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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池裳,你贏了

  榮軻愣住,斷然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心底卻是微微的有了幾分欣喜。


  自己的所作所為,終歸還是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你在害怕?」榮軻執起池裳的手掌,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她的傷口。


  池裳下意識的想要退縮,反倒是被榮軻一把拉回去。


  她既然已經開始有了動搖,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勢必是要趁熱打鐵的攖。


  「嗯。」池裳沒有否認,是,她的確是在害怕。想要逃避了,可是榮軻,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


  榮軻將池裳輕輕的扣在懷中,語氣霸道,「你就是怕極了,這一次,也不能走。」他容忍的了一次,卻絕對的容忍不了第二次償。


  這一回,他也是絕對的不會允許她離開。


  允許她的離開,讓自己完全就好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池裳默然。她即便是有那個心,只怕也不會有那個機會了。湖州從今日起,只怕上上下下都會變成榮軻的人,她即便是在自己的家鄉,也只會無處藏身。


  見懷中的人沒有反應,以為她又是在想著怎麼離開的法子,忍不住緊張起來。


  「池裳,你給我好好留在本王這裡,別忘了,你父親還在誅聖閣。」


  池裳皺眉。


  這才多久,他便是要本性暴露了么?突然之間就換上了這種威脅的語氣。


  她不喜歡。


  語氣自然的也沒有太好,「王爺放心,我沒忘。」


  當初離開的時候,她耽誤了那麼久,糾結了那麼久,為的,也不過是自己的父親還在誅聖閣中。


  王爺?


  這久違的稱呼,讓榮軻瞬間不悅起來,不過卻也沒有失去原本的判斷力,驚覺是自己的語氣不大好,忍不住的解釋了一下,「抱歉,本王不是那個意思。」


  他總不能說,是因為之間見到了榮衍,他開始心裡不安,所以才會這般的口不擇言起來。


  池裳微微的有些詫異,還以為,他又會和自己置氣。


  聽到他的歉意,池裳心裡也開始有些歉疚。


  她近日來的性子也是說來就來,完全的控制不住。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在日益加深。


  榮軻有心事,她亦然。


  她可以感覺的出來,只是他不說,她也不會想問。


  「我累了。」池裳輕輕的開口。晚膳還沒有用,可是她已經完全的沒有胃口,也沒有做飯的心思了。


  心亂如麻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好,你先去休息。本王去給你準備膳食,若是餓了就起來用膳。」他還有事要處理,自然也就沒有攔著池裳入睡。


  眸光從角落慢慢的收回來。


  榮衍過來了。


  「好。」身上一陣酥麻,池裳只覺得自己的眼皮是越來的越沉重,越來的越受不住了。


  她真的是要困得不行了。


  突如其來的困意襲擊著她,迫使她朝著榮軻的身上靠過去,眼皮剛剛合上,整個人就已經不省人事了。


  「四弟,你這麼做,未免太卑鄙。」榮衍毫不示弱的站到了榮軻的面前,目光死死的盯著池裳的臉頰。


  似乎,是比過去的時候,紅潤了不少。


  她在這裡的日子,定然的是比京都中更加的閑適。


  榮軻害怕他將池裳帶走,所以連見一面,都不允許池裳見到榮衍。


  因而在榮衍現身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出手,點了池裳的昏睡穴。


  是,當他見到榮衍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害怕了,他怕自己在榮衍的面前,毫無勝算。


