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這男人就是故意的
「燕夙修,你這個混-蛋……」
僅剩不多的力氣,向來懂得取捨的她,竟然用來浪費到罵人的上面。
其實這真不能怪她意氣用事,她實在是太生氣了。
因為那死男人剛才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的在告訴她,剛才他的那番舉動,分明就是故意的償。
故意勒緊她的腰,故意把手臂勒在了她受傷的位置,故意那樣的用力,把她勒的傷上加傷。
且,他的言語里更透出明顯的威脅成分。
只要她敢再抵抗亂動,他一定會更加不懂憐香惜玉的整治她!
被罵了,燕夙修非但不生氣,似乎還挺愉悅享受的。
端看他彼時笑眯眯的樣子,就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不壞。
這讓趕了上來,全都將兩人的話聽在耳中,將燕夙修一臉笑容的樣子看在眼裡的赤屠們,有些默然無語。
但三人並沒有把心思放在這種無聊的事情太久,即刻面面相覷,開始用眼神,繼續無聲的交流起來。
三人的交流很短暫,而當中大部分的時間,三人,六隻眼睛,都會不約而同的在燕夙修的身上停留。
很明顯,三人無聲的交流,分明都是跟這個突如其來出現的,東宮太子有關。
燕夙修把三人的眼神交流看在眼裡,皮笑肉不笑的打斷,「還是讓本宮替你們決定吧。」
說著,他垂下一雙羽睫,頭稍稍歪斜,目光斜視在雲朵不盈一握的白嫩脖子上,空閑的左手,輕撫了上去。
因為雲朵是背對他的,他只有頭部稍偏,視線傾斜,才能望其脖子上那道不深不淺的傷痕。
不過即便他如此變換角度,也只能望到那傷痕的一半。
他並未因此感到不滿,嘴角甚至還帶著笑,那輕撫上雲朵脖頸的左手五指,已經一點點的,攀爬了過去。
然,五指的目的地,並不是雲朵脖頸上的傷痕,而是傷痕下,汩汩流出的,一縷縷血跡。
但見他指腹在血跡上一抹,遂,五指粘著殷紅的鮮血,收回到了他自己的面前。
繼而,他做出了一個令人相當吃驚的舉動。
他竟然伸出了舌頭,在自己的指腹上一舔,將那些殷紅的血,全都舔進了自己的嘴裡!
他這連番的動作其實並不快,因為極具蠱惑力,還帶著一種莫名的妖冶動人,畫面莫名的靡麗旖-旎,就這樣生生的吸引了人的注意力。
以至於那三個還沒從他適才那沒頭沒尾的話中明白過來的赤屠,視線又再度被他的這番行為所擄獲,完全忘記了該做什麼。
等三人因為他燕夙修將雲朵脖頸上流下的鮮血吃進嘴裡而吃驚時,他燕夙修已然變幻的森冷臉色,一雙變得只剩冷戾嗜血的碧青眸子,都讓他們不由的不寒而慄。
那是一種相當駭人的殺意,三人露在面具外的眼睛里,都流露出了本能的畏懼,雙腳,都不自覺的往後倒退了一步。
不過,三人並沒有逃跑,很快站定了後腿的腳步,精神一振,揚起手中的武器,做出了禦敵的姿態。
然而,燕夙修並沒有動,他還是站在那裡,右手緊緊的獨攬著軟的宛若爛泥一樣的薄雲朵,左手卻是已經悠閑的把玩起了薄雲朵脖頸的側面。
是的,確實是把玩。
他用左手的五指背面,一下一下的,順著薄雲朵脖頸的側麵線條,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的輕刮著。
那動作,就像在對一件到手的納罕瓷瓶,愛不釋手的把玩摩挲。
且他的表情,又恢復了之前笑靨悠然的樣子,哪裡還有適才那面目可怖的一幕。
彷彿,他還是傳聞中那個,紈絝風-流,浪-盪不羈的東宮太子。
是的,只是彷彿。
因為三個赤屠知道,他們並沒有眼花。
所以他們不相信,剛才能流露出令他們都感到恐懼殺意的東宮太子,真如傳聞所言那般,只是個玩物喪志的廢物太子。
也許是因為好奇,也許是他們被激起了興奮的因子,也許是他們受不了這種挑釁。
所以他們沒再猶豫,立刻手持武器,朝燕夙修發起了主動攻擊,風馳電掣般,朝燕夙修奔了過去——
雲朵蹙著眉,厭煩的忍受著燕夙修賊手在自己脖子上的滋擾,但見赤屠如此氣勢洶洶的衝上來,身子驀地一僵。
然而,她的面目中,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懼意,有的,只有擔憂。
