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審問(一)
蘇沁然微微勾唇一笑,輕聲道:「宇文啟明,你們這樣……有意思嗎?」聲音細弱,斷斷續續的。
可這大殿本就寂靜,因此倒也不用怎麼費力就能聽見。
宇文啟明眼神猛地一沉,心裡極度不爽,一個死到臨頭的人,竟還如此囂張。岑不
過稍許他便又輕鬆了,嘴角蕩漾著一抹邪惡的笑,等到她像他求饒的時候,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此時此刻的淡然。
「等下你就知道,有沒有意思了。」宇文啟明湊到蘇沁然跟前小聲道,說完向後退了一步,大聲道:「快把解藥交出來,本王饒你一條性命!歡」
「……」蘇沁然狠狠看了宇文啟明一眼,透過他的肩膀,眼神卻又落到龍傲寒身上。
他依舊一臉平淡的盯著手裡的茶,彷彿這殿里只有他一人一樣。
唉,算了,你還在指望什麼呢?
蘇沁然低頭閉上了眼。
還沒等她做一下心理準備,一道狠狠的鞭子便落了下來!
啪——
一聲悶響,鞭子的力道直接帶走了蘇沁然的外衣,漏出裡面白色的繃帶。
「啊——」蘇沁然從牙縫間擠出一絲呻吟,她到底招誰惹誰了,這宇文啟明簡直是讓人把她往死里打啊!
該死的……
一鞭接著一鞭!
蘇沁然痛的渾身都在顫抖,刺鼻的血腥氣充滿了口腔!一陣接著一陣的痛苦讓她連思考的空間都沒有!
「怎麼樣……」宇文啟明示意獄卒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冷冷道:「想起解藥在哪沒有?」
「呸——」蘇沁然一口吐掉嘴裡的血水,連抬頭的力氣都用在抵抗疼痛上了。
耳邊的聲音像是有無數只蚊子在嗡嗡嗡的叫,至於到底說了什麼,她卻是一個字也沒聽清,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痛苦席捲了整個腦海。
看到陷入半昏迷狀態的蘇沁然,宇文啟明皺了皺眉,眼中毫無一絲憐憫。
龍傲寒終於抬頭看了一眼。
「真是抱歉,王爺可加介意?」宇文啟明盯著龍傲寒的眼睛淡淡問道。
龍傲寒轉了轉手裡的茶杯,眼睛也不抬一抬,只淡淡道:「理解。」
這便是不管的意思了。
「給本王打!」宇文啟明一聲令下,便有一個侍衛上前,手裡還拎著那條鞭子。
又是一陣強烈的痛楚。
蘇沁然恨不得自己就此昏迷過去,可是一盆又一盆的鹽水澆下來,她便是想暈也暈不下去。
這些人,心裡難道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嗎?!
蘇沁然已經連眼皮都睜不開了,那些雜亂而寂靜的聲音像是一團毫無頭緒的亂麻嗡嗡嗡地在蘇沁然耳邊響著。
放佛整個身子只剩下心底無窮的憤怒和冷漠。
「殿下,暈死過去了。」拎著水桶的侍衛單膝下跪對宇文啟明說道。
「關起來。」宇文啟明還沒出聲,一直坐在座位上安安靜靜的龍傲寒卻開口了,話音剛落,立即就有幾個楚親王府的親衛上前將蘇沁然解下來帶了下去。
宇文啟明不滿的看了龍傲寒一眼,終究也沒說些什麼。
大門被重新打開。
陽光落在大廳的地上,正中央一大攤刺鼻的血水正順著大理石往外流,蜿蜿蜒蜒像是一條紅色的小溪。
很快有數名侍女進來,短短一盞茶不到的時間,大廳便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連一絲血絲都沒有了。中央還放了一個精緻的九鼎香爐,裊裊的香氣從中散發,迅速的沖淡了空氣中的血腥氣。
「殿下,公主……」一名東陽國侍女湊到宇文啟明耳邊細細低語幾聲。
隨著她的話,宇文啟明的臉也越來越黑。
龍傲寒看著他,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光。
「王爺。」宇文啟明眼中有一抹豁出去的瘋狂,他道:「靜兒已經危在旦夕,若是王爺不肯下令處死兇手。那本王也就不必和王爺交好了。」
龍傲寒眸光一閃,臉色也是沉了下來,正襟危坐
tang雙手交握,左手轉動著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若是如此,那炎龍草,本王也就要說聲抱歉了。」
宇文啟明沉著臉說道。炎龍草這樣珍惜的藥材,本就是為了讓龍傲寒答應娶靜兒他才捨得拿出來的。可若是龍傲寒為了一個女人而至靜兒的性命於不顧,那他也就沒必要送與他炎龍草了!
