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太子要壞給她看
「噯喲,這還不止吶,甭說搶皇上女人了,你們聽到風聲沒?這豐大人啊……還同后-宮的甯妃娘娘串通一氣,把各地織造府上供來的綾羅綢緞總會悄悄的拿去幾匹走私賣了銀錢呢!」
「哎呀,這上供的綾羅綢緞必然都是頂好的,別說一匹,就是一寸都能賣到一金,話說這豐大人上任也是三年多了,只怕錢袋子早就賺得鼓鼓囊囊了吧,難怪誰家有半個喜喪之事,他的出手總是格外的闊綽呢!攖」
「誒誒,這話可別再說下去了,不然那就等於各家大人都被他收受過賄賂,大人們要是倒霉了,咱們也得掉腦袋!」
「對對,趕緊閉嘴吧,還是繼續說說剛才的話茬兒吧。誒?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正說那忒俊俏的驗屍官是誰呢!也是怪稀罕的,生的這般俊的小公子,怎會做這般下人的仵作官職呢?償」
「什麼仵作,你們真是孤陋寡聞,那位可是大理寺最年輕的少卿,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兒,還是我們大宰相的胞弟,薄久闌薄少卿!」
這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的扎堆奴才們說到這,都是一片唏噓嘩然。
而已經走到了他們身旁不遠的雲朵聽了,則嘴角微翹,露在銀面外的一雙琥珀色眼睛,格外的明亮起來。
薄久闌?
這不過才是事發的第二天早上,這麼快就驚動了大理寺?
不,她不信。
第一個想盡辦法阻止事情鬧大的薄久夜,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大理寺攙和進來的。
因為早朝為官的沒有人不知道,但凡大理寺攙和進去的官員案子,就等於直接歸皇上接管,再無回-旋的餘地。
織造府可是他薄久夜最重要的錢袋子,一旦沒有了,他薄久夜背後不知道有多少的把戲,就要玩不轉兒了。
就譬如官-員間的一個走動,那都是離不開錢的。
而他薄久夜有權有勢也有人,所以她早就已經打算好,薄久夜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現在看來,事情這樣的轉折,已經出乎了她的預料之外。
「能這麼快的捅到了大理寺,這麼看來,背後肯定有人在推波助瀾。」
只有這個解釋,能解釋現在的情形,雲朵目光越過人群,眼見豐府大門前,正蹲在一堆屍體前忙碌的薄久闌,她情不自禁就低喃出聲了。
因為這確實愉悅到了她。
她很愉快,「薄久夜只怕都還沒來得及阻止,事情就已經這般一發不可收拾了吧?真是有意思。」
只要一想到薄久夜為了這件事,一個晚上睡不好,還要在各個官員間做思想工作,整夜的籌謀策劃打通關節,結果呢?
他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的忙活一場。
加上鬼殺宗已經解體滅宗的消息,薄久夜現在一定已經氣的吐血了吧?
哎呀,她現在都已經忍不住,要迫不及待的想見見他,再好好兒的……
安慰安慰他呢。
正壞壞的翹著嘴角如是想的雲朵,忽然覺得眼前一黑,一雙眼睛,突然教人給蒙了住。
發自本能的,她袖子里藏起的匕首立刻就要向身後膽敢伸手蒙住她眼睛之人刺去,可才摸-上袖中匕首還沒準備動作,她的耳朵就傳來了一陣濕意。
一聲熟悉的清越性-感聲音,在她耳邊低低的響了起來。
「是本宮。」
「燕夙修。」一時,雲朵有些詫異,但低聲回話的口吻是篤定的。
太子燕夙修戴著垂紗斗笠站在了她的身後,穿著普通的常服,右手抬起,僅用一隻右手的手掌,就輕易的遮住了她的一雙眼。
仗著身高優勢,他低垂著腦袋,透過斗笠垂下的薄紗打量著微微向後側過臉來的她。
雖然她的上半張臉戴著銀面具,但他依然能為她的側顏所驚艷。
半個月不見,她是瘦了不少,但五官更加的深刻立體了,有種精緻別緻的媚,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來。
他忍不住輕笑,「什麼時候對本宮,已經熟識到僅憑嗓音就能認出來了?」
他成功的看到她愣了一下,看到她微微泛起粉紅的耳尖,也成功的,聽到了她毫不客氣的反駁。
「民女倒也很想問問殿下,什麼時候對民女熟識到僅憑一雙眼睛,就能認出來了?」她嘴角挑著戲謔痞氣的壞笑,反駁的言詞當真是以牙還牙的刻薄。
「還是這麼伶牙俐齒。」以前對她這幅口齒相當惱恨的燕夙修,不知為何,此刻卻是愛極了她這樣說話的方式。
所以他已經情不自禁低頭,隔著薄紗,還張嘴一口咬在了她的耳尖尖兒上,以這種行為,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很快他成功的就聽見了她輕微吸氣的聲音,這無疑就是一種無形的鼓勵,讓他心下越發的得意,也愈發的膽大起來。
他另外空閑的左手,就這樣旁若無人的攀上了她的身子,圈住了她的腰肢。
雲朵身子一顫,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斥責,「我說殿下,這可是在大街上,多少雙眼睛都看著呢,能不能悠著點兒呢您?」
其實她是高興的,沒想到一回來,就遇見了這個在她九死一生時,不知千迴百轉想念過多少次的男人。
不,與其說是相遇,她更覺的,是這個男人一直在等她。
這種被人如此的等待之事,她從未遭遇過,何況,也是她已經動了心的對象。
所以沒有人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有多澎湃,心臟……
跳得有多快。
可就算心情再怎麼飛揚,她也實在無法接受,兩個人就這麼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
咳,倒不是她也知道害羞什麼的,而是她不想兩個人現在突然變成人們矚目的焦點,不想人們把視線從豐耀事件上,轉移到他們兩個身上。
而今她是一身男子打扮,燕夙修那肯定也是男子裝扮,試想這樣兩人在旁人眼裡親密的摟在一起的男人,會給多少人造成視覺和心理上的衝擊?
