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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一場大夢

  東木帶著小天澤、秦宇、珈藍、狼風四人,撕裂空間,來到北海底部。


  原來東木覺得珈藍特殊,是在他身上發現了海皇血脈,假如得到海皇的相助,或許能令珈藍醒來。


  海皇一見到珈藍,就表現得很激動:「他是我的親生孫子!早些年我和兒子關係不好,兒子出走之後再也沒有消息,沒想到孫子都長這麼大了!蒼天有眼,終於讓我再見到親人了。」


  海皇將珈藍和狼風放置於海眼處,濃烈的海靈力越過現實和幻境的界限,迷夢散編織的幻境中,忽然起了大水。藍色海水四處激蕩,掃過珈藍時,他的雙腿化為了魚尾。


  現實中,海皇看著仍舊沉睡的兩人,急得走來走去,「怎麼回事?應該醒了才對啊!」


  幻境中,大水來得快,去的也快。


  海水褪去之後,珈藍的雙目一片清明,周圍的人指著他大叫:「怪物!」因為此處幻境是狼風編織而出,裡面非常平和,這裡的人從沒見過妖獸,更別提鮫人了。


  狼風把珈藍擋在身後,不讓那些人傷害到珈藍。珈藍笑問:「他們都怕我,你不怕嗎?」


  狼風毫不遲疑地答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的珈藍。」


  珈藍一陣莞爾,攬他入懷,提議道:「不如我們到其他地方玩玩吧?」狼風自然應允。


  他們一路行來,看遍了夢中的山河,珈藍忍不住感慨道:「不愧是元神期真人的幻境,神識強大,版圖也大。」


  狼風一臉茫然地問:「藍,你在說什麼?」


  珈藍溫柔地親吻他,居然想在大街上與他交合。狼風羞得滿臉通紅,推拒道:「別,別在這裡。」


  珈藍覆上他的雙眼,低聲道:「無妨的,他們看不見我們。」狼風這才發現,路人真的看不見他們。


  因著這是在狼風的幻境中,他是主導。他若認為旁人看不見,旁人自然就會看不見了。


  珈藍顯現出鮫人的模樣后,那一處較之先前更大,再加上此處人來人往,雖然明知他們看不到,卻還是非常刺激。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效用下,狼風不一會兒就被|乾的雙目失神,連連叫道:「啊……藍,你好棒!啊啊啊……」


  珈藍從小接受的便是這方面的調|教,此時記憶恢復,腦中多的是房中術的技巧。狼風的浪|叫狠狠地鼓舞了他,當下不管不顧地開始賣弄,直把兩人戰到脫力,渾身上下濕透了,格外*。


  珈藍如此瘋狂,是因為他心知此等美事,只有在迷夢散編織的幻境中才有,出去后狼風絕對不會讓他碰。因此並未停下,只把狼風翻了個身,竟是打算再來。


  狼風尚在之前釋放的餘韻之中,一雙眸子遍布誘人的水色,他推開珈藍,「藍,你還來,不怕精盡人亡嗎?」


  珈藍魅惑一笑:「好風兒,死在你的身上,我心甘情願。」明明是情|欲滿滿的話,卻被他說出了無盡的愛意。狼風好像有些醉了,沉醉在這條名為珈藍的愛河裡。


  接下來便是一整日的抵死纏綿。


  珈藍真想就這樣和狼風永遠沉睡在迷夢散編織的幻境中啊。他撩開狼風的頭髮,在他額上印下一吻,輕聲道:「但我不能這麼自私,因為我知道你所追求的,全在幻境之外。」


  在珈藍纏綿的吻中,狼風醒來,只見珈藍抵著他的額頭。他正要回吻珈藍,卻聽珈藍道:「三個月前,陸天澤不顧你的阻攔,一定要上玄天宗尋人。你們發生了爭執,他偷偷喂你吃下了迷夢散。我在煉製解藥的時候出了差錯,只好來幻境中喚醒你。」


