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
二人在洞中自得其樂,暴風教皇在外面卻是憤怒異常。≧ 得到的神諭只是告訴他,溫蒂在這百公里方圓的範圍內,但這一片全是高高低低的山脈,地形及其複雜,想要找一個人何其困難。而暴風之神在降臨失敗之後,似乎真的虛弱了很多,連與他的神力聯結都弱了不少,那一次神諭之後就再無音訊。
暴風教皇便只能拿這塊區域中的魔獸來泄,看到哪只不順眼就是一個風蝕術過去,將其轟得屍骨無存。但他馬上現,這樣的連續釋放風蝕術也都無法繼續保持了。因為這裡不是迷路石林,沒有源源不斷的氣元素作為後盾,他每放出三個風蝕術法力就會耗空,要多等上半分鐘才能繼續施法,這不禁讓他更是不爽了。
不知何時,一片翠綠的樹葉被風蝕術的巨大威力衝上天際,又打著旋緩緩地落下來,正好從暴風教皇的身邊劃過。暴風教皇初時並沒有注意,但他馬上就意識到哪裡有些不對勁。身為聖魔導師,在他持續不斷的浮空術作用下,身邊的氣流是自成體系的,連塵埃都無法貼近他五米以內,為什麼一片樹葉會接近到這樣的距離。
就在暴風教皇疑惑地看向那片樹葉的時候,只見那樹葉驟然加,如一片鋒利的刀片般向著他的面部射來。暴風教皇大驚失色,急忙向著後方飛行,同時極力地降低高度,朝著一個山腰後面躲去。
但那樹葉竟好似長了眼睛一般,亦步亦趨地向下方飛竄,追隨著暴風教皇劃出一道曲線,來到山體後面,依然正對著他的面部。暴風教皇正準備加甩開這片樹葉,卻忽覺體內法力一空,原來他剛剛施放過多個風蝕術,再這樣高使用飛行術立時導致了魔法力不足的情況。
借著暴風教皇的這一頓,那片樹葉已經向著他的面部飛來。情急之下,暴風教皇伸出右手一擋,那片樹葉便正正貼在了他的手掌上。緊接著,他就覺,**中的生命力竟在不斷地流失!從手掌到手臂和肩膀,幾乎一瞬間就變成了乾屍一般的枯肉!
暴風教皇大驚失色,之前達科的冰凍術摧毀了他整個左半邊身體,但並不致命,只要大腦不被損壞,他就能依靠半元素之體維持住生機。然而現在看這片樹葉吸收生命力的架勢,恐怕是要吸干他剩餘全部肉身的生機才肯罷休!其中自然也包括大腦!
暴風教皇眼中現出憤恨的神色,出一聲震天的怒吼,就見他那隻由元素構成左手瞬出一個風鐮,沿著脖子刷地將下半身的**整個切掉。被切掉的下半身在下落過程中,依然在流失著生命力,迅枯萎乾裂,繼而化作一蓬飛灰,消散於風中。
雖然暴風教皇現在已經是半元素之體,但剩餘的肉身依然起到很大的作用,它能夠使得整個體內氣元素循環更加流暢,從而縮短術法的持咒時間。畢竟,全身所有器官都變成元素才是完整的元素之體,暴風教皇的半元素之體依然需要依靠肉身部分來運轉魔力,現在肉身部分卻基本全部遺失,他已經不能稱作半元素之體,而是變成了元素殘體。
暴風教皇的憤怒可想而知,但還沒等他出憤怒的咆哮,就忽然現周圍的樹叢中不知何時鑽出了十幾個球狀的氣團。透過氣團能夠看到後面被極度扭曲的景象,顯示出這氣團內部是被壓縮到了極致的氣元素。
六級氣系魔法,鳴爆彈。
鳴爆彈是一種壓縮空氣的彈丸,它能夠將數十平方米的空氣壓縮在一個水晶球大小的球狀區域當中,雖然不及絕對真空那層氣膜的壓縮程度,但其爆裂開來時的威力也是十分可觀。暴風教皇猛然驚覺,正是剛剛那片樹葉將自己追到了這處埋伏著鳴爆彈的地方,偷襲者竟是連自己的反應都計算在內了!
