收割者吞噬，成為進化肥料。
林北辰為他們下葬。
並將他們轉化為亡靈龍。
之後，是秦主祭降臨此地，與龍魂們有約定，一旦葬鐘響徹九天時，龍族亡靈就要破土而出，為人族而戰。
戰勝，則可恢復凈海龍族之榮光。
后，秦主祭又以短哨為引，與太子敖英約定，短哨聲響起時，敖英可先於族人破土而出，追隨吹響短哨之人，奉其為主，為其而戰。
因為凈海龍族是被收割者覆滅，所以敖英的心中，充滿了對於收割者的仇恨。
他願意追隨李笑非，戰於九天。
「走吧。」
李笑非躍於龍首之上。
敖英騰空而起。
龍，能飛行，善變化，可呼風喚雨。
在大夏的神話體系中，龍族似乎一直都是配角。
但是很多大夏人都自稱是龍的傳人。
這一生物，在大夏的民族歷史之中始終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承受著無數夏人的圖騰崇拜。
而現在，李笑非踏足龍首，騰空而行。
他的感覺只有兩個字——
快。
穩。
敖英的速度極快。
穿梭於空中，比自己全力爆發飛行還快數倍。
且飛的很穩。
李笑非感受不到絲毫的晃動。
比高鐵可穩多了。
轉瞬之間。
咻。
就已經來到了水井之外。
按照秦主祭所說，這口井實則為葬海的海眼。
而井口處的囚龍石柱和鐵索陣法，乃是收割者智祖所布置，為的就是鎖住井內的龍宮，隔絕了龍宮與葬海之間的聯繫。
收割者一身力量來自於天賦。
它們無法掌握人族的修鍊法門和戰績。
但智祖畢竟是站在塔尖的頂級存在。
擁有者可以打破天地桎梏的能力。
因此掌握了布置陣法的秘術，倒也不用太過於驚訝。
現在囚龍石柱陣法被破，葬海與海眼重新連接。
潮水澎湃聲越發恢弘。
從井口之內散發出的葬氣，源源不斷地湧入到葬海之內。
奇特的變化，正在產生。
李笑非站在龍首之上，舉目看去。
周圍已經彙集了無數的亡靈戰士。
它們白骨如雪，纖塵不染。
全身上下沒有絲毫的雜質雜物。
眼眶內的焰光，宛如星火。
無數道『目光』，都朝著李笑非看來。
展目看去。
只覺得是在仰望星河。
已經知道這些亡靈骷髏戰士來歷的李笑非，心中充滿了敬意。
這些，都是人族的先賢。
他對著猶如無邊無際汪洋星海般的骷髏亡靈戰士，深深地行禮鞠躬。
下一瞬間。
刷。
那整齊而又統一的敬禮動作，伴隨著骨骼的摩擦聲，在這沒有生命的葬海之內，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形骨架高大的骷髏戰士。
他身上涌動著強大無匹的力量。
空間和時間都在他的身前微微蕩漾，好像是要向他臣服一般。
李笑非隱隱知道了這人的身份。
他微笑著點點頭。
然後心念一動。
「吼！」
亡靈骨龍敖英發出一聲呼嘯，騰空而起。
在葬氣灰霧之中，它通行無阻。
速度快如流光。
此時，李笑非不用再催動飲血劍。
站在龍首之上的他，已經無懼葬氣。
「也不知道雞哥他們幾個怎麼樣了，不會真遇到天眼衛了吧？」
李笑非心中猜測。
幾分鐘后。
已經到了葬海邊緣。
亡靈骨龍怒吼一聲，衝出葬海。
如同『久在樊籠里』的鳥一般，終於衝出葬海的它發出歡快的暢鳴，翱翔於刃墟的天地之間。
「那邊。」
李笑非看到了金屬懸崖。
也看到了正在崖邊站著的身影。
敖英一個俯衝，就到了近前。
「卧槽。」
「這什麼怪物。」
「準備戰鬥。」
站在崖邊的五小強，第一次見到如此巨大的亡靈骨龍，又是從禁區葬海之中衝出來的，不由得大駭，做出了戰鬥姿態。
「是我。」
李笑非從龍首跳下來。
「前輩！」
「李前輩活著回來了。」
朱之迅幾人看到李笑非，不由得大喜，縱聲歡呼。
見到他們幾個並沒有受傷的樣子，李笑非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問道：「雞哥呢？」
