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床頭橘黃色的壁燈柔柔散開,男人溫漠的輪廓有些模糊,陳眠掀起眼帘,看著緘默的他,心頭那一根神經綳得很緊,屈手抵在他胸膛前的掌心有些稠膩感。
溫紹庭圈住她的腰,把她攏到懷裡,緊密相貼,溫熱柔軟的唇落在她的眉心處,若有似無的觸碰,避開了她滿目的期待。
「怎麼忽然想要孩子?」黯啞的嗓音在她的頭上響起。
陳眠的手指改為緊緊攥著他的睡衣,反問一句,「你不喜歡孩子么?」
「嗯,確實不喜歡。」他低沉聲線彷彿能夠蠱惑人心,一如夜色探不到盡頭,從耳蝸一路震動她的聽覺神經,讓她心頭隱隱揪了一下。
是不喜歡孩子,還是不喜歡跟她有孩子?
驀地,腦海中自然而然地冒出那麼一個念頭。
陳眠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給嚇了一跳,身體猛得一僵。
溫紹庭的視線從她的頭頂穿過落在她身後那一面落地窗上,夜色垂簾而下,他眼底眸色浮著一抹淡淡的光點,湛沉沉得令人難以觸摸。
他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圈住她腰肢的手臂愈發用力,陳眠整個人都埋進了他結實而溫暖的胸膛里,萬籟俱寂的時候,聽見他說,「溫睿一個已經夠煩人了,我不想再多一個來分走你的注意力。」
陳眠用力嗅了嗅他身上的男人氣息,混雜著沐浴后的清香,乾淨而舒爽,薄荷的煙味也淡得幾近於無,她動了動,猶豫了幾秒,說:「可是我想親自見證一個生命的出現,參與他的成長。」
她很喜歡小孩子,可是和袁東晉的孩子,終究少了緣分,她覺得很遺憾,若是沒有和他一起,她想她一定會和袁東晉離婚以後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然後撫養長大。
可現在嫁給他,家裡有了溫睿,她又貪心地想要一個,想要真真切切地體會一次當母親的滋味。
「先把你的身體調養好,」他沉默了幾秒鐘,聲音低沉平緩,「順其自然。」
說完,他吻了她的發頂,一種格外憐惜的親吻,陳眠很喜歡他這種親昵,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被疼愛的女人,也許是這麼年追在袁東晉身後一個人孤單缺愛太久了,被這麼一個優秀的男人對待,她也難免貪戀起來。
她微微勾唇,溫軟的嗓音很慵懶,「謝謝。」
這樣,也挺好。
——
陳眠接到周旭堯電話的時候,正和沈易航在公司的餐廳里吃午飯,原本是約了溫紹庭外出吃飯,不過他臨時有事,取消了。
周旭堯的電話還是當初在江城她撥打過一次,當時並未用心記住,所以聽到他聲音的時候,陳眠還是不可避免地怔楞了一下。
「陳眠,秦桑有沒有找你。」電話里能聽出男人似乎心情並不美妙。
陳眠挑眉,淡淡道,「沒有。」
那邊沉默了兩秒,溫淡低沉的音色很冷,「是真沒有,還是打算隱瞞。」
「聽周公子著語氣,她是離家出走了?」頓了頓,繼續道,「你怎麼著她了?」
按照陳眠對秦桑的了解,她不是那種喜歡一言不合就鬧離家出走的女人,惹惱她了,大不了就是冷著你,晾著你,懶得跟你廢話的主,周旭堯得多大的本事才能把人給氣得離家出走?