  珈藍的神色,明明是如常的溫柔,狼風卻從珈藍的語氣中察覺出一種他不懂的決絕。


  珈藍還在說著:「你百日來經歷的全是幻境,你是極樂堂副堂主,強大的元嬰期真人。而我是堂主花費一億靈石買來的爐鼎,因為煉丹有天賦,進入煉丹閣成為了一名煉丹師。」


  狼風的雙眸漸漸清明,幻境中始終瀰漫的霧氣緩緩散開。


  最先醒來的是珈藍,他看著周遭的蔚藍之色,自語道:「原來在海里啊。」


  躺在他身邊的狼風,同樣睜開了眼睛,不同於幻境中的俊秀,狼風此時的面容尖嘴猴腮,透露著一股陰險,並不算好看,唯有那雙眼睛,依舊如同幻境中一般清亮。


  珈藍打量著他,抱臂點評道:「易容手法很高超呢,居然連面部輪廓都改變了,完全看不出來你原本的模樣。」


  因著幻境中顯現的是狼風的真容,所以珈藍才篤定他是易容了。


  狼風合上雙眼,再睜開時已如鷹隼一般銳利,這樣一來,就連眼睛都不像了,他和幻境中已經全然是兩個人了。「幻境里發生的一切,全部忘了吧。」他丟下一句話,便要離開。


  雖然早就料到狼風會如此絕情,但知道他的絕情,和看到他的絕情,畢竟是不一樣的。


  前一刻還在他身下綻放的人,這一刻與他形同陌路,平生第一次的,珈藍嘗到了心痛的滋味。


  不過他又豈是放不下的人?作為頂級的爐鼎,他們學習的第一課便是遭到金主厭倦后,該如何抽身離去。既要乾脆利落,又要讓金主念著舊情。


  珈藍柔弱地笑道:「副堂主當真無情,人家好歹也是救你出了迷夢散的幻境,一句謝謝也當不得嗎?當然有謝禮會更好。」


  聽珈藍這樣說,狼風鬆了一口氣,明明解決了棘手的問題,狼風心裡卻空落落的。好像有一個聲音在說,看吧,他對你不過如此,嘴上說著甜言蜜語,到最後也只是想要些好處罷了。


  「不管你想要什麼,直接去寶庫取便是。」狼風走得洒脫,半點也不拖泥帶水。


  被留在原地的珈藍,終於忍不住抱著膝蓋大哭起來。他自小長於勾欄院中,與他一起的那些女子都會因為爐鼎的命運而哭泣,珈藍卻從沒感到難過。


  爐鼎又如何?只是一份職業罷了,他們哄金主開心,助金主修鍊,金主給他們錦衣華服,再公道不過。


  他努力學習爐鼎的生存之道,提升技能,爭取為自己找到最合適的金主。即便是後來被夜叉買走,金主的性別與他預期中不符合,他也能很快調整心態,主動出擊。


  在他二十多年的歲月中,沒有事情值得他落淚。他一直以為那是因為他足夠堅強,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命運早已有所定論,他積攢所有的眼淚,是要為了這個人而流。


  以前不曾哭,想必是怕浪費了眼淚,今日便不夠用吧。


  淚眼朦朧間,一個面目慈祥的老者出現在他的面前,輕聲道:「他們說你叫珈藍,你還記得自己的父母嗎?」


  珈藍抬眸,只見老者同他一樣,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則是魚尾。不同的是,老者的服飾比他華美許多,頭上還戴了一頂王冠,自有一番威儀,正是海皇。


  珈藍回憶道:「我一出生,父親就過世了。母親撫養我到六歲,在我開靈之後,她便一掌拍碎天靈蓋,隨著父親一起去了。因著外形出色,我被拐到勾欄院,一呆就是十幾年。如果沒有我記錯的話,母親曾說過我的父親名為珈葉。」


  海皇一把抱住他,哭得涕泗橫流:「好孩子,你受苦了!我是你爺爺,當年是我一意孤行,不同意你父親和你母親在一起,他才會氣得離家出走。」


  海皇只珈葉一個兒子,珈葉自出生起,便身體虛弱,海皇請易術大能為他算過一卦,必須娶同為水靈根的女子,才能盡量延長壽命。誰知珈葉偏偏喜歡上了一個純火靈根的女子,海皇當然不同意。


