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慕容將軍
呂布雖然擊敗了公金淵,消滅了最後的公金家族,但是遼東久居中原關外,自然能夠找個本地的將軍統領更好,所以呂布選擇了慕容昭,這個鮮卑民族的將領,呂布派出的太守對慕容昭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慕容昭面對今天的困境竟然開始有所動搖。
正所謂兔死狐悲,自公金淵獨立率兵離開公金恭之後,隨著公金淵的戰功越來越多,尤其是作為全軍主力的慕容昭更是受到無數人的白眼,心中當然是無比的痛恨這些搬弄是非的小人。
只是,先前那些所謂的動搖,也只是想一想罷了,慕容昭從未曾當過真。
但眼下形勢卻不同,誠如太守所說,這一回的他當真是陷入了進退維谷的不利境地。
稍有一慎,金天也不是沒有一怒之下,遷怒於他的可能性。
見得慕容昭眼神恍惚,太守情知說詞已奏效,進一步道:「整個遼東已經被我們楚軍佔領,我們楚軍崛起與遼陽城,竟然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崛起,現在朝鮮中州、司隸、淮南、冀州、并州、幽州遼東已經都是我們的了,天下有三分,我們已經佔領了二分,我家楚王和呂布將軍向來看重將軍,將軍何不就此歸順於慕容將軍,不但可免遭殺身之禍,而且還可助楚王成就一番霸業,此馬某向將軍所獻的萬全之策,請將軍三思。」
幾番鋪陳之後,太守終於道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這也正是呂布招他前來的原因,為的就是藉助太守的辯才,說降慕容昭這員虎將。
聽得此言,慕容昭的身形一震,騰的一下便坐了起來。
他直視著太守,一語不發,神情極是複雜。
大堂之中,一時又陷入了沉寂。
忽然間,匆匆的腳步聲打亂了沉寂,親兵急急而入。
「稟將軍,謀士吵著要見將軍,小的們攔不住,他已經快要闖到里來了。」
聽聞謀士突然闖來,慕容昭的眉頭不禁一皺,眼眸中掠過一絲擔憂。
倘若給謀士瞧見太守在此,不知又會如何猜想。
慕容昭目光猛轉向太守,暗示他先迴避一下。
太守卻佯作不知,只顧低頭閑然的飲著杯中之茶。
只片刻的功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謀士已推開門口的守衛,大步沖入堂中。
「大將軍危在旦昔,慕容昭,你一再的按兵不動,莫非想害死大將軍不成?」
闖進門來的謀士,也沒注意到有外人在,張口就對慕容昭橫加指責。
被當著外人的面如此質責,慕容昭只覺楚面無光,不由怒從心起,虎目怒瞪謀士。
此時的謀士,方才注意到有別人在場,一雙三角眼不禁狐疑的掃向太守。
「他是何人?」謀士疑道。
慕容昭未及開口,太守卻搶先拱手一笑,「在下太守,久仰謀士大名,幸會幸會。」
聽聞太守之名,謀士的神色驟然一變,目光嗖的便轉向了慕容昭,毫不掩飾疑忌之意。
「慕容將軍,這個人不是呂布的屬下嗎,他為何會在文將軍這裡?」
謀士冷冷質問道。
慕容昭本就嘴拙,這下更不知該如何解釋,一時僵在了那裡。
這時,太守卻站了起來,淡淡道:「慕容將軍將要歸順我家呂布將軍,伊某此來當然是為了此事。怎麼,謀士莫非也有歸順之意不成,若是這樣,伊某倒可為先生向我家將軍引薦。」
慕容昭心頭一驚,萬沒有想到,太守竟然會公然說出這等話。
太守的目的,當然是要把「慕容昭」逼上絕路,逼他做出決斷。
而那謀士聽聞此言,自然是大為驚駭。
驚怔半晌,謀士不禁勃然大怒,指著慕容昭罵道:「好你個慕容昭,你果然暗通呂布那賊,遼陽之役,定也是你做內應,害得大將軍被擒,慕容昭,你對得起公金家族對你的恩德嗎。」
事到如今,慕容昭知道,自己已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耳聽著謀士的誣衊惡語,想著先前謀士一黨對自己種種攻詰,想著公金淵對那些小人的縱使,慕容昭心中壓抑已久的怒氣,如脫閘的洪水一般涌噴而出。
突然間,他騰的站了起來,周身殺氣滾滾而出。
他大步走到謀士面前,冷冷的對視著他,厲聲道:「本將就間要背叛公金淵,你又能怎樣?」
此言一出,慕容昭已無退路,他已做出了選擇。
「慕容昭,慕容昭,你當真是膽大包天!」
