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夏洛克
第三十九章
這是一個寒冷的夜晚，傍晚的時候，竟然飄起了飛雪。夏洛克裹起風衣領子，擋住了少有的涼風，繼續低頭轉進了一個小巷。
他正在追蹤一件事，一個人，又或者準確地說，是一個幽靈。
他在美國已經滯留了一段時間了，為的就是追蹤莫里亞蒂的那封簡訊。
可直到現在，也一無所獲。
那隻蜘蛛隱匿了自己的行跡。這種躲藏的行為模式不像莫里亞蒂一貫的風格。而且，他感覺到他就在自己的身邊。
很近……
這種隨時隨地、又無時不刻被監視著的感覺很棒。這讓他的大腦一直處在高速的運轉中。
他需要解開這個謎團。
在走到一個拐角的時候，他扒拉了兩下自己的頭髮，讓它顯得更加凌亂，緊接著，便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一個暗門前。
他敲了兩下。
門被打開了。
他正對上一雙警惕而敏銳地灰藍色眸子。
「你是誰？！」
深灰色的毛衣-寬鬆-褶皺-后腰、小腿有攻擊性武器-特工？雇傭兵？殺手？
夏洛克的視線下移，注意到了他手部的繭子。
持槍，善使冷兵器——一個正試圖隱匿自己的間諜。
「我是愛克林·森達。」注意到對方不為所動的樣子，夏洛克繼續道：「也許你沒聽說過我，但你一定曾聽說過他，吉姆·莫里亞蒂。」
巴基對上男人的眼睛，他知道掩藏在對方認真面目下的試探。他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這個6英高的瘦個子在瞬間死去。但他並沒有出手。
他還拿不定主意。
自他在九頭蛇的基地醒來后，他就遺忘了很多的東西。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那裡，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只大約記得自己的名字，以及一部分快到捕捉不到的回憶。
九頭蛇的領頭人紅骷髏也在他失去記憶的那一天死去，而留在基地現場的他成為了唯一的嫌疑人，他收到了九頭蛇的攻擊。
依靠著本能逃出來后，巴基選擇了隱匿，但他並沒有走太遠，一來，他想要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二來，他想理清楚現在的狀況。
九頭蛇現在陷入了內部的爭權中，派來尋找和刺殺他的特工與日俱減，但他沒想到，正在這樣的時候，再次出現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這個男人明顯不是特工。即使裝得再像，他也明顯不認識他。
所以，他是碰巧敲開了他門的傻子？還是真的在找那位所謂的吉姆·莫里亞蒂？
「我不認識，你找錯人了……」巴基沒有再想下去，他說完就闔上了門。
夏洛克迅速伸手，卡住了門縫。
他表現得焦急而又暴躁：「嘿！雷利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可付了一大筆錢！你不能就這麼把我拒之門外！小子！雷利可是和我擔保，說你知道那個混蛋在哪裡的！」
巴基眼神一凌，夏洛克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
那隻被金屬強化過的手臂驟然用力，趴在門板上的夏洛克下一秒整個被扯了進去。
短暫的靜默后，突然響起一片槍響。
「砰！砰！砰！！！……」紅色的激光在黑夜中閃現的瞬間，隔間的門板應聲落地，門被嘭地踹開。
被他拉進房的夏洛克靈敏地躲在了牆壁的死角，他的視線看到了鑲嵌在牆壁中的彈頭。
某種新型子|彈-威力巨大-有爆破效果。
「你得罪了誰？」貼在牆壁邊的夏洛克問道。
「九頭蛇。」巴基冷冷道。
「……」原本還打算想辦法衝出去的夏洛克僵了一秒，緊接著眉心一跳。
他曾經看到麥考夫對九頭蛇的資料記錄。
這是個規模巨大的全球性恐|怖組織，以奪取世界統治權為目標，他們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古埃，在北美這邊的實力大部分是二戰時納|粹勢力的殘留。
這是一群做事沒有理智的瘋子。
最新消息，他們的領頭人不久前莫名死亡，懷疑是內部人員所為……
夏洛克猛地抬頭看向反抗中的巴基。
先進的電子臂，超人的力量和反應速度——夏洛克瞬間明白了所有。
他立刻冷靜了下來：「這裡有沒有別的出口？」
「沒有。」巴基一邊回答，一邊非常利索地用手中的狙擊|槍接連射殺三個特工。