  沒想到珈葉竟會一走了之,那一次爭吵也成了永訣。


  還好,如今東木為他送回了親生孫兒,海皇一脈總算後繼有人。


  另一邊,東木一行正要告別海皇,秦宇問向狼風:「你們兄弟相認了嗎?」


  狼風心不在焉地道:「他不是我弟弟,只是同族而已,當初那樣說,是想隱瞞神木族的身份。」他和秦宇說著話,卻頻頻看向海中。


  海皇前來送行,他和東木本就是老友,今日又得東木相助,找回親生孫兒,非常感激東木,抱拳道:「東木老兄日後若有需要幫助的,儘管開口便是!」


  見海皇只一個人來,狼風不再看向海面。


  東木和海皇寒暄過後,帶著他們回到了上古戰場中的隨身洞府里。有下屬回報,在附近發現了玄天宗搜索的痕迹。


  此地已無法久留,東木建議道:「我知道一處小型界域,名為桃源,飄蕩在虛空中,尋常人無法找到它的位置。只要煉化它裡面的陣法,便能控制它出現在虹元界的任意地方,不如我們暫時去桃源吧?」


  有小天澤這個神木族聖子在,自然不費吹灰之力便煉化了桃源。入住桃源的當天,小天澤便向東木請教他的身份,「不知閣下能否告知我的父母是誰?」


  東木沉吟道:「神木族因為守護神木而得名。十萬年前,神木族族長,也稱為聖主,推算到她將有一場死劫,便從神樹上取下一段神木。聖主身死之時,她的一滴眼淚,還有凌天大帝的心頭血落在神木上,孕育十萬年,便化為了你。


  所以很難說你的父母是誰,你可以把神樹看作父母,也可以把聖主看作母親,凌天大帝看作父親。當然,你本就是神樹的一部分,所以也可以把天地看作父母。」


  從前小天澤也曾想過,父母為何把他遺棄?原來他根本就沒父母啊,倒是釋然了。


  狼風接過東木的話茬:「九年前,你在我師父懷裡化生,但是我們當時正被玄天宗的人追殺,自顧不暇,唯恐你被他們殺掉,只好將你放在了一處河流里。


  聖主姓陸,因你是聖主從神樹上砍下,師父便做主讓你隨了她的姓。你是靈物化生,故名天澤。正因你是神木化生,並不像尋常人那樣依賴心臟,所以當時我才篤定你沒有死於那場刺殺。」


  最震驚的要數秦宇了,簡直像神話故事!小天澤居然是從一段樹枝裡面生出來的……好像孫猴子啊,只是孫猴子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過他們說的刺殺又是什麼?

  小天澤又問:「你當時為何不讓我上玄天宗?玄天宗的人又為何視我如仇讎?」


  東木道:「這是一段陳年舊怨,狼風年紀尚小,恐怕所知不多,還是本座來回答吧。十萬年前,死族入侵古羅界,凌天帶部分人類修士遷移到虹元界,曾和妖獸訂下契約,永不開戰。


  妖獸相信了凌天,為了表示對人類的接納,妖獸開始和人類通婚,產生了初代獸人。人類修士的特殊體質,便是當時獲得了妖獸的天賦神通,一代代傳承而來。


  那個時候人類和妖獸之間相處非常平和,但好景不長,好戰的中天很快也跟著過來了。他到達虹元界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令當時的道門第一大宗玄天宗,進攻妖獸第一大族神木族,轟轟烈烈的第一次人妖大戰就此展開。


  在長達十萬年的對抗中,神木日益式微,玄天宗卻踩著神木族的屍骨,逐漸強大。千年前,神木族已經只剩下兩人了,便是狼風的父母,他們同樣被玄天宗抓了過去。玄天宗沒急著殺他們,是為了逼問聖子的下落。狼風父母寧死不從,雙方就這麼僵持著。


  本座和狼風父母是好友,因此怒而殺上玄天宗,誰知非但沒有救出他們,反而被古越鎮壓了。當然,本座也給玄天宗造成了極大的損害,當時的宗主便是死於本座之手。」


  秦宇恍然,原來師公便是死於東木之手。真是一段算不清的爛賬啊,人類毀約在先,又對神木族滅族在後,但是東木也讓玄天宗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東木還殺了師公,難怪師父會對小天澤動手。


  狼風繼續道:「三十多年前,玄天四士之一的大師兄救出了我的父母,因為他不想再看到人類和妖獸干戈相向。可惜的是,他很快便擔上了叛宗的罪名,玄天宗傾盡全宗之力追殺他們,他燃燒真靈,讓我父母逃了。


