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夏洛克
第四十章
巴基眨了眨眼睛，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的怪異舉動極其不解。
這裡不是個久留之地，他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
「先離開這裡！」
巴基單手握著槍，神情警惕。
夏洛克維持著那個攥住東西的姿勢，那雙銳利的眸子一眨不眨。
他正在思考。
可惜，巴基不懂他，也沒時間理解他。
所以，在那奇怪的男人依舊毫無動作地待在那塊牆壁面前的時候，巴基動手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一擊，正中頸部，快要搜索到答案的大腦猶如電腦般出現了一片黑屏。
巴基拖著被強行關機的夏洛克，從窨井蓋爬了上去。
地面上並沒有多少行人，視線範圍內也不見九頭蛇的蹤跡。
巴基靈敏地拖著人閃進了巷子的陰影中，接著，消失了。
當夏洛克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後腦勺強烈的刺痛，以及腹部模糊的脹痛感。
空氣中有一股陳舊的油木的味道，屋內不遠處擺放著一盞油燈。微弱的燈光讓他的視線受到了阻隔。
夏洛克嘗試著轉了一下頭。
「嘶……」強烈的刺痛讓他暫時作罷。
這種下手的方式和後作用讓他頭痛欲裂，根本無法集中思考。
「*！」
夏洛克忍不住爆了聲粗口。
巴基走了過來，扔了個冰袋給他。
夏洛克接住，按到了腦袋后。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巴基坐到了一旁，他平靜地看著夏洛克：「你是誰？！」
「愛克林·森達。」
「撒謊。」
這次，巴基換了種方式。
夏洛克聽到了保險栓被打開的聲音，緊接著，他的額前出現了一把閃爍著寒光的手|槍。
「我再問一遍，你是誰？！」
「夏洛克·福爾摩斯。」
「你追蹤我的目的。」
「吉姆·莫里亞蒂。」
沒有說謊。
巴基放下槍，並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你走吧。」
夏洛克不屑地哼了一聲。
他看了看手錶，快要天亮了。
一個被追殺的九頭蛇前戰士，他覺得面前男人的身份遠不止於此。而且，他的舉動——雖然在逃亡過程中展現出了敏銳地主觀意識和有條不紊的行動模式，但從他的留意中，他判斷，這個男人現在處於混亂之中。
殺害了九頭蛇領頭的另有其人。
儘管這個偶然碰到的案子呈現出了相當有趣的線索，但夏洛克還是決定先跟蹤莫里亞蒂那條線。
他離開了屋子。
這裡好像處於某個荒郊。
漆黑的林子里，間或閃過一絲亮光。
夏洛克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循著走了過去。
那光一閃即逝，緊接著又亮了。夏洛克滿心好奇，不聲不響地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黑夜的樹林難辨方向，那亮光沒有再閃過，但最後，夏洛克還是找到了那個地方。
他在幾顆碩大的榕樹后，看見了一條柵欄。
眺望過去，從稀疏的月光中，他看到了一個荒棄的墳墓。
***
黛斯跟了他們一路，在夏洛克離開的時候，她就幻化出了人形。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沒有物理的具體形態，只要她想，她可以幻化成任何一個人。
而這個墓地給了她莫大的便利。
黛斯轉了一圈，在一個新墳邊停駐了腳步。
雷娜塔·坎貝爾長眠於此。
她看到了碑文上的字，同樣，也感受了殘留在墓碑上的怨念和力量。
黛斯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墓碑。
地底下的人的靈魂剎那從她的屍體中被牽引出來。
屍體的靈魂在她的腳下顫抖。
變種人。
黛斯看到了她的記憶，同時也發現了她所有的能力。
有意思。
她微微一笑，開始引導亡靈的皈依：「離開吧，我的孩子，從現在開始，我會實現你的願望。」
雷娜塔被黛斯呼喚來的死神帶走。
荒涼而冷寂的墓地邊，寂靜無比。
而就在此時，一個黑色的人影從那頭走了過來。
黛斯聞聲，改變了形態。
調整了呼吸和心跳后，黛斯倒在了地上。
等到被死靈之火引來的夏洛克走近，他就看到了一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女人。
而在她的面前，是一塊墓碑。
半夜三更有人躺在了荒墓前，有這等好事？
今天這一天真是非常有趣！
夏洛克都快高興死了。
茶色的髮絲，順滑-大衣、裙擺，整齊-皮鞋，無泥土，乾淨得一塵不染-有呼吸，頸部、頭部無防衛傷-體溫，不低-才被放到這裡不久。
在這裡被襲擊？
證據前後矛盾。
被襲擊后再被帶到了這裡？
不。
所有的證據顯示——這個女人更像是憑空出現。
如同一個誘人的陷阱，等待著獵物……。
——獵物！
夏洛克想到了什麼。
陷阱、引誘、獵物……
以此展開的的諸多美妙的設想從夏洛克的腦海中一一閃過。
目標——是他？！
真是激動人心。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等待著下一幕的降臨。
夏洛克蹲下身，將她抱了起來。
等了10秒，沒有任何異常。