朱之迅指了指遠處。
李笑非目光順著看過去。
只見大約千米外。
一處凸起的金屬小山崖上，劉殺雞正垂腿而坐。
他看起來很狼狽。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且布滿了血跡。
是受傷了的。
幾處傷口極為驚悚，皮肉外翻，可以看見骨頭。
甚至透過骨肉縫隙，隱約可見內臟。
但他一臉渾不在意的表情，左手夾著一根雪茄，右手提著一瓶紅酒，正在一口煙一口酒地享受著。
煙氣從胸腔的傷口中冒出來。
紅酒也從傷口裡流淌出來。
若是正常人，這樣的傷勢，早就死了。
但雞哥不是正常人。
所以他還活著。
活得很滋潤。
因為他的臉上，掛滿了高潮之後餘韻未退的爽感。
李笑非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看到了天眼衛們的屍體。
「你一個人解決了九個？」
他問道。
「準確地說，是十個。」
雞哥吐出半口煙，道：「還有一個，沒有來得及殺，就被那五個傢伙裝進鍋裡面煮了。」
李笑非回頭看了一眼五小強。
五人一臉邀功的表情。
可以啊。
沒想到黑鍋套裝被他們發揮的如此淋漓盡致，居然可以解決掉一名天眼衛。
「你這傷勢……」
李笑非重新看向劉殺雞。
雞哥淡淡地道：「小事情，皮外傷而已，收穫比傷勢更大。」
他的身體里，正在滋生一種強大的力量。
這一場苦戰，勝於之前的任何一場戰鬥。
劉殺雞幾乎戰死。
但他的收穫也是階段的。
上一世的力量正在快速蘇醒。
他此時是金仙境界。
再往上便是真仙。
上一世，他最巔峰的時候，已經修至准帝境界。
劉殺雞清晰地感覺到，這一戰之後，自己至少可以恢復到大羅真仙之境。
「那你修養一段時間？」
李笑非拿出玉道果遞過去。
雞哥也不客氣，拿過來一邊啃，一邊道：「不用，抓緊時間去最後一處疑陣吧。」
李笑非道：「你怎麼知道這葬海之中，並無林北辰前輩的真身？」
雞哥彈了彈煙灰，淡淡地道：「小說里都這麼寫，不到最後一處，不見真人。」
李笑非：「……」
這是什麼鬼邏輯？
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還挺對。
說話間，朱之迅跑過來，道：「兩位前輩，我們有發現，你們快看……」
他指向葬海。
劉殺雞扭頭看去。
一看之下，面色微變。
葬海之中的灰霧，正在擴張。
耳中傳來的潮水生越來越重。
彷彿是有巨浪撲面而來。
而伴隨著浪潮聲的，則是不斷向外逸散的葬氣。
「葬海在擴張？」
劉殺雞看了一眼李笑非。
見他的表情並不驚訝，於是也放鬆下來。
應該是這個老六在葬海里做了什麼，才會引起如此異變。
而且似乎還是好事。
「走吧。」
劉殺雞長身而起：「也是時候離開刃墟了。」
按照朱之迅的介紹，最後一處疑陣，並不在刃墟。
李笑非點點頭：「走吧。」
他想起了秦主祭的叮囑。
揚手召喚。
亡靈骨龍敖英飛了過來。
因為有玉質短哨，以及其他一些特殊原因，敖英如今是所有亡靈戰士之中，唯一可以脫離葬氣兒生存的特例。
眾人跳上龍身。
「吼。」
咆哮聲中，骨龍衝天而起，風馳電掣。
「好快的速度。」
劉殺雞也被驚到了。
而五小強一開始戰戰兢兢了一會，發現龍身之上非常平穩，就如立足於地面，當下也就鬆了一口氣。
「前輩，葬海擴張，葬氣外溢，真的沒事嗎？」
朱之迅還是有點兒擔心。
他想到了那些人族先烈的兵器，想到了凌遲的虛影，想到了凌太虛老前輩的遺體。
「不用擔心，一切自有緣法。」
李笑非道。
朱之迅這才鬆了一口氣。
然後又笑著問道：「對了，前輩，你要吃點兒東西嗎？味道很不錯的。」
話音未落。
一縷淡淡的香氣就飄來。
李笑非回頭看去。
