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見過聖主
浩瀚星河的另一端,灰濛濛的星雲之中,一顆通體發黑的星球正在散發著濃烈的死氣,輻射了周邊的星系。
那是被死族完全侵佔的古羅界。
古羅界界心處,被遮天蔽日的黑暗籠罩著,所有的光都被隔絕在外。由於全然的黑暗,無法看清此處的狀況,只有細碎的聲音隱隱傳出,飄忽如遠山傳來的樂音。
少傾,有腳步聲響起,此地太過空曠,迴音清晰可聞。緊接著是跪拜聲,來人畢恭畢敬地道:「母親大人,我族星塔適才傳回一道訊息,坐標為……」
聽聲音應該是個男人,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女聲打斷了。那女子的聲音妖媚入骨,單聽聲音就知道必然是一代尤物。
「好孩子,十萬年前入侵古羅界,和中天的那場大戰,我已耗盡了力量,休養至今仍未恢復,暫時沒有精力再去入侵新界了。」
男子語氣中帶著雀躍,「母親大人,此界名為虹元界,根據傳回的訊息來看,它的界心已毀,更是失去了生之本源,死氣佔據絕對的優勢!您不必費力氣,就能將它拿下。獲得虹元界之後,傾一界之力為您休養,您的身體很快便會恢復。」
妖媚的女聲輕笑道:「如此看來,倒是天助我也。好孩子,你附耳過來,母親教你怎麼做。」
虹元界,一條青色巨龍叱吒於雲海間,在他的龍角之上,坐了一個不到十歲的少年。那是東木帶著小天澤飛遁,剛剛離開玄天宗。
緊抓著龍角的,其實還有另一個人,只是他施展了隱身的秘術,旁人無法看到,是佔據了秦宇身體的會長。
一陣陣脫力感傳來,會長動作越來越遲鈍,差點滑下龍頭,小天澤一把抓住了他,「小哥哥,你怎麼了?」
會長原本就因為帶秦宇回虹元界而耗盡了力量,又強撐著在他的身體里生活了三年,等他醒來,才陷入沉睡。
十年的休養,他恢復了一部分魂力,但今天又是奪舍秦宇,又是救東木,他的魂力再次耗盡了。
今日的奪舍與十年前替秦宇操縱身體還不一樣,那時的秦宇在沉睡中,會長佔據完全的主動,並不費力。
如今,識海中的秦宇,一刻也不停地和會長爭奪身體。會長操控他的身體只為了救小天澤,又不想真的傷到他,因此處處受到制肘,在和他的拉鋸戰中耗費了大量魂力。
小宇子快要搶回身體了,會長揉著發痛的太陽穴,「長生殿中的本命玉牌會顯示我的位置,把我放下,你們走吧。」
他話剛說完,就聽到識海傳來一陣輕微的碎裂聲,「咦,本命玉牌怎麼毀了?」
那是謝思靜匆忙之下,將五年前拜入宗門的弟子本命玉牌全部毀了,其中也包括秦宇的。
說話間,一身紅衣的明功追了上來,她手中的長劍,空靈如浮雲,正是師父親賜的浮雲劍。今日她就要用這把浮雲劍,斬殺神木族餘孽!
東木幾次提速,明功始終緊隨其後。東木面色不虞地道:「照這樣的追法,即便是本座撕裂空間,她也會跟上,必須要先解決她!」
正好他有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既然此人非要撞上來,就休怪他無情了!
東木回身,魁梧的龍首,有怒髮衝冠之勢,鋒利的龍爪向著明功抓去,生猛而剛勁!
先前在聖天殿中,八人圍攻,都不是東木的對手,更何況是明功一人?東木一爪便將明功拍暈,緊接著就要撕裂她的頭顱,秦宇驚呼道:「別動五師叔!」
他能說出話了,他奪回身體的控制權了!
