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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太子就愛她的壞

  尤其,他還沒穿戴好,只是隨意披上的衣服下,那露出的脖頸上,分明就散布了幾枚可疑而充滿曖-昧的紅印子……


  寧管家只是看了一眼主子的脖子就低下了頭,萬不敢再看第二眼攖。


  其餘候在院外的丫鬟婆子們,就更是不敢了。


  「到底怎麼回事!」薄久夜不浪費片刻的時間,人還沒出屋子,就焦躁的問起了寧管家。


  寧管家左右看了一眼院子裡外的奴才,咳嗽一聲,「都先退下。償」


  丫鬟婆子們知道分寸,不敢久待,即刻退了下去。


  寧管家這才走近薄久夜,壓低了聲音,「是豐大人的夫人她瘋了,居然去了府衙狀告豐大人強搶宮女,還玩膩了就弄死,把屍體就埋在了自家的庭院里。這不熊大人一聽,就立刻派了人前去挖嗎,一下子就挖出了十幾具小宮女的屍體吶相爺——」


  「這該死的豐耀,本相已經警告過他無數次了,外面的女人一大把,就是不能要宮中的宮女,他就是不聽!」薄久夜咬牙切齒的低喝,臉上的肌肉又抽搐了起來,身上的衣服也顧不得怎麼穿戴好,大步就往屋外走。


  沒走兩步,他又被人身後傳來的嬌軟呼喚,給叫了住。


  「相爺,外頭還有些涼,多披件披風去吧。」


  隨著嬌滴滴的勸說聲響起,一位身段婀娜,五官清麗嬌柔的女子,便從屋內款款踱步出了來。


  那略施粉黛,雙眸含露,裊裊而來的模樣,就像一朵剛剛綻放於清晨的白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薄久夜轉回身,任由女子關切溫柔的將披風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低頭便在女子鬢角一吻,「芷兒,容若那邊,就要勞你去一趟了。」


  女子大概麵皮薄,臉一下子就紅了,頭也垂了下去,「相爺放心……芷兒一定告知哥哥的。」


  薄久夜輕撫了女子紅透的臉頰一下,這才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

  薄府這邊不得清靜,可今晚向來歌舞昇平的東宮,卻破天荒冷清的可以。


  孟非離去了一向有歌舞姬唱歌跳舞的花廳,見裡面空蕩蕩,反倒有些不習慣的多看了兩眼,這才繼續提著宮燈前行。


  花廳為了能空出來供歌舞姬使用,所以桌椅板凳很靠後,中間寬敞到讓人覺得太空曠,而在花廳右上角的位置,還另外開闢出了一座小亭,四面放下了淺青的帷幔,遮擋了亭內的風光。


  那其實不是什麼很特別的地方,就是宮中的樂姬奏響絲竹管樂的地方,裡面的一應樂器俱全。


  彼時,小亭帷幔內,有絲絲縷縷古琴奏出的,別具古韻的琴音,傾瀉了出來。


  孟非離就在小亭外停下了腳步,恭恭敬敬的彎腰侯在了帷幔外,「殿下,就在剛剛,織造府可是上演了一出好戲。」


  「哦?說來聽聽。」


  燕夙修慵懶的聲音伴著未停的琴音,自帷幔內傳出。


  興許是有樂聲伴隨的關係,他的聲音比起平日來,多了一種特別空靈的味道,很是悅耳好聽。


  只不過在孟非離這個太子跟前最得意的奴才耳朵里,卻聽出了一種不一樣的味道。


  是愉悅,一種無法不言而喻的,刻意壓抑了的愉悅。


  而是什麼讓他們家的太子爺這麼愉快,且還要故意壓抑著,悶-騒的自個兒偷著樂?

  旁人或許不知,可孟非離清楚的很,所以在聽到自家主子這問題后,他已經忍不住低下了頭,嘴角抿著一抹笑。


  「咳,回主子,事情是這樣的。」


  孟非離掩飾性的握拳在唇邊輕咳一聲,拉回了點嚴肅正經,「京都府衙接到報案,織造府豐耀豐大人,被其夫人狀告豐大人三年上任以來,強搶民女入府二十一名,兩殘一瘋,蹂-躪致死十八名,現今埋於豐府庭院之中,屍體已被府衙府台熊萬一大人掘出十三具,其餘屍首,還正處挖掘中,豐耀大人已被捉拿歸案。」


  「哦?」飄飄蕩蕩的帷幔里,傳來燕夙修輕笑的聲音,「三年以來才被發現,倒也做的隱蔽,這位豐耀可真有本事。」


  「這事情才剛一出,外面就已經有了豐大人勾結其妹甯妃,沆瀣一氣私吞織造府庫銀的謠言,顯然……」後面的話,孟非離沒有再說,而是別有深意的看向了青紗帷幔后的隱綽身影。


  「甯妃在宮裡向來都是一聲不響的,呵,這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下子,可有父皇的好戲瞧了。」燕夙修的語氣里滿是幸災樂禍的味道。


