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找上門
白譽也淺淡一笑,“淺蘿公主連這釀酒的手藝都會,真是令人佩服。”
“皇家的子女會的東西總比尋常人家的子女會的多些,譽皇子也是一國皇子,想必深有體會。”蘇淺始終含笑,隻是一雙美眸看不清顏色。
“皇家的子女雖然從小要學的東西很多,但如淺蘿公主這般涉獵極廣博學多才的,倒也不多見。這酒觀其色聞其香便已知是天下至珍極品,淺蘿公主的手藝實在堪比當世最傑出的釀酒大師。”白譽笑著,看了一眼仍惴惴不安站立一旁的蘇黛,溫婉的道:“青黛,怎麽不坐?”
蘇黛臻首微垂,看了一眼蘇淺,靜悄悄的坐下了。
“你既然有勇氣自己拿主張,就該有勇氣承擔後果,好壞都是你自己選的路,我也替不到你半分,怕我做什麽?”蘇淺看著她,輕哼了一聲,並無更深的責怪。
蘇黛眼圈微紅,怯怯地叫了一聲,“姐姐。”
這一聲姐姐令蘇淺心頭一震。她素日隻叫她皇姐。雖然一母同胞,但兩人性子差了太多,感情並不十分親密。這一聲姐姐終於令蘇淺有了骨血親情的感覺。
“你也是蘇國的公主,從小受了父皇母後親自教導,當知道進退。”蘇淺輕歎了一聲,不欲再多說,舉起手中的玉杯,向白譽道:“譽皇子,敬你。”
白譽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淺蘿公主客氣了。譽得蒙陌太子出手相救,才得留一命,該是譽敬二位。”他舉起了酒杯。
上官陌淡淡一笑,“數年前我曾傷你於掌下,差點令你折命,如今救你一命,算作兩相抵消,你不欠我什麽。”他眸光不看白譽,隻盯著杯中酒,如玉的手晃動酒杯,蕩起一圈圈漣漪,“不過我承你這杯酒。”
說著,他極優雅的將玉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蘇淺頗有些無語的看著上官陌。白譽如今心思已不在她身上,他能不能別這麽看誰都覺得是情敵?也不怕自掉身價。
看白譽似乎並沒在意,她白了上官陌一眼。
白譽輕笑一聲,看了一眼酒杯,亦是極優雅的將酒杯裏的酒喝了。
“蘇黛,倒酒。”蘇淺把酒壇往蘇黛眼前一推,命令似的。
蘇黛接過酒壇,起身倒酒。這一桌名字前都是掛了個皇字的,身份都尊貴無比。蘇黛年紀最小,執壺也不為過。
“還是奴婢來吧。這酒壇子重,青黛公主金枝玉葉,哪能如此勞動?”月隱打門外進來,笑著接過了酒壇。
“你剛才去了哪裏?”蘇淺瞥了她一眼。
“剛剛楚太子差人來請公主您去軒王府,說是要和您商議一下潤家軍那些俘虜的安置問題。我把人打發了。”月隱一邊動作極輕巧的倒酒,一邊笑著回答。
蘇淺輕哼了一聲,“殺也殺了,俘也俘了,還假惺惺的來問我做什麽?”她抬頭看了月隱一眼,不由一笑,“打發的好。”
上官陌淡淡看了蘇淺一眼,淡聲道:“一會兒用完午膳還是去看一眼吧。畢竟是你的人呢,就這樣任人宰割不好。”
“一會兒喝醉了,我還看個屁。去耍酒瘋還差不多。”蘇淺冷哼了一聲,端起酒杯勸酒。
白譽嘴角微微抽了抽。以前不知道,如今才見識了淺蘿公主這天下聞名的口無遮攔。身為皇家女兒罵人如此豪放……唉。
上官陌愁眉輕蹙地看著蘇淺,“你這罵人的毛病還是改了吧,不是誰都能像我一樣受得住的。”他撫額一歎,又道:“耍酒瘋也要去看一眼。去和楚淵耍耍酒瘋倒也是不錯的。”
“譽皇子聽見了麽?他要我去耍酒瘋。如今我們就不醉不歸吧,我借你的東風了。”蘇淺擎起了酒杯。
上官陌很無奈的看著蘇淺,“蘇淺,我是要你去耍酒瘋,不是要你真喝醉。你這女人……真是半點沒女子的端淑品行。”
“我看陌太子是對她這樣的品行甘之如飴。”白譽挑眉一笑。
“你說的倒也不錯。這女人哪天要是從善如流,學別的女子溫雅賢淑的樣子,我大概見了她會渾身起雞皮疙瘩。”上官陌呷了一口酒,唇角含笑。
蘇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男人不是她看中的人。
“不喝醉,哪裏會耍什麽酒瘋?我又不是戲子,會演戲。”蘇淺甩給他一記白眼。
上官陌忽的攬過她的纖腰,將她攬在胸前,端起手中的酒杯,照著她紅唇灌了下去。蘇淺還沒反應過來,被他灌的猛的咳了起來,他的第二杯酒又來到,依然毫不溫柔的灌下。蘇淺被嗆的咳喘不止,他又端起第三杯酒灌下。
“譽皇子,小黛,我們還有事在身,就不奉陪了。這好酒好菜,你們慢用。”上官陌攬著蘇淺站起身,拖著她往門外走去,“月隱,服侍好譽皇子和青黛公主。”
“陌太子隻管去,這樣的美酒佳肴譽自然是不會錯過的。”白譽揮了揮手。
蘇淺從頭至尾就沒反應過來,便被上官陌拖出了房間。直至上官陌攬著她飛身上馬,她才止了咳。轉眸怒瞪向上官陌,“瘋子!”