卻見金爺和熊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骨龍背上，架起了燒烤架，支起了黑鍋，正在咕嘟咕嘟地煮肉。
香味正是從鍋里散發出來的。
李笑非心中一動，走過去。
從金爺手中接過一塊煮的滾爛的肉，吃了一口，頓覺唇齒留香，而且肉中還有一股頗為精純的能量，融入到四肢百骸內。
好肉啊。
李笑非連吃幾口，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肉？」
金爺嘿嘿笑了一下，道：「打獵來的。」
「打獵？」
李笑非道：「墟獸？」
熊罡撓了撓後腦勺，道：「算是吧。
李笑非感覺這兩個傢伙，奇奇怪怪的。
仔細算起來，李笑非自己也是好久沒有滿足口腹之慾了，來到祖庭星系，尤其是進入聖墟世界之後，幾乎就沒有怎麼好好地吃過一頓飯。
他站在黑鍋邊，有撈起幾塊肉，大快朵頤了起來。
這肉，的確很好吃。
還能補身體。
劉殺雞看李笑非吃的這麼開心，也過來撈了幾塊。
很快，他就吃的滿嘴流油：「沒想到啊，這天眼衛的肉，吃起來居然如此美味。」
李笑非動作一僵。
「你剛才說什麼肉？」
他問道。
劉殺雞抹了抹嘴角的油，道：「天眼衛啊。」
李笑非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這鍋里，煮的是收割者？」
「不然呢？」
劉殺雞道：「我也是看你吃得香，才過來嘗幾口的，老六，你小子是真的放的開，不過這肉味道也是真好。」
李笑非在原地呆了片刻。
原來那個被收進黑鍋裡面的天眼衛，不但死了，還被煮了。
那麼問題來了。
收割者的肉，居然這麼好吃？
而且還能補充能量？
不對啊。
記得在重闕城的時候，一些書中就有記載，收割者屍體對於人族的益處，只能是當做材料打造兵器，而且還耗時耗力。
至於吃？
也不是沒有人嘗試過。
畢竟收割者——尤其是野獸派收割者長的看起來和野獸一樣，就當打獵所得殺來吃也不是不可以。
但嘗試的結果是，肉很難吃。
而且很多都有毒害物質。
吃了輕則腸胃炎，重責翹辮子。
收割者這種生物，根本就是宇宙的毒瘤。
對人類毫無益處。
可現在，這口黑鍋裡面煮出來的肉，怎麼如此好吃美味？
李笑非想了想，猛然意識到，林北辰在葬仙冰崖的時候，在石洞門口燒烤熬煮的食材，也許並不是自己一開始以為的墟獸。
很有可能，林劍仙當時吃的，就是收割者。
既然如此……
那自己還端著幹什麼呢？
收割者可是沒少吃人族。
李笑非想到這裡，覺得手中的肉更香了。
於是七人開始大吃特吃。
酒足飯飽之後。
李笑非突發奇想，圍著黑鍋轉，道：「要是這口鍋可以複製，那該多好，到時候弄個幾十億口黑鍋，分給各大戰部的炊事班，都不用準備軍糧了。」
「這事兒也許真能成。」
劉殺雞也是眼睛一亮。
「怎麼說？」
李笑非連忙問。
劉殺雞道：「我介紹你認識一個哥們，叫做小餅乾。」
「能吃嗎？」
李笑非道。
「什麼叫能吃嗎？」
劉殺雞道：「是綽號，是人名，咱不是從蕭狂星區來的嗎？就是小餅乾的駐區啊，這小子一手複製玩的很溜，要是讓他來複制這黑鍋……」
他伸手敲了敲鍋面。
「只要不是帝器，那小子都可以複製。」
劉殺雞信心十足地道。
李笑非道：「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包在我身上。」
雞哥大包大攬。
一邊的五小強，坐在龍背上，朝下看去。
已經快到了刃墟的邊緣。
自從十名天眼衛死後，收割者一方再無動靜。
可能是因為死訊還未傳回，祖庭對於天眼衛的實力太過於自信，所以沒有後備措施。
半日後。
眾人乘龍離開了刃墟。
「最後一處疑陣，在九級危險區『聖隕之地』。」
「那是聖墟之內最為危險的四大禁地之一。」
「據說，這片區域隕落過超越九階的收割者聖獸。」