  大概是心情變幻的關係,他指尖彈奏的古琴琴聲,也變得比剛才清越跳脫許多。


  「……」孟非離嘴角抽搐了一下。


  突然他很想為有自家主子這樣腹黑兒子的皇帝陛下,表示沉痛的默哀。


  氣氛原本挺好的,突然也不知怎的,亭子里的琴音,突然錚的一聲尖銳聲起,緊接著,琴聲便斷了。


  孟非離回神,「怎麼了殿下?是不是琴弦……」


  青紗帷幔里,沉默了片刻,方再度傳出燕夙修的聲音。


  「非離,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會不會是她……」


  沒有人看到此刻在帷幔內的燕夙修,那眼睛有多亮,緊緊按在琴弦上的十指有多抖,而他嘴角的笑容有多深,表情又多充滿了期待。


  然而孟非離卻聽出了他這個主子聲音里的一樣情緒,只是孟非離卻不敢苟同,眼神略有閃爍,「殿下,這無緣無故的,豐大人也沒同雲姑娘有什麼交集,雲姑娘這樣精明的人,應當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豐大人身上吧?」


  其實他還有一句更想說,卻又不敢說。


  縱然他也替主子感到高興,可同時也很忐忑擔憂,這雲姑娘將近半個月都沒消息了,會不會真的不會再回……


  「誰說沒有關係的,難道你忘了,豐耀是誰的人了?」說到這裡,帷幔里的燕夙修,那嘴角上揚的越發厲害了。


  「豐大人是薄相的人,可雲姑娘是薄家四小姐,又怎麼會……」孟非離頓住,眼睛一亮,似想起了什麼,「誒?上次帶殿下發掘薄相情報組織的就是雲姑娘,那這麼說來,雲姑娘是在跟薄相作對?」


  因為薄雲朵後面做的幾件坑害薄雲惜和朝霞弟弟一事弄得太大,太讓人深刻難忘,以至於孟非離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你還記得兵部尚書齊越被薄久夜反咬一口的事情么?」燕夙修眯縫起了雙眼,一雙瀲灧的碧眸深處,跳躍著一種即將破土而出的情緒,「本宮以前沒覺得,現在突然總感覺,這事只怕跟那個女人……脫不了干係。」


  如果是旁人,只怕一聯想到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只會覺得那始作俑者薄雲朵,會是一個怎樣歹毒可怕的女人,甚至只會從骨子裡感到不寒而慄。


  男人向來都喜歡善良溫柔,又很善解人意充滿女人味的女子,可薄雲朵不僅一條不佔,甚至還有著這樣駭人的黑心肝,只怕是個男人,知曉了她的底細,定要從此對她近而遠之了吧?

  可偏偏,燕夙修卻與旁人的反應大相徑庭,那兩眼發光,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後面的德行,分明昭示著有多像撿到了什麼曠世奇寶一樣的欣喜。


  孟非離是看不到自家主子現在都給樂成什麼樣了,但是跟了主子七八載,哪裡還分辨不出主子現在聲音里透出的情緒?

  所以他哭笑不得的抹了一把臉,「也許只是殿下您……想多了呢?」


  如果可以,他寧可這些都只是揣測,不然的話,那雲姑娘就真的太可怕了啊……


  雖然他是一直希望主子身邊能有出色聰明的女子日後做扶持,雲姑娘最近的所作所為有城府有手段,他是欣賞的,所以覺得她很合適。


  因此才屢屢幫襯著主子追。


  可若誠如主子所想,雲姑娘的手段已經到了那般程度,手伸的那麼長,那就已經超出了他所想的那個範圍,已經是威脅了!


  然而他們家殿下居然還興奮,簡直是……


  「非離,去給長公主捎個口信,讓這件事也在宮裡宣揚起來,絕不能讓人從中阻撓,試圖挽回局面。」


  收斂了一些情緒,燕夙修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還有,儘快讓大理寺接管此事,尤其不能少了薄久闌少卿的干預,一定要快很准,絕不能讓薄久夜有喘息的機會。」


  孟非離呆了呆,張口結舌的訥訥應是。


  主子就是主子,真是反應快的嚇人!

  剛剛不知是誰還說要看戲的,現在不但要攪局便罷,還玩的這麼心黑手狠!


  這簡直就是一箭多雕啊——


  既剛好順勢除掉了一個雖不痛不癢,可也看不慣了許久的織造府,又藉由闌少卿這個薄相的親弟弟,再給予薄相一記悶棍不說,從此算是斷了薄相的一條由織造府衍生出的財路。


  而最後,能讓這件事這樣順風順水的鬧下去,更能愉悅到雲姑娘!

  恐怕從今往後,坐收漁翁之利的撿漏王之稱,就得歸太子爺了吧?

