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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要是想騙我,能不能直接騙一輩子

  翌日。


  這樣沉重的心境一直壓抑到第二日,池裳的心境都沒有能夠緩和的過來。


  過去的成親儀式,將她整個人壓得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下意識的開始想要逃避。


  更加是害怕,這一次,是會比過去更大的一個陷阱。她真的沒有膽量,再去承受一次了償。


  「醒了?」榮軻的聲音,猛然在屋中響起,更是讓池裳的心,蒙上了一分懼意。


  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身後,根本就是退無可退攖。


  只好將恐懼深深的壓下,硬著頭皮道,「我,我去父親那裡看一下。」


  這個時候,她是當真不太願意和榮軻共處於一個屋檐之下。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還是想要逃避?


  只可惜,已經晚了,他不會允許她繼續躲避。


  該面對的,不想面對的,他都不允許她刻意躲避。


  思及此,一把擒住池裳的手腕,是不容拒絕的語氣,「池裳,想去看你父親,本王會陪你過去。」畢竟,那也算是成親儀式的一部分的。


  過去沒有的,這一次會全部的補上,一個都不會少。


  手腕被禁錮,池裳皺眉,想要逃離的心思也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榮軻,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是不是?」池裳正色,終於和榮軻,正式的聊這個話題。


  他從來,就沒有打算徵詢她的意見。


  無論她願意與否。


  還是說,他就篤定了,自己會願意?

  迴旋的餘地?

  還需要留有什麼樣的餘地?

  還想嫁給別人不成?


  一想到是有這個可能性,榮軻就覺得自己的火氣壓抑不住,蹭蹭蹭的向上竄。


  他一心想要給池裳一個成親儀式,想要天下人都知道,池裳是他的女人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人的一再的拒絕。


  當真,人心難測,已然變心了么?


  沒有過多的羞辱的感覺,餘下的,唯有這股讓他不確定的恐懼。


  心裡害怕,嘴上自然就開始口不擇言起來,對著池裳,忍不住的開始放狠話,「池裳,你聽著,本王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嫁!若你不願意,最好也給本王裝的像一點!」


  否則的話,他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還會有這麼好的耐心!


  他受不了池裳這樣一再的拒絕的樣子。


  池裳揚起頭,看著眼前微微失控的人,心底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感。


  若是真心的想要娶她,她只怕會比任何人都要來的開心。


  只是可惜,不是。


  分明知道都是假的,可是她的心還是會不受控制的沉淪,更加是會不受控制的會幻想,一遍又一遍的,只會讓自己陷得更深。


  她知道自己逃避不了,終有一天還是會屈服的,可是在這之前,她能夠想到的唯一保護自己的辦法,就是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不過都是一場戲。


  唯有不抱有希望,最後的自己才會不失望,才會不受到傷害。


  只是,榮軻不願意給她這樣的機會。


  「我不會假裝。榮軻,你應該知道,我只會比任何人都想要嫁給你。」池裳盯著榮軻的眸子,幽幽的說道。


  這是她最想要開口說的話,也是兩年前的自己,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她眸中的真誠與沉痛,突然的讓他有些心疼。


  之前的怒火和責備,統統的消失不見。


  心臟就好像是糾在了一起一樣。


  「所以,需要假裝的人,是你。」池裳清楚的看見榮軻眸中的顫動,沒有絲毫的退卻,一字一句道,「你究竟因為什麼想要娶我,我猜不出來,也或許,真的如你所說,是我想的太多。可是無論哪一個都好,從頭到尾,需要假裝的人,是你。」


  她從來都是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榮軻身形一震,擰著眉,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人,就好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一樣。


  其實她眼如明鏡,看的比誰都清楚明白。


  見榮軻不說話,池裳也沒停住,心底泛酸,「榮軻。你若是真的想騙我,我不介意。只是這一回,你要是想利用,能不能利用的時間久一點?要騙,就乾脆騙我一輩子。」


  她對他的愛,早就深入骨髓,拔都拔不出來。


  所以既然想要用這樣深情的模樣欺騙她的話,能不能就直接欺騙一輩子?