上官陌催馬前行,美人四蹄輕揚,飛奔向軒王府。上官陌的吻卻絲毫無征兆的落下。帶著玫瑰釀濃鬱的酒香,瞬間包裹住蘇淺的感官和靈識。
蘇淺本就對他一絲抵抗力也無,如今他這般樣子,她頃刻間便融化在他的掌心。連說話的力氣也無了。
半晌,就在美人快要到軒王府的時候,上官陌才饜足地放過蘇淺,低低歎了一聲,“蘇淺,真想就把你雪藏。看到你對別的男人笑,我就忍不住醋怎麽辦?”
蘇淺心裏霎時不知是何種滋味。有些暖,有些疼,有些惱,又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對白譽醋了!
“你倒先醉了。”蘇淺低叱了一聲。
須臾,她像是從睡夢中醒來,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我知道了。”
輕輕淺淺的一句話,卻如三月春風一般吹入上官陌耳中,他抿著的唇角忽的一勾,露出一抹眩人的淺笑,勾魂攝魄。
蘇淺正轉眸看著他,被這樣的笑容炫的一怔。“以後這樣的笑也隻準在我眼前出現!”她惱怒的憤了一句。
“你放心,在別人麵前我從未如此笑過。”上官陌唇角一彎,不看蘇淺,側身催促了美人一句。
蘇淺被噎了個無語。他在世人麵前是雅致雍容氣度高華的,是清風明月飄逸出塵的,但從來不是如此魅惑的。也隻有在她麵前,他才笑的如此妖孽。
“妖孽。”她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轉眼間二人便來到軒王府門前。
比起前些日子楚淵不在時的狼狽,如今的軒王府經過修繕,整潔了許多。且被雨水衝刷的極為幹淨。
蘇淺和上官陌坐在馬上,都沒有下馬。
蘇淺半眯著醉眼,意態朦朧,窩在上官陌的懷裏。
如此魅惑美人看得門上的小廝都是有些目瞪口呆。
上官陌似乎也有些淺淺的酒意,但不似蘇淺醉得那般厲害,卻是使他氣度高華清冷,比之素日溫潤雍容的上官陌更讓人移不開眼。
他廣袖一揚,一股大力向門上小廝的雙目打去。速度極快,幾名小廝連害怕都沒來得及。
蘇淺睨了上官陌一眼,出手攔阻他的掌風,沒有攔住,但將掌風迫的偏了一些,沒有落在幾人的眼睛上,隻是落在身上,幾名小廝被打的飛了出去。
“她的姿容,豈是你們幾雙狗眼可以看的?軒王的家奴也太沒規矩了些!”上官陌冷冷出口。
幾名小廝自知是自己的錯,但那樣的兩人,又豈是他們的定力可以忍住不去看的?紛紛不顧身上的痛楚,連滾帶爬的跪倒在地,齊齊告饒。
“還不趕緊進去稟告你們家主子?”蘇淺醉態可掬的叱了一句。
一名頭目模樣的小廝正準備恭迎兩人進去,聽蘇淺一聲冷叱,他立即明白過來,如此尊貴身份,豈是他們可以迎接的?以前淺蘿公主和陌太子從不端著身份架子,那是人家不以勢欺人,但可不代表人家沒身份地位。論尊貴,那可是比他們的太子殿下絲毫不遜色的人。
小廝連滾帶爬的往府內跑去,連嘴角被打出的血漬也顧不得擦掉。
須臾,軒王爺腳步生風的迎了出來,身後跟著乾州府衙趙敬等一班官員。
“淺淺來了。”他遠遠地喊了一聲,“陌太子安好。”
“軒王安好。”上官陌輕吐蓮花,端坐馬上回了一句。他身份自然是比楚子軒尊貴的,軒王一聲“安好”他還是受得的。
“太子殿下已在內殿等候多時。下麵的人回說你們不來了,他正準備離開呢。如今你們來的正好,快進來吧。”楚子軒走到近前,笑容可掬的道。
抬頭見蘇淺那等姿態,又一頭不倫不類的頭發,也沒好生理齊整,蹙了蹙眉,“淺淺這是喝醉了?怎的喝這麽多?”
“三舅舅。”蘇淺動了動身子,卻好似醉的厲害,剛離開上官陌的懷抱又軟軟的靠了回去,“淺淺實在醉得厲害,動不了了,不能給您見禮了。”
楚子軒嘴角抽了抽,他何時曾受過她的禮了?不醉的時候也沒有!不過她對他比對別的舅舅算是客氣的,這點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