  *

  次日太陽東升,雲朵同老爺子就到了京都的南門外。


  南門這邊大多住的都是京官,所以這裡的官道向來清靜,畢竟沒有哪個百姓喜歡到官員聚集的地方去。


  階層不同沒有共同語言是其次,怕被官員霸凌欺負才是主要。


  雖然京都里,這種官員霸凌百姓的事情沒有地方上的官員多,但是不過都是表面功夫做得好,畢竟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誰也不敢把事情做大。


  而樸實的百姓們其實心裡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依然改不了懼怕官員的心理。


  不過,南城街道上也不能說沒人,路上還是稀疏可見有官家的少爺小姐在外面閑逛著一些鋪子。


  只是比起西城和北城這樣百姓較多的繁華地段,就顯得比較冷清了。


  然,今天倒是奇了,馬車在寬闊的官道上剛行駛沒多久,就被一窩蜂的人潮堵在了道路當中,再也無法向前行駛。


  趕馬車的是老爺子從鬼殺宗唯一帶在身邊的人,車技很不錯,一路上遇到再怎麼不好走的山路或是泥濘小路,這人都能把馬車驅使的四平八穩。


  故而遇見眼前這種小意外,車夫輕而易舉就能將馬車離人群十步之遙時,就穩穩的勒馬停下,不見半點慌張。


  車夫年紀比老爺子大概要年輕個十歲不到,發須依然青黑,幾乎不見一根銀絲,常年帶著一頂竹篾織就的尖頂斗笠,寬大的笠檐壓得很低,讓人看不見的模樣。


  只能偶爾看到依稀露出來的長滿鬍渣,還有道深壑刀痕的下巴。


  聽老爺子說,這個車夫,還是個啞了幾十年的啞巴。


  所以一打馬車停下時,車廂內的薄雲朵,就已經做好了下車的準備。


  她把這幾天摘下的那半張蝶翼形狀的銀面具,又戴在了臉上,邊抖著衣擺,邊搖著摺扇下了馬車。


  老爺子見她動作,忙叫了住,賊兮兮的沖雲朵眨眼,「我說丫頭,這齣戲是你弄出來的吧?不然有那麼多城門你不走,偏偏要走這令人討厭的南門。」


  朝廷中人一向討厭江湖人,正如江湖人同樣厭惡朝廷人一樣。


  常有人比喻,這就是狼和狗的區別。


  自然江湖人是率性而為,卻也是野-性難馴的狼。


  而朝廷的爪牙則像是被馴化的狗,凡是總被朝廷束縛,凡是都對朝廷唯命是從。


  「嘖,師父啊,徒弟怎麼越來越發現您就像我肚子里的蟲子呢?」雲朵縱身跳下馬車,動作利落乾淨,姿態說不出的風-流寫意,就是這朝車內轉首回眸的剎那,都是說不出的瀟洒。


  當然,要不是她說著這樣的話煞光了風景,老爺子還真要恍惚的以為,這一身男裝的她就不是個女娃,而是個英俊倜儻的少年郎。


  「怎麼從你這死丫頭嘴裡蹦出來的就沒一句好話?」老爺子氣的吹鬍子瞪眼。


  雲朵聳了聳肩,扭轉回了頭,信步走向了堵在道路中間的人群。


  這人還沒到,她就已經聽見了來自人群悉悉索索的議論聲。


  由於這圍觀的人群大多數都是各家官員府邸里出來的婆子丫鬟,還有小廝門房之類的下人,這種人都是粗人,大聲大氣說慣了,又不懂遮掩,於是這些討論聲就顯得比較大了。


  「誒好傢夥,這豐大人看起來人模狗樣老實巴交的,沒想到背地裡做著這樣的勾當,真是知人知面之心吶!」


  「誰說不是呢,聽我們家老爺夫人前兒個才在飯桌上說起這豐大人呢,都說皇上都在金鑾殿上經常褒揚豐大人是個忠君愛國的良臣,沒想到到頭來,居然連皇宮裡頭的宮女兒都敢動吶——」


  「可不是,但凡是個有腦子有分寸的,哪個不曉得皇宮的女人那都是皇帝陛下的,就連小宮女也不例外,這豐大人那就等於在垂涎搶奪皇上的女人,嘖嘖,簡直是狗膽包天啊!」


  「噯喲,這還不止吶,甭說搶皇上女人了,你們聽到風聲沒?這豐大人啊……還同后-宮的甯妃娘娘串通一氣,把各地織造府上供來的綾羅綢緞總會悄悄的拿去幾匹走私賣了銀錢呢!」


  「哎呀,這上供的綾羅綢緞必然都是頂好的,別說一匹,就是一寸都能賣到一金,話說這豐大人上任也是三年多了,只怕錢袋子早就賺得鼓鼓囊囊了吧,難怪誰家有半個喜喪之事,他的出手總是格外的闊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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