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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坐而論道

  阿壽加入后,大大緩解了秦宇的壓力。他畢竟是築基後期的劍修,築基後期本就接近金丹,再加上劍修在同階中無敵,阿壽的攻擊力足以媲美金丹期修士。


  有阿壽在,對上那些數量只有三四百的妖獸群,秦宇便無需出動符籙,和阿壽聯手就能搞定。


  唯一讓秦宇憂心的是,這個相貌白白凈凈,看似伶俐的阿壽,腦子卻像缺根弦一樣。在和妖獸拼殺時,他居然直接動用了回靈丹!


  阿壽又不是歸一體,回靈丹對身體的傷害可不是鬧著玩的。


  左右他們有隱匿陣法,靈力用盡了,到旁邊休息一下,等回復好靈力,再來不遲啊!反正有纏綿霜蕊在,這些妖獸短時間內也不會散開。


  何必要用到回靈丹?


  交任務時,秦宇和阿祿聊起過阿壽,阿祿不以為意地說:「他人就那樣,傻乎乎的,世子您別擔心他。為個傻子操心幹嘛?還浪費您的心情呢!」


  話雖如此,秦宇卻對這件事上了心,再看到阿壽犯傻,必定要出言制止他。


  一留心才發現,阿壽犯傻的時候,遠比秦宇以為的多。譬如說,遇到危急的情況,阿壽寧願被妖獸咬下一大塊肉,也不肯讓妖獸在秦宇身上留下哪怕一道爪印。


  對上這個傻兮兮的阿壽,秦宇說再多的話都沒用。不忍心看他每天鮮血淋漓的樣子,秦宇只好咬咬牙,為他兌換了一件防禦法衣。


  收到法衣的那天,阿壽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流。世子是愛他這把劍的,世子明明那麼需要貢獻點,卻願意為了他,消耗大量貢獻點,兌換防禦法衣。


  他原本是為報恩而來,漸漸的,又比報恩更多了。士為知己者死,對他而言,世子就是那位知己者。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秦宇真的不敢相信,在妖獸群中一往無前的劍修阿壽,居然會哭得像個小姑娘一樣。


  明明沒有聲音,但那大滴大滴滾燙的淚水,就是讓人看了心疼。


  秦宇暗自揣摩,阿壽哭的這樣厲害,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呢?


  當時,阿壽死死的抓著秦宇的手,面色激動。秦宇還以為他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


  阿壽一張臉紅彤彤的,最後卻只憋出一句:「世子,我們去殺妖獸吧!」


  還想要殺妖獸,這樣看來是開心啦?秦宇放下擔心之後,再想起阿壽的模樣,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真是一個可愛的少年啊。


  奮勇殺敵的熱血,和不善言辭的羞澀,同時在他身上交織,卻並不矛盾,反而有一種奇異的和諧。


  這就是少年吧,他們的年紀介於成人和孩童之間,既有成人的擔當,也帶著孩子的童真,勇敢而不世俗。


  這樣的阿壽,比起依靠靈契和利益組成同盟的熊超三人,更讓秦宇信賴。在秦宇眼中,阿壽是能夠交託後背的存在!

  這些天來,只要纏綿霜蕊附近的妖獸積攢到一定的數量,秦宇必定會出手。


  至於在那些等待妖獸聚集的時間裡,秦宇便帶著阿壽,採集靈植或是收取煉器材料。


  他有元嬰期隱匿陣法,在奪命山、凶冥島、焚魂陵三地,幾乎說的上是出入無忌。


  殺完妖獸之後,秦宇便直奔任務堂。他把獵殺的妖獸|交給阿祿,並從阿祿手中接過已經處理好的妖獸材料,上交宗門換取貢獻點。


  日復一日的殺戮之中,他的貢獻點一路飆升,一千、兩千……五千,直至破萬!


  那些原本嘲笑秦宇的人,只能睜大眼睛,看著秦宇接取的任務一條一條地完成,滿懷歆羨地猜測著他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究竟賺取了何等天價的貢獻點!


  天才和瘋子之間,本來就只有一線之隔。秦宇既然能夠在規定期限內,順利完成他接取的所有任務,那就不再是瘋子,而是天才了!

  當之無愧的天才。


  到了這個時候,哪裡還有人說秦宇的閑話呢?外門弟子見了他,全都會停下行禮,恭恭敬敬地喚一聲「師叔祖」。


  他們嘲笑也好,尊重也好,秦宇渾然不在意。他每天忙著賺取貢獻點,恨不得把一天掰成兩天用,睡個覺的時間都不捨得,哪有閑心理會別人怎麼想?

  時至今日,加上謝姓兄妹資助的貢獻點,秦宇如今已經達到一萬五千貢獻點了。


  是時候去一趟藏經閣了,他要先把《蒼雷浩訣》兌換出來,更換修行道法,《霹靂雷罰》的效率真是太低了!