  但是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最終我的父母還是雙雙死於玄天宗之手,我被師父收養,暫時免於一難。不過玄天宗的爪牙很快便找到師父和我,師父為了保全我,同樣戰死了。


  我不清楚神木族和玄天宗曾經有怎樣的大仇,我只知道我的父母和師父,全部死在玄天宗的手上!此仇不報,我生不如死!」


  最後一句話的慘烈之意,令聞者生寒。


  當天晚上,小天澤抱著枕頭來找秦宇,想要和秦宇一起睡覺。秦宇拍拍床沿請他坐下,勸道:「阿澤,其實你能否別去玄天宗報仇?就像我大師伯說的那樣,冤冤相報何時了?」


  小天澤笑道:「小哥哥,玄天宗是虹元界第一大宗,現在是他們追殺我,我能否保住命都不知道,你倒擔心起我找他們報仇了?」


  秦宇心裡另有一番計較,陸天澤是重瞳者,又是神木族聖子,這掛開的滿滿的,別看玄天宗是天下第一大宗,對上成長起來的陸天澤,未必有勝算。


  秦宇轉而問道:「你為何要躲避閻主?他們又為何稱你為堂主呢?」


  小天澤便從他被周正派人刺殺說起,秦宇聽得跌宕起伏,沒想到於芷君一直在說謊!小天澤早就離開侯府了。


  小天澤寬慰道:「不過小哥哥不必替我擔心,我已經殺了極樂公子,也向周正報仇了,想必周國此時已經覆滅了。」


  「原來騙楚王煉製改良版回春丹的人是你!」秦宇訝嘆道。他思忖片刻,斟酌著開口:「我獲得仙緣大會第一,楚國的外債已經免了。」


  說完之後,秦宇看向小天澤,見他臉色沒有變化,才繼續道:「阿澤,你有否想過,一人做事一人當,周正一人做錯了,你卻為難所以楚國人,是否不太合適呢?」


  小天澤面上沒有表情,心中卻是陰寒陣陣,五年前,他和周正起了衝突,小哥哥必然站在他這一邊。沒想到,五年後,小哥哥聽說周正刺殺他,居然反過來指責他!


  小哥哥對他,果然不如過去那麼疼愛了呢。


  「小哥哥,那你想過嗎?如果不是我身份特殊,五年前我就死了。來殺我的人,只是金丹期而已,就在秦府動手,黃三還在旁邊幫忙,秦府老祖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殺了我,也不制止。欠我的,絕對不止周正一個!」


  小天澤甩袖而去,秦宇一陣怔愣。的確,他只看到小天澤好生生的站在這裡,把楚國攪得天翻地覆,卻忘了五年前周正和侯府,對小天澤是何等殘忍。


  就連秦宇以為必然與此事無關的於芷君,也瞞了他整整五年。歸根到底,因為在他們眼中,小天澤只是一個下人罷了,他的生死無關緊要。


  秦宇想要找小天澤道歉,但是一連好幾天,都沒看到小天澤的人影。非但如此,秦宇也出不去桃源了,他們把他軟禁在這裡了。


  只有狼風出現過一次,輕飄飄地說:「桃源位置隱秘,你若出去,不就暴露了嗎?誰知道你會不會偷偷回玄天宗報信。」


  秦宇被他氣得不輕,但是四靈已經沉睡,他靈脈盡毀,打又打不過,只好就這麼住下了。


  因為東木和海皇關係極好,桃源只會在北海停留,更新修鍊資源,然後再次遊盪在虛空中。看秦宇實在無聊,狼風便接了幾個鮫人幼童來桃源,讓秦宇為他們授課。


  秦宇教幾個小蘿蔔頭修鍊,當然綽綽有餘。反正他原本也打算找一處與世隔絕的地方,平和度日。桃源靈氣充裕,氣氛安詳,倒也是一處不錯的養老之地。


  陸天澤則是消化著傳承神殿中的修鍊法門,東木也會對他進行指導,就連海皇都把絕技傳給他了。他的靈根斑駁,對旁人來說本是劣處,如今卻能集百家所長,進境飛快,不到三年便結丹了。