  榮衍對她的心思,不比他少。


  所以,他怕了。


  「這一次,本王不否認。」榮軻擁著池裳的身子,慢條斯理的回答。


  是,他的確是卑鄙自私了一次,可是那又如何,他是當真,不會願意看到池裳重新的見到榮衍。


  絕對的不行。


  他的心不安。


  「你——」榮衍一時有些語塞。


  本以為他多少的是會否認一些的,就連這反駁的言語,他都已經想好了,可是卻未曾想,得來的卻是這麼一個回答。


  榮軻的坦誠,反倒是讓他有些束手無策。


  「她不會和你回去的!」榮衍不由的稍微提高了幾分的音調。


  像是在提醒著榮軻,更加的是像在提醒著自己。


  對,池裳不會願意和他回去的,絕對的不會願意的。


  「三哥,你在緊張什麼?」兩方交戰的時候,誰先敗下陣來,那麼另外的一方,勝算自然的就是會大一些了。


  他現在,便就是在故意的蠱惑榮衍,好讓他快些敗下陣來。


  畢竟,他的心裡,遠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這般的鎮定自若。


  「榮軻,本王說過,若你不好好待她,本王不會放手,現在,是到了履行承諾的時候。」摒棄了榮軻的問話,榮衍只是讓自己的冷靜下來。


  畢竟在他面前的是榮軻。


  他也是很清楚自己是不會那麼容易的就結束。


  池裳於他,早已不是那麼簡單的意義。


  榮軻勢在必得的心思,他看的出來。


  可是他依舊不願,繼續的讓池裳留在他的身邊。


  一是因為榮軻的奪位之路,必然兇險萬分,池裳留在他的身邊,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有了危險。


  第二,便是因為華書芹。


  就算他們現在刻意的沒有提起來,可是不提,並不代表著就是不存在的意思。


  他絕不會願意再看到池裳受傷。


  「三哥,你沒資格說這句話。」榮軻出手,一掌攔下榮衍想要伸過來的右手,眉宇之間,殺氣盡現。


  榮衍也是毫不示弱,針鋒相對之間,身側已經無人膽敢靠近。


  他們身上的殺氣太重,沒有人想要當炮灰。


  「那你以為,你便有資格?」榮衍的視線,落在睡熟了的池裳身上,眸中的神色,不自覺得就柔和了下來。


  榮軻擰眉,一個轉身,便隔絕了榮衍的目光。


  依依不捨之下,榮衍沒有繼續堅持,「榮軻,本王不會放棄。現在還為時尚早,本王相信,你做不到一心一意的守著她。」現在的局面,遲早有一日是要被打破的。


  或早或晚而已。


  從他來了湖州,暗中悄悄的看到了池裳以後,他心裡隱隱約約的那股不安。


  且,越是到了這裡,他那股不安就越是嚴重。


  直到見到了池裳以後,就幾乎是爆發到了一個極點。


  可是這終究也不過就是他的個人感受,無法變成什麼最直接的證據,他沒辦法告知池裳,榮軻終究,還是從前的那個榮軻。


  且榮軻的佔有慾,讓他根本連見到池裳一面,都是困難。


  不過,總能被他尋到機會才是真的。


  「最好,你能一步不落的守著池裳,否則,本王定會來鑽空子。」見池裳睡得深沉,榮衍終究的還是放棄了。收起自己戀戀不捨的目光,縱然根本就是什麼也瞧不見。


  「你在威脅本王?」榮軻眸子眯起。


  即便是榮衍,也決不能,用池裳來威脅他。


  這是他的死穴。


  榮衍深知榮軻的意思,並無半分的懼意,「不是威脅,是警告。」警告他,好好的對著池裳。


  榮衍拂袖離開,再沒有半分的猶豫。


  榮軻將池裳死死的扣在懷中,沉睡著的容顏在他眼前刻的愈發的深厚。


  心底,有什麼東西,慢慢的就炸裂開來。


  他不能等了。


  「池裳,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本王再給你幾日時間。」幾日之後,必須要隨他回去。


  唯有在他的地盤上,他才會是真正的安心。


  沉睡中的池裳,聽到了這句話,也開始微微的皺眉,似乎是在抗拒一般。


  榮軻的掌心慢慢的收緊,將她擱置在床上,語氣中,是不容置疑的決定,「你必須雖本王回去。」


  屋外。


  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越來的越沉重的顏色,讓人心底都壓抑的很。


  院落中,已然是跪了一排的人,榮軻的臉上,帶上了久違的面具,一舉一動之間,都讓人心悸。


  總覺得,今日主上的心情,不是很好。


  空氣中的氣壓,不自覺的又低了幾分。


  「主上,這是顧神醫派人送來的消息。」江祁小心翼翼的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幾乎所有人都是直勾勾的盯著他,一副看著他去送死的模樣。