識海中,會長的身影較之先前凝實的狀態,淡化了很多。
聽到秦宇的話,東木收回手,撕裂空間離開此地了。他向小天澤傳音問:「你可有落腳之處?」
小天澤答道:「在一處廢棄的上古戰場中,我的部下隱匿在那裡的一座隨身洞府里。」
他們兩人在商量逃往何處,秦宇的識海中正在爆發一陣激烈的爭吵。
會長嗷嗷怪叫:「痛死我了!小宇子,我不捨得傷你,你對我下手倒有夠狠的!」
秦宇冷哼道:「是你搶我身體,我只是奪回身體的控制權,有什麼錯?」
會長憤憤地說:「你就是這麼沒心沒肺,倘若你肯幫忙救主人,那個黃衫女子就不必死了。你也看到了,小木子有多傷心!」
「你把我騙得這麼苦,我連你是好是壞都不知道,怎麼幫?難道要幫你把玄天宗的人全部殺乾淨嗎?我的師父,我的同門!」秦宇比他還要激動。
只是幾句話的功夫,會長的身影越來越淡了,「不跟你吵了,我又要沉睡了。」
「你把話說清楚再睡!你怎麼會在我的識海中?你們把我弄來虹元界,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又為什麼要編造穿書任務欺騙我?《界主霸世錄》是怎麼回事?」
一連串的話讓會長一陣頭大:「別問了,頭好痛!」他是魂力耗盡被動陷入沉睡,又不是他想睡的,哪裡能控制得住何時沉睡?
秦宇冷聲道:「你口口聲聲埋怨我不肯幫你,那你呢?我要的很簡單,只兩個字而已——真相!如果你不肯說的話,你也看到了,陸天澤對我是全然的信任,倘若我傷害他……」
「靠,真是怕了你了!你敢動我主人試試!」會長先是威脅,轉而想到陸天澤對秦宇百依百順的模樣,他的語氣又軟了下來,「不是我不想說,但真相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我馬上就要沉睡了,根本來不及告訴你。」
「那你只回答我,關於穿書任務的事,陸天澤到底是否知情?」這也是秦宇如今最在意的問題,連日來一直困擾著他。不知道真相,他根本無法如常地面對小天澤。
「小宇子,你腦子秀逗了?」會長斬釘截鐵地道,「我主人當然不知情!穿書任務完全是我自作主張捏造出來的。」
秦宇眯了眯眼,「我不信你說的話,證明給我看。」
「這要怎麼證明?」會長抓狂地說,「我以人格起誓!」
秦宇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你有人格嗎?滿嘴謊話,用你主人的名義發誓。」秦宇已經看出來了,在會長的眼裡,陸天澤比什麼都重要,因此才會逼他用陸天澤的名義起誓。
「秦宇!」這是會長認識秦宇以來,包括在地球的那幾年,唯一一次連名帶姓地叫秦宇的名字,可見陸天澤的確是他的逆鱗所在。
他氣急敗壞地說:「我真是瞎了眼,虧我在地球的時候還覺得你沒那麼壞。你分明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我主人喜歡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你給我聽好了,穿書任務的事情,我主人陸天澤完全不知情。假如此言有虛,便叫陸天澤生生世世,永遠不得所愛。你滿意了?」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終於淡地宛如一陣煙霧,再次飄散了。在秦宇的識海中,驀地出現一本古書,封面上繪有繁複的花紋,透露出玄奧的氣息。
得到想要的回答,秦宇長舒一口氣。真好,小天澤並沒有和會長聯合起來欺騙他。可惜會長說話前言不搭后語,他仍舊沒有搞明白,會長把他帶來虹元界的目的。
東木已經帶著他們來到那處隨身洞府中,離開時小天澤輾轉換過很多傳送陣,回來時借了東木的力,不過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便到了。
這處隨身洞府內部的空間很小,尚且不足秦宇逍遙山莊的百分之一,只有一處三進的宅院。小天澤牽起秦宇的手,解釋道:「極樂堂有更好的隨身洞府,但我怕上面有閻主的神識印記,所以沒敢帶來。」
他們離開極樂堂的時候,幾乎是凈身出戶。
小天澤是怕秦宇看輕了他,所以才向秦宇解釋,秦宇卻是滿心疑竇,極樂堂是什麼?小天澤又為什麼會怕閻主?秦宇沒急著問問題,而是翻手取出逍遙山莊,遞到他的面前,「你用這個隨身洞府吧,空間更大。」
小白隨即從山莊內飛出,纏在秦宇的脖頸間,打量著四周,碧綠色的眸子里滿是好奇。見到東木,小白在意念中對秦宇感嘆道:「老龍居然從水晶宮裡出來了!」
龍威浩蕩,倘若是尋常妖獸,見到東木,必然要跪地參拜。但一來小白身為王級妖獸,血脈也算是高貴;二來它自小就喜歡去水晶宮附近玩耍,早已習慣龍威了。
東木對小白點頭示意,他對這隻調皮的小狐狸也有印象,從前玉柔很喜歡和小狐狸玩鬧呢。想到舒玉柔,他的金瞳微黯。
一座逍遙山莊,足以抵得上楚國十年的歲貢。
秦宇接近小天澤,最初固然是為了任務,但自從納垢界得小天澤捨命相護之後,他就把小天澤看作了弟弟。
先前他因為氣憤會長,遷怒了小天澤,此時想來一陣后怕,倘若不是會長運籌帷幄,小天澤該不會真的被師父殺了吧?