「單純的回擊是沒有用的，他們的目的是殺人，一開始佯攻攻擊，把你困在公寓，很快，他們會動用重火力。想要突破重圍，靠你那些簡單的回擊是沒有用的。」夏洛克的記憶宮殿中出現了曼哈頓郊區附近的所有可移動路線。
他在思考一個避開死亡的方法。
巴基無動於衷，又朝窗外扔了兩個手榴彈。
『嘭，嘭……』轟鳴聲不絕於耳。
夏洛克的思緒被打斷。
而他還沒開口，緊接著，就注意到了巴基的舉動。
那個強壯得像是個健美教練一般的前九頭蛇特工掀開了整個的床板。
看到了六管炮彈的夏洛克：「……」
巴基帶上了護目鏡，沒有猶豫地按下了開啟的按鈕。
一陣炫目的白光閃現，夏洛克瞬間暈厥。借著炮彈的攻擊，巴基趁機打開了地下室的通道。在離開前，他沒有忘記將那個昏迷的瘦高個一起從地下室拖了出去。
***
剛從哥譚出來的黛斯看到了這一幕。
她漂浮在半空中，看著那位曾經在斯萊特花園出現過的男人。
他背著夏洛克，穿梭在地下水道中。在他們面前不遠處，有許多伏擊的人馬正等待著瓮中捉鱉。
黛斯心情不是很好，於是，她在視而不見和美救英雄中小小地抉擇了一下，最後，她還是做出了決定。
聽天由命。
如是想著的她隨意地飄了下去，待在了某個地點。
***
夏洛克在一片模糊中醒了過來，劇烈的顛簸幾乎要讓他吐出來。
他的鼻腔中滿是下水道的臭氣，他忍不住呻|吟一聲。
聽到聲音的巴基隨手就將背上的大麻袋扔了出去。
夏洛克摔到了地上，他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巴基。
「你在做什麼！」他質問道。
巴基依舊用那副冷淡的神情道：「擺脫負重。」
夏洛克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手機上：「這是特爾克112街的下水道？」
看清楚了地形的夏洛克蹙眉，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夏洛克將視線落到了面前的三岔口，臉色凝重：「這後面三條路上都有追兵。」
「哪條路能夠最有效地避開死亡？」夏洛克的大腦急速運轉起來。
人的行為沒有隨即一說，一定有什麼漏洞可以讓他們擺脫現在的困境。冷靜，冷靜下來！
數學概率-心理洞察-九頭蛇一貫的行為模式——
該死，他不了解九頭蛇某個特定人物的行為模式，無法分析削減未知變數在任務的下達中產生的作用。
等等。
現在有三條路，在這看似無窮的隨機生成的可能性中，有一種精簡到最少的步兵方式——
巴基從身後掏了把槍，扔給了一動不動像是陷入了思索的某人。
「走吧。」
「你能不能不要打擾我思考？！」夏洛克煩躁地抓了抓頭。
「如果你願意留在這裡等你，那麼隨便你。」巴基選擇了中間的那條路，一直走了過去。
「……」夏洛克撿起地上的槍，還是跟了上去。
『滴滴答答……』的水流聲不時響起，整個地下水道除了腳步和呼吸聲，其它幾不可聞。
一直注意著面前男人的夏洛克突然停下了腳步。
巴基也停了下來，他嗅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
緊繃的肌肉，隨時出擊的狀態。
夏洛克從那位被追殺的前特工身上了解到了前方有埋伏的事實。
他放緩了呼吸，握緊了手中的槍。巴基朝他示意，兩人對視一眼，下一刻，便同時沖了出去。
沒有預料之中的槍擊場面的出現，通道的拐角處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月光從縫隙中射|入，照射著影影綽綽的水流。
巴基並沒有從通道出去，而是繼續走了過去，在陰影籠罩的牆角處，他感覺到了一股氣息。
——危險，戰慄，卻又帶著莫名的熟悉。
雖然巴基沒有了記憶，但他的肌肉記憶和本能還在。
這種下意識讓人產生畏懼的恐怖的感覺，似曾相識……
夏洛克也走了過去，他並沒有察覺到危險。但他敏銳地感覺到了氣溫的變化。
他的手輕輕拂過牆壁。
濕冷-冰霜？
靈魂狀態的黛斯靠在牆壁上，感受著這個掌心帶著炙熱溫度的男人的輕撫。
她微微笑了。
伸手握住了他修長的指尖。
『咚，咚，咚……』
夏洛克的胸腔劇烈的跳動著，全身的血液好像湧入了同一個點。他的耳中轟鳴，眼前似乎有一片混沌的霧氣散開。
他努力控制著那股強制脫離意識的情緒的亂流，將視線集中到自己的手上。
張開的五指間隱隱傳來一股異樣的感覺。
這種詭異的情況——
他曾經在那個女巫身上感受過。
黛斯的手插|入了他的五指間，正輕輕挑弄的時候，突然，被攥緊了。
夏洛克眼神微眯，嘴角勾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