  主上心情不好,他們不是感覺不出來,只是這江祁是主上身邊的第一暗衛,有些槍打出頭鳥的事情,還是他去做比較的妥當。


  江祁一臉鬱悶,心底暗罵。


  這幫人,一點都不講義氣。


  手上,卻是沒有半點的耽誤。


  榮軻沉默的接過,只看了幾眼,也差不多的是可以知道進度。


  「湖州那邊,可處理好了?」榮軻沉聲詢問。


  江祁的腦門上,不自覺的流了幾滴汗水,表示有些壓力山大。


  今天白日吩咐下來的事情,調度官員本也就不是一件小事情,平素里也沒見主上這麼的著急過,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可是主上已經發問,他又不得的不回答,只能夠迎著頭皮道,「啟稟主上,還未完全結束。」


  這湖州雖不是很大,但是這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員一樣的是不少,這麼短的時間裡面,他真的是沒辦法做好。


  更何況,他還是打著朝廷的名義。


  睿王,誅聖閣,這些身份都是不可以暴露的。


  榮軻微微的擰眉,卻因為臉上帶著面具,底下的人基本都是看不見的。


  不過這身上的低氣壓,倒是感受的一清二楚。


  想了想,還是認命的認罪,江祁低頭,「屬下辦事不利,還望主上責罰。」心底卻是微微的嘆氣。


  就是傻子也看出來了,主上今日心情不好,他們都是可憐的炮灰。


  尤其他,還是首當其衝。


  「啪。」的一聲,榮軻將手中的東西直接的丟到了江祁的面前,是一份方才和他手上一模一樣的冊子,但是上面寫著的,確實湖州已經更替好了的官員的名單。


  將從前的那一份給替換了下來。


  江祁不可置信的接了過來,反反覆復的看了好幾遍,才終於的是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


  合著他下午周/旋了許久,不過才搞定了幾個人,這剩下的事情,主上都已經全部的處理好了?

  可是,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不是一直在屋中,陪著池姑娘的么?


  江祁感覺自己的三觀瞬間的被刷新了一下,緩了許久才終於的緩過神來。


  心裡認命。


  這罰,他認的是心服口服。


  在主上的身邊跟了這麼久,辦事不利就該罰。這是規矩。


  「今日的事先記下,本王給你兩日時間,兩日後,本王要聽到誅聖閣的好消息。」榮軻吩咐道。


  江祁明白是什麼意思,主上是要他回去,兩日後,將池暝蘇醒的消息給帶回來。


  無論有沒有,都必須的帶回來。


  江祁心神一凜,「是!」


  今晚的事,主上是不追究了,他明白。


  不過,也是對他的一個驚醒。


  日後這樣的事情只會多不會少,尤其的是和官員打交道的事情,他是必須的要儘快的去適應的。


  畢竟,是今時不同往日,主上,早就已經不僅僅是上陣殺敵的戰神將軍。


  而將會是,這天下之主。


  他們也勢必的是要隨著,一起的改變。


  「都下去。」榮軻疲乏至極。


  今夜,不過一個下馬威。


  湖州官員的事,他本也沒有想過這麼快,可是榮衍的進度,終究還是刺激了他,讓他沒有辦法繼續的忽視下去了。


  本不應該是他出手的事情,終歸還是沒有忍住。


  他已經一日都等不了了。


  在湖州多留一天,他心底的不安就越是嚴重。


  他真的受夠了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屋內,隱隱約約的傳來一陣細小的聲音。


  榮軻腦中的弦,就好像一下子的斷掉了一樣。


  池裳還在屋內。


  她難道——


  床上,池裳裹著錦被,整個人都半掛在了床腳邊,樣子十分的狼狽,人卻沒有半分的清醒。


  她的睡相,的確的是不能恭維。


  一個健步走上前去,一把拖住了快要摔下來的池裳,將她小心翼翼的擱到了床上。


  許是有些熱,池裳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想要將她從自己的身上給扯下去,卻被榮軻死死的攔住。


