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哪位老闆能使喚咱們虞美人讓你這麼賣命，要是我是老闆遇見這麼個美人恨不得天天供起來，哪兒還敢讓你幹活。」鍾文閑散地背靠著座椅，抬起眼嘴上和虞小白耍貧。
「我倒是想給我們老闆獻身，可惜人家不要。」虞小白像是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顧楠煜，對著鍾文笑，「你就算了，我怕被梓梓砍了。」
鍾文哈哈笑著，和虞小白說笑兩句，之後轉過頭繼續和顧楠煜掰扯。
虞小白也轉過臉，和梓梓說些女生間的悄悄話。
小時候的梓梓脾氣很是暴躁，而鍾文又總是喜歡撩撥她，所以那一片住宅區經常老遠就能聽到梓梓扯著嗓子喊著鍾文的名字，追在他身後要打他。
幾年時間不見，梓梓早就沒了小時候那會兒的粗莽，蛻變成了魅麗沉穩的小女人。
虞小白覷著她手上的鑽戒，朝鐘文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著：「這次是真定了？」
「還能怎麼辦，就遇見這麼一個無賴，算我栽他手裡了。」梓梓嘴上埋怨著，但是嘴角卻泄漏出笑意來。
梓梓通身幸福和滿足的神態是掩飾不了的。
虞小白看破沒有點破，心裡也由衷覺得梓梓和鍾文是幸福的。
「不說我了。」打量著虞小白一身的深色職業套裝，梓梓一挑眉，「你還真去上班了？虞氏珠寶？」
虞小白端起面前的杯子拿在手裡晃了晃，餘光不自覺地瞥向對面的顧楠煜，和梓梓搖著頭：「我是什麼情況你還不知道，虞氏，怎麼可能？」
梓梓看著虞小白的動作，恍了一下神。
虞小白並不是虞氏珠寶掌門人虞棟樑的親生女兒而是他的侄女這件事，他們稍微親近一些的人都是知道的，也因著虞小白包括梓梓兩個女生從小就不喜虞玫，所以雖然年齡相近，虞玫卻不算在他們的一圈親近的發小里。
但是就算這樣，之前虞小白和虞家的關係並沒有惡化到這個地步。
前幾年像是突然生了變故，一夜之間虞嘉言在放學路上被綁架，一大家子都很著急忙慌，等虞嘉言回來了，虞小白卻是搬離了虞家，很少見她回來，幾乎消失在了他們的世界。
只片刻，梓梓就回過神來，看到虞小白青蔥的手指在把弄著水杯，一縷碎發掉落耳垂邊，更襯得她的側臉艷麗白嫩，不經意地垂眸都是一片風采。
「不是虞氏？那你還是做了律政俏佳人？」梓梓歪著腦袋打量著。
虞小白高考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她還沒有搬走，梓梓知道虞小白大學里念的是法學，這般打量著虞小白，手就忍不住在她的小蠻腰上掐了一把，一副羨慕嫉妒恨的嘴臉。
虞小白閃身躲閃著梓梓的手，目光掃一眼對面還在和鍾文交談著的顧楠煜，她的現任老闆就坐在對面，卻全程對她被問工作的時候袖手旁觀，連目光都懶得施捨一個。
淺笑著勾唇，虞小白輕描淡寫地斂去眼裡的黯淡：「不是律師行業，就一般的公司，先這麼呆著唄。」
虞小白晃神的時間有限，梓梓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順著她的目光看到桌子對面的顧楠煜，錯愕地看向她：「還沒死心？」
虞小白淺笑著又把水杯拿起來，只當她是在玩鬧一般抿一口水，對梓梓的問題一笑而過。
「要我說，都這麼多年了，還是別等了。」梓梓長嘆一口氣。
她也不想等，可她這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嗎。
虞小白笑一聲，對梓梓的話不置可否，反而問她：「你們當年怎麼看出我喜歡他的？就因為我喜歡黏著他，難道就不能因為是像依賴一個哥哥一樣的？」
「一群人在一起的時候你眼睛里一心一意只有他，根本沒有別人，只有傻子才看不出來。」梓梓說著說著目光也迷離了起來，像是回憶起了那時候的時光。
虞小白笑，視線落在對面顧楠煜的臉上，笑著笑著眼裡就笑出了淚。
梓梓知道她喜歡他，一群發小都知道她喜歡他，之前連莊淺淺家裡幼兒園小班的小皓澤都看出來她喜歡他，時隔六年，顧楠煜還堅持說她對他的感情是妹妹對哥哥的依賴。