「本王自會給殿下一個交代。」龍傲寒淡淡道,語氣無悲無喜,甚至宇文啟明說道要拿走炎龍草的時候他也不曾動容。
「如此,那本王便回去等著王爺的好消息。告辭!」宇文啟明說完轉身就走了。
大殿里重新剩下龍傲寒和楚親王府的人。
「王爺……」溫言站到龍傲寒旁邊,道:「這炎龍草,王爺損失不得啊!」
龍傲寒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王爺,王妃雖然是王妃,可那也比不上王爺重要啊。有了這炎龍草,王爺體內的寒毒就能解。」
「這寒毒一旦解開,那天下人便都知道王爺的武功回來了,到那時,他們再想對我們出手也要掂量幾分了!」
溫言苦口婆心的說道,眼看著龍傲寒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由得有些急了,想起靜公主的毒,他又試探性的問道:「不如王爺讓我去問問王妃,若是她把解藥交出來了,也就不用非死不可了。」
龍傲寒抬頭看著溫言,那雙墨黑的眸子像是宇宙里的黑洞,一眼就讓人心生恐懼。
就在溫言以為龍傲寒要治他得罪的時候,頭頂傳來一聲淡淡的回答:「你去吧。」
「好!」溫言臉色一喜,連忙應了下來。
這個蘇王妃,他打第一次見到她就不喜歡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野丫頭,說她是蘇家嫡女,他是怎麼也不會信的,絕對是那幫人派來的卧底!
現在她落到自己手裡……
溫言當天下午就到了地牢里,用龍傲寒的手令提了蘇沁然出來。
蘇沁然此時幾乎還處於昏迷狀態,連萬能葯也沒來得及給自己打就被人再度拎了出去。
一個更加陰森恐怖的房間,牆上掛滿了各種特製的行刑用具,光是看著,就讓人膽寒。可蘇沁然此時仍舊是暈著的。
「去。」溫言給身邊的人使了個顏色,那人就拎著一條鞭子走了過去。
啪——
鞭子帶著風聲狠狠的抽在蘇沁然身上。
才一個中午的時間,蘇沁然身上的傷口雖然已經不再流血,可還沒到結痂的地步。這一抽,瞬間就在原來的傷口上又填了一道恐怖的痕迹,血液一下子就浸濕了蘇沁然胸前的衣物。本就髒亂不堪滿是血污的衣服又再度被鮮血浸透。
尖銳的疼痛像是一根大頭針狠狠的刺進了蘇沁然的腦子裡,讓她的思想瞬間就從一片泥濘中被人拉了出來!
「我……」粗口還沒罵出聲,蘇沁然就看到了坐在自己面前一臉嚴肅的溫言。
扭頭還看到了掛在自己身旁的各種各樣的刑具,陰森森的牢房牆壁上似乎都變成了血紅色,上面不知道飛濺過多少人的血液,就就算是再怎麼洗也洗不掉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血腥氣息。
蘇沁然自己是很不喜歡這濃厚的血腥氣的,這意味著生命的流逝,意味著手術的失敗,意味著種種。
「蘇沁然,老夫勸你趕緊把解藥交出來,便可免去這皮肉之苦,不然,就不要怪老夫不客氣!」溫言皺著眉大聲喝道,一臉懲治惡霸的驕傲感。
蘇沁然很想朝他臉上吐一口口水,以一解心頭之恨。
她要說多少遍她沒有給那個混蛋綠茶婊下毒?!
她要怎麼證明自己真特么不知道解藥在哪?
他們怎麼就是不信!
「要我說多少次,不是我下的毒!」蘇沁然用最大的力氣說出的話依舊像是透明的空氣,風一吹就跑了。
溫言很明顯沒聽到她說的話,繼續道:「你知不知道靜公主已經快要被毒死了,你再不交出解藥就晚了!」-——題外話-——今天依舊一萬字更新求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