搞不好此後幾天熱議的話題里,還會捎帶上他們斷-袖之類云云的談資。
燕夙修聽了她的抱怨,卻並沒有鬆手的意思,好像也沒聽出她弦外之音的提醒。
因為他特別的激動了起來,湊在她的耳邊直吹熱氣,輕笑出了聲,「你這是在邀請本宮,該去個渺無人煙的地方了?你真壞。」
雲朵感受到背上他緊貼著的胸膛傳來的熱度,而今加上他輕笑時胸膛的震動感,他言語的曖-昧,她的心跳便愈發的快了起來。
她強壓抑著心口的鼓噪,哭笑不得的舔了舔發乾的唇,「你才壞,你個淫-蟲上腦的死妖孽到底在想干什……呀!」
身體突如其來的騰空飛躍,讓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燕夙修似乎還從來沒見過她如此手足無措的時候。
尤其此刻,她還像個受驚小女孩兒一樣瑟縮在自己懷裡的樣子。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愉悅到了他。
令他奔走的身法愈發的快,令他一雙碧青的眸,即便有輕紗遮擋,也擋不住隨視線穿透而出的驚人熱量。
以及,他貼在她耳邊,更加***的言詞,「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本宮就壞給你看。」
「你……」雲朵眨了眨眼睛,有些驚愕的看向這個已經放開自己眼睛,將自己抱起帶走的男人。
他的身法很快,即便這外頭根本沒風,他閃身奔走的速度照樣帶起一股子的強風。
風呼呼的吹,吹的他斗笠垂下的黑紗烈烈舞動,她便趁此機會,能得以從被吹開的黑紗下,偶見他藏於裡面的臉。
還是那張有著傾國資本的絕色五官,妖嬈的不像話,就是見過的無數美女都及不上的,一點都沒有變化的臉。
可為什麼,他現在說話的語氣,怎麼就變了那麼許多呢?
她要是沒有失憶,他一直都是拿她沒辦法,動輒不是同她鬥嘴吵架,就是罵她無-恥的純情小處-男啊。
怎麼短短半個月,他嘴上的撩妹功夫,如此進步神速了?
不,仔細想想,他倒不是撩妹功夫差,而是一直就很不錯,畢竟人家可是出了名的風-流太子呢。
所以嚴格說,是他撩她的唇舌功夫,簡直就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因為怎麼想,怎麼以前都是她主動戲謔撩撥他的,他還從來就沒有這麼一次主動對她言語輕佻孟浪過……
越是想起兩人以前相處的一幕幕,雲朵越是覺得臉皮滾燙的很,越是覺得自己還真特么有那麼點……
無-恥。
什麼時候變了呢?
其實,雲朵是沒有仔細去發現,燕夙修,早就已經變了。
又換言之,他從來就沒有變過,只是對她方式和情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已。
從兩人半個月前,兩次親密的擁抱、親吻、情動的時候,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早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早就已經不再是純粹的交易夥伴了。
只是她自己,是刻意忽略了,還是沒有察覺到而已。
也是直到這次七殺之旅,無數次徘徊在生死上的日日夜夜,讓她忽然想通了許多的東西,心境起了很大的變化。
燕夙修從雲朵的反應里,大概是知道了她在想什麼,他沒有解釋,只是躲在輕紗下笑著挑眉。
比起過多的嘴上功夫,其實他這個人,對待自己想要的東西,更喜歡用行動來證明。
於此,他後來才做了那麼多,嚴格來說,已經足夠卑鄙的事情。
然而很可惜,這個小女人,她卻並不知情。
不過沒關係,待會兒他就讓她明白。
且,他更要讓她好好的記住,膽敢無視他拋下他消失這麼久,該是個什麼後果。
依然停當在路伢子中間的馬車上,老爺子伸手按住了想要拔刀的啞巴車夫,望著雲朵被燕夙修擄走的遠去身影,笑的眼睛都眯成了兩條縫。
如果非要用個辭彙來形容形容老爺子現在的表情,那還真是非『色-眯-眯』三個字不可。
「年輕人啊,就是好啊……」
老爺子是這樣捋著花白鬍須感嘆的。
「……」車夫腰間的佩刀按回了刀鞘,無語了半晌。
當然,他是個啞巴,本就不會說話,不過他會打手語,是在一會兒之後才打的手語。
所以他剛剛,肯定是在真的無語。
老爺子看懂了車夫的手語,頓時就是沖著車夫好一頓不懷好意的擠眉弄眼,「老裘啊老裘,你還真是個球,傻啊你,這好不容易下山了,那就得去開開葷吶,還問什麼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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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打今天開始,這次火車要連續跑好幾天,你們千萬別錯過,因為當天退,就會當天全部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