謀士感覺到了一絲懼意,但卻又不想露怯,仍舊鐵青著臉斥責慕容昭。
慕容昭早恨得他牙痒痒,而今決下已下,豈能再受他惡語相向。
但見慕容昭猿臂一揮,諾大的拳頭如鐵鎚一般砸向碟碟不休大罵的謀士。
「哐!」
一拳狠狠砸中謀士的鼻樑。
謀士不過是文人,如何經得起慕容昭這一下重拳,這一拳下去,只把謀士痛得嗷嗷痛叫。
「慕容昭,你竟敢打我,我必請大將軍——」
話未出口,慕容昭又是一拳砸在謀士的腹部。
再遭重拳的謀士,眼珠子幾乎暴出,晃了幾晃,捂著肚子便癱倒在地。
幾拳將謀士打趴下,慕容昭長吐了一口氣,壓抑已久的惡氣得出,整個人是說不出的暢快。
旁邊笑眯眯看戲的太守,臉上同樣流露出幾分釋然。
揍過謀士,慕容昭抖了抖手,拱手向太守道:「公金將軍麾下皆是這等小人,我早就受夠了氣,我已決心歸順呂布將軍,助他成就一番霸業,我這就隨先生去見將軍。」
太守哈哈大笑,欣然道:「將軍當真是深明大義,呂布將軍能得將軍這般當世虎將,何愁大業不成。」
當天,太守說降了慕容昭。
太守遂一面派人往遼陽城中報信,一面與慕容昭出發,帶著幾千所部步騎,還有謀士這個俘虜,親往遼陽城投歸。
遼陽城中的呂布,收得太守快馬急報,得知慕容昭願意歸順時,自然是萬分大喜。
慕容昭武藝起群,精於騎兵,又奉自己為將軍,可堪信任,能得這般棟樑之將,呂布又如何能不狂喜。
於是一收到這消息,呂布便點起兵馬,親出遼陽城前去迎接慕容昭的歸來。
日近斜陽,北面大道上,終於看到了兵馬的影子。
呂布料想是慕容昭率兵至,遂將兵馬勒住,原地等候,又派伺候前去打探。
片刻后斥候回報,果然是慕容昭兵馬已到。
慕容昭為了表示別無他心,兩軍相近三四里時,便叫兵馬且住,自己則與太守,帶著十幾騎前來相見。
呂布駐馬而立,遙望北面,但見大道之上,十餘騎人馬飛奔而來。
慕容昭獨身前來,歸降之心已無異。
「駕!」
呂布欣喜之下,縱馬上前迎去,臧霸等十餘騎親軍,也跟隨而去。
相距十餘步時,慕容昭翻身跳下馬來,大步流星奔上前來,拱手便拜。
呂布急是躍下馬,急步上前將慕容昭扶起,笑道:「慕容將軍,你終於肯來輔佐將軍我了。」
「末將未能儘早來拜見將軍,還望將軍恕罪。」
慕容昭也欣慰的笑著,卻又有些許慚愧。
呂布哈哈一笑,「將軍你的難處,本將又豈能不體諒,前事已過,從今往後,你我以後並肩而戰,何愁不能共創一番大業。」
「原先的將軍,性格暴躁褊狹,如今卻這般大度,當真是難得,看來我慕容昭的選擇是明智的……」
慕容昭心中對呂布更生敬佩,當即拱手慨然道:「從今往後,末將的命便是將軍的,末將願為將軍趁燙蹈火,再所不惜。」
聽得慕容昭這番拳拳之詞,呂布心中既是感動又是欣慰。
興奮之下,呂布拍著慕容昭的肩,豪然笑道:「今日不說別的,走,咱們進城喝酒去。」
呂布拉著慕容昭便要回遼陽城。
慕容昭卻笑道:「將軍莫急,末將來翻來歸,還為將軍帶了一份禮物。」
「禮物?」
呂布頓生好奇。
這時慕容昭便一招手,叫部下將那所謂的「禮物」帶上來。
過不多時,幾名虎熊之士,便將一個全身五花大綁,鼻青臉腫的儒生帶了上來。
當呂布認出那人的是誰時,嘴角不禁浮起一絲笑意。
那被綁之人,正是謀士。
一種莫名的厭惡感油然而起。
此人雖然有才華,但卻太過小人,呂布絕不容許自己麾下存在這樣一顆老鼠屎。
身上的陰冷之意漸漸彌散,左右之人,漸漸為呂布的殺氣所懾。
他緩緩的走到謀士跟前,冷笑道:「謀士,沒想到我們還真是有緣,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會,你恐怕萬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鼻青臉腫的謀士,這會再也囂張不起來。
當初呂布曾經因為抑鬱不得志的時候,投奔過金天一段時間,他們更是和公金的遼東公金家族共同作戰,共同抗擊楚軍,但是當時候的主帥則為公金恭,就是這個謀士,一隻排擠呂布,他如何排擠呂布的事,他如何能忘記。
或許是出於心虛,耳聽著呂布的冷言,謀士不禁是混身打冷戰,低垂著頭不敢正視。
寒光掠起,呂布緩緩的拔出了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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