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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太子對薄久夜還擊

  方瑩來敲門倒也不是為別的。


  說是薄久夜帶話,好久沒一塊兒一家人用晚膳了,左右朝歌的靈柩也已經下葬了,該走的賓客都走了,所以,就想請她這個已經昭告薄家的四小姐,過去一道用膳。


  若是擱在平時,她早就答應了,不為別的,就為坐到那裡去噁心噁心薄家其他人也挺好的,能圖個心裡痛快償。


  可今天…攖…


  她真的覺得心很累了,只想休息一下。


  好好的休息。


  而且,一提薄久夜,她的腦子裡立刻就響起十三公主那句『丞相薄久夜推舉九哥接了白城賑災一事』,這就越發忍不住的煩透了薄久夜。


  越發的不想看見他那張道貌岸然的嘴臉……


  於是,她便找了個身子不舒服為由的借口,推脫掉了這個邀請。


  而後隨便塞了點糕點墊肚子,便去笙寒的屋裡打了個地鋪,守著這個還有短短一天多生命的少年,疲憊的睡了過去。


  *

  沒想到這一睡,雲朵睡的倒是挺舒服的,可是醒過來的時候,卻是鼻塞流涕喉嚨痛,典型因為睡地鋪著了涼,得了傷風感冒。


  揉著頭疼欲裂的腦袋,雲朵坐在地鋪上,真是惱火的不輕,「這樣敏-感的時期,居然也得了傷風,萬一讓人懷疑,繼而察覺到笙寒……」


  自言到這,雲朵擔心的抬眼去看榻上還在沉沉睡著的笙寒。


  別人並不知道笙寒是得了瘟疫,也幸好她這院子沒什麼敢隨便再造次,不然那些心懷鬼胎的奴才一旦發現了笙寒的病症,再去外面一謠傳,薄家那些人肯定不會就此放過笙寒。


  說的好聽是什麼隔離,現在根本還沒聽說有治療瘟疫的辦法下來,所以那些被隔離在暗室的病患,其實根本就是放任去自生自滅的——


  她的笙寒身子弱,體內餘毒又發作了,且本來就命不久矣,真要被關進隔離的小屋子,只怕不到片刻,就會死的!


  越想越是心裡煩悶不安,雲朵揉了揉鼻子,起來換好衣服,乾脆到自己的院子里,開始舞劍晨練,既能鍛煉身體,也能給人製造出她沒有生病的假象。


  一熬到了晌午,她連飯都來不及去吃,早早就在薄家依舊緊閉的大門前等候了,誰知道等了大半天,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以為是被唰了,她氣鼓鼓的又想去東宮討個說法,這念頭幾乎是習慣性的就這麼跳了出來。


  可是沒等一隻腳邁出去,她又剎那記起來了。


  「人都不在了,還討什麼公道,我是不是有病啊我……」雲朵狠狠給了自己腦門一個爆栗子,又氣又惱的驅使輕功,翻進了薄家大門,氣勢洶洶的直往薄家前院而去。


  前院,向來都是薄久夜一人獨待的特殊地盤,後院的女人若無要事,一般是從來都不許進去的,尤其是書房。


  不出所料,這人才剛一走到前院的大門前,人就被門外的七八個護院給攔了下來。


  雲朵眯了眯眼睛,考慮要不要衝進去。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來求薄久夜,但她現在已經無計可施,認識的權貴,有把握可以善加利用的,也就只剩下身為大燕儲君的太子燕夙修,還有暗地裡早就權勢滔天的一品宰輔薄久夜了。


  而笙寒已經性命垂危。


  「四姑姑,你在這裡做什麼?」


  院子里,一個小人兒像個小老頭一樣,勾著頭,雙手負在背上,一副苦大愁深模樣的走了出來,一雙大眼睛撲扇撲扇的望向雲朵。


  雲朵的眉尖輕蹙了一下,沒想到在這還能撞見這個小惡魔,臉上很快的露出了溫柔的微笑,「姑姑來找你的父親,是想請個安,問問他老人家身體如何了,畢竟好些天沒有見面了。」


  小孩兒薄鳳眠的眼裡飛快的閃過一抹鄙夷,但粉嘟嘟的包子臉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四姑姑同眠兒一樣來的不是時候,聽說父親受到太子的舉薦,昨天就接了瘟疫一事,所以今天父親早早的就去視察京城的瘟疫情況去了。」


  「哦?」挑了挑眉,雲朵忍不住嘴角翹了翹。


  看來是她太輕視燕夙修了,瞧瞧,他哪是肯吃虧會吃虧的人?


