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壁家軍少帥壁君傾
昨晚是一切,她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可他呢?
他不光打暈了她,就那樣棄她而去,現在還當著她的面兒,在說著要與寒王宣言,要爭奪她薄雲惜最憎恨的女人——
這,讓她如何接受償?
然而對方,現在卻把她當空氣一樣,視若無睹。
作為被指摘的當事人,太子燕夙修,此刻的臉色已經很難看。
周圍的人頃刻后都在議論紛紛了,他卻在沉默,確實沒有把斜對面還痴痴望著自己的薄雲惜,放進眼裡。
孟非離瞥了一眼自家主子緊握在身側的手,憂慮的蹙起了長眉,立刻抬眼看向了主子的臉。
不想,一看之下,發現主子冒火的雙眼裡,有一種豁出去的衝動怒色,正在冉冉而生。
孟非離大驚,忙上前一步,「殿下您不能……」
燕夙修卻似沒聽到,一瞬不瞬對上寒王烏黑的眼,唇角一扯,「如果本宮可以……」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傳來,緊接著,馬匹嘶吼聲起,馬蹄聲頓。
宴席現在雖然又有些嘈雜起來,但眾人再對寒王如何失望不滿,議論的聲音還是很小的,畢竟兩國盟友之好的這層窗戶紙還在那裡。
他們捅破不得。
故,總體此刻的宴席,尚還沒有到喧鬧的程度。
而這馬的四蹄都釘了鐵蹄,跑起來自然聲響清脆鶴立雞群,所以這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場諸人的注意。
待眾人聞聲看去時,就見一身穿青銅鎧甲,頭戴銅帽的將士,正一躍下了一匹汗血寶馬,雖然面上有些風塵僕僕,但並未顯出狼狽之色。
反倒走起路來,鏗鏘有力,面上精神奕奕,威風凜凜。
在場諸人微愣了愣,一時沒有在這個突然闖進宴席,甚至連通稟都沒有的將士這件事上,反應過來。
卻不知是誰,驀地驚呼一聲,「是壁君晟,壁都督!」
待眾人聽罷,紛紛倒吸一口冷氣時,這位壁君晟,已經大闊步的到了御前,朝燕帝跪了下去。
紅毯是綿軟的羊毛所織就,想要在上面發出點聲音,其實很難。
但壁君晟那一跪,卻是跪的清脆響亮。
可見其力度之大。
「末將壁君晟,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人不光力氣大,連聲音都是異常的嘹亮。
偌大宴上,每一個人都差點被他的聲音給震痛了耳朵。
但諸人卻無一人為此感到不滿,甚至還對其,都露出了笑容。
不管這笑容的背後,還夾雜了多少種不一樣的緣由。
就連燕帝,也是一改剛才一直都沉靜不悅的面色,甚至還站起了身,對這壁君晟笑臉相迎。
「君晟啊,一路幸苦了,快點起來吧!」
沒有君臣之禮上的稱呼,而是直呼其名,可見燕帝對其的親切程度。
「謝陛下!」壁君晟收起抱起的雙拳,遂將跪下時,順手放在了右手側的一隻鐵籠子,拿了起來。
拿起之後,他立刻就把籠子提高,向燕帝展示,「陛下,末將此次前來,是來為恭賀春狩圍獵,這,是代我壁家軍,來賀之禮。」
從壁君晟進來到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一人所吸引,幾乎都沒注意到他手上還提著一隻鐵籠子。
那籠子蒙著一層黑布,只有壁君晟手提的鉤子看得出,這個是鐵製品,且觀其形狀,該是個鳥籠的樣子。
再聽壁君晟這番話后,眾人對那被黑布蒙著的鳥籠里的東西,就更生了興趣。
能裝在鳥籠里的,定然是鳥類。
而大燕第一軍的壁家軍送上一隻鳥來恭賀春狩,想來都明白,壁家軍絕不會拿一隻凡鳥來恭賀,不然,就要有戲弄不敬燕帝之嫌了。
能做到燕帝最倚重的壁家軍,豈是那等愚魯之輩?