那邊沒有回答,乾脆果斷地切斷了通話,陳眠蹙眉,拿著手機嘟嚷了一句,「脾氣這麼大,這是求人的態度?」
沈易航動作優雅地嚼著食物,慢條斯理地開腔,「誰?」
陳眠淡淡一笑,「應該是周旭堯惹惱了秦桑了,找我要人來著。」
沈易航眉目溫潤,忽然想起之前袁東晉動不動就跟他要人的那種態度,大概也能明白陳眠那句話的含義,想必周旭堯也沒說什麼好話。
「她沒找你?」
陳眠撥秦桑的號碼,顯示關機,眉頭蹙起來,「沒找我,還關機了。」
「她那麼大個人,會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
陳眠緘默了片刻,抬眸望著沈易航,「學長,秦氏那邊的情況你了解到多少?能打聽得到消息嗎?」
報紙上並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僅僅是報道了一些關於陸禹行擔任秦氏總裁的消息,低調地提到了秦桑的父親因身體原因退位。
而秦桑忽然選擇和周旭堯結婚,陳眠隱約也是明白這箇中原因,卻並不贊同秦桑的做法,但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
沈易航已經吃完,拿起紙巾擦拭嘴巴,像他這種出生豪門裡的人,從小接受最多的教育無非就是修養,再者這男人長得出色,所以那麼一個擦嘴的舉止都能引來身旁一片小姑娘們的愛慕。
陳眠早已習慣這些目光,卻還是忍不住在心底低笑。
「港城能跟陸禹行對著乾的,也只有周旭堯這個主,所以秦桑才會選擇嫁給他,你也不用操心秦氏的事情,即使你回頭跟你老公吹枕邊風,也改變不了什麼,更何況,溫家跟陸禹行似乎有更深的淵源,所以你老公應該是不會出手干預這些事情,別讓自己為難,秦桑也是看準這一點,算是審時度勢了。」
陳眠很清楚,沈易航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有空關心秦氏,你還不如趕緊給我完成方案。」沈易航溫溫涼涼地補了一句。
陳眠捏著筷子的手一頓,掀著眼帘,眉目溫淺橫了他一眼,「沈總,你要讓我猝死嗎?」
最近沈易航像是中邪了一般,曾經弔兒郎當地對一些項目也不是那麼上心,基本都是陳眠在操心,可最近政府最近公開競標的幾塊地皮,他卻要求下面的人在十五天內完成方案交給他,如此短的時間,底下人的自然就是叫苦不迭,每天都忙著加班。
陳眠自然也得加班,所以每天晚上都沒有回家吃飯,經常忙到凌晨才回家。
她其實猜測到一些,這一次的政府招標,沈家那位也參與了競標。
前些時間,她看到沈易航鼻青臉腫的,明顯是跟別人打架打出來的傷,問他也不願意多說,現在看他這個架勢,應該是跟他那位大哥幹了一架,現在甚至把戰場轉移到商業競爭上來了。
也不知那個沈大哥,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殃及他們這些無辜的池魚。
「完成這個方案,給你放婚假,讓你和溫二少去度蜜月,隨便你什麼時候回來。」
「……」
「你這麼打沈氏企業的臉,沈家老太爺沒對你家法伺候?」
陳眠對沈家了解不多,但秦桑了解挺深,他們認識這麼久,沈易航被沈家家法伺候過一次,整個後背皮開肉綻,看得觸目驚心。
那一回,她記得,是沈易航把梁楚肚子的沈家長孫給整沒了,沈老太爺大怒,下手毫不留情。
沈易航靠在椅子上,溫潤的眉目在聽到沈老太爺四個字的時候,迅速凝集了一層陰霾,「那就要看看你的方案能不能成功把他們給壓下去了。」
陳眠淡淡地看著他,忽然問他,「不累么?」
沈易航不答反問,唇邊有一層淺淺的弧度,「你追著袁東晉十三年,累么?」
累么?
盲目地愛著一個從來不看你一眼的人,怎麼可能不累?