  就算是演戲。起碼,她可以這樣的催眠自己。


  那樣卑微的語氣,幾乎是要將他的理智給敲碎。


  抬手,一把將池裳的腦袋按壓在自己的懷中,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發頂,「這一次,沒有想騙你。」


  他會娶她,會給她一個完整的成親儀式,會將她過去不好的回憶掩蓋,她怎麼就是不相信呢?


  輕嘆了一口氣,「你既然不相信,就安心等著即可。」


  不用她做什麼,只要好好待嫁就好。


  他沒生氣,也沒和她發脾氣。


  這樣的榮軻,更加的讓她有些不適應。


  渾身都如芒在背,下意識的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


  怎麼看,怎麼都會覺得心裡不安。


  太快,太好的東西來的太多,只會讓她更加的手足無措。


  讓她摸不著頭腦,就算是想要去猜測,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主上,屬下有事稟報。」屋外,是江祁的聲音。


  打斷了屋內詭異的氣氛。


  池裳卻猛然間放鬆了下來,這時候和榮軻的獨處,只會讓他壓力山大。


  明顯的察覺到懷中的人耳朵放鬆,榮軻擰眉,隨手扯過錦被將她蓋住,還順便的將床幔放下,隔絕了外人的視線。


  她睡夢初醒的模樣,決不可落入他人眼中。


  「進來。」收拾好池裳,榮軻才終於的放話讓屋外的人進來。


  江祁走進,全程都低著頭,知道這屋裡的是誰,所以很自覺地屏蔽了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以免主上一個不高興,自己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就得去受罰了。


  「主上,工部尚書鍾正鍾大人已經一病不起了。」主上吩咐了要嚴密關注幾位尚書大人的事情,更是要隨時稟報。


  池裳倒是被這個名字給拉回了思緒。


  工部尚書鍾正,她倒還有些印象,是個剛正不阿的好官。


  她在湖州的那些日子,京都並不安穩,其中讓百姓最為津津樂道的就是,鍾正竟然是被皇帝罷免了官職。


  百姓惋惜,卻也無可奈何。


  只道皇帝識人不清,不愛護真正的好官。


  「暗中派人去照顧,記住,別暴露誅聖閣的身份。」現在還不是直接說的時候。尤其是針對於這樣耿直的官員,有時候還偏偏的就是需要些小手段才好。


  「是,屬下明白。那,現在的工部尚書……」到底該怎麼處理。


  「先放著,本王自有安排。」這些人既然喜歡順桿爬,他自然會給機會,讓這些人掉的更慘。


  「是。」江祁領命而去。


  只留下屋中,一頭霧水的池裳。


  她不過是走了幾日,好像還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榮軻既然沒有避開她,就意味著也就沒想要不讓她知道,因而,池裳乾脆大大方方的直接問,「榮軻,到底是怎麼回事,鍾正,也是你的人么?」還是說,想要把他變成自己人呢?

  現在兵部尚書楊業已經「陣亡」。新上任的兵部尚書程暢本就是榮軻的人,所以這兵部的權勢,已經開始在暗中,就到了他的手中了。


  下面,就要輪到工部了么?

  這件事,榮軻本就沒有打算瞞著池裳,因而這個時候也開始耐心的解釋著,「前陣子的天災,你可有耳聞?」


  天災?


  池裳點點頭,雖然身處湖州,可是多少的,還是知道些消息的。


  邊疆的戰爭以後,百姓的生活本來就已經受到了影響,偏生這個時候,天公不作美,天災降臨,更加的是讓百姓的生活艱難。


  榮軻繼續道,「當今太傅是皇帝的老師,也是本王的人。」


  太傅?


  這件事,似乎牽扯了許多人。


  池裳稍微的消化了一下聽到的消息,點頭靜候佳音。


  心裡卻是微微的有些詫異,朝中太傅,居然也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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