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公孫命運
公孫淵一聽此言,頓時怒到臉色漲紅。
公孫淵是誰,那可是世代鎮守遼東的公孫家族豪門公子,生平除了父母之外,又何曾跪過他人。
讓他給呂布下跪,這自然是莫大的恥辱。
受此刺激,公孫淵冷哼一聲,傲然道:「我公孫家族世代鎮守遼東,你們都是些什麼東西,怎麼能夠經得住我的跪拜!」
公孫淵的這般傲然之詞,毫不掩飾他高貴的出身,言語中充滿了高傲與不屑。
如此傲慢之詞,頓時將臧霸激怒,這位酒醉三分的猛將,當場抄起腰中彎刀就要殺公孫淵。
公孫淵沒想到臧霸竟生殺氣,一見這猛漢提刀跳下堂來,不禁嚇得神色大變,哪裡還顧得什麼傲氣,本能的就欲閃避。
「臧霸且住手,本將可不想讓天下人說我是殺俘之人。」
呂布淡淡一語,立時喝住了臧霸。
臧霸雖有一腔怒氣,卻不敢不聽呂布之令,只得憤憤的退了座去。
公孫淵見呂布出手阻止,以為呂布還顧及著他公孫大將軍的身份,臉上的惶恐旋即收斂,轉眼又顯露出傲慢之色。
「公孫淵,你若識相的話,就趕緊放了本公子…………。」
「不愧是公孫大將軍,好大的派頭。」
呂布淡淡一笑,向臧霸招了招手,「臧霸,公孫大將軍不是不想跪么,還不快伺候著。」
公孫淵還以為呂布想要奉承他,正微微有些得意,猛聽到後半句話,臉色刷的就是一變。
「你啊——」
嘴還沒來得及張,臧霸那大粗腿一掄,一腳就踹在了公孫淵的後腿窩子上。
公孫淵腳跟著一軟,一個沒站穩,「撲嗵」就跪了下來。
這一跪讓公孫淵感覺到了莫大的恥辱,驚覺的他也顧不得腿痛,一臉惱怒的就爬了起來。
公孫淵眼色一掃,臧霸又是一腳,再次把剛剛站起的公孫淵踹倒。
「呂布,你怎敢如此對本公子……」
公孫淵腿痛得呲呀咧嘴,罵罵咧咧的又掙扎著直起身。
呂布冷笑道:「不愧是名家公子,果然是有骨氣,本將倒要看看,你到底是骨氣硬還是骨頭硬。」
言罷,呂布笑臉頓后,凜烈之色頓生,狠狠的向臧霸使了個眼色。
臧霸早對公孫淵的狂傲無禮深為厭惡,等的就是公孫淵的點頭,這下他可興奮了,大粗腿毫不留情的向著公孫淵踹去。
臧霸的氣力在軍中那可是數一數二,他那幾腳下去,尋常人誰受得了。
公孫淵只苦撐了片刻,挨過七八腳踹后便痛苦難當,兩條腿幾乎要斷掉一樣,再也沒有勇氣強作硬氣,只能氣乎乎的跪伏在了地上。
這位公孫家大將軍,終於低下了高貴的頭,跪在了呂布的面前。
儘管他不是心甘情願,而是被打到不得不跪。
呂布一杯酒飲起,欣然起身,緩緩走到公孫淵的面前。
他俯視著一臉憋屈的公孫淵,微微笑道:「公孫大將軍,本將看你這一臉怒氣,似乎是不服啊,你若當真不服,本將就打到你服為止。」
呂布手段有多狠,公孫淵是深有體會,耳聽這看似平淡的言辭,公孫淵如芒在背,慌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心知呂布絕非說笑,絕對是說到做到,畏懼之下,便只好強把臉上的怒色è壓下去,只能委靡的低垂著頭,不敢再有一絲的傲色。
呂布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轉身回到嘴上,他擺手道:「公孫大將軍既然如此有禮,本將自當以禮相待,來呀,把公孫大將軍送下去,好好的招呼,不可慢怠。」
令下,幾名虎熊之士上前,連拖帶扛的把腿痛到站不直的公孫淵拖走。
呂布輕描淡寫間,狠狠的打掉了公孫淵的囂張氣焰,左右諸將看著那個解氣,無不是拍手稱快。
「將軍打得好,像姓公孫的這種人,就該打到他服為止,不過將軍何必還留著他,不如一刀宰了痛快。」
臧霸還嫌不夠出氣,咬牙向呂布勸殺公孫淵。
呂布卻淡淡道:「公孫淵雖然討人厭,卻是公孫家的大將軍,若是把他宰了,遼東可能都要開始奮力一搏,那麼我多少西涼將士可能要把自己鮮血灑在這裡,我希望自己的西涼子弟都能夠返回家鄉去。」
呂布一席話,道出了他不殺公孫淵的之因,正是為了給自己,給楚王留下一個比較好的局面。
臧霸這時才恍然而悟,不禁拱手讚歎:「沒想到將軍如此深謀遠慮,末將當真是愚魯不及。」
其餘眾將,也紛紛讚歎。
面對諸位的讚不絕口,呂布卻只一笑付之。
正當這時,外面親兵來報,言是馬良已經趕到遼陽城。