  偶爾陸天澤也會來找秦宇,不過只是遠遠地看上幾眼,並不和他說話,顯然還在氣頭上。秦宇一陣好笑,這位小祖宗生起氣來還是那麼六親不認。


  六年後,桃源又一次在北海停留,珈藍趁著下人送修鍊資源的機會,進入了桃源,直奔狼風的寢殿而去。


  狼風剛剛沐浴過,只穿著一件中衣。雖然過去六年,但狼風結嬰很早,相貌還停留在十幾歲時的模樣。


  珈藍只見少年素麵朝天,俊秀無比,一頭如墨的青絲自然地披散在後,隱隱滴著水跡,整個人如同清水出芙蓉一般。


  珈藍覺得渾身的熱血都湧向某處了,他故意把頭偏向一邊不敢看狼風,眼神卻忍不住向狼風身上飄去,好久才撿回自己的聲音:「今天怎麼沒有易容?」


  狼風語氣平平地道:「易容粉失效了,我要重新擦一遍,你來做什麼?」


  珈藍答道:「我來給桃園送修鍊資源。」


  狼風淡淡地說:「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做就好了,何必勞駕皇子親自跑一趟?」


  珈藍心道:因為想見你啊,思念就像野草一樣瘋長,修鍊也好,用膳也好,睡覺也好,不管睜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看到的都是小風兒。


  小風兒笑的眉眼含春的模樣,小風兒被他乾的眼角帶淚的模樣,小風兒釋放后雙眼失神的模樣……


  快要被折磨瘋了!

  難道狼風就不會想起他嗎?他們曾經那樣親密,一句說要忘了的話,就能完全忘記嗎?

  珈藍還沒開口,狼風接著道:「今日事忙,不便遠送,皇子請吧。」


  話不到三句就趕人走,狼風就那麼不想看到自己嗎?他如此絕情,自己又何必念念不忘?


  珈藍當即推著輪椅離開,卻因為心緒不寧,直楞楞地撞到了門檻上。輪椅翻倒在地,他也跌了出來,碧藍的魚尾撲騰出一片四濺的水花。


  狼風大步竄到他的面前,著急地問:「你還好嗎?」


  狼風突然顯露出的一點關心,對珈藍來說就像吃了春|葯一樣,再也不顧忌,一把抱住他:「我不好!你不肯理我,我怎麼會好?我一見到你就硬的發疼,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怎麼會好?小風兒,別再拒絕我了,我們還像從前那樣好不好?」


  唯恐會被他推開,珈藍胡亂地吻著他,凌亂地一吻里充滿了絕望的氣息。彷彿被推開的話,整個世界都會就此幻滅。


  狼風沒有說話,只是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嘆息。


  迷夢散會表現出入夢者最深刻的一段記憶,兩人的夢境是由狼風主導,所以便在他和師父分開的那一年。


  在現實中,他清楚地知道,師父是為了引開玄天宗的追兵,才會突然丟下他。師父沒有回來,代表著她已經死了。


  但在夢境中,他下意識地隱去了這個原因,就連神木族的身份,他都不想記起。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男孩,和師父暫時分開了,只要他等下去,師父就會回來接他。


  珈藍沒有入夢之前,狼風已經在酒樓前重複等待了數不清的日日夜夜。他不想醒來,不想接受現實。


  現實中,自師父故去之後,他便獨自飄零。因為他神木族的身份,人族見之必殺,妖獸則是想從他身上搶奪好處,他誰也不敢相信,戰戰兢兢地、費盡所有力氣,只為了生存下去。


  即便是後來遇到了神木族聖子,但聖子年紀尚小,尚且需要他的庇佑。而他呢?自師父死後,世上再沒人會給他庇佑了。


  他不要回到那個現實中,等待他的只有血海深仇!孤木難支的他,只有把自己偽裝成一隻刺蝟,才能不被傷害。


  就像他易容出的模樣那樣,讓人恐懼,讓人離得遠遠的。


  但和珈藍在一起的時候,不必如此。幻境中的珈藍,給了他如同師父那般溫暖的感覺。他明明不需要珈藍那種弱雞的保護,卻又忍不住沉溺在他的溫柔之中。


  幻境中,珈藍在他最需要庇護的時候出現,填補了他一直以來的感情空白。但他們已經醒了啊,他不再是那個和師父剛剛分離的小男孩,而是歷經血海沉浮,手握生殺大權的元嬰期真人。


  如今的他不該再懦弱地接受珈藍自以為是的庇護。之所以提醒自己不應該,是因為他該死的又一次心動了!