晚上,她又忙到了十一點,和公司的人一起下樓出門揮別,站在門口等沈易航從地下車庫開車出來送她回家,其實她完全可以自己開車回家,但沈易航不放心,所以這段時間加班晚了,都是他親自送她回去,確保她的安全。
忽然,一束強烈的燈光正面照來,她下意識地抬手遮擋,顰眉眯眼。
然後聽見一聲車門關上的聲音,沒一會,一道身影將她面前的光線擋住,一片陰影籠罩下來,抬頭,就看見了溫紹庭溫漠如常的俊臉,背光而立,隱匿在暗影中的眼睛不甚分明。
「你怎麼在這裡?」陳眠看著他,腦子有幾秒鐘的遲鈍。
溫紹庭低頭,居高臨下地淡淡睨她,「我的老婆一連幾天都是三更半夜不回家,我只好親自過來逮人了。」
「抱歉啊,最近有個競標,所以比較忙。」陳眠目光盈盈,溫淺的笑意在昏暗中格外的柔軟。
陳眠的手臂被拽住,下一秒就被拉入了一個男性氣息濃郁的懷抱,他身上的煙味比平時的要濃很多,溫紹庭從正面環住她的腰,低頭抵著她的脖頸,低低的嗓音在她的耳側響起,「工作排在第一位?」
和這個男人一起的時間長了,她大概也能摸得出他的脾氣,現在聽著口吻,他是不高興了。
她靠在他肩膀上,「等很久了?」嗯,煙味這麼濃,肯定抽了不少煙,應該是等著快要不耐煩了。
「你認為呢?」溫淡的語調沒有沒有絲毫起伏,平靜似水。
這口吻,不是一般的不高興啊……
陳眠眼睛微動,借著他扣住她的力道微微往後仰著,然後伸手圈住她的脖頸,噙著溫情的笑,與他四目相對,眼眸里彷彿落下了一片星辰璀璨,嬌嬌軟軟地道,「溫先生,我忙了一天,好累啊……」
自從發現裝乖巧可以輕鬆完成很多事情以後,陳眠對他賣乖撒嬌裝模作樣得愈發順手而自然,能輕鬆解決的問題,她堅決不會拐著彎跑,聰明人不會自找苦吃。
兩張臉的距離很近,溫紹庭眯著眼,看著她輕顫的睫毛,濃密且纖長,心神微微一盪,眸色一沉,低頭吻了上去。
一記旖旎而綿長的吻結束,溫紹庭黑眸湛湛,「既然累,還不要命的工作?」
陳眠的氣息不穩,溫軟的嗓音微微沙啞,「溫先生,我領人薪水,自然就要為老闆認真工作啊。」
「我付你薪水,你安心當溫太太成嗎?」
講真,他並不喜歡她那麼賣命的工作,勞心勞力累了自己不說,還經常加班不著家,忙起來就會有大段大段時間晾著他,沒閑工夫搭理他。
陳眠看著他蹙眉,毫不猶豫地拒絕,「不好。」
工作雖然累,但是她享受那種忙綠的狀態,再者,她天生就不是被男人豢養的金絲雀。
溫紹庭看著她蹙眉皺臉的模樣,「知道了。」
他自然是不會強行干涉她的工作和決定。
一聲鳴笛驟然打破這沉寂的夜空,陳眠被嚇了一跳,側過臉,看見沈易航的車就停在不遠處,車窗搖下,有一抹煋火明明滅滅。
陳眠不自在地推開溫紹庭,走上前,彎腰低聲說,「他來接我了,你先回去吧。」
青白色的煙霧散開,模糊了沈易航溫潤的輪廓,他勾唇淡笑,視線落在陳眠身後宛若清冷青松的男人身上,淡淡說道,「看來他對你還不錯。」
陳眠勾唇,淡淡應了聲,「嗯。」
「那我先走了,免得一會被他身上的冷氣給凍死。」說完,沈易航一腳踩在油門上,發動車子消失在夜幕里。
陳眠是真的累了,上了車靠在椅背上,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到了樓下的時候,溫紹庭本想叫醒她,可對上她沉靜的睡容,又改變了注意,把她抱在懷裡一路回了家。
公寓樓下的一片綠化裡帶走出一道娉婷的人影,凝著他寬厚的背影,佇立在茫茫夜色里,久久不動,仰著頭,不久就看見樓上某窗戶透出明亮的光。
【如果以後我不小心跟你走岔了路,你記得要拉我回頭。】