連燕帝都生了興緻,「哦?快打開讓朕看看。」
壁君晟應是,左手將右手上的鳥籠上的那層黑布,給扯了下來。
頃刻,鳥籠里,兩隻全身雪白的毫無雜質的鷹隼,便顯現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這鷹隼不大,但那英武的身姿,冷峻的眼神,都顯得氣勢不凡。
尤其這毛色,更是罕見。
不過,鷹並不是什麼奇貨可居的稀罕物種。
在大燕這片地廣物博的土地上,只要有森林的地方,更是隨處可見。
然,除卻部分人對看到這鷹隼時,都表現失望之外,多數人,卻是眼前一亮。
更甚者,還頗為激動的驚呼起來,「是海東青,海東青啊——」
那部分表示失望的人,這才精神一振,不敢置信的再次望向了壁君晟手中鳥籠里的兩隻白鷹。
「海東青,那可是高空上,飛的最快最高,且最是兇殘的飛禽吶,想要捕獲簡直就是難如登天啊——」
「誰說不是呢,別說捕捉了,就是見,那也難得一見的!」
「這麼說,這長了一身白羽的海東青,就是傳說中最珍貴的極品玉爪嗎?」
「可不是嗎,除了極品玉爪,哪裡還有這等毛色的海東青!」
「厲害,不愧是我大燕最神武英勇的壁家軍!」
「連蒼穹之王都能征服,得壁家神軍,乃我吾皇之幸,我大燕之幸啊——」
彼時,讚頌壁家軍之聲,此起彼伏。
而除了在座的大燕臣民還有各位王孫皇子,都是滿臉愉悅與自豪外。
其餘的幾國來使,在看到壁君晟時,臉色就已經各有各的不善,此番再見壁君晟手中的極品海東青。
那各有顏色的臉上,現在出現最多的神情,就是畏懼。
燕帝把下面人的所有反應皆看在眼裡,幾國來使的也沒有例外。
能有讓其餘國家畏懼之物,他們才不敢輕易來犯大燕江山。
燕帝自然龍顏大悅,再看壁君晟的眼神更是欣賞了,「君晟吶,這海東青是你獵的?」
壁君晟搖頭,剛毅的臉上卻湧上自豪感,「是壁君傾少帥所獵,少帥說,海東青代表了勇敢、智慧、堅忍、正直、強大、進取、向上,寓意好,更處處象徵了,我大燕現在的面貌,所以少帥不辭辛苦,親自跋山涉水半月有餘,才獵來這一雙極品海東青。」
剛才還在讚揚壁家軍如何的諸人,在聽到壁君晟如是說,都吸了一口氣,面上俱是震驚。
就連燕帝,都有些吃驚,「君傾?這丫頭的箭法,現在這般厲害了?」
壁君晟面色一正,「是,少帥常言,身為壁家唯一子嗣,即便女兒身,只要骨子裡流著壁家血,生著大燕之骨,就要保家衛國,就要誓死守衛大燕江山為己任!而自強,則軍強,軍強才國強,所以少帥從不敢懈怠,終日醉心武學,排兵布陣。」
「好好好!」燕帝捋著鬍鬚哈哈大笑,目光有意無意在自己九子身上掠過,「好一個自強則軍強,軍強則國強,不愧是壁家的女兒,壁衍邢的女兒,虎父無犬女啊——」
燕帝那一眼,燕夙修是感覺到了的,但之後,他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起來了,一張薄唇,抿的很緊很緊。
緊的,使原來薔薇色的唇都鍍上了一層白色。
忽而,他感覺到了一雙眼睛正朝自己看了過來。
等他憑敏銳的感覺看過去時,恰好,與那雙眼睛撞在了一起。
那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顏色不深不淺,濃淡兩相宜。
通常這樣的眼睛,會讓人第一印象,就是那溫潤滑膩,能夠點綴金銀飾品的琥珀石。
沒有花朵的艷,沒有水流的清,沒有草木的秀,沒有玉石的嬌,沒有瑪瑙的媚。
就是獨屬於它自己專屬的別緻色彩。
淡淡的,寧靜致遠的。
但這雙眼瞳的琥珀色,卻讓人第一刻想到的不會是琥珀石,而是有一種物種里,偶爾會出現的,同樣的色彩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