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顧楠煜帶著巡察組走了，辦公室里的氣氛怪異了一會兒，彼此間只用眼神交流，沒什麼大的動靜。
等時間差不多了，虞小白起身準備去見顧楠煜，等電梯的間隙孔維也出來了，兩個人一起到總裁辦公室。
電梯門緩緩關上，隔絕了辦公室里好奇的視線，勻速上升著。
孔維看著跳動的樓層，吩咐虞小白道：「我會和顧總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的，你等會兒不用開口，我來就行。」
聞言，虞小白像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電梯門這時候打開，她沒吱聲，徑直跨出了電梯門。
肖冉接待了兩個人把他們帶進顧楠煜的辦公室里，顧楠煜正在處理文件沒有抬頭。
肖冉看一眼，請兩個人坐在顧楠煜對面的椅子上稍等，隨後離開了辦公室。
坐是都坐下了，不同的是孔維正襟危坐，直著身板有些拘謹，而虞小白背靠著椅子，雙腿交疊著，閑散得一點都不像被上司抓包現在來說明情況的員工。
片刻之後。
顧楠煜放下了手裡的筆，抬頭看向對面的兩個人語氣淡淡的：「來了。」
孔維點點頭，深呼吸一口氣，把心裡早就醞釀梳理過語言的說辭對顧楠煜解釋了一下，包括引起誤會的那張照片只是他順路送虞小白回家。
顧楠煜聽了之後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點點頭。
就在孔維心底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又聽到他說：「雖然如此，但是這件事情影響確實不好，我認為你們不適合再待在同一個部門。」
一個是剛調任過來的部門經理，一個是事件當事人的小小員工，要調任誰不言而喻。
瞬間孔維張口想說什麼，被瞬間虞小白的聲音橫插一腳打斷。
「這就又動起腦筋來想把我趕走？」虞小白冷笑一聲，「被你抓住機會，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聞言孔維有些錯愕，發現虞小白的話是直接對著顧楠煜說的，而且覺得她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情都有些不對。
顧楠煜盯著虞小白一時間沒接話，轉而看向孔維：「你先回去吧。」
這時候孔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虞小白之前的語氣就很是熟稔，現在再聯繫上顧楠煜的態度，這兩人分明是認識的。
虧他還在盤算著怎麼解決這件事，原來看不清楚形勢的是他自己。
心裡百轉千回，孔維站起身，一句話都沒說地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樓下同事們看到只有孔主管一個人先回來了，並且一言不發地就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俱都議論紛紛，揣測著這次虞小白是凶多吉少，linda睨著眼睛「哼」一聲，心情很好地拿出粉撲給自己補妝。
而此時在顧楠煜的辦公室里，只剩下虞小白和顧楠煜兩個人，一時間俱都堅持著，沒有人開口。
這時候肖冉敲門拿著文件進來，打破了辦公室里的寧靜。
顧楠煜看向垂著眼的虞小白：「給你換個部門，不是趕你走。」
「調到哪個部門去？」虞小白冷笑，抬頭見到肖冉給顧楠煜遞文件的動作，十分刻意地強調著，「換部門也行啊，除非給你當特助，不然我哪都不去。」
身為顧楠煜特助的肖冉像是沒有聽到虞小白的話一般，盡職地把顧楠煜簽好的文件收回來，拿著文件又離開。
辦公室的門又關上，顧楠煜再度看向倚在椅背上又索性不開口的虞小白，有些無奈地長出一口氣。
「當助理是不行的。」顧楠煜說，「這樣吧，秘書的職位可以嗎？」
瞬間虞小白直起了腰，兩隻胳膊搭在了顧楠煜的辦公桌上，眼瞳燦若星辰：「你說清楚了，給誰當秘書？」
「我。」顧楠煜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從薄唇里吐出一個字。
沒忍住笑了笑，虞小白彎著眼睛抿嘴道：「成交。」
這一次，虞小白離開顧楠煜辦公室時候的心情格外輕鬆。