【那你就別亂走。】
原來,人家從未曾承諾。
陳眠其實在溫紹庭抱起她的時候就醒了,可是她太累太困了,又小小地貪戀被他抱在懷裡的溫暖感覺,所以沒有睜開眼,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仿若聽到了優美的旋律,那麼安心靜謐。
溫紹庭是先回了家等溫睿睡下才出門去接她的,所以家裡很安靜,他抱著她徑直回了卧室安置在柔軟的床鋪上。
陳眠接觸到床就掀開了眼睛,明眸略微帶著幾分迷濛,她翻了個身,抱著枕頭口齒含糊地說道,「溫先生,我要泡澡,麻煩你幫我放下水唄,倒點那個綠色瓶的精油。」
她指使起人來毫不含糊客氣,然而那溫軟可人的語調,輕輕柔柔得瘙癢人心,溫紹庭低笑一聲,轉身進了浴室。
陳眠從枕頭裡側過臉,盯著他的背,唇邊浮上一抹淺笑,心情莫名地愉悅。
過了一會他從浴室里出來,彎腰伸手就將躺在床上的人給騰空抱起來,陳眠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幹嘛呢?」
他面不改色沉聲道:「去洗澡。」
「我自己進去就好!」
「你不是累了?」他低頭凝著她,眸色暗暗沉沉的,清淡描寫地道,「我抱著你,省得你更累。」
「……」她雖然累,但不是殘好么?
浴室里有蒸騰的水汽,溫度舒適宜人,濕漉漉的空氣灌進呼吸里有淡淡的精油香味,溫紹庭把她放在鋪著防滑墊的地板上,低頭開始動手解她身上的衣服。
陳眠一把扯住衣服,滿臉通紅睨他,「你出去。」
「我幫你脫衣服。」
「不用!」
男人忽然低頭,蠱惑人心的俊臉棲近她,濃烈的雄性氣息佔據了她的呼吸,他本就低沉的嗓音愈發地沙啞迷人,「真的不用?」
「不、不用。」兩人早就親密無間,可在浴室這種地方,她實在不想跟他發生點什麼,想想都會頭皮發麻。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還是我幫你吧。」他盯著局促不安像個受驚的小兔子的她,眼底噙著薄薄的笑,愈發起了逗弄她的興趣。
陳眠錯開視線撇開臉,不其然地看見了那一面巨大的鏡子,鏡面覆蓋著一層水蒸氣,朦朦朧朧的,然而依舊可以瞧清楚裡面倒映著的兩道人影,腦中忽然閃過某種香艷的畫面,整張臉紅得欲滴血。
溫紹庭注意到她的變化,菲薄的唇勾勒了一道極淺的弧度,「老婆,你在想什麼?嗯?」
陳眠窘迫到死,她用力將他推出浴室,慌慌張張地快速道,「我肚子餓了,你下去幫我煮個夜宵。」說完,砰一下甩上了浴室的門,甚至聽到反鎖的聲音。
溫紹庭不由得發出一陣愉悅而低沉的笑。
半個小時候后,陳眠泡完澡從樓上下來,看見溫紹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低頭玩著平板,她走過去,桌子上擱著一碗麵條。
微紅的湯汁,鋪著一塊金燦燦的煎蛋,上面撒著勻稱的蔥花,賣相十分漂亮,香味引得人胃口大開。
陳眠走到他的身側坐下,拾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溫紹庭放下手裡的平板身心舒展地靠在沙發上,看著女人斯文的吃相。
「你手藝這麼好,當初還指使我給你做夜宵?」陳眠瞧了他一眼。
「我喜歡吃你做的。」他倦懶說道,深邃的眼睛還格外的真誠。
她沖他笑,「我發現你也很會裝。」
漸漸熟悉了他以後,她跟他的說話也恢復到初識的那般,帶著點毒舌,時不時會吐槽一下他。