  珈藍繼續道:「我們結為道侶吧!我是海皇唯一的孫子,以後也會成為海皇。你做我的道侶,整個海族都會為你差遣,助神木族報仇。」明知狼風不喜歡自己,珈藍只能笨拙地利誘。


  好像找到了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狼風定定地看向他,「記得你說的話,我是因為海族的勢力才和你在一起。」不是為了別的,更不是喜歡你這條死魚。


  珈藍瞬間被狂喜淹沒,他腦海里當即只有「和你在一起」這五個字,至於狼風隱含的刻薄意味,他一點都不在意!他家小風兒就是這麼口是心非。


  一旦再度被狼風接受,珈藍片刻也等不及了,他吻住狼風的雙唇。修長的手指在他身上遊走,明明冰涼如水,狼風卻覺得好似有火在燒。


  珈藍終於進入的時候,兩人同時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怕狼風第一次會痛,珈藍不敢急著動作,卡在那裡停頓了好久,狼風疑惑地問:「難道你只在幻想中比較厲害?」


  這種任何一個男人聽了都會氣極的話,珈藍卻不在意地笑笑,在他耳邊親昵地道:「是你太緊了,你比幻境中還要緊,卡的小珈藍動不了。」


  一句話就讓狼風雙頰緋紅,媚意橫生。珈藍便在此時開始動作,很快,屋內傳出時而高亢,時而細碎的呻|吟,持續了一整夜。


  自此,珈藍便住在桃源里不走了。兩人夜夜笙歌,某一日,小天澤來尋狼風,就看到兩條赤條條的人影滾在一起,*的水聲中,珈藍在狼風身上馳騁,狼風口中嬌聲陣陣:「太快了,不行了,受不住了。」


  珈藍俯身吻住他,交頸相纏,分開時兩人唇畔皆有銀色的水跡,「這就受不住了,那這樣呢?」他的動作越來越快,水聲比先前更加響亮。如此一來,狼風只顧得上浪|叫,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小天澤不解地問:「你們在做什麼?」如今他已經結丹,能用神識外放,所見場景比目視還要清晰。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珈藍嚇得一個哆嗦,尷尬地停頓在那裡。


  狼風早已羞的用被子捂住了臉,珈藍只好解釋道:「我是爐鼎嘛,小風兒在與我雙修。」小天澤恍然道:「原來男子與男子之間,是這樣雙修的,不打擾你們了。」


  小天澤走後,狼風一臉春意地埋怨道:「不是讓你布置好陣法再做嗎?」珈藍揉著他的腦袋,「小風兒,你被我干傻啦?他是神木族聖子,世間什麼樣的陣法攔得住他?」


  狼風被他說的又羞又氣,一腳踹向他。


  珈藍捂著腹部,哎呀呀地叫喚:「被他那麼一嚇,又被你這麼一踢,我恐怕要不舉咯。」


  狼風連忙關心地看過去,噴薄而出的乳白色液體灑了他一臉,在他白皙如玉的面容上,四處滴落著。「這就是你說的不舉?」狼風陰惻惻地道。


  眼看狼風的怒火值滿點,手中的時空亂流隨時要丟出來,珈藍嚇得抱著腦袋到處亂蹦躂魚尾,口中嚷嚷著:「完了完了,謀殺親夫啦!」


  離開的小天澤,卻滿腦子都是先前所見的滾在一起的人影,他不由自主地走到了秦宇居住的小院里。


  小哥哥今晚似乎喝多了,睡得很死,他那蒼白如紙的面容上,嫣紅的雙唇泛著誘人的水光。一葉曾經說過,小哥哥是把他當作爐鼎的。


  鬼使神差的,他學著珈藍對狼風的樣子,俯身吻上了秦宇。腦海中像是有什麼東西,轟的一聲炸開了,如同漫天繁花。


  很軟,有酒香,小哥哥還是那麼喜歡喝金盤露。


  想要更多,想要小哥哥像狼風那樣快樂。


  陸天澤扣住秦宇的雙手,加深了這個吻。


  迷迷糊糊中,秦宇偏了偏腦袋,嘟囔道:「小白,睡覺的時候不要舔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等秦宇睜開眼的時候,就見到小白同樣醉醺醺地睡在身邊。他笑道:「醉鬼。」又一次沉入夢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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