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虞小白掃一眼辦公室里詭異的氛圍，找了個牛皮紙箱兀自開始收拾自己桌子上的東西。
「有的人，以後勾三搭四時候還是注意點好，省的賠了夫人又折兵。」linda端著杯子站起來，得意洋洋地掃一眼虞小白打包東西的動作，隨後去了茶水間。
心情十分好的虞小白笑眯眯地看她一眼，彷彿已經看到了linda臉上被打臉的手印。
海晴的爪子拽著虞小白要收起來的筆筒不撒手，巴巴地看著：「小白姐，顧總真的要趕你走？」
虞小白卻沒有半點不開心的樣子，捏了捏海晴的臉把筆筒從她手裡搶下來：「以後又不是見不到了，幹嘛搞得這麼生離死別的。」
「你這也太冤了，被有心的人搬弄是非，明明什麼都沒有，憑什麼說走就讓你走啊，該走的又不是你。」海晴扁扁嘴，比虞小白還委屈，「你再去說說啊，幹嘛這麼快就放棄。」
見虞小白沒搭話，海晴的兩隻爪子又搭在了虞小白的牛皮紙箱上，趁她不注意從箱子里把裡面收拾好的東西拿出來。
「別搗亂了。」虞小白拍了一下她的手，「我是自願的。」
「嘎？」海晴臉上悲愴的表情獃滯了一下。
linda端著自己的杯子從茶水間里走回來，腳步慢悠悠地，在地板上發出重重的響聲。
孔維這時候拿著一張紙從辦公室里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面走到虞小白面前遞給她：「調令已經下來了。」
「謝謝。」虞小白接過來。
海晴臉上的表情更獃滯了，就著虞小白的手看一眼上面的內容，在看到紙張最上方正中間「調令」兩個字后瞪大了眼睛。
「你不早說，害我擔心那麼久，以為你真要捲鋪蓋走人了，我來看一眼調到哪兒去啊……」海晴從虞小白手裡拿過那張紙，隨後倒吸一口氣，「你居然要去給……」
虞小白及時捂住了海晴的嘴，睨了一眼拿著杯子站在一旁臉色鐵青的linda。
雖然虞小白及時捂住了海晴的嘴，但是第二天，所有人還是都知道了海晴沒說出口的話是「你居然要去給顧總當秘書了」。
然而第一天升任成顧楠煜秘書的虞小白，發現自己好像是被顧楠煜忽悠了。
顧楠煜原來自然是有秘書的，而且不止一個，秘書室里一共四位秘書，領頭的最大的妝姐正懷著孕，乾淨利落地分配著任務給其餘人，交接的事情全部都是她親自上陣。
是以，雖然虞小白成了顧楠煜的秘書，但是她一整天都沒見到顧楠煜一面。
兩個人唯一的交集是顧楠煜給她發了一條簡訊，內容是晚上鍾文和梓梓請吃飯的時間和地點，除此之外任何攜帶個人感情的字眼都沒有。
虞小白看完簡訊把手機鎖屏，接收著妝姐發下來的又一波文件，心裡忍不住微笑：顧楠煜，你可真是棒棒噠：）
忙碌了一天終於到了下班的時候，虞小白要去赴鍾文和梓梓的約，取車的時候在車庫裡大致掃了一眼沒發現顧楠煜的車，就猜想他大致是已經先走了。
約的地點在c市的西南角名叫紅公館，這個地方知道的人不算多，安靜低調地被掩映在鬱鬱蔥蔥梧桐樹之中，獨棟的民國小別墅看著不大，一磚一瓦卻都是文物遺留，從民國時期到現在已有百年歷史，裡面的裝潢也秉承了那時期的風格。
虞小白到的時候天將將要黑，謝絕了領路的侍應生，也無心欣賞會所里精緻巧妙的裝潢布景，徑自向包廂的方向走去。
不得不說，她來的這個點兒掐得非常之精妙。
精妙到她到包間門口開門之前，正好能聽到鍾文同顧楠煜相談甚歡的聲音：「現在我的人生大事算是解決了，那你這個孤家寡人呢？什麼時候也給我們傳點好消息過來？」
沒聽到顧楠煜的回答，虞小白推門的動作下意識地慢了下來。
片刻后，顧楠煜低淳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語氣是一貫的懶散不羈，調侃著鍾文就把這個問題給敷衍過去：「我可不像你那麼重口，蘿莉養成的把戲也就只有你乾的出來。」
收起眼裡的失落，虞小白深呼吸一口氣，推門進去的時候臉上又是帶了明媚又靚麗的笑：「你們談什麼呢？」
和其他人有幾年沒見到了，再見面時候感情卻是沒有生疏。
鍾文止住了和顧楠煜的話頭，看著虞小白吹了個口哨：「虞美人如今可是真難請的動啊。」
虞小白的視線在顧楠煜身上一掃而過，如常地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後在準新娘梓梓的旁邊大喇喇坐下，笑著應了老鐘的調侃：「我一工薪族，整天忙著給老闆工作都累得夠嗆，哪能和你們比。」
餐桌那頭身為老闆的顧楠煜不為所動，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