「所以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都會裝,她甚至比他更能裝,外表溫淡乖巧,本質里有些反骨,諷刺起人來一套套的,脾氣也不小。
陳眠低頭悶聲不吭地吃她的麵條,懶得搭理他。
溫紹庭從沙發上起身,又去給她沖了一杯牛奶放在桌上,「我先上去洗澡,」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自然而然,淡淡地道,「吃完面把牛奶也喝了。」
陳眠瞥了一眼牛奶,眉頭微顰,他明知道她討厭牛奶的味道,然而還是動不動就逼她喝這玩意。
他的大掌摸了摸她的頭,順著長發把她散落的碎發別至耳後,淡淡道,「不準倒掉,一會我會檢查,發現你沒喝,以後每天晚上都一杯。」
「知道了。」她吃著麵條,悶聲道。
陳眠吃完面,捧著那一杯牛奶喝了一半,然後又偷偷地掉了一半,不是她想浪費,而是牛奶的味道會讓她反胃,再喝下去,她就得連吃進去的麵條都給吐出來了。
收拾好碗筷上樓,推開門就看見溫紹庭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短髮站在陽台里抽煙。
煙火在夜色中忽明忽暗,不知道是在思考亦或是其他,一動不動地,任由指尖的煙兀自消耗著,陳眠站在房間里,盯著他的背影發獃,忽然覺得,男人的背影,那麼孤單而落寞。
她走過去,從他身後圈住他精瘦的腰,這個舉動幾乎是下意識地,在她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那麼做了。
「你最近抽煙抽得很兇。」溫婉的語調是淡淡的責備。
溫紹庭一怔,隨手將煙掐滅,將她拉到身前,低頭凝住她,「牛奶喝了?」
「喝了,」陳眠點頭,隨即又蹙眉,「是發生什麼事?你以前不會抽這麼多煙。」
他的墨眸鎖著她的臉,淡淡的略帶沙啞的嗓音低低喃喃道,「我檢查一下看你有沒有撒謊。」
話落,他的唇已經覆蓋上來。
陳眠腦中轟一下炸開,炸得頭皮發麻,原來這個男人所謂的檢查,竟然是這樣!
他細緻的,在她口腔的每一寸領土一一舔過,細細品嘗。
陳眠覺得他今天有點不同於以往,到底是哪裡不同,她說不出來,像是要迫切地尋求著什麼,確認著什麼,彷彿要將她融化掉。
最近因為忙,兩人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做了,所以當耳畔傳來他粗重而紊亂的呼吸聲,她便迎合了他。
小小的一個舉動,卻掀起了一陣巨浪。
但是溫紹庭卻放開了她,抱著緩緩地平復心情。
陳眠迷濛而驚愕,似乎沒有預料到他會臨時停了下來,微微喘息著問,「你到底怎麼了?」
他吻了吻她的眉心,「沒什麼,很晚了,你累了,早點睡?」
其實陳眠已經被他吻得動情,聽他這麼一說,以為他是顧慮她,於是紅著臉圈住他的脖子,一雙眼睛流露著無限的羞澀,「你不想要嗎?」
溫紹庭錯愕地看著她,眼睛很黑很沉,「你想要?」
陳眠沒有回答,直接用行動告訴了他,溫紹庭斂眸,一把將她抱回卧室,雙雙跌入床褥里。
可是,當兩人衣衫盡褪,到了最後關鍵的一刻,他卻停了下來。
陳眠掀開眼眸看著他,卻見他眉目上有一抹挫敗,溫漠的臉陰沉得厲害,她心頭一跳,往他下身望去,剛明明察覺到的變化,此時竟然是毫無變化。
「溫先生……」陳眠吶吶地,竟然失去了所有的語言。
溫紹庭的臉色很難看,眉眼陰鷙,臉上的溫度跌到冰點。
他這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