他帶著人離開了那塊墓地，從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一路上，他放慢了步伐。但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
十分鐘后，門被敲響。
巴基倏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小心警惕地走到門邊。
剛打開，就看到了一張緊繃著的臉。
「你怎麼又回回來了！」巴基相當不開心，更別提，這次，他還帶了另外一個陌生的人：「她是誰？」
「不知道。」夏洛克走了進去，將人扔到了沙發上。
緊接著，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巴基：「……」
「滾出去！」
夏洛克罔若未聞，他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這個女人一定和莫里亞蒂有關係，這是遊戲開始的標誌。他能夠嗅到這股味道。
他摸了摸她的手骨，湊過去細看。
35歲左右。保養得宜，那張毫無褶皺的臉光滑得如同是20歲的小姑娘。
巴基的金屬手臂開始蠢蠢欲動，他走了過去。
夏洛克將女人翻了過來，開始脫她的外套。
詭異的熟悉感。
他的耳廓又產生了嗡嗡地響聲，心跳也開始加快。
這種不符合常理的現象——
似曾相識。
夏洛克捏著她的臉，仔細地觀察著昏迷的女人。
他從來不相信偶然，太多的偶然其結果一定是必然。
那個女巫奧蘿拉·伊夫林在英國結案后就突然銷聲匿跡，莫里亞蒂的信息一出，她亦同時現身。兩人之間有一種別人看不出的關聯。
情婦？搭檔？
如果是這樣。那麼莫里亞蒂的死亡就可以解釋了。
在女巫的幫助下策劃了一場不怎麼華麗的演出，用死亡欺騙了所有人。
遁逃到美國。
其目的——
夏洛克腦海中許多線索串聯了起來。
九頭蛇被殺的領頭。
爭權，擴張……
莫里亞蒂！
夏洛克的視線再次回落到了女人臉上。
現在，他需要關鍵性的證據來佐證他的猜想——
夏洛克低頭，就在他的唇快要碰上女人的瞬間，他被一道巨大的力道拉了開來。
他抬頭，就看見了沉著臉的巴基：
「要做那種事，滾出我的房子再做！」
夏洛克：「你不想知道自己遺忘的記憶？」
「……你說什麼！」巴基盯著他。
「童子軍，二戰老兵。善白刃戰，武術，曾經被迫加入九頭蛇。機械電子手臂、超出常人的反應速度和力氣，被進行了人體改造，不排除被洗腦的可能性。」
「……你到底是誰？」
「夏洛克·福爾摩斯。」見那張冷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迷茫的表情，夏洛克繼續道：「被追殺，隱匿蹤跡卻不離開，我可以肯定你失去了一部分重要的記憶，你現在，想要找回它。」
兩人四目相對，沉默了一會後，巴基還是鬆了口：「是的。我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而我又是什麼人。」
夏洛克挑眉：「我可以替你找到答案。」
巴基感覺到了對面男人的自信，不知為何，他相信他說的話。可，正因為這位福爾摩斯先生表現出來的這份自信，讓巴基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在那之前，你需要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觸碰她。」
巴基為這樣的條件感到奇怪。
「就這麼簡單？」
夏洛克點頭：「這不簡單。」
巴基思忖了兩秒后，答應了。
他走了過去，伸手觸碰那個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女人。
「停，用另外一隻手。」
巴基用了沒有被改造過的右手。
厚厚的老繭接觸到了細嫩的皮膚，巴基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手。
「什麼感覺？」
「溫熱，活的。」
「我指的不是她，而是你。」夏洛克道：「你身體有沒有什麼變化？」
「沒有。」
「撒謊。再試第二次！」
夏洛克拉著巴基的手放到了女人的臉上。
二十秒后，巴基終於忍不住抽開了手。
「看來你有感覺了。」夏洛克篤定道。
巴基搖了搖頭：「沒有。」
「這不可能。」夏洛克低眉思忖。
「她到底是誰？我要有什麼感覺？」巴基也逐漸帶上了懷疑。
「我還不確定她是誰，但她與你被追殺的事拖不了關係。」夏洛克道：「你有沒有認真去感受？觸碰她的時候，有沒有心跳加速和耳鳴的感覺？」
「……」巴基對上夏洛克祖母綠的眼睛。
這哪裡是個聰明人？簡直就是個智障。
看他講得這麼認真，我居然真的信了。
「我又不喜歡她，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被耍的巴基有些憤怒。
「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裡得出這麼可笑的結論，我並不喜歡她。」
夏洛克煩躁地解釋道：「我懷疑她和你一樣被改造過。」又或者，她就是奧蘿拉·伊夫林。
他剛才已經摸過她的臉，沒有任何痕迹。
巫師的魔法？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巴基和夏洛克陷入了沉默。
一個在到底該信他的話，還是應該堅定地將他趕出去中猶豫。而另一個，則是想自己親身試驗成功的可能性。
之前和奧蘿拉接吻時的感覺，他在思維宮殿中有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