  夜半的時候,天氣寒涼。


  他不能這麼由著她。


  「唔——」池裳沒有睡醒,嘴裡哼哼唧唧的,手腳亂動。


  榮軻側躺,單手擁住,語氣有些惡劣,「池裳,你再亂動,本王就帶你動個夠!」


  許是榮軻給的記憶太過於深刻,即便是在睡夢中,池裳還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這樣的威脅,手腳稍微的動彈了幾分,居然真的是老老實實的就不動了。


  察覺到懷中的人的安靜,榮軻心裡微微的嘆了口氣,將池裳的腦袋朝著自己的懷中帶了帶,苦笑。


  自己現在,當真是像極了驚弓之鳥。


  一點風吹草動,就可以讓他方寸大亂。


  這樣的感覺並不好,他卻居然有些開始甘之如飴。


  「若你平日里也能這麼聽話就好了。」榮軻低頭看了一眼,被燭火照著的,有些微微的泛紅的臉頰,讓他不由的有些心動,忍不住的感嘆了一句。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抱著她入睡了,尤其還是可以這般的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看。


  這連著來的幾日,他都是在長凳上入睡的。


  今日,她的睡穴自己一直的都沒有解開,睡得死沉的模樣,倒是很符合他的心意。


  懷中的人沒有反應。


  雖然是被點了睡穴,睡得很沉。


  但是這睡著了就喜歡亂動的毛病,池裳倒是一點的都沒有受到影響,安靜了沒有一會兒,又開始在榮軻的懷中不安份的動了起來。


  被穴道禁錮著,整個人都是很不舒服的模樣。


  榮軻皺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解開了她的穴道。


  池裳並沒有醒。


  反倒是身形都解放了一樣,開始肆無忌憚的動了起來。


  幾乎就是在他的身上蹭來蹭去。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女人睡覺這麼不安份。


  榮軻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經快要不夠用了,很想要收回自己剛才的那句話。


  她睡著的時候,還不如她平時安分。


  渾身緊繃。


  他已經很久未曾動過那樣的心思,就是有,在池裳的面前也就只能隱忍著,他害怕自己會給她帶來傷害和陰影。


  畢竟讓池裳居然離開之間,他知道自己是做了什麼。


  因而,來了這裡以後,他也就只能夠強制的忍著。


  之前的幾夜,自己一直的都是睡在長凳上,眼不見為凈,反倒還是好受些。


  今夜,看著她睡不醒的模樣,他終於的還是沒能忍住,想要擁著她好好的休息一夜,卻終究的還是沒有能夠如願。


  誰知道,她睡著了,居然這麼的不安份。


  一雙嫩白的小手毫無顧忌的到處亂摸。


  直接是將他渾身上下的火都給勾了起來。


  聲音中,也是逐漸的染上了情緒,「池裳,你給本王安分一些!」


  他忍著,一動也不敢動,一隻手垂在身側,都不敢隨便的碰上池裳,就害怕自己忍不住了。


  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到了池裳的面前終究是統統的化為烏有,絲毫不剩。


  然而,池裳終究的還是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被榮軻鎖在懷中多少的還是有些難受的,因而,直接的就是翻個了身,還是撐著榮軻的身子。


  雙手尋找著支撐物的時候,自然的是容易碰到一些不該碰到的東西。


  偏生,她還沒有絲毫的察覺。


  榮軻盯著池裳的臉頰,雙目通紅,渾身上下就好像是火燒一般,聲音都開始有些變了,「池裳,你是不是故意的!」


  當真,就這麼准,偏生的碰到了她最不應該碰到的地方。


  然而,懷中的人除了留給他一個背影,就什麼話也沒有。


  榮軻生生的感受到了一種挫敗。


  無奈的起身,「池裳,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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