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界(7)
葯研藤四郎點點頭,回答道:「身為大將手中的刀,怎麼能夠輕易的碎裂。」
彷彿是理所當然的,葯研藤四郎繼續輕輕喚道:「燭台切。」
這一聲猶如炸雷在燭台切光忠的耳邊轟然響起,怔的暗墮的燭台切光忠呆愣了那麼一瞬。
源九央趁這個時候走上前去,按住了燭台切光忠的頭,使勁的往下壓,「別讓暗墮的你控制你的身體啊,燭台切。」
不知道為什麼,源九央就是清楚的知道眼前燭台切光忠此時的狀態就是暗墮。
燭台切光忠在黑暗中握住自己的本體,對準一個方向死命的劈砍,一刀一刀,盡數劈砍到了空氣上。
額上漸漸滲出了汗水,燭台切光忠神色略有些疲憊,揮砍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只是一想起那時候主公的聲音,燭台切光忠便又正了神色,一絲一毫都不敢放鬆。
他怎麼能夠……讓主公再次失望呢。
終於在燭台切光忠的堅持下,那道黑暗似乎是稍稍分離開來,使得外界的光亮稍微透了進來。
隱隱約約,燭台切光忠似乎聽到有人在喊著他的名字。
「燭台切。」
並不僅僅是一個人,還有著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那是……主公的聲音!
另外一個是誰呢?
燭台切光忠捏緊了刀柄,一鼓作氣,猛然揮砍而去,剎那間光明在他的眼前展開,刺激的他眯起了眼。
影影綽綽間,主公和另外一個人的身影在他眼前由模糊變得清晰。
「葯研……?」
「葯研?!」
燭台切光忠眼中泛上了驚訝的神情,他沒有想到,除去自己之外,主公另外的刀還有著存留。
一直以為,只剩下自己。
燭台切光忠眨眨眼,勉強壓下自己心中忽然湧上來的酸澀,低聲喃喃:「你還在……」
「真好。」
葯研藤四郎不知道何時換回了內番時候穿的白色大褂,臉上也架上了一副眼鏡,看上去頗有醫生的架勢。
「我來看看你的傷勢。」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的走進燭台切光忠。
源九央此時也將鬼爪從燭台切光忠的頭上撤了下來。
也因為這樣,燭台切光忠才能夠直起身子,以便於葯研藤四郎更好的查看他的傷勢。
源九央對著葯研藤四郎略略一點頭,示意葯研藤四郎給燭台切光忠做治療,而自己往著螢草和桃花妖的方向走去。
他脖子上的傷口早已經在自身強大的妖力下癒合,只是留下了淺淺的一道痕迹。
也不知道小袖之手的黑氣有著什麼樣的能力,竟然能夠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印記。
有了疤痕,那可不太美妙。
他可不想讓哪一天庭院中的鹿出來之後發現了這道疤痕,然後為他之前的事情擔心。
也許是進入成長期的緣故,源九央心中對於小鹿男的感情慢慢的清晰了起來。
如果說幼生期的源九央對於小鹿男的情感只是對於自己穿越之後召喚出來的第一隻ssr式神的情感,在小鹿男陪伴他經歷過兩個世界,並且他進入成長期之後,這種情感就慢慢變了質。
如果可以,他希望成長期的自己能夠以當前最好的姿態出現在小鹿男的面前。
這樣想著,源九央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眼裡的神色柔和了許多,周身的氣息也泛濫著愉悅。
或許螢草和桃花妖的治癒能力能夠去除這道疤痕。
源九央在螢草和桃花妖面前站定,還未開口說話,螢草就像是明白了源九央的來意,雙手合攏,腳尖一點輕盈的旋轉一圈,身上泛起瑩瑩的綠光,飄落了幾片充滿生機的綠葉。
光芒順著螢草手中的蒲公英落到源九央的身上,緩緩的滲入。
脖子上淺色的傷疤忽然泛起一陣癢意,不過是這麼點陣仗,源九央倒也還忍受的住。
終於那一絲淺淡的痕迹宛如潮水一般褪去,源九央撫上自己的脖子,滿意的微眯起雙眼。
「燭台切!」
兵刃相見的撞擊聲從一邊傳來,源九央循著聲音望去。
葯研藤四郎握著自己的本體,硬生生的擋住了從上自下劈砍而來的太刀。
燭台切光忠眉頭緊皺,一手緊緊的抓住另外一隻手,不讓自己再度用力往下揮砍。
不然葯研藤四郎也無法這樣就能架住太刀。
饒是如此,葯研藤四郎的腰還是不斷的往後彎曲,對於他來說,來招架一把太刀還是有些困難。
更何況,此時的他穿著內番的服飾,並沒有帶上刀裝。
燭台切光忠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眼中的顏色不斷的變換,最終停留在一隻黑底紅色瞳孔,一隻白底金色瞳孔的狀態。
「快……跑……」燭台切光忠勉強說出這兩個字,嘴巴的所有權又被暗墮的燭台切搶了過去。
「真是沒有想到,你還會存在。」暗墮的燭台切控制著半邊臉,唇角上彎,與另外一邊抿緊了的唇角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沒有及時發現你還完好,這樣的我可不夠帥氣。」暗墮的燭台切說完這一句,又使力往下壓去。
燭台切光忠自然不會讓暗墮的燭台切就這樣傷害到自己的往日的同伴,手中也使上了力氣,使得自己處於一個微妙的平衡點。
葯研藤四郎抓住這個機會,用力一挑,而後整個身體靈活的從下方躥出,離開了燭台切光忠的攻擊範圍。
眼見的到手的獵物就這樣輕而易舉的逃走,暗墮的燭台切所控制的半邊臉上的唇畔笑意更深,只是眼中的怒氣明晃晃的說出來他此刻的心情。
「你這個與帥氣打不上邊的傢伙,為什麼還存在呢?」暗墮的燭台切的眼珠看向自己的身體,「把你的身體交付與我,我會幫你照顧好主公,還有葯研。」
「我會將他們,一刀一刀切成肉片。」暗墮的燭台切控制著唇角舔舔自己所控制的半邊臉的唇角,「然後將這些血肉吞吃入腹。」
「這樣,主公、你、我,還有葯研,我們四個人不就成為了一個整體么?」
「這不也是你期盼已久的事情?燭台切?」
「吶,主公。」暗墮的燭台切看向走向他的源九央,臉上眼中皆是惡意,「這樣不好嗎?」
「我們永遠在一起不好嗎?將你們的血肉,與我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