  薄久夜逼他接了白城賑災一事,他倒是會以牙還牙,居然把瘟疫這個更燙手的山芋,直接塞到了薄久夜的手裡,真不怕會燒了薄久夜的手。


  薄久夜明知瘟疫的危險性,還要親自出去接觸那些病患,可想而知,這次的瘟疫狀況是多麼的棘手。


  而薄久夜這樣的行徑,分明是已經開始在做最壞的打算。


  估計他薄久夜就是想啊,即便暫時先找不到醫治和控制瘟疫的辦法,但他沒功勞也有苦勞啊。


  堂堂一國丞相親力親為,只怕到時候上頭的怪罪沒下來,下來的卻是讚譽他薄久夜如何愛民如子,如何如何是大燕的中流砥柱,然後再來點苦肉計什麼的,上頭的皇帝一心軟,又磨不過其他大臣的煽動,就會對薄久夜收回成命了吧?

  想到這,雲朵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太了解薄久夜這個心思深沉的男人了,一時既覺得慶幸,又覺得十分噁心。


  「四姑姑,既然父親不在,那不如姑姑就陪眠兒釣魚玩兒吧?」


  小胳膊小腿兒的薄鳳眠蹦蹦跳跳的來到了雲朵的身前,親昵的伸手去拉了拉雲朵的手指,洋溢著燦爛無邪笑容的小臉仰視雲朵,「眠兒最近可無聊了呢,四姑姑,好不好嘛~」


  雲朵只是微微的低下頭,將這孩子天真的笑臉看在眼裡。


  許是晨光正好,打在這孩子的小臉上,這番看起來,是那樣的像極了一個小天使。


  內心一動,好像有什麼無形的情愫在血液里涌動,雲朵只覺心頭一熱,一隻手,就已經愛憐的撫上了小孩兒嬌嫩的臉蛋,幾乎就要答應的時候,身後卻突然有人叫了她一聲。


  「四小姐,院里來了貴客,正候在花廳里呢。」


  雲朵打了個激靈,神思迅速歸位,扭頭看向後面,正看到方瑩畢恭畢敬的站在自己身後,「貴客?」


  「是,是前些天來過的貴客。」方瑩如是答道。


  雲朵頓時眼睛一亮,一下子就想到這位貴客是誰,便忙鬆開了小孩兒,轉身朝方瑩走了過去,「回吧,你且讓小廚房裡的那幫子廚子,趕緊把上回讓做的點心再做一次,這次可得專心著點,半點火候和工序都不能岔了。」


  方瑩應著,踩著小碎步,等雲朵越過自己后,再隨在了雲朵的身後。


  還沒做出反應的小孩兒看到雲朵就這麼走了,氣鼓鼓的一腳踢飛了腳下的鵝卵石子。


  像只發狠的小獸,小孩兒兇惡的盯著卑微的隨在雲朵身後的方瑩,「可惡,父親居然還將自己的愛將都給了那個狐狸精!」


  「小少爺,別這麼說話好不好……?」小孩兒身邊的大丫鬟竹青,蹙著柳眉,忐忑的環顧雲朵遠去的背影。


  「怕什麼。」小孩兒不耐的瞪了她一眼,「爺才是這裡的主子,那個狐狸精不過就是父親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喪家之犬,難道還要小爺今後看條狗的臉色?」


  竹青搖了搖頭,望著雲朵已經看不清的背影,眼裡有同情憐憫的目光閃過,咬著唇,欲言又止。


  小孩兒哼了一聲,繼續背著雙手,挺有大人模樣的抬腳離開。


  可沒走出幾步,小孩兒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地,腳步就停住了。


  他的小臉上滿是狐疑,水靈的眼睛也是不停的轉,「不對啊,就那狐狸精那樣的破落戶,哪裡來的什麼貴客?」


  「有問題……」眯縫起了大眼睛,他腳下一轉,立刻換了走道,直奔雲朵和方瑩走的那條羊腸小道而去。


  竹青全都看在眼裡,一怔,「真的不愧是母子,只是一個眯眼的小動作,竟是那般的別無二致……」


  *

  雲朵走的特別快,比起大起大落後的顛覆而為之高興,更多的是焦急,現在離正午,時間已經不多了。


  而這個時間,也同樣在說明著,笙寒現在所剩下的生命,也已經不多了……


  現下就是等於要和死神搶人,和時間賽跑。


  最後,雲朵沒忍住,是用了極快的身法武功,回到了自己的隨雲院。


  方瑩見之眨了下眼睛,頃刻也動用了鬼-魅般的身法,消失在了小道上。


  遠遠跟蹤在後面的小孩兒見了,嘴巴張的很大,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趕緊揉起了自己的大眼睛,「不……不會吧……」