  拓印版的《蒼雷浩訣》落入秦宇手中時,他的身後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你大張旗鼓地忙活了一個月,就為了這種垃圾功法?」


  秦宇回身,發現來人是殷子晗,真是哪都有他啊。


  沒有理會殷子晗,秦宇收起《蒼雷浩訣》便要離開。


  擦肩而過之時,殷子晗一把抓住秦宇的胳膊,冷嘲熱諷道:「一萬三千貢獻點,玄階道法,你修鍊這種破爛,只會浪費自己的天資!」


  「與你何干?」秦宇將靈力灌注到右臂上,竭力想要擺脫殷子晗,卻無濟於事。


  殷子晗得意一笑:「看見了沒?這就是道法的差距。我修鍊的可是地階道法《破空劍經》,只是一個月而已,你早就不是我的對手了!」


  一部地階道法動輒便要上百萬貢獻點,剛剛拜入玄天宗的殷子晗,哪來這麼多貢獻點?


  秦宇淡淡地道:「想必是琉光真君為你兌換的道法吧,你依仗別人,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我倒覺得玄階道法很好,畢竟我之前修鍊的只是黃階道法,也讓你幾次在我手中敗北。」


  秦宇這句話,恰好踩在殷子晗的痛腳上。生來自負的他,第一忌諱被人說是靠著琉光老祖撐腰,第二忌諱別人提起他曾經輸給秦宇。


  殷子晗憤憤地辯解:「各人有各人的命數,我為自己琉光老祖後代的身份而驕傲!晏清泉的《往生訣》不一樣是四師伯賜下的?只要你有絕對的實力,沒人會在意道法來處的!」


  「哦,我也沒說什麼,你這麼激動幹嘛?」秦宇語氣平平地問道。


  殷子晗還要說話,卻覺得渾身靈力突然凝滯,再也無法調動分毫,更別提禁錮秦宇了。


  秦宇趁機擺脫他的桎梏。


  一道清澈的女聲響起:「雖然我年紀沒有你大,但論身份,我是秘傳弟子;論資歷,我拜在宗主門下。不管從哪方面看,你總該叫我一聲晏師姐吧?這般直呼我的名諱,似乎不妥。」


  一位白衣女童憑空出現在藏經閣中,笑吟吟地從殷子晗手中救下秦宇。


  秦宇驚喜地叫道:「師姐!」


  「小師弟,你沒事吧?」女童正是晏清泉,她眉眼彎彎,梨窩淺淺,年紀雖小,姿容卻清麗絕倫。


  便是秦宇這位不是蘿莉控的老大叔,都忍不住有些看呆了。


  回過神來,秦宇搖頭暗嘆:如果在原書中,晏清泉也如現在這般,對剛剛拜入玄天宗的秦宇百般照拂,也難怪原身會愛上她了。


  再過幾年,原身便是春心萌動的年紀了。有這樣一位絕美的少女,修為力壓群雄,受萬人追捧,卻對旁人不假辭色,唯獨對他笑意嫣然、關心備至,他又怎麼能不泥足深陷呢?

  等到陸天澤分去這份獨有的關愛,秦宇因嫉妒而殘害同門,便也再正常不過了。


  兩人說話間,殷子晗已經掙脫了《往生訣》的定身術。


  他氣勢洶洶地警告道:「晏清泉,別以為你是上一屆宗門大比的第一,我就會怕了你!想要我叫你師姐,先問問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吧!」


  晏清泉將一縷秀髮輕挽到耳後,淡淡地說:「不管你叫不叫師姐,我都是你師姐,怎麼能以大欺小呢?你的挑戰,恕我無法接受了。」


  殷子晗冷冷一哼,不再理會晏清泉,轉向秦宇:「姓秦的,宗門大比你就給我等著吧!」放下狠話,殷子晗便離開了。


  說來也怪,以前沒有見過殷子晗的時候,秦宇總是腦補自己死在他手中的情景,對他怕的不行。


  光是聽到「殷子晗」三個字,都讓他如墜冰窟,難以控制地瑟瑟發抖。


  然而,隨著殷子晗和他的一次次交鋒,他居然漸漸不怕了。


  看吧,殷子晗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會驕傲自大,會失敗氣餒,在琉光真君和五師叔面前乖的像小貓,又仗著她們的勢和自己的天資欺負別人。


  一個這樣的人,到底有什麼好怕的呢?

  更何況劇情也被改變了……陸天澤在他的庇佑下成長。最重要的是,他以後不會向陸天澤下手,沒有殘害同門的罪名,殷子晗哪有殺他的理由?


  最不濟,他也要有足以戰勝殷子晗的實力。倘若真有一日動手,他絕對不是死的那一個!

