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柒 焚香·重現
阿澈一愣，咬牙吐出一個字：“滾…”
我笑的天翻地覆的，半響才斷斷續續的道：“好了…好好了……我我不跟你開玩笑了…”
阿澈鼻孔朝天，十分不屑。
我輕咳了幾聲，努力把視線收回來，微微正了色，道：“咳咳，你傷好的怎樣了？”
阿澈瞪了我幾眼，見我沒了笑話他的心思，這才點了點頭，道：“昨日帝君那幾下，本就是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歇息了這麽長時間，現在已然是痊愈了。”
我點頭，給自己斟了杯茶，道：“那你可以和我說說了，你是在哪裏就和垽哥哥分開走的？”
阿澈一愣，麵色不自然起來，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翻白眼，道：“雲澈你可以啊，居然到現在都還敢瞞著我，我告訴你，阿爹把咱們卅雲天的事情都告訴我了，你是不是以為，就你們是卅雲天的人，我就不是了是吧？！，”
阿澈悻悻，至我跟前坐下，道：“我不是這意思…”
我瞪他，心中有氣，道：“那你什麽意思？！”
阿澈攤手，無奈，道：“算了，我告訴你便是。”
我撇嘴，送他兩個大白眼。
“這次出去，因為各個地方都有人接應，所以雲主就隻派了我和阿垽兩個人，我們在每個地方都打了招呼，交代了具體事宜，等到最後轉向青祁的時候，阿垽忽然就說感覺有些不對勁，結果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是有士兵衝了出來，將我們團團包圍，最後好不容易尋了個破綻衝了出來，他便是決定讓我們兵分兩路再回來，我想了想，也隻能點頭答應，本來還以為他會比我先回卅雲天，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了，現在都還未回來。”
我想了想，道：“你的傷，是什麽時候的弄的？”
“是我和阿垽分開之後，我摸黑經過一些士兵營地，不小心被他們發現了，他們的將軍射了我一劍。”
“將軍？”我一愣，心裏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忙忙問道：“什麽將軍？”
阿澈皺了皺眉，道：“天色太暗，我看不太清，但是，好像聽見他們喊他南將軍…”
南將軍？我黑線，不會真的這麽巧吧？
阿澈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道：“怎麽了？”
我幹咳，拿茶杯飲茶，道：“沒，沒什麽…”
阿澈眼神掃過我，忽是歎了幾口氣，道：“小有，其實你真的不需要攪和進來的，卅雲天和朝廷的事情，一時半會解決不了，而你過幾個月就是要嫁去天宮了，有何必自尋煩惱，就安安靜靜的待在仙界，跟著帝君不是很好麽？”
我緩緩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哦。”
阿澈氣結，道：“你這什麽態度？！”
我拍桌子，音量更高過他，道：“我告訴你你要是再說諸如此類的廢話，我連這個態度都不給你！”
阿澈咬牙，半響又像是無可奈何的模樣，瞄我幾眼，嘴裏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我哼了一聲，站起身掃了他一眼，道：“我走了，你好好待著，反省反省！”
“誒誒，小有，小有…”
我低著頭，心裏一直罵著阿澈，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猛然向後傾去。
“阿——”
後腰忽是被人摟住，我心有餘悸的站定下來，回頭一看，卻是當場一愣。
我幹咳，硬著頭皮打招呼，道：“南庭。”
南庭眸色深沉，靜靜盯著我，忽是收回手，轉了身向後走去。
我愣在那裏，忽是意識到那是阿澈房間的方向，忙忙跑過去攔住他，道：“你是來找阿爹的麽，我帶你去。”
他斂了眉，眼裏光芒不定。
我一怔，心中有所了然，向他伸出手來，道：“之前是我誤會你了，現在我向你道歉，若是你接受，那我們就握手言和。”
南庭似是一愣，眼裏聚了些星波閃爍。
良久，才是緩緩伸出了手，道：“我接受。”
我看著他，微微揚了嘴角，道：“走吧，阿爹應該在書房。”
外間忽是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落下來，彈奏的很是動聽。
這樣的天氣，躲在房間裏睡覺是再好不過的了，想到這兒，我不由的打了個哈欠。
南庭掃了我一眼，道：“你很困麽？”
我揉揉眼，捏了捏鼻子道：“也不是很困，隻是方才吃的有些多，再加上這天氣陰沉沉的，難免就有了些飽暖思淫欲，嘿嘿。”
南庭眉間幾斂，麵無表情。
我幹咳了幾聲，略帶幾絲尷尬。
“阿爹書房就在前麵左拐，我就不過去了，你自己去吧。”
我停了腳步，對著身旁的南庭道。
他點頭，抬腳幾步，卻是腳步一滯。
我愣愣，道：“怎麽了？”
南庭背影稍有些僵硬，略一停頓，又是向前了走去。
我無奈，心中暗歎，真是怪人一個。
回頭轉身，卻是瞬間嚇的倒退了幾步。
“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瞪他，拍胸口半天緩不過氣來。
顏陽眼神幽幽落在我身上，忽是微微眯了眼眸，慢慢湊近了過來。
我一愣，心中莫名有些慌。
俊顏如玉般的眉目放大在眼前，深邃入迷，輪廓分明，就連呼吸都是快暈上了我的臉。
我吞了口口水，有些結巴：“怎怎麽了……”
他忽是一挑眉，邪魅的揚了嘴角，繼而伸出手端正住我的臉，開口：“主人！”
“……”
“主人主人!!!”