轟!十幾個鳴爆彈同時爆裂,竟只出了一個聲響。暴風教皇也不愧為十大聖級強者之一,在一瞬間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他拼著透支法力驟然向著正前方的鳴爆彈加衝去,同時身體一陣奇異扭曲,竟以半元素之體將那個鳴爆彈包裹在體內!
將四面八方都圍牢的十幾個鳴爆彈,同時爆炸后本是會在正中央疊加出一個極高壓傷害區。但由於正前方的鳴爆彈是被暴風教皇包在體內爆破,於是這個高壓區就出現了一個漏洞,暴風教皇正好在這個漏洞處,被強氣流衝擊著疾射而出!
暴風教皇整個人直接被射在了一面山體的豎直岩壁上,震得整面山體都搖搖欲墜。他因為鳴爆彈在身體中爆破的原因,半元素之體都被轟得支離破碎,這鳴爆彈的威力竟是比正常的還要大。
從那片樹葉的偷襲,到鳴爆彈的轟擊,整個過程其實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而暴風教皇的領域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幾乎是一直在被動挨打。被射在岩壁上的暴風教皇瞬間就知道自己遇到了生平最大的挑戰,他來不及聚攏氣元素修復身體,而是急忙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三張捲軸,一口氣全部撕開。
先是一個高達七級的琥珀色結界將他包圍,而後是一道道無序的空間裂隙張牙舞爪地在結界外圍扭曲變形。最後一張捲軸卻是沒有生效,暴風教皇看著手中沒有反應的傳送捲軸,苦笑了一聲,對方果然是有備而來,竟已經率先封鎖了這片空間。
暴風教皇所用的兩張捲軸都是最頂級的防禦類捲軸,每一張價值都過了十萬金幣,而且還是有價無市。琥珀色結界叫做神之庇護所,是一種七級暴風神術結界,以暴風教會大主教弗朗哥的能力,也是消耗了無數魔法材料和半個月時間才成功抄寫出這麼一張來。神術結界相比魔法防禦的好處是即時恢復性,這個七級的結界即便在無數六級魔法的轟擊中也不會破碎,想要攻破它只有兩種辦法,一是依靠更高級的魔法一次性地擊破,二是以其他神明的神力與其相互抵消。
外圍的空間裂隙則是一種空間法術,名為無序切割,通過在身邊釋放出多個空間裂隙,並保持它們的位置,來起到防禦作用。任何與空間裂隙接觸到的物體都會被連同空間一起切割開,而空間裂隙是屬於法則層面的力量,切割過程是無視對方防禦和等級的。然而它的缺點同樣很明顯,就是位面當中的空間裂隙無法長久存在,很快就會消散掉。
暴風教皇的捲軸果然起到了作用,山頂上剛剛又飛下來五個鳴爆彈,卻似看到了這處嚴密的防禦一般,在結界外繞了一圈后掉頭飛向山腰處的一片草叢。草叢中抬起了一隻手掌,手掌勻稱白皙,缺少血色,五個鳴爆彈準確停在了五根手指上方半米處,像是這隻手離體的延伸。白皙的手指一根根彎曲,其上的鳴爆彈也跟著一個個消失,最後只剩下了食指上的鳴爆彈。
隨後手的主人走出了草叢,這是一個俊雅的青年,面色和手一樣,都泛著病態的蒼白。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魔法長袍,長袍的邊緣繪著縷縷銀色銘文。他身上的飾品極多,十枚戒指、兩個手鐲、兩個耳墜和一根項鏈,所有的飾品都是清一色地白底銀紋,竟是專門打造出的套裝。
與他一同走出的,還有一個身著鵝黃色魔法長袍的精靈少女,她尖尖的左耳上戴著兩個極小的耳環,一個橙色、一個綠色,額頭上戴著一根額鏈,將一塊綠寶石點綴在眉心處,其它倒是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精靈少女的指尖捻著一片翠綠的樹葉,正是剛剛將暴風教皇半個肉身吸成乾屍的罪魁禍,此時樹葉吸收了大量生命力之後變得更加翠綠。精靈少女先是將那片樹葉放進嘴裡,接著欣喜地指著鑲嵌在岩壁中的暴風教皇,對一旁的青年笑著說,「快看快看,他還活的好好的吧?你輸了,拿錢來。」