  竹青整個人都已經木在了那裡。


  進到隨雲院的院門,雲朵疾步衝進了待客的花廳,甫一進去,果然就見某個正擺著大爺譜,把一雙腳靠在了她用飯的飯桌上的男人。


  不過才兩三天不見,男人自然還是老樣子,一頭冷艷高貴的銀髮飄飄,一張冷漠如冰的面癱臉,還有那一身一層不變也一塵不染的白衣。


  身邊,還站著那個卑躬屈膝的六旬老伯。


  見到雲朵來了,男人連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但是那老伯,就像見到自家親戚似地,依舊一如往昔的熱絡迎了上來,「是薄四小姐來了,我們實在是叨擾,還請薄四小姐多多包涵。」


  「老伯不必客氣,到底我才是有求於人的那一個,你們能來,已經讓我十分感激了。」這番話,雲朵說的倒是不卑不亢,話倒是也是大實話,不過她心裡此刻的感激對象,卻並不是眼前的人。


  而是不知道和眼前這些人,做了何種交易才能請到他們前來的某太子……


  「幾天不見,倒是長出自知之明了。」魘懶洋洋的背靠著椅背,一層不變的冰山臉上毫無情緒,眼睛緊閉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沉睡的寒冰仙人,一點活人氣息都沒有。


  不過說是冰雕,那就太誇張了點,畢竟還是長了一副人模人樣不是。


  雲朵一噎,本來還想反唇相譏兩句,可一想到躺在榻上已經奄奄一息的笙寒,再多的話都給硬生生的咽進了肚子里。


  她強行粲然一笑,「魘先生能前來,雲朵感激不盡。舍弟已經命懸一線,還請魘先生即刻援手搭救。」


  既然跟這個毒舌面癱男沒什麼好說的,不如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對於兩個曾針鋒相對的人來講,雲朵現在這話已經說的算是十分的客氣有禮了,但仍然沒有『感動』男人買賬。


  「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爺該救的時候自然會救,還輪不到旁人在這指手畫腳。」倚靠在椅背上的魘動都沒有動一下,不緊不慢不咸不淡的,就把這氣死人不償命的囂張話給撂了出來。


  「……」雲朵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把身側的兩隻拳頭捏的咯嘣響,強擠出一張笑臉對老伯道:「我這從小就有點氣喘的毛病,最近有些犯了,要先去外面透口氣。」


  說完,不等老伯答應,人就已經轉身出去了。


  「誒,四小姐……」老伯伸手做出挽留的手勢,但是雲朵很快就轉身消失在了花廳門口,老伯連話都沒說完。


  而後,老伯只得迴轉了身,又回到了自家主子的身邊,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我的爺啊……太子爺!您怎麼又鬧性子了呢,好不容易連夜趕回來,命都差點丟了半條,這犯得著一見面,就這麼嗆著對方么?」


  「爺心裡不痛快,怎麼著了。」魘頗為傲嬌的昂起下巴哼了一聲。


  「噯喲我的爺,待會兒就能攆走那可憐的小白臉了,還在乎這一時半會兒嗎?再說了,您身上的傷也耽擱不得了,還是早早做完了,早些回宮歇了吧。」老伯擔心的一張老臉都皺成了包子。


  「把那可憐兩個字給爺去掉。」魘猛地睜開一直緊閉的雙眼,灰色的眼眸里,儘是燃燒的怒火,「他可憐,他有什麼好可憐的,就算支走了他又如何,在那個死女人的心裡,他還不是佔在頭一個的位置上!」