也不知道玄天宗和神木族之間,究竟有何等大仇?竟讓師父決絕如此,連一個年方九歲的小孩子都不願放過。
更何況,秦宇曾答應過小天澤,會在他六歲的時候回侯府接他,卻因為長生秘境的巨變而失約了。
失約在前,遷怒在後,送他一座逍遙山莊,也有幾分補償他的意思。
聽到秦宇的話,小天澤開心地伸出手,卻在半道縮了回去。
按照珈藍所說,金主賞賜給爐鼎的修鍊資源越是貴重,就表明他們越得金主的喜愛。小哥哥送他隨身洞府,是喜歡他呢。
然而周正五年前的那番話,實在是傷他太深,「你的一切都是宇哥哥給的,你只會成為他的累贅。離了宇哥哥的寵愛,你什麼都不是!」
他當然歡喜小哥哥的寵愛,但他也想證明給小哥哥看,他有與得到小哥哥寵愛相匹配的能力!
「小哥哥,元嬰期才能使用法寶,你送我隨身洞府,我也沒辦法用啦。」他擺擺手,笑嘻嘻地說,「這一處隨身洞府是狼風的,倘若白送他另外一座空間更大的,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秦宇只好收回逍遙山莊。不過聽小天澤提起狼風時的親昵,他們兄弟想必已經相認了吧?小天澤是神木族聖子,那狼風也是神木族咯?
雖然逍遙山莊沒有送出去,秦宇仍是解釋道:「當年我並非故意失約,只是被困在了長生秘境中,沒辦法出來。」長話短說,他隱去了阿壽的事情沒提。
小天澤心裡喜滋滋的,其實這一次小哥哥肯來救他,他已經不生小哥哥的氣了。再聽到小哥哥的解釋,更覺得比吃了蜜還甜。他就知道,小哥哥最喜歡他了!
他們說話間,從院落中走出數十位金丹期修士,向著小天澤參拜:「見過堂主。」
面對他們時,小天澤的語氣嚴肅許多,「起來吧,我們已經離開極樂堂了,你們不必再叫我堂主。」
下屬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叫他什麼好。看出他們的尷尬,東木道:「你們喚他聖主吧。」
聖主的稱號,隨著上任聖主的離世,已然空缺了十萬年。陸天澤是神木族聖子,有朝一日成長起來,自然是天下共主的聖主大人。
下屬當即齊聲喚道:「見過聖主!」
對於聖主的稱號,陸天澤既沒有認可,也沒有否定。他有很多話想問,玄天宗的人為何要殺他?青龍又為何救他?但現在人多眼雜,顯然不是說話的時機。當下他只是問道:「怎麼不見狼風和珈藍?」
其中一位下屬回稟道:「珈藍大人煉製迷夢散解藥的時候出了差錯,他便服下迷夢散,一同進入狼風大人的幻境中了,打算將狼風大人喚醒。」
小天澤聞言,神色大變。當初狼風死死地攔著他,不許他去玄天宗。他不得已,才對狼風下了迷夢散。珈藍對他保證,煉製解藥是小事一樁,他才放心離開。
服下迷夢散后,一百日之內性命無憂。百日之後卻會漸漸侵蝕人的神智,讓人完全沉浸在夢中,就是大羅神仙都無法將其喚醒。
如今距離狼風服下迷夢散,已經足足九十七日了!
小天澤急忙向東木求救:「請問真君可有救人之法?」
東木道:「看過之後才知道。」他原本不太在意,跟著小天澤走進了房中,只打算隨便看看。反正對方只是一個元嬰期小子而已,救不回來有什麼打緊?