呂布精神又一振,笑道:「馬良來得正好,本將正有事要他去辦,快請他進來相見。」
馬良本在易京,安排幽州的地方實物,呂布攻破遼陽城后,派人飛馬回新野報信時,又命其星夜趕到遼陽城。
眼下這酒也喝得差不多,呂布便叫罷宴,稍稍醒了醒酒後,卻在偏堂召馬良前來要見。
「恭喜將軍大獲全勝,一戰一雪前恥。」
步入堂中的馬良,一臉喜色的向呂布拱手而笑。
呂布也不假裝謙遜,毫不掩飾內心的些許得意,卻是招手令馬良近前相坐。
「幽州方面如何,匈奴可有動靜?」呂布先問道。
馬良笑道:「將軍放心,易京穩如泰山,那匈奴自前兩次失利以後,現在已經老實的很,昨天還主動又送了數萬斛糧來。」
呂布微微點頭,表示滿意。
「難得匈奴如此熱心,待我撫定遼陽城,全據遼東之後,定要抽空好好謝謝他才是。」
呂布語氣中暗藏殺機,似乎在暗示著遼陽城之役后,他有將兵鋒轉向匈奴的意圖。
「聽聞將軍此役生擒了公孫淵。「
馬良提及了公孫淵。
呂布眉頭微微一挑,擺手笑道:「不用你們提醒,本將當然知道要留著公孫淵一條命,不然我們不能夠徹底平頂遼東之地。」
「原來將軍早有主張,倒是我等多慮了。」
馬良面露奇色,卻為呂布的深謀遠慮所折服。
「但不知將軍招屬下前來,卻是所為何事?」
馬良這時才想起了此事。
呂布眉頭微微挑動,嘴角揚起一絲詭笑,「先生能言善辯,本將此番招先生來,正是想讓先生一展所長。」
馬良頓時興奮起來,忙問公孫淵有何差遣。
「本將想讓先生做一會說客。「
……………………
遼東朝鮮邊境上。
幾天前,呂布命令臧霸率領的兩萬大軍,兵不血刃的逼降了些城,然後又耀威揚威的南攻朝鮮和遼東的邊境。
幾天後,那一支威風八面的大軍卻已煙銷雲散,只有倉促撤來的幾千副將惶惶之軍。
退守邊境上的慕容昭,面臨著一種進退兩難的處境。
退兵。
大將軍公孫淵還在呂布手中,若然就此退軍,就等於放棄了營救公孫淵,必會授人以柄,被謀士等一派趁機攻詰。
不退。
兵不過數千,士氣低沉已極,幾十裡外是鬥志昂揚的六千臧霸精銳,若然來攻,卻當如何以應。
房中來回踱步的慕容昭,刀疤臉上皆是焦慮。
正當這時,親兵來報,言是有一叫做馬良的慕容士,聲稱是奉了呂布之命前來。
「馬良……」
慕容昭心頭微微一震,心中諸般狐疑盡起。
沉吟片刻,慕容昭低聲道:「將那馬良請進來,小心著點,不要走露了風聲。」
「是。」
親兵退去,親兵強按下焦慮,端坐於座上,目光沉沉如霜。
過不多時,便將一位慕容質彬彬的儒士引入,正是馬良。
「馬良見過慕容將軍。」
馬良信步入內,拱手施禮,一派淡然從容。
慕容昭盯著馬良,沉聲道:「你既是呂布屬下,便是我慕容昭的敵人,來此有什麼目的?」
「馬某此來有兩個目的,一者是代我家呂布將軍,向慕容將軍轉達問候,這二來嘛……」
馬良也不待副將賜坐,如進自家門一般,邊說邊主動尋了一座坐下。
「……這第二樁事,則是來救將軍的性命。」
輕描淡定一語,慕容昭聞之卻神色一變。
堂中的氣氛,頓時變得冷肅無比,慕容昭死死盯著馬良,眼眸中閃爍著幾分如刃的寒光。
半晌,慕容昭冷笑一聲,「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將面前大言不慚。」
慕容昭到底是驍將,骨子裡有著一股粗傲,被馬良一激,立時便惡語相向。
馬良卻也不以為怪,只淡淡一笑。
「馬某雖無名之輩,不過卻知慕容將軍若再這般猶豫不決,必遭殺身之禍。」
徐徐一語,只聽得慕容昭心中一寒。
馬良接著緩緩道:「慕容將軍乃遼東名將,為謀士等人視為眼中釘,耳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如今慕容將軍軍坐看公孫淵被擒卻不得救,試問以;遼東軍民能饒過將軍你嗎?」
洋洋洒洒一席,只令副將心頭為之一震,冷峻的眼眸中,不禁閃過幾分悚然。
震動瞬間,慕容昭卻又冷哼一聲,「大將軍被擒,乃是中了爾等奸計,與本將何干,焉能怪罪於本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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