「竟然帶這麼多保命的道具,真是給聖級強者丟人!」白衣青年並未開口說話,而是他食指上的鳴爆彈中出了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他狠狠瞪了暴風教皇一眼,才不甘地將一個鼓脹的錢袋丟給精靈少女。這個錢袋上散著縷縷空間波動,顯然是一個有著空間屬性的煉金道具,其內部的容積遠比外觀要大得多,單是這個錢袋本身就已經價值不菲。
暴風教皇看到這兩個人的出現,身體竟是不由自主的一抖,隨後急忙再次掏出一顆指甲大小的青色珠子,一口吞進體內,他由氣元素構成的身體立刻就以肉眼可見的度復原,竟比迷路石林中的復原度還要快幾分。接著暴風教皇深深吸進一口氣,以威嚴的聲音說,「vitq!vitn!你們的行為將被視作對暴風之神的侮辱!你們這是想要挑起戰爭嗎?」
精靈少女翻了個好看的白眼,「既然認得我們,還不快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然後自殺。勞動我多消耗點體力,你會很有成就感嗎?」
暴風教皇正在急恢復的身體,險些被氣得再次崩潰,他終於知道與精靈少女沒什麼道理可講,於是轉向白衣青年,「vitq!你身為氣系魔法師,卻攻擊暴風之神的代言人,你這是背棄信仰的行為!定有一天會遭到法則的抹殺!」
「神?信仰?」白衣青年的鳴爆彈中出的聲音不再是剛剛的男聲,而是變成了與暴風教皇一樣的聲音,「真理永遠凌駕於現實之上,而信仰則只能寄生其中。我所信奉的真理就是我的神明,只需要信仰自己的思想就足夠了。」
達科和溫蒂都看到了這一幕,因為從洞內的視角看去,正好側對著暴風教皇所在的岩壁,也能夠看到那兩個殺手所在的山腰。達科怕自己的觀察引起對方的注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暴風教皇為了彰顯威嚴,聲音並不小,他在洞里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維他命公會!他們怎麼來了?」達科先是一陣擔驚受怕,隨後才意識到那兩人並不是來追殺他的。
溫蒂則是罕見地輕鬆下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洞口,遠遠看著那邊的戰況,同時嘆道,「我在逃出來之前,去了一趟神殿中的金庫,買下了愛德華的命。」
「是你?」達科驚訝地看著溫蒂,沒想到溫蒂布置了這麼多的後手,隨即他又疑惑起來,「可是暴風神殿的所有錢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夠買暴風教皇的命吧?」達科對於聖級強者的價值還是很清楚的,排在命譜前幾十位的人命價格,都是傾盡一整個教會的財力也無法購買的。
「金庫中的錢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哈雷殿下的資助。」
「預言教皇!」一提到這個人,達科就想起了自己關於血統的交易,「你與他做了什麼交易?」
「沒有交易啊,我就是同他談了談人生理想什麼的,之後他就表示可以無償資助我,雖然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目的。」
聽了溫蒂的話,達科頓時抓狂了,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是被預言教皇那個死胖子給坑了。
「就這樣,再加上暴風神殿金庫里的錢,就夠買下愛德華的命了。當時我沒想那麼多,只是計算出,這可以讓我活下來的概率從5%增加到8%。」溫蒂依舊平靜的訴說著,接著又有些懷念地嘆息,「好大一堆的金幣呢,恐怕哈雷殿下也是將預言教會的流動資金都掏空了才拿出來的吧。」
「難怪那麼破破爛爛……」達科想起了預言主神殿那破破爛爛的建築,終於知道了為什麼他們沒錢進行修繕,原來都投資到了更加偉大的事業中。
「你說什麼?」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