態度輕慢的東木,卻在看到狼風之後,驚呼道:「神木族後裔!」這一下,他表現的比小天澤還要緊張,急忙將神識探入狼風的識海之中。
小天澤恍然大悟,難怪狼風會對他百般照顧。他們都叫他神木族聖子,狼風是神木族後裔,自然照拂於他。只是神木族是什麼?聖子又是什麼呢?也只能等四下無人時再問了。
少頃,東木收回神識,無奈地說:「不行,本座也無法將他喚醒。倘若只是他一人還好,但他們兩人同時入夢,情況太複雜了,恐怕得十分精通幻術的元神期真君才能做到。」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秦宇連忙問道:「可有這樣的人?」他同樣十分擔心狼風。
東木搖頭:「據本座所知,虹元界的千年前便晉陞元神期的真君之中,並無此等人物。至於新晉真君,就不太了解了。」他被古越鎮壓千年,世間滄海幾度桑田,信息滯后太多了。
他微微一頓,才繼續道:「這個鮫人倒有些特殊,他的氣息給我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他入夢不深,我們以他為突破點,或許有機會喚醒他們,只是要去見一位故人。」
秦宇連忙催促道:「那還等什麼,我們快去吧!」
東木卻看向小天澤,見小天澤點頭,才道:「好。」
迷夢散編織的幻境中,到處瀰漫著一股薄薄的霧氣,彷佛是在海外的仙山之上。
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站在人來人往的酒樓門前,翹首盼望著師父來接。每當有年輕女子經過時,他總免不了追上去看上一眼,但她們都不是他的師父。
師父明明說去去就回的,怎麼遲遲不來呢?
因他所穿衣服的料子極為華貴,相貌俊秀,儀容頗為優雅,引來不少好心的路人關心。他禮貌地拒絕了他們的關心,繼續等待。
直到夕陽西下,倦鳥歸巢,他要等的人還是沒來。又過了一段時間,夜深了,酒樓的客人越來越少,終於酒樓也要打烊了。
掌柜探出半個腦袋,好心地問:「兀那孩童,還不家去?」
小男孩轉身,躲在陰影處,繼續等待師父。他看著酒樓門口掛起了過夜的紅燈籠,又看到燈籠里的紅燭燃盡,東方大白,師父還是沒有回來。
自父母相繼離世后,他和師父相依為命,師父不僅傳授他技藝,更是照顧他的生活,他敬重師父,視她如半個母親。既然她說要他等,那他自然是要等下去的。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他就這樣日復一日地等著。時間久了,路人踏馬濺起的灰塵弄髒了他的華服,師父精心為他梳的髮髻也被風霜打亂了。
曾經好心關懷他的路人,開始對他指指點點。酒樓的店小二揮著抹布驅趕他:「去去去,小叫花子,到別處要飯去!」
小叫花子?沒等他替自己辯駁,便有三個流里流氣的青年男子來到他的面前。其中一個抬起他的下巴,輕佻地說:「麵皮忒得細嫩,該不會是個小娘子吧?」
另一個猥瑣地笑笑:「脫了不就知道了?如果真的是小娘子的話,賣到窯|子里還能賺一筆呢!」
三人正欲動手,就聽到一聲厲喝:「放開那個孩子!」只見拐角處出現一位少年,一身俠客打扮,鮮衣怒馬,長劍如虹,通身氣息高深莫測,想必身手不凡。
地痞流氓哪裡敢招惹此等遊俠兒?當即撒腿跑了。
少年打馬向前,離得近了,才看到他的面容竟是極美。姣好的輪廓,白皙如玉的面容,一雙冰藍色的眸子攝人心魄。那是一種模糊了性別的美麗,無論男女,都會忍不住為他傾倒。
靠近小男孩時,少年猛地一拉韁繩,千里馬便停下了。他騎在馬上,半彎著腰,對小男孩伸出手,問道:「要上來嗎?」
那雙手白皙而修長,骨節分明,指尖的弧度宛若流水,和手的主人一樣,令人賞心悅目。
小男孩點頭道:「好。」他把手放在了少年的掌心中。
小小的手,因為連日的遊盪指甲帶著黑邊;大大的那個呢,就非常白凈。但少年一點嫌棄他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溫柔地收緊了手,提醒道:「抓緊咯!」
