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新境界
“師傅啊，你不是說好的嗎，你一下，我一下，剛才你多打了多少次啊，這樣的話，你不是欠我很多下嗎？”曉白想起了剛才的情景，抱怨道。
“哈，你小子真是。”蜥蜴人師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壞笑道，“既然如此，那你過來打我啊。”
曉白邁步就要朝前走去，誰知剛一邁腳，隻感覺到一股凝滯的阻力讓自己的動作變得僵硬而緩慢。
等走到蜥蜴人身前時，曉白已經開始微微喘氣了。
甚至連呼吸都已經變得微微困難了。
他努力揮舞著棍子，但隻能看著棍子歪歪扭扭地落在師傅眼前，他眼睜睜地看著師傅輕鬆寫意地擋下。
“一開始就能達到這樣的速度已經是不錯了。”師傅卻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師傅這是怎麽回事啊？”曉白鬆了鬆緊繃著，顫抖著的雙手。
“你已經一隻腳邁進了一個新的境界了。”師傅點了點頭解釋道，“你或許認為你現在的動作又僵硬又慢，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隻能看到一道殘影而已。”
“一隻腳？”曉白還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如果你能完全掌握，自然可以主動結束這種狀態。”
“對於一般人來講，往往要經過十年的戰士訓練才能達到完全掌握這種境界，而對你來講，本來也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才可以。”蜥蜴師傅的話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月光下，他的雙眼泛著光，一直盯著曉白。
“怎麽了？”曉白有些納悶。
“唉，其實我這麽做，也有些過了。”蜥蜴人師傅坦白道，“經過這一個月的磨練，你已經勉強有了承受這種境界的基礎。”
“但是！”
“但是，還不夠。”
蜥蜴人師傅說道這裏頓了頓，突然間話題一轉：
“很多生物的身體會有自我保護機製，有些時候明明可以做到的一些事情，身體的本能卻加以限製，最終目的其實是為了保護自身。”
“你是說我身體中的某些限製消失了。”曉白很快就明白了師傅究竟想要說什麽。
“沒錯，當然這隻是暫時的。如果我預料的不錯的話，在這種狀態下，你的身體會快速適應這樣的境界，一個月左右就可以完全掌握。”蜥蜴人師傅磨了磨自己的爪子，慢慢地打了個哈氣。
“原來這一個多月來的訓練是這樣的。”曉白喃喃道。
“是的，當你感知到了這一切，一切就已經發生了變化。”蜥蜴人師傅突然間說出了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曉白想了想說道：“可是，這不是好事嗎？”
師傅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如果單單是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了，自然沒有任何問題，無非是一天的時間給你的感覺長了幾倍，但是你不是有那種很僵硬，阻力很大的感覺嗎？”
“是的。”
“我勸你的動作最好放慢一點，盡量不要讓那種感覺過分強烈的出現。”
“出現了會怎麽樣？”
“你的境界會變得更深，周圍會變得更慢，某種意義上你會變得更厲害，但是適應所需要的時間會變得更長，平常的你會變得很累，不停地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最後死掉。”師傅說著說著，聲音變得越來越低沉，到了最後“死掉”兩個字時戛然而止。
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師傅繼續說道：
“還有一件事是，不要讓身體陷入過度緊張，比如說搏命的戰鬥，那樣的話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所以說，”師傅的語調重新變回了輕鬆，拍了拍曉白的肩膀：“你小子最近最好安分一點，別到處惹事，平時多休息，保持輕鬆，這樣就沒什麽事了。”
“哦。”
“每日晚間訓練到此結束。”
“太好了。”
蜥蜴人苦笑道：“看你這麽沒上進心，我反而有些放心了。不過，臭小子，別得意，光是適應這種新的境界就夠你受的了，今天晚上你就自己慢慢地走回去吧。”
話音未落，師傅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沙漠裏隻剩下了曉白一個人，視線中一覽無遺：天空、沙子、黑暗。
昏暗的天空裏，沙子被風輕輕揚起，緩緩地浮動著，好像形成了一道保護層，或者說帷幔，又或者說浪潮一樣的東西，時湧時沒，變幻無常。
曉白甚至能夠看到黑暗也有濃淡之分，濃淡之間相互交替轉化，看多了讓人心生不適。
這些東西，曉白明明每晚都看著它們，隻是這個時候再觀察它們的時候，才發現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特別是當這些東西慢下來的時候。
曉白不再看這些東西了，盡量放緩自己的動作，直到再也感覺不到那種阻力。
這樣的動作很慢，曉白感覺自己三秒才能走一步，從這裏到自己的住處大概有一兩千步吧。
當然這是曉白自己的感覺，如果這時旁邊有人看到曉白，就會發現曉白一直在快步走著，而且動作有些斷斷續續的。
曉白在自己的心裏默默地計算起來，一兩千步，那自己要走半多個小時？他第一次感覺到回去的路是這麽艱難。
平常用不上十分鍾的路程，現在則慢到令人發指，特別是這樣一步一步地走著，讓時間顯得格外慢長。
一步、兩步、三步，曉白深吸一口氣，繼續保持著耐心。
在曉白的意識之中時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然而實際上他走得很快，也就五六分鍾的時間，他就已經穿過了庭院，走進了沙洞，摸到了床。
摸到床之後，曉白直接攤到了床上，再也不想做其他什麽動作了，無他，心累。
曉白這個時候才明白師傅為什麽說就這也夠自己受的了。
庭院外。
赫達和他老爸剛坐下，正喝著暖酒，赫達看著匆匆路過的曉白，好奇地問道：“他怎麽走得急匆匆的，你今天怎麽自己先回來了，他好像有什麽急事一樣，我去問一下。”
剛要起身，蜥蜴人師傅一把赫達拉了下來：“別擔心，他沒什麽事，你就別去幫倒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