他可不就是傻子嗎。
或者，他一點都不傻，他什麼都知道，卻只是在和她裝傻。
不多時人都來齊了，一圈發小七八個人，圍著一個圓桌坐著，而坐著的人除了顧楠煜，都大概有五六年的時間沒有見到虞小白了。
其他人或是因為各自的升學或是升職離開過一段時間，只有虞小白像是真正的消失在了他們的生活里，再加上一群人里只有梓梓和虞小白是女的，現在梓梓即將嫁人，玩笑是開不得了，不免都拿著酒杯來嘴上說著不放過虞小白。
酒到濃時，因著是鍾文和梓梓要結婚，話題不免就朝這上面扯，扯到最後發現坐著的人里，單身的就只剩顧楠煜和虞小白兩個人了。
其他人對兩個人尷尬中帶點糾結的關係是知道的，換做是別人，一群人可能就直接起鬨說在一起了，換成是顧楠煜和虞小白，場面便變得有些尷尬了。
顧楠煜手裡握著高腳杯，輕輕搖晃著杯子里紅色的液體，對眼下的尷尬場面恍若未覺。
愣了一下，老袁反應迅速地開著虞小白的玩笑：「咱們虞美人怎麼到現在花落誰家都不知道，是不是要求太高了，想要什麼樣的跟哥說說，哥給你介紹。」
「就你那看女朋友的眼光還給小白介紹，行行好吧你。」一邊梓梓睨老袁一眼，算是終於把話題帶過去了。
大家都知道老袁算是沒定性，模特、明星的女朋友一個接一個的換，被梓梓這麼說，老袁笑著不以為意
話題帶過去，又觥籌交錯起來。
梓梓噎回了老袁的話，扭過頭來卻和虞小白說：「我倒是真認識幾個還不錯的，你要是有興趣我給你介紹介紹？」
沒等虞小白回答，那頭又遞過來酒杯要來跟虞小白喝一杯，談話被迫中斷。
對於一群發小，虞小白確實是歉疚的，加上心裡裝著事兒，對於一群老朋友遞過來的酒沒怎麼推拒。
幾杯紅酒下肚，虞小白的臉很快就紅了，平時本就美艷的臉上又增兩分姿色。
在虞小白又接過一杯紅酒的時候，一直坐著沒吱聲的顧楠煜忽然抬頭，看向給虞小白遞酒的老袁：「差不多就行了。」
原本沸騰喧鬧的場面錯愕了一下。
一開始兩個人互相都沒有說話，便都以為相安無事，結果顧楠煜沉默了一晚上，卻在這個時候開腔。
其他人開玩笑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知道虞小白的酒量還算可以，剛喝了幾杯還遠沒有達到她的酒量。
虞小白看都沒看顧楠煜一眼，若無其事地從老袁手裡接過酒杯：「一杯紅酒而已，來，我敬你。」
一頓飯終於吃完，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一群人走出紅館，看虞小白喝了幾杯酒神智還算清楚，梓梓身上攤著爛醉如泥的鐘文，便沒有堅持要送她。
紅館每晚接待的人數有限，客人的車都停在了院子里，一眼望過去一覽無餘，顧楠煜今晚也喝了幾杯，虞小白一眼就看到肖冉正給顧楠煜拉開後排車座的車門。
虞小白瞥一眼，目不斜視地朝著自己的車方向走過去。
解開車鎖的瞬間，車鑰匙卻被人憑空奪了去。
虞小白回頭見到顧楠煜，他身上還帶著酒氣，臉上卻和平時一樣冷靜自持：「我給你叫個代駕。」
「不用了。」虞小白眨眨眼，伸手試圖去拿車鑰匙。
顧楠煜把手舉高：「你喝了酒，自己開車不安全。」
虞小白伸手夠了幾次，顧楠煜的手卻越舉越高，到最後虞小白幾乎貼著他的身子跳起來，手臂都酸了，結果依舊是沒夠到。
這時候虞小白也惱了：「我是喝了酒，但是大晚上叫一個陌生男人來給我開車就安全了？」
顧楠煜沉下心來，拉著虞小白的手臂往自己的車的方向走：「今晚我先送你回去。」
「我不，我就不。」虞小白試圖甩掉顧楠煜的胳膊，向後賴著，卻由不得身子被顧楠煜的大手一直鉗制著往前走，「車停這兒，你又不讓我蹭車，我明天怎麼上班給你累死累活。」
說到底，虞小白還是怨忿他這幾天避而不見，還刻意地把她調到秘書崗圈住了她。
「明天早上我也送你，可以了嗎？」顧楠煜皺眉，沉聲道。
見虞小白不再抵抗，顧楠煜把虞小白塞進車後座，鬆了一口氣隨後自己也坐進去，吩咐肖冉道：「開車。」
觸碰到座椅舒服的皮質，虞小白自動在座位上蹭了蹭。
而後她坐直了身子，看著顧楠煜的側臉痴痴地笑：「我還以為，你要躲我一輩子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