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朱璇在醫院躺了三天就和朱琅一起出院了,朱琅不想住在醫院,想回家調養,而大伯家現在也是富貴人,請一個專家看護和家庭醫生不是問題。


  朱璇再次回學校上課,平日學習也就平平淡淡,張嬌嬌和孫雪那兩個女人反正是拋下她天高海闊去了。


  其間,她星期二、三、五參加話劇社的聚會,現在已經打算開始籌備話劇社每年元旦兼國慶節期間的演出了。雖然那似乎還很遠,但是話劇要經過劇本、選角、服裝、舞台、經費、排演等等步驟,這樣算來就時間並不如想象的寬裕了。這些大學社團活動很多,這是培養學生的交流、組織、合作能力。社團活動在帝國大學學業中的比重並不會太輕,也有大學有那麼社團活動參與度十分差的學生畢不了業的。


  星期二下午兩節課上完后,朱璇去了話劇社的活動場所。


  社長李妙學姐宣布了這事之後,新老社員們都討論著演什麼節目:是《羅密歐與茱麗葉》好,還是《梁山伯與祝英台》,或者《灰姑娘》。


  不過朱璇個人是覺得這些都不太合適,元旦節、國慶節和兩個愛情悲劇和一個愛情童話有毛線關係!


  朱璇當時深深鄙視了提出這三個劇並且說著滿是少女粉紅泡泡的大一音樂系女生一下,冷不丁開口。


  「國慶節演這種戲,不應景,要演就演《精忠報國》嘛。」華夏帝國的國慶節剛好是元旦節,雖然朱璇覺得這樣是縮短了職工放假的福利,但是每年節日慶典都超喜慶。


  那幾個女生不悅地撇撇嘴,瞟了坐在角落地她一眼,在節骨眼上,社長學姐李妙拍手道:「大一新社員都這麼活躍地發言,我們很欣慰。但是我們話劇社都是敢於創新的,我們要演就演自己的劇本。現在,我決定剛才誰提了什麼劇目就回去寫什麼劇目,不能與原著完全相同。兩個星期後,我們再召開自薦劇本的會議。被選中的劇本,我們會進行獎勵。」


  「什麼?!」朱璇跟著那三個表現活躍的女生一齊驚訝。


  李妙社長笑咪咪地說:「我們是話劇社,劇本是第一步,你們作為社員當然要會寫劇本。」


  老社員們有幾分興災樂禍看著社長坑小姑娘、小夥子們。一個個想在話劇中演女主角、男主角嗎?煅煉演技?將來可能進入演藝圈?

  呵呵,幕後籌略工作很繁重呢,哪那麼簡單。社長就很沒原則先把劇本的事推出去,那麼多人寫,挑出最好一個再修改,質量有保證一些,而且省力。


  朱璇弱弱地說:「社長,能不能當我沒說過。」


  李妙社長十分認真地看著這個長了一張好臉的學妹,說:「可是你已經說了呀,怎麼當作沒說過?」


  朱璇苦逼地說:「李社長,如果我提的是《羅密歐與茱麗葉》或者《灰姑娘》我寫也就寫了。一個原著就是劇本,一個是原著是童話,改編成話劇也簡單。可是我剛才提的是《精忠報國》呀,我去查《宋史》還是看《說岳全傳》再改編成話劇劇本,問題是兩個星期就要交……」


  李妙十分「和藹」地說:「剛才我也沒阻止你提別的劇目呀。」


  「那我再換一個可以嗎?《白雪公主》怎麼樣?」


  李妙搖了搖頭,說:「不可以。」


  自作孽,不可活呀。


  朱璇在之後兩天下午三點正式的課上完就去泡圖書館,要整出思路來。


  周五傍晚,在圖書館查資料,列劇本提綱,又寫劇本寫了兩個小時——手寫。朱珂那小子天天晚上要研究電腦,爸爸媽媽也是在書房備課批改作業,要是被他們發現自己不會打字不是找死嗎?


  學打字的事她必須偷偷去網吧用打字學習軟體學,那需要時間。


  時間呀,其實她哪有什麼時間?要上學完成功課作業和閱讀任務,要偷偷自學德語,現在還讓她寫劇本,她哪天十一點前睡過?現在再把「再學電腦」排進「檔期」,要她老命呀!更別說之前安撫住朱珂小盆友關於公司啟動資金的事了。