少年拉他上馬,策馬前行,環抱著他,在他耳邊親昵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轉過頭,彬彬有禮地答:「狼風。」
少年吹了個口哨,「你的眼睛真好看,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狼風微微一笑,追問道:「只有眼睛好看嗎?」
少年思考了片刻,才道:「你年紀太小了,以後長開了或許會好看。現在嘛,比我差遠了。」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他們兩個男的在這裡比美真是太好笑了。
豈料狼風鄭重地點頭,對他的話頗為認可,「你比我師父還要美。」
少年順勢問道:「你師父就是你要等的人嗎?我經過這家酒樓三次了,次次都見你等在門口。」
狼風苦惱地說:「是啊,她走了十幾天了呢。」
少年道:「我陪你一起等吧,你描述一下你師父的模樣,我讓下人看在這裡。等你洗個熱水澡,休息好了,我再帶你一起來。」
狼風垂下雙眸,不解地問:「我與你非親非故,何必對我這麼好?」
少年騰出一隻手,揉揉他的腦袋,笑嘻嘻地說:「誰讓你是本少爺第一個行俠仗義的對象呢?當然要送佛送到西啦!」
狼風猶豫地開口:「其實……」
他和少年幾乎同時開口,少年語速更快,已經說完了一句話:「他們都叫我珈藍少爺,為了表示對你的優待,你可以叫我珈藍。」
說完后,珈藍偏著腦袋問:「你剛才想說什麼?」
在珈藍那張俊美如玉人的側顏下,狼風搖搖頭,咽下了之前的話。
其實他根本不需要人救,那三個地痞哪裡是他的對手呢?但是說出來的話,就不是珈藍第一個行俠仗義的人了,也就沒有叫他珈藍的優待了吧?
那就讓這個傻呼呼的大少爺認為,自己是他第一個行俠仗義的對象吧!狼風愉快地做出了決定。
狼風就這麼住進了珈藍的府上,好在珈藍府上家大業大,多出一張嘴吃飯也沒人會說什麼。
最初的時候,兩人每天都去酒樓門前等候,只是徒勞無功。漸漸的,他們等候的頻率換成了兩天一次、一旬一次、一月一次……其他時間都讓下人守著。
儘管誰也沒有說出口,但大家都知道,狼風的師父恐怕是不會回來了。
五年時間一晃而過,兩人日日同吃同住,關係越發親密。
這一年,珈藍二十四歲,狼風十八。珈藍忽然下令,把狼風的東西搬到另一間房間。
聽到下人稟報的消息,狼風氣炸了,他到處找珈藍,想要問清楚原因。
最終,狼風在莊子上的溫泉浴池裡找到了珈藍。彼時,他正在水裡和兩位侍妾嬉戲,三人都赤|裸著身體,珈藍修長的手指在她們身上遊走,一片*之音。
狼風一腳踹開房門,怒問道:「你把我遷出去,就為了她們?」
珈藍吩咐兩位侍妾下去,她們披上衣服離開。經過狼風時,羞得紅了臉,加快了腳步。雖然她們穿衣服的速度很快,但到底讓狼風看去了,怎能不羞?
珈藍閉著眼睛,懶洋洋地躺在溫泉中,蒸騰的熱氣將他白皙的肌膚染得微醺,「小風兒,你還小,自然不懂女子的好處。再過幾年,等你長大了,就知道身嬌體軟的女子,是何等的溫柔鄉了。」
忽覺鼻間有一股清香傳來,等他睜開眼,就見到狼風媚若無骨地貼上來,與他十指緊扣,傾身蹭過他的下|體,挑眉問道:「她們再好,會比我更好嗎?」
十八歲的少年,五官已經完全長開,精緻如畫,俊秀無比。看著他的時候,粉面含春,嫣紅的雙唇如同世間最嬌艷的花朵,邀他品嘗。
珈藍只覺一陣口乾舌燥,猛地吸一口氣,「小風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再清楚不過,我是你第一個行俠仗義之人,如今還想做第一個與你燕好之人。」他低頭,覆上了珈藍的唇,吻得輕淺而細碎。
再也受不了的珈藍翻身將他壓在下面,不同於他的溫柔,珈藍的動作如狂風驟雨一般。
水氣蒸騰間,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