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太子上薄家大鬧
寧管家這個懂得審時度勢的老奴才,可是對秀才好一番客氣行禮,才到了薄久夜的身邊。
薄久夜看了寧管家一眼,見到寧管家目露急色,不由眉頭蹙了蹙。
但他並沒有開口詢問,而是把目光收回,又漫不經心的賞玩起了杯中頗具觀賞的花茶。
寧管家很會看眼色,尤其是看自家主子的攖。
現下見到自家主子這樣的反應,他立刻就明白過來,主子這是在提醒他,如果是私密的事,不要當眾宣揚出來償。
於是很快,寧管家眼珠子一轉,便走近了薄久夜,下腰附耳到了薄久夜的耳畔,低聲的說了自己前來通稟的事情。
薄久夜聽罷,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了,但嘴角卻彎了起來,「把貴客迎到花廳去,本相隨後就來。」
寧管家此番是看不出主子到底是個什麼情緒了,應了一聲,一頭霧水的退了下去。
寧管家剛下去,薄久夜朝容若公子對了一眼,然後才笑呵呵的從座位上站起。
「抱歉了諸位,今有貴客登門,總不好冷落了對方,所以,本相要在這告罪一聲,恕不能相陪了,還望諸位勿怪。」他對著在座的眾人很客氣的拱了拱手。
眾人也很是客套一番,將薄久夜送出了書房。
容若公子沒有跟去,只是留在書房裡,繼續招呼這些官吏幕僚,但眼中帶著若有所思。
前院花廳與書房相距有些距離,薄久夜是抄了小道近路,須臾間,就到了花廳。
顯然寧管家也是抄了近路小跑出去執行命令的,因為他要迎進門的貴客。
所謂的貴客現在已經到了花廳了,且,已經用上了茶果點心。
「魘先生。」
薄久夜是人未到,聲先到,不過最先到的,還是要屬他落在廳里端坐的男子身上的目光。
之前倒沒有仔細打量,他現在才發現,這個鬼手魘周身的氣度,還真是不凡。
半點也沒有那些江湖人身上該有的草莽氣息,甚至連一點戾氣也無。
真的,太不像個江湖人。
「幾日不見,薄相別來無恙。」
相比薄久夜的禮數有加,魘真的半點規矩也沒有,還是坐在那動也不動,只是拿眼斜了一眼走到門口的薄久夜而已。
他這樣的態度,就好像他才是這裡的主子,薄久夜反倒才是來這登門造訪的客人。
而且,還是那種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不值得他魘一提的下等客。
薄久夜倒是沒有對魘這樣無禮的行為放在心上,甚至還笑靨璀璨的走進花廳,就好像沒看到魘的無禮一樣。
一側讓小丫鬟給魘伺候茶水點心的寧管家看不過眼。
畢竟他從之前受過魘的顏色,且又覺得魘自視甚高,不過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草莽匹夫。
現下見魘如此輕怠自己的主子,寧管家心裡愈加鄙夷,加之想在主子面前給主子爭光的心理,於是再也忍不住,對魘疾言厲色。
「大膽,一個草民見了堂堂一品大員,還不跪下——」
正要坐在魘對面的薄久夜,那臉上的笑容,瞬間退了個一乾二淨。
他冷眼朝寧管家橫掃過去,張嘴正要呵斥,卻讓魘捷足先登。
「爺見了皇帝都不用跪,怎麼,現在到了薄家,要爺跪你們薄丞相?」
冷冷清清的聲音,從魘那被茶水滋潤的顏色好看的薄唇吐出,不緊不慢,卻充滿嘲諷,與不可忽視的威懾力。
說到這裡時,他一雙冰冷的灰色眸子,就定格上了薄久夜,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薄相真是好大的派頭。」
薄久夜眉角挑了一下。
他是知道的,魘曾經為皇帝醫治過龍體,因為治好了皇帝的頑疾,後來就有了免跪的獎賞。
只是後來魘再也沒出現過,所以之後三年裡,就被世人遺忘了。
思及此,薄久夜笑容加深,看著魘的眸子更是深邃起來,「魘先生說笑了,君是君,臣是臣,夜一個微臣,豈敢同皇帝陛下比較。不過一個不懂規矩的狗-奴-才的仗勢之言,魘先生又何必放在心上。」
魘輕笑一聲,垂眸賞玩著手上的茶杯,「薄相不愧是歷朝歷代以來最年輕有為的一片宰輔,光是口才,就真是了不得了。」
薄久夜那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諷刺他身段低,和一個狗-奴-才斤斤計較,那他魘和一個狗-奴-才有何區別?