  卻說,朱璇帶著手稿拖著疲憊的身體從校後門出來,校後門是一條相對僻靜的老街道,但是走大約800米就可以抵達地鐵站,從圖書館出來過這個後門比過前大門路程要稍短。


  黃昏時分,秋天的晚霞如仙女織出的彩錦,明艷好看,此時少部分通校的學生已經回家了,而住校的學生大部分正在吃晚飯,所以這僻靜的小道上也沒有什麼人。


  朱璇一邊走路,一邊看著她寫的「風波亭」橋段的劇本,推敲自己的用詞。


  突然一陣秋風吹來,一隻小蟲子飛進了她的眼睛,她眼中一陣難受,手上的稿子落在了地上。


  這可是手寫稿呀,她忙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蹲下去撿稿子。


  這裡是兩所學校的校園邊界夾道老街,街道狹長,道內因氣流流通極易形成風。


  那稿子很快被吹得東一張、西一張,散稿紙張單一輕薄,風一吹就飛得老遠。


  朱璇連忙四處撿起,只還有一張飛得老遠,她連忙跑過去,就要撿到了可又一陣風把它吹開。


  朱璇加快速度,在那稿紙輕輕飛高時,一個縱躍跳起抓了回來,朱璇這才滿意放心,揉了一下剛才被蟲子飛進的眼睛,又整了整稿。


  正想離開,突然她聽到一陣異響,她本能抬起頭,卻見一個黑影從圍牆上如五行山一般壓下來。


  瞳孔還來不及對焦,人類的本能讓她大叫起來。


  「啊……砰……嗚……」


  背好痛,還有手,她生生被壓倒在地,一個巨形生物居然壓在她身上!


  還有……


  不要告訴她說,壓在她身上的是人,男人;


  不要告訴她說,她的臉上是人的臉,男人臉;

  也不要告訴她說,撞得她牙齒疼並堵住了她嘴巴的是嘴,男人的嘴。


  這絕對不科學,這種情況出現的機率和難度……


  這完全是開國際玩笑!

  這畫風不對!

  兩秒鐘的回神后,她反應過來,用力地推開身上的活物,那活物也似從懵了當中回神,順勢離開。


  朱璇一邊擦著嘴,一邊朝那活物看去。他手撐地微微仰身坐在地上,面朝著她。


  那活動確實是一個男人,帝國一大講究的校服,襯衫胸前的口袋上插著一副墨鏡,黑色的頭髮不長也不短,在晚風中飛揚。


  這個男人俊美得嚇人的臉也怔忡著,一雙極具威嚴的鳳目也看著她。


  「是你!」朱璇驚愕地指著他,不禁道:「你是人形兇器嗎?專門來撞人?學校那麼大的門不走,你翻牆?腦殘嗎?嘶……」


  朱璇抬手一看,手剛才倒下時本能自保撐地,磨破了皮,血珠子溢了出來。


  朱璇還來不及和他理論,一張紙卻飛來貼住了她的臉,她連忙扒下紙張,一看。


  「我的稿子!」她驚叫一聲,左右看看,只見那十幾張稿再次被風吹得東一張、西一張。


  她連忙一張張撿起,那人愣了一會兒,也站起身幫著撿了三張。


  那男人把稿子遞給朱璇,她接過來一起點了點,道:「不對呀,少了一張。」


  她若是個正常年十八歲少女,現在關心的也不該是她的稿子。只不過,她到底是年成熟女性的觀點,並且性子與一般女子稍有差別,就是從她身上尋不到「台灣經典電視劇腔」,雖然心中極為惱怒剛才的事,罵也罵過了卻也從不會對著陌生男人嬌嗔或哭泣,心中委屈也做不出來。


  朱璇四處張望,卻仍沒找到,忽聽他指著高處,道:「那個是不是?」


  朱璇抬起頭,只見一張紙卡在一個老樹的枝葉之間,那棵樹是帝國一大的,正一支「紅杏」出牆來,稿紙被風吹走,那老樹的枝葉擋住了。


  「開玩笑……這怎麼拿得到?哎呀,掉裡面去了!」朱璇撓著頭,「啊,瘋了……」


  那男人仰頭看了看,淡淡道:「我進去給你拿吧?」


  「不用了,等你進去,都不知飛哪去了……」


  卻見那男生,優雅淡然地理了理衣服,又走到夾道另一邊,然後斜著一個飛速的助跑,縱身一躍,然後手腳攀爬那近兩米的帝國一大的古老外牆。


  乍然間已經上了牆,然後躍進了裡面。


  朱璇在外頭等了一會兒,沒見那男人出來,在外隱隱聽到一個詭異的尖叫。


  「喂!你找到了沒有?」


  沒有人回答,不一會兒,卻見一個人從牆上躍下,他飛快地朝她跑過來,二話不說拉著她的手就跑。


  「喂!你幹嘛?跑什麼?」朱璇叫道,可他的力氣較大她被牽引著不得不跑。


  他從衣袋中取下大墨鏡戴上,腳下卻不停,轉過一個街角,穿過一條馬路,然後經過一個弄堂。


  「喂!我跑不動了!沒人追過來呀。」


  「萬一有呢?」


  「有就有嘛。你不像欠人家錢不還的呀……」


  「……那我像什麼?」他不禁問了一句。


  「俠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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