至於這份擔憂所對的目標,是她自己,還是她身後緊貼著她擁抱著她的男人。
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有我在這,你怕什麼。」
雲朵只感覺耳背又是一陣濕熱的癢意,這番話,便灌進了自己的耳朵里。
很奇怪,這話怎麼聽,都是令人很不愉快的囂張與刺耳的譏誚語氣。
可聽進雲朵的耳朵里后,居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鎮定人心的力量。
雲朵很反感這種感覺,但是她已經鎮定下來的情緒,又偏偏擺在了那裡。
這個結果讓她很煩悶,她現在又沒什麼力氣,只得以咬牙切齒的一記冷哼,表達了她現在極其的不滿,以及,對燕夙修那話的無聲抗議。
她的反應卻惹得燕夙修好笑。
之前他就說過,他很喜歡她生氣的樣子。
尤其是已經氣鼓鼓了,偏還不能發作的時候,就像鼓著腮幫子的小金魚,特別的可人兒疼。
但他以太子的身份與她共處時,極少看到她惱羞成怒的樣子,反而最多受氣的,是他自己。
現在難得見她惱怒,還給出這樣招人愛的反應,他豈有心情不好之理?
此刻,已經殺上來的三個赤屠,見到自己的對手不但不嚴陣以待,做出任何的反應,反而還在那旁若無人的與女人調笑。
三人都惱怒的紅了雙眼。
因為燕夙修這樣的舉動,並不是因為害怕他們而破罐破摔了,反倒明顯的在昭示著他,並沒有把他們三個放在眼裡。
而這對於三人來講,無疑是赤-裸-裸的蔑視。
武功高手這類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心高氣傲。
而這類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對手對自己的輕蔑。
那無疑是比挑釁,更挑戰到他們自尊的東西,令他們怎麼都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是以,三人來勢洶洶的氣勢比之前,更迅猛了數倍!
三人毫不停歇,到得燕夙修與雲朵跟前之後,即刻對燕夙修發出了攻勢。
是,三人統一的攻擊目標,針對的,只有燕夙修一人。
三人動作相當迅速,就連薄雲朵都以為,燕夙修根本來不及同時對三人做出抵禦,就更不用說反擊了。
況且,現在還多了她這樣一個拖油瓶在這裡,根本就會妨礙到他。
至於會不會令他分心來有所顧忌她的安危,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她的存在會令他施展不開,那是肯定的。
就在她轉念一想,燕夙修這個混-蛋男人會不會就這麼乾脆把她這個拖油瓶推出去時,燕夙修,終於有了作為。
他的動作幅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小的可憐,因為她根本都還看不清他到底做了什麼時,那三個赤屠的頭,居然已經齊齊斷開,咕嚕嚕的,滾落到了地上!
由於這三個赤屠離她已經很近了,十步不到的距離,不過兩到三米。
所以,當三人頭斷的剎那,那隻剩下光禿禿的頸腔噴洒出來的血,生生濺了她一臉!
熱燙的觸感,腥臭的味道,令她蹙緊了眉尖。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燕夙修親自殺人,雖然沒有看到他是怎麼做的,但是他的手段,卻是超乎她想象的血腥暴力。
她原以為像他這種自以為是高人一等的傲慢心性,殺起人來定然乾淨利落,不沾星點血色的。
想不到,卻是完全相反的。
他這樣的殺人手段,簡直像個屠夫!
忽然間,對這個男人從未有過的陌生感,在她心念間,油然而生。
仔細想來,她這才發現,自己好像似乎,從來了解的,都是他的片面。
他的骨子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根本就沒有看透過。
「多餘的東西都解決了,現在,是不是該算一算,朵朵你的賬了呢,唔?」
——
題外話-——火車要不要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