寧管家已經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腿都打起了擺子。
卻不知是被魘的威懾力給震懾壓迫的,還是因為魘說出來的那些話。
轉瞬間,寧管家突然撲通跪了下去,然後整個人又開始在地上打起了滾,雙手不停的抓撓自己的臉和身體,哎喲哎喲的大叫,似是很痛苦的樣子。
薄久夜見了,臉色立即就沉了下去。
再把視線回到魘的身上時,他優雅的微笑已經成了皮笑肉不笑,「魘先生,不過一個奴才而已,可不值得您如此較真。」
雖然這樣近的距離,他並沒有發現魘到底對寧管家動了什麼手腳。
但他很明白,寧管家突然無故變成這樣,跟魘絕對逃不了干係!
「不過一個不知禮數,只會令冠以書香世家聞名的薄家蒙羞的奴才而已,沒了便沒了,又不是薄家的主子,薄相又何必如此較真。」魘呷了一口茶,反駁的雲淡風輕,眼皮都沒抬一下。
然而魘如此說話,那就是默認寧管家突然這樣,都是他魘的功勞。
薄久夜被堵的一時無言,臉色略有發青。
這個魘,是想借用寧管家這個奴才,來打他薄久夜的臉,暗諷他薄家一個書香門第會出這等有辱斯文的刁奴,只怕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奴才就有什麼樣的主子。
而這就意味著他薄家人,都是徒有虛名的偽君子!
這樣冷嘲熱諷也就算了,他薄久夜還不怕還不了嘴,問題就出在魘那句『又不是薄家的主子』。
這是什麼意思?
想拿要對薄家人出手來威脅他?
真是好大的膽子!
一時,氣氛瞬間冷凝了起來。
縱然此時此刻的現場,沒有真刀真槍鬥起來,卻依然能感受到濃濃的刀光劍影之氛圍。
「啊——好癢,好癢!相爺救救奴才,相爺救救奴才啊——」
寧管家殺豬一樣的哀嚎幾聲,邊像條肥蟲一樣在地上扭動打滾,邊朝薄久夜爬了過去。
由於這不一會兒的工夫,外露的臉,和被他自己撕扯開的衣服下肥碩的身體皮膚上,都被抓了個稀巴爛,血肉模糊深可見骨的樣子。
讓他看起來,簡直好像是剛從地府爬出來的惡鬼!
薄久夜是個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人了,可縱然如此,當親眼看到自己重用的奴才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就把自己抓的這樣不成人形。
其狀之慘烈,簡直只能用猙獰和毛骨悚然來形容,令他都不得不膽寒了起來。
而試想想,倘若現在被魘如此對待的,換做是薄家的任何一個主子,或者直接說是他薄久夜,就算不死,那也必會毀了的!
一想到這裡,薄久夜就已經不想再想下去,微微抬手,轉動起了拇指上剛換的那枚翡翠扳指。
屆時,隱匿在花廳四面八方暗處中的無數薄家影衛,紛紛摩拳擦掌拉開了手裡的刀劍,獵殺的目光,都對準了依舊端坐在太師椅上的魘。
扳指捏斷,是直取對方首級的暗號——
「薄丞相,但凡做什麼事之前,可要動動腦子,想想後果,想想你身後的……」比起薄久夜暗地裡已經劍拔弩張的人,魘實在過於氣定神閑。
兀自喝茶悠哉的他像是不知道,暗地裡已經有無數劊子手瞄準了自己,「上百號薄家人。」
聞言,薄久夜頓時一個激靈,腦子裡自動的浮現出了關於鬼手毒醫魘的卷宗上,所寫到的一件事。
白家,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名劍山莊,且代代輩出人傑。
一流的劍,一流的劍術,讓白家在偌大的四國天下武林中,如日中天。
偏偏白家有一小兒,白麟,白家後輩中最有資質的傑出劍客,十三歲就已經問鼎江湖豪傑高手排行榜的前十七。
而白麟就因為小小年紀有如此的成就,自然也就養了目下無塵自命不凡的性格。
也就是五年前的陽春三月,魘上府求劍,花重金欲買下名劍山莊鎮庄之寶,鴛鴦雙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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