  大概是說話太激動了,好像拉扯到了傷口,魘疼的嘶了一口氣,抬手捂著胸口,把腳從飯桌上放了下來,臉色發白。


  「我的爺,您別老是這麼激動成不成,不要命了是不是?」老伯氣咻咻的趕緊從懷裡掏出一瓶葯,倒出幾粒黑色的藥丸喂進魘的嘴裡,「這往後您愛怎麼吃醋就怎麼吃醋,哪怕您就是淹死到醋缸子里,屬下也斷不會反對,只求爺現在就別吃了,趕緊點完事,成不成?」


  「咳咳咳……」魘一頓好咳,差點就把剛咽下去的藥丸給咳了出來,頓時沒好氣的剜了老伯一眼,「誰,誰吃醋,胡說什麼!爺是那麼沒素質,沒層次的人嗎?」


  辯駁間,魘的臉上浮起兩片可疑的紅暈,尚不知究竟是給讓咳嗽給咳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咳咳……」


  咳嗽就跟打呵欠一樣,是個很奇怪的現象,當你看見別人有這個反應的時候,自己就跟傳染了一樣,也會突然跟著這樣。、而剛重新走進花廳的雲朵在聽到魘的咳嗽聲以後,立刻覺得早起時本就發癢的喉嚨癢的越發厲害了,便也輕咳了兩聲。


  老伯聽到雲朵先人進來的咳嗽聲,趕緊收了剛才的架勢,繼續做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樣,乖乖站在主子的身側。


  可魘就不是這樣,當先在意的,是隨著一陣輕咳而走進來的雲朵,「不是壯的跟頭牛一樣嗎,也會生病。」


  那樣冰冷的令人難以忽視的視線看過來,雲朵不用看都已經知道那面癱男分明就是在說她。


  在這外面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火氣,又被挑起了一個苗頭,她簡直是好氣又好笑,「魘先生的繆贊,我還真是當擔不起。還有,就算我不是壯的像頭牛,也沒有生病。」


  頓了一下,雲朵話鋒一轉,眼神直直朝魘冰冷的視線迎視上去,臉上笑容不再,「魘先生既然是來與人消災的,不喜歡旁人指手畫腳,那我自然不會不識好歹繼續干涉,但是……如果舍弟是因為魘先生的任性,而丟了小命,我薄雲朵可不介意,在替舍弟雪恨的黑名單里,也加上魘先生的大名。」


  「你在威脅爺。」沒想到自己的關心不但沒有得到應有的感激,反倒還得來這麼一個威脅,魘向來的冰冷的臉上,竟有了一抹笑,卻是充滿詭譎的笑,「很好,那爺就不醫了,看誰怕誰,有種你就放馬過來試試。」


  「是啊,誰怕誰呢。」雲朵似笑非笑的抬起雙手,雙臂交叉在胸前,十指一張,每一個指縫裡,都夾了一支藍光閃閃的飛刀。


  剛才在外面,雲朵就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她可以忍,可以委曲求全,但前提,是不能觸及她的底線。


  上回她就已經領教過了,這個鬼手魘是個軟硬不吃的混球,這一次,絕對如果這次乖乖合作,她仍然不介意自己可以放低身段,只要他不會再對自己動手動腳。


  那他仍然就還是她弟弟的救命恩人,她仍然欠他一條命,會尊他敬他,想盡辦法把這人情債還給他。


  可現在呢,她的笙寒已經命懸一線,這位魘大爺倒好,還在這裡跟她耍威風,在耽誤笙寒生命時間,簡直就是讓人忍無可忍!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既然對方軟的不吃,硬的不吃,那就來吃不要命的,誰怕誰——


  跟他客氣兩回,還就真當她是個軟柿子了?

  魘見雲朵這真是要和他大幹一場的架勢,氣的嘴角一哆嗦,立刻拍案而起。


  沒想到這一用力,又拉扯到了胸前的傷口,令他臉色又是一白,身體一晃,差點就要暈過去。


  一旁的老伯看的分明,趕緊上前,不著痕迹的將魘扶了一下,臉上則帶著討好的笑容,面向雲朵那方,「薄四小姐勿惱,我家爺他不是不想立刻給您的舍弟醫治,只是我家爺長途跋涉好幾天連續的日夜顛簸才來了這,所以身子有些不爽利,這情緒難免受到了波折,還望四小姐能夠體諒體諒。」


  「可舍弟眼看就要一命嗚呼,誰又來體諒我?」老伯的話讓雲朵激動的情緒有所稍緩,但仍然沒好氣,焦躁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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