  殷子晗走後,晏清泉笑道:「小師弟,師父每月初一都會為弟子答疑解惑。九月初一你沒有來,怪我沒有通知到。十月初一,你可不能再錯過了。」


  晏清泉話里透露著自責,秦宇並不往心裡去,反過來還在安慰晏清泉。畢竟他之前並沒有更換道法,就算是去找明德,也沒什麼好問的。


  現在入手了《蒼雷浩訣》,十月初一便該走一趟了。


  秦宇忙著捕殺妖獸的時候,黑五角的極樂堂,小天澤正把毒|葯當糖豆吃,大把大把地往嘴裡塞著。


  在他面前,站著一位面容枯瘦的老者,臉上帶著慈祥的笑意,關心地說:「夜叉,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徒弟了,不必再像其他葯人那般試藥,還吃這些做什麼?」


  小天澤哂笑道:「老東西,就憑你,也配當我師父?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枯瘦老者便是藥師,他苦笑道:「公子讓我教你制毒,你就算嘴上不叫我師父,我把制毒的本事悉數傳給你,我們也有了師徒之實啊。」


  小天澤不屑地說:「廢話少說,教我下一道毒方吧。」


  藥師無奈一笑,將毒方娓娓道來。一下午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到了飯點,小天澤直奔膳堂而去。


  藥師伸著脖子,在後面囑託道:「夜叉,你這樣囫圇吞棗的學法真的要不得。制毒之時,微不足道的劑量偏差便能決定成功與否。」


  「制毒一道,是真正的『失之毫釐謬以千里』。你一天學十來個毒方,卻不試著動手調配,學再多也是白學啊!」


  回答他的,只有小天澤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小天澤明明走了,藥師還在絮絮叨叨,聲音不大,但過往的人都能聽到。


  一葉和知秋兩姐妹恰好相攜走過,一葉笑嘻嘻地說:「老藥師,他自己不識好歹,你理他那麼多幹嘛?」


  藥師搖頭嘆道:「我一輩子沒有收過徒弟,如今幸得公子垂憐,賞給我一個小徒弟。他雖然不懂事,但畢竟年紀小,好好調|教,日後必能替我為極樂堂儘力!」


  「我半截身子進土了,如今心心念念的便是把這身本領全部傳給徒弟,倒讓兩位姑娘見笑了。」


  一葉還在為藥師打抱不平,知秋漠然地道:「藥師好手段。」便拎著一葉走了。


  「哎呀,你拽的人家都疼了!」一葉咋咋呼呼地抱怨道。


  知秋長嘆一口氣:「姐姐,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不再被別人的三言兩語欺騙呢!」


  一葉賠著笑:「好妹妹,我一直記得你的話,評價人的時候,不看他們說了什麼,要看他們做了什麼。我親眼看到藥師對夜叉毫不藏私、諄諄教導,夜叉卻態度傲慢……」


  見一葉還記得自己的話,知秋莞爾一笑,也不氣了。她勾勾手指頭,對一葉道:「你附耳過來,我與你細說。」


  聽過之後,一葉由衷地道:「倒是我小看藥師了,他真是好手段!」


  十月初一,秦宇垂手立在星象院外,靜待明德傳喚。房間內,晏清泉正在向明德請教問題。


  時間悄然流逝,兩個時辰后,晏清泉行禮謝過明德,轉身離開了。


  明德點頭,讚許地道:「清泉此番碎丹,倒也不是一無所獲。不再一心想要提高修為,她道法方面反而鑽研地更加精深了。假以時日,若能得到修補金丹的靈物,必成大器啊!」


  他這番話,是在晏清泉走後所說,晏清泉並沒有聽到。剛剛走進房間的的秦宇,倒是聽了個十成十。


  秦宇緊緊握拳,暗中下定決心,一定要幫晏清泉找到能夠修補金丹的靈植!

  見秦宇進來,明德指著身邊的位置道:「好徒兒,坐吧。」


  秦宇受寵若驚地說:「師父,我怎麼能和您並排而坐呢!這不合禮數,我站著便是。」在秦宇看來,能坐這個位置的人,應該和明德同輩,比如說明心和明功等人。


  明德哈哈一笑:「不必如此見外,我名義上說是你們的師父,實質上,也只是一個在修行路上,走得稍微遠點的先行者罷了。除去比你們多些過來人的經驗,我們之間並無差別。」


  在明德的堅持下,秦宇心驚膽戰地坐下,卻只是坐了一半屁股,不敢坐實。


  秦宇向明德請教修鍊中的問題,明德一一作答。常常他只一句話,就讓秦宇豁然開朗,不愧是元神期真君!


  秦宇問到道法時,明德嘆道:「藏經閣中的事情,道一同我說了。你會不會怪師父?清泉有四師弟贈送的《往生訣》,子晗有琉光賜下的《破空劍經》,你在宗內的依仗只有師父,師父卻沒有給你地階道法。」


  秦宇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道一也太大嘴巴了吧!這種事情都要跟明德講!


  明德解釋道:「道法是過往修士詮釋道的方法,萬法歸宗,並無高下之分。我們修行道法本質上是為了悟道,無論什麼樣的道法,只要能通過它悟到自己的道,就完成了修行的目的。」


  「道法歸根到底只是一種途徑。譬如一群人前去聽禪,有人使用雙腳走路,有人住著拐杖,有人騎著白馬,有人乘著飛毯……只要能悟到禪意,怎麼來的,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秦宇恍然大悟:「所以道法根本沒有『天地玄黃』之分,是當今的修士,強行為它們劃分了等級。」


  明德向秦宇投去一個讚許的目光,輕笑道:「正是如此,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啊。」


  秦宇沉吟片刻,不解地問:「師父,如果依您所言,道法並無優劣之分;那為什麼修鍊地階道法,會比黃階道法厲害的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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