「就連天眼衛，也不敢輕易進入。」
「裡面到處都充滿了殺機。」
朱之迅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道：「關於這片區域的情報，我搜集到的也不是很多，之前的計劃是最好在其他四處疑陣之中找到林前輩，這樣最後一處疑陣就不用再來了，可是現在……好像只能冒險了。」
聖隕之地。
亡靈骨龍敖英載著眾人，來到了這片危險區域。
九級危險程度區域。
這可不僅僅是難度升了一級那麼簡單。
放眼看去。
前方雷雲瀰漫，雷光如銀蛇狂舞。
一顆顆的隕石從天穹高處砸落，轟擊在大地之上，將地殼不斷地掀翻。
空間之力錯亂，不斷地撕扯著一切。
各種狂暴的能量彼此撞擊，瘋狂地爆炸。
哪怕是站在距離這片區域數十里之外的『安全區域』，李笑非也可以感受到那種撲面而來的恐怖肅殺之氣。
就好像是面對是修羅地獄。
五小強看的臉色都白了。
之前各種難度的區域，他們也都有驚無險地走過來了，但此時面對著瘋狂恐怖的『聖隕之地』，幾人的腿肚子都有些顫抖。
這可不好躺贏了啊。
劉殺雞也是一臉凝重。
九級危險區域，真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去的。
哪怕是他實力大漲，達到了大羅真仙境界，也有點兒想打退堂鼓。
這已經不是去救人了。
而是去送死。
「你說老林沒事他跑到這麼危險的地方去幹嘛啊，不是為難我們嘛。」
雞哥忍不住開始吐槽。
李笑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們回去吧。」
他說道。
「啊？」
雞哥一怔，旋即大怒道：「什麼意思？你把我當成是什麼人了？啊？做兄弟，在心中，義氣第一，你要是進去，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陪著你。」
李笑非看了他一眼，道：「我有把我抵擋裡面的混亂危險之力，不過也只是護住我一個人，你要是不怕，那就跟我一起去吧。」
「你這是什麼話？」
雞哥繼續道：「我是那種怕危險的人嘛？為兄弟兩肋插刀，我雞哥永不言退……不過，既然你有信心，那我就不進去拖累你了，在外面掩護你。」
李笑非：「……」
你真的是死鴨子嘴硬。
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留在這裡不行，太危險了。」
李笑非道：「之前我們探索其他疑陣，已經驚動了收割者祖庭，現在十大天眼衛戰死，祖庭的重視程度只會更高，到時候會派遣更強的收割者現身追殺，你們留在這裡，只會成為瓮中之鱉。」
劉殺雞急眼了：「你才鱉呢。」
但說完，他也不得不承認，李笑非說的有道理。
雖然他實力暴漲，而且是依靠戰鬥來恢復修為，但並不等於真的要去打無準備之仗。
「前輩的意思是？」
朱之迅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笑非道：「你們回去吧。」
「回去？回哪裡去？」
熊罡愣愣地道。
有時候，李笑非真的不知道，以熊罡這個鋼鐵直男憨批的心計，到底是怎麼在收割者大人物身邊卧底成功的，不應該是三五天就徹底暴露了啊？
「回去祖庭星系，重整反抗軍。」
李笑非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們在聖墟之中，都得到了機緣，實力大漲，可以回去重新領導反抗軍戰鬥，暗中配合星河戰場，開闢敵後根據地，這樣一來，我們人族在主戰場上的勝算，可就更高了。」
朱之迅等人聽得連連點頭。
是啊。
實力大漲后，最應該做的事情，不就是繼承老帥和諸多先輩的遺志，將反抗軍重新拉起來嗎？
