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教訓
一晌貪歡,有人是真睡沉了,有人是不願醒來。
莫燃不甚情願的睜開眼睛,已經日上三竿,這一覺睡的好像太舒服了,醒來時神清氣爽,莫燃覺得連自己的頭髮絲都舒暢的很。
眼中無一不美,不論是的遠山樓閣亦或是窗外翠竹,都彷彿有了生命一樣,紛紛向她招展。
當然還有身下的人,這皮膚滑的很,說實話比睡床那是舒服多了,腰上還橫著一隻手臂,是鬼醫躺在他後面,好笑的是江潮睡在床外邊,只有半個身體睡在床上,另外半邊是騰空的,也虧的他睡的四平八穩,這功夫也不知道是哪練的。
美人在懷,左擁右抱,君王不過如此了吧。
但是,她這是做夢還沒醒嗎?為什麼會這樣!
莫燃小心的拿開鬼醫的胳膊,躡手躡腳的下床,她這床這麼小,昨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她的侍寢三則不管用了是不是?
好不容易腳尖碰到了地面,還不等她鬆口氣,腰上橫過來一隻手又把她拽了回去,是江潮。
「你醒了。」江潮道,他懷裡抱著莫燃,長臂一勾,卻是取來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先給她披上,又西西索索一陣自己穿了。
莫燃一動不動的任江潮擺布,穿上衣服后感覺安全多了,想著只要不是再被按回就行……看這情形,昨晚應該很激烈才是,她怎麼不太有印象了?她只記得在狐玖那喝酒,就快回九層峰了,可是之後呢?
「你緊張什麼?我暫時不想吃你了。」江潮在她身後,以手為梳擺弄那銀色的長發。
莫燃頓時轉身看他,奇怪道:「什麼?」
江潮卻笑了笑,那笑容實在意味深長的很,他垂眸看著滑出指尖的銀髮,那淚痣帶著幾分散漫,江潮這誘惑的模樣實在讓莫燃有點心悸,感覺接下來會聽到什麼了不得的話。
果然,江潮湊近她的耳朵,輕聲道:「因為你昨天晚上給我吃了大餐,現在很飽。」
熱氣鑽進耳朵,莫燃癢的直躲,她瞠目結舌的看著江潮,「什、什麼大、大餐?」
江潮的眼神很是可惜,昨晚一切都妙不可言,唯一遺憾的是莫燃不記得了,他拉開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上的吻痕和齒印,在莫燃龜裂的目光下摸了摸莫燃的頭,道:「你想象一下吧。」
莫燃極其緩慢的轉頭看向床上的兩人,他拉開了一些被子,只看到一點都不敢探究了,視線網上一轉,鬼醫也醒了,正悠悠的望著他,荒蕪之中多了一絲鬆散。
莫燃哭喪著臉,「你們誰能告訴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了,我中邪了嗎?」
鬼醫隨意套上了一件外套,下床轉入了浴室,不一會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穿戴整齊了,他拉著莫燃坐在一旁,探了探她的脈,道:「你不是中邪了,是中毒了。」
莫燃詫異道:「什麼毒?」
鬼醫道:「纖絲蟲毒。」
莫燃愣住,這毒她知道,是淫毒,中毒者會不定時發作,發作時神志不清,只有異性的精血才能穩住,可這毒最厲害的地方在於,異性的精血並非解藥,沒發作一次,她的修為都會外泄,若不解毒,後果不堪設想!
莫燃頓時道:「是在百毒陣中的毒!」
鬼醫道:「本想暫時不告訴你,你卻忽然發作了。」說著,鬼醫忽然抬眸看她,「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莫燃眼神閃了一下,她去花樓了,見得還是樓里的台柱子,還相談甚歡,這事能說嗎……
鬼醫卻點了點莫燃的眉心,罕見的露出些無奈,「我已經給你服了壓制纖絲蟲毒的丹藥,理應不會這麼快發作,定是你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莫燃抓住了鬼醫的手,先認起錯來,「是我錯了,我去見狐玖了,想必是他的酒水有問題……」
莫燃把狐玖的事情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狐玖就是六族妖獸中的狐神族,她也決定要取那三樣寶物了,沒必要再瞞著他們了。
說完,莫燃一副等候發落的樣子。
這時江潮走過來道:「把手伸出來。」
莫燃不疑有他在,伸出了手,江潮抓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從腰間抽出了摺扇,揚手打了下去,竹面的扇骨啪啪的拍在莫燃的掌心,一邊打一邊道:「去花樓私會男人,還不止一次,以前對你是不是太放縱了?