我黑線遍布，隻覺轟隆一聲，頭頂天雷滾滾。
“主人主人主人……”
顏陽伸出手摟住我的胳膊，倚著臉蹭啊蹭的，神情歡快，亢奮的不得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咬了牙開口，道：“這是…什麽鬼？！”
他不理我，還變本加厲的摟緊了我的腰，更加深情的蹭起來。
外側有些丫鬟經過，見到我和顏陽，皆都是抿了唇，笑的十分曖昧。
我麵上幾絲尷尬，扒開他的腦袋，道：“別鬧了……光天化日的注意影響……”
“主人主人主人我好想你……”
我咬牙，惱羞成怒：“主人你個頭啊……”
他抬起手探向我臉，忽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生生止住了半空中。
我擰了眉看他，眉間無語，道：“你到底……”
他視線落在我身上，忽是輕輕撫了袍，淡淡一笑，道：“有琴姑娘，小生有些餓，可否請你賞點飯吃？”
我差點沒咬斷自己的舌頭，瞬間被雷的個外焦裏嫩，半響都是說不出話來。
他依舊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滿目春風的看著我。
我食指掐在手背上，心中一遍遍告訴著自己要淡定，淡定，繼而才是伸了手，略帶顫抖的摸上他的額間。
“有琴。”
我微微回首，抖了幾抖，這下徹底崩潰了。
另一個顏陽著著青藍色衣衫，站在幾步開外，微挑了眉，眸裏極其深邃。
有幾絲寒風刮過來，我吸鼻子，左看右看，站在原地淩亂。
稍遠的顏陽踏步，走近過來，伸出手，指間生成一條銀色長鞭。
我一愣，眸裏幾絲欣喜，慌忙著奔過去。
他看了我一眼，長鞭打過去，卷起那人砸在地上。
“主人…主人……”
顏陽一腳踩在他臉上，微微頷首，道：“是不是嫌日子長，活的太無聊了？”
我暗自搖頭，心中唏噓，顏陽這也太簡單粗暴了吧，好歹也是自己的臉，怎麽能說踩就踩？
顏陽收了銀鞭，眼裏幾絲捉摸不定的光芒，道：“我從一數到三，你給我變回來。”
那人哎呦哎呦點頭，垮了唇，分外委屈的模樣。
“三。”
那人一愣，跟顏陽一模一樣的臉上寫滿了晴天霹靂四個大字。
“主主主人……”
我忍住笑，忽是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倒就是想不起來在那裏遇見過。
顏陽揚起手，手心聚起六味真火，火舌滾滾，分外煞人。
那人抖了幾抖，轉了視線看我，可憐巴巴的道：“主人……”
我心中一愣，即刻反應過來他是誰了，忙忙攔住顏陽，道：“等一下！”
顏陽看了我一眼，道：“怎麽？還想留著他？”
我訕訕一笑，小心翼翼移開他聚著六味真火的手，道：“不過是開個玩笑麽，何必跟一個玉髓那般計較……”
那玉髓撥浪鼓般點頭，湊上去抱顏陽大腿，嚎的撕心裂肺：“主人我錯了……我對不起您……我不該拿著您的麵貌招搖撞騙……”
我咬牙，被那張跟顏陽一模一樣的臉晃的一陣揪心，道：“你先變回來再說！”
那玉髓一愣，忙忙使出一個訣變成那最初的女鬼模樣，涕淚縱橫的接著道：“我也是太餓了……主人我真的是太餓了……”
顏陽睨了眼睛看她，又是視線掃過我，半響才是收回了手，拂袍至水榭上坐下。
那玉髓眨巴眨巴眼，隨即便是欣喜著奔過去道：“主人您原諒我拉？主人你真的是太好了！主……”
卻是不知顏陽何時設了個結界，一下子就是給她彈飛至幾裏開外。
微微挑了眉看我，道：“你留著她，是想她呆在卅雲天？”
我一愣，不好意思的仰天望天，道：“這個，可以有。”
他眼神緩緩掃過我，沒再說話。
那玉髓又是翻了牆撲過來，打不死的小強模樣，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