「尋找劍仙林北辰前輩的事情，就交給我，一定可以找到他老人家的。」
李笑非繼續道：「我們分頭行動，到時候會有再見面之日。」
說著，又看向雞哥。
「反抗軍需要一位新的主將，撐起一片天，雞哥，這個重任非你莫屬了。畢竟你是出了名的有勇有謀。」
李笑非繼續道。
雞哥聞言，頓時樂了：「行啊，沒想到你小子看人的眼光如此精準，放心吧，反抗軍這方面我給兜底。」
「那就這麼定了。」
李笑非和雞哥擊掌。
然後有拿出身上的諸多修鍊資源，比如玉道果，比如萬牲之母外皮，比如其他一些墟獸屍體之類的東西，交給了五小強。
這些都是罕見的寶貝。
拿到外面可以兌換無數的資源。
用作反抗軍的軍費。
一切商量妥當，劉殺雞帶著五小強迅速離去。
李笑非帶著亡靈古龍，來到了【聖隕之地】外面。
「你行嗎？」
李笑非看向敖英。
亡靈骨龍發出一聲低嘯。
李笑非就笑了起來。
「既然這樣……那就出發吧。」
他跳上龍首。
亡靈骨龍騰空而起，宛如一道閃電，直接竄入了【聖隕之地】。
霎時間。
急電滾雷撲面而來。
但亡靈骨龍發出一聲低吼，聲波震開這些錯亂的能量，在扭曲的空間之中快速地前行。
而且，隨著逐漸適應，亡靈骨龍的速度越來越快。
它可以避開空間之中的陷阱和爆炸波，可以驅散雷電雲雨，這些甚至都不會延緩它的速度。
「怪不得秦主祭要送這件禮物給自己。」李笑非暗道：「有了這位凈海龍族的太子，自己的速度提升了太多。」
不久之後。
一股精神波動，從龍首傳來。
李笑非感知到，點點頭：「你照顧好自己即可，不用管我。」
亡靈骨龍發出一聲低吼作為回應。
速度更快。
天空中，一道道雷電不斷地劈落。
轟擊在骨龍的身上，濺起一簇簇的火星，猶如亂雨狂墜。
這些雷電在白色的龍骨上，留下雨打芭蕉一般星星點點的能量漣漪。
一閃即逝的雷電印痕，似是要烙印在龍骨之內。
這一幕，像極了鍛打精鋼時的鐵鎚，不斷地淬鍊著白色的龍骨。
而李笑非則是以【守護之心】化作一把傘，撐在手中，任由雷電不斷地劈在傘葉上。
亦有星火亂墜。
雷電道則印痕不斷地浮現。
亡靈骨龍敖英在藉助這裡的殺劫雷電錘鍊自身。
而李笑非則是在祭練鍛造【守護之心】這件自己的未來帝兵。
再往前走，雷電越盛。
且天空中暴雨不斷。
這不是普通的雨。
而是殺生之雨。
雨點之中蘊含著恐怖的滅殺之力，就算是八階收割者，被這雨水淋濕，只怕是也要瞬間化作一灘爛泥。
亡靈骨龍依舊不做抵抗，任由雨水捶打己身。
而李笑非也依舊撐著雨傘。
雷電的力量，雨水的殺力，透過傘柄不斷地作用到了李笑非的體內。
他運轉功法，抵禦轉化。
如今的李笑非，已經超越了七變境巔峰大圓滿，堪堪達到了半步金仙之境。
金仙相當於收割者體系之中的八階。
已經是一方頂級強者了。
李笑非藉助這【聖隕之地】的各種殺滅能量，錘鍊己身，不斷地煉化之前飲血劍反哺的仙力。
人與器同修。
這就是鑄造帝器的基本方法。
守護之心化作的雨傘，也在整整而鳴。
組成雨傘的每一塊兵器碎片，都沉浸在這種對抗的過程之中，在李笑非的仙力反哺滋養之下，悄無聲地地同化、提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亡靈骨龍敖英的速度放緩。
身軀微微顫抖。
李笑非睜眼，雙眸之中爆射金銀雙色光芒，朝著四周看去。
之間雷電蒙蒙，雨霧蒙蒙。
天地之間一片蒼茫。
殺機無所不在。
原本平靜的虛空之中，突然炸雷轟鳴，緊接著一連串堪比半步九階收割者自爆的連環爆炸，讓虛空沸騰如水。
破碎的虛空壁障化作最可怕的殺戮利刃，朝著四面八方無序地旋轉迸射，斬斷所遇的一切物質。
或者猛然一道金色雷電劈落。
一人一龍，穿梭在死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