就該給你腳上栓條鏈子,讓你知道哪能去哪不能去,那地方要真那麼好玩,怎麼不喊我一塊去?還是說怕我妨礙你玩樂?」
莫燃呲牙咧嘴的,他很想說江潮從前不也流連青樓妓館,他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她就不能啊?但是這次她理虧,不敢辯解,於是道:
「我發誓,我沒私會男人,狐玖他就是個女人,真的!那地方我雖去過幾次,但真的沒正眼瞧過,除了狐玖我就只記得一個老鴇,玩樂就更不可能了!我要想玩肯定會找你啊,誰還能有你會玩是吧?」
江潮卻不理莫燃的討好,揚起的手仍然拍了下去,「女人給你下藥?」
莫燃頓時道:「不是,他沒給我下藥,估計他平時就喝那個,我、他,還有刑天都喝的一樣的酒,刑天不也沒事嗎?」
說到這裡,莫燃愣了一下,對了,昨天還有刑天在的啊,她是怎麼回來的?刑天送她回來的嗎?可是那段時間都沒印象了,說明她在狐玖那裡就發作了,那她……做了什麼……嗎?
想著,莫燃打了個寒顫,應該沒有吧。
而江潮也想到昨晚他們回來時莫燃掛在刑天身上的樣子,本欲停下的手又揚了起來,「這下知道自己中毒了,還敢不敢往那種地方跑了?」
莫燃老實道:「不敢了,真的。」
江潮這才停下,把摺扇別在了腰間,瞧著莫燃快哭出來的模樣,也無奈的很,其實他很清楚,莫燃做事永遠都有自己的考量,就算他們親密無間,她也還是她,而他最希望如此,做她自己她能快樂。
只是有些時候,面對讓人背脊發涼的後果時,他還是會後怕。
又看了一眼莫燃,嘆了口氣,他是真想打她一頓讓出記住,可他又真下不了手,剛剛那幾下、不會真的很疼吧?
鬼醫瞥了一眼莫燃的手,剛剛想訓斥的話也沒了,轉而說道:「你去幫白矖收拾一下吧。」
莫燃頓了頓,看一眼床上的人,這才想起白矖怎麼一直還睡著,走過去搖了搖他,可白矖卻睡的沉的很,怎麼都搖不醒。
「別搖了,他得睡十天半月吧。」江潮道。
莫燃立刻道:「怎麼回事?」
看著兩人都不太想解釋的樣子,莫燃心中有點不好的預感,她急著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江潮這才道:「不用擔心,他沒事,只是損失了一些修為不適應,睡幾天就好了。」
莫燃一驚,「損失修為?什麼意思?」
不等江潮說話,莫燃凝神閉眼,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修為,這一看卻是嚇了一大跳!它竟然晉級了!從元嬰期一層晉級到了五層!這太匪夷所思了吧!
在知道她中了纖絲蟲毒的時候她就想到,修為估計是折損一些了,不過她真的沒在意,更不想讓鬼醫自責,便沒問纖絲蟲毒要怎麼解毒,可為什麼,她的修為非但沒有損傷還精進了?!
這時鬼醫道:「我雖暫時找不全解藥,但也能壓制你的毒性,不至於損你修為,白矖的沉睡跟你的毒沒有關係。」
聞言,莫燃看向白矖,忍不住道:「誰讓你那麼做的!」
可惜白矖聽不到。
白矖的修為本就可以轉移給伴侶,只是莫燃從來不讓他那麼做,即便他一直強調無礙,可她還是不要,昨晚定是他趁著她不清醒施了法。
莫燃給白矖穿戴整齊,將他挪到了三藤戒的房間里,那裡清凈,也讓他好好睡幾天。
鬼醫去給厲鳴犴配藥了,莫燃則去樓下的看厲鳴犴,一門就看到厲鳴犴睜著一雙疲憊不堪又怨氣衝天的眼睛看著她。
莫燃剛一到床前厲鳴犴就握住了她的手,張了張口,悵然道:「莫燃,我死之前,你能不能滿足我一個願望?」
莫燃心裡一緊,道:「你瞎說什麼?你死不了。」
厲鳴犴道:「不,這回真的快死了……能、能殺死我的只有你,你昨天晚上叫的,真的夠我死一百次了。」
厲鳴犴語氣幽怨,眼神更痛苦,一段一續的真有些奄奄一息了。
莫燃幾乎要吐血,昨天晚上,他聽到了?這都是什麼事啊,「我可以解釋一下的。」
厲鳴犴卻道:「不,你還是先答應我的願望吧,萬一我真死了,別讓我帶著遺憾走啊。」
莫燃黑著臉,見鬼醫已經來了,倒不擔心厲鳴犴真的掛了,道:「什麼願望?」
厲鳴犴道:「昨天晚上你用了什麼姿勢,日後我們一起探討探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