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我也是救你,你幹嘛一醒來就帶髒字?」秦宇不悅地說。
會長沒好氣地道:「觀天鏡和溯世書同出一源,你再這樣給我灌注魂力,我們會融合的。雖然融合後有機會進階渡劫期,但我不想和你共用一個身體好嗎?」
秦宇尷尬地笑笑,和他離開三丈遠,才問道:「你有辦法解開獸人血脈里的禁制嗎?」皇甫俊和憐兒之間的聊天,又怎麼能瞞得過觀天鏡呢?秦宇早就聽得一清二楚了,反正他也打算來火海,順勢幫幫他們吧。
會長飛向火海表面,「凌天那小子誰也不信,他的禁制全都帶有自爆裝置,只有他自己才能解開。我要是動手,非但無法解開,還會害死他們的。更何況我現在只有元神期,你問問那四個小傢伙吧。」
說話間,幾人已經回到了火海表面。秦宇呼喚四靈,四靈卻開始裝死。
陸天澤問道:「那你可知道醇醪百斛?」
會長狐疑地道:「主人,你找它幹嘛?一件不入流的法寶而已。」
秦宇解釋道:「我們正在搜集神木製法寶,打算為阿澤進行神木洗禮。」
會長連忙阻止:「我不建議主人這樣做,神木洗禮雖然能幫人提升一個大境界,歸根到底卻是提前消耗身體中的潛能,弊大於利。」
秦宇一怔,「難道他前世不曾經受過神木洗禮嗎?」
會長大叫著解釋:「拜託!我主人進階大乘,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需要什麼破洗禮?」
會長的眼界遠高於東木,當然看不上神木洗禮這種揠苗助長的修鍊方法。前世陸天澤進階大乘后,才去玄天宗營救東木,因此東木不曾提到神木洗禮一事。
東木連忙道歉,「我只知道神木洗禮能幫人從元神期進階大乘,當年聖主就是這樣做的,並不知道它會消耗體內的潛能。」
此時最激進的狼風不在,神木洗禮一事暫時被放到了一邊。陸天澤並不執著於神木洗禮,比起這個,他更關心秦宇和那本古怪的書在聊的內容。
前世是什麼意思?
會長歡快地說:「主人,快讓我認你為主呀。等我們結下主僕契約,我帶你看看我的記憶,你就知道我和小宇子在說什麼了。」
秦宇:「……」
所以只要這麼簡單就能看到前世的記憶嗎?那當初會長為什麼要那麼麻煩,又是夢前塵,又是牽引藥力,費盡了魂力幫他解鎖前世記憶呢!
聽到秦宇的質疑,會長理所當然地說:「我才不要認你為主呢,我的主人只有一個!」
秦宇冷漠地呵呵,他還不想要這種目中無人的法寶呢。
陸天澤劃破手心,將血液滴到溯世書中,一個古奧的陣法漸漸在他和會長之間建立,會長發出愉悅的喟嘆,「終於等到你了,主人!」
肉麻得秦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哦不對,他是一面鏡子,只能在精神上噁心一下了。
和溯世書建立契約之後,陸天澤便昏睡過去了。羅信在秦宇的指揮下,借著火海開始烤肉,小靈坐在一旁,托腮看著他們。
羅信皺著一張包子臉,苦哈哈地說:「宇哥,你又不能吃東西,老指使我烤肉乾嘛?」
色澤金黃的烤肉,散發著香噴噴的氣息,秦宇哼道:「不能吃,還不讓我看啊!再說了,等阿澤醒來,我可以用他的身體吃呀。」
小靈被逗得撲哧一笑,「包子,你幹嘛總任他欺負,你不給他烤肉,他還能打你不成?」
羅信疑惑地問:「幹嘛叫我包子?」
小靈笑嘻嘻地說:「你的臉就像是包子褶子。」秦宇大聲附和:「他從小就這樣!」
說話間,他還把納垢界中的景象呈現在鏡中。身穿錦衣華服的羅信,盤腿坐在地上。他的面容髒兮兮的,胖成了一個球,正對著懷裡的牛肉啃得津津有味。
多情公子的男神形象,就此崩壞。就連小靈都捂著嘴驚呼:「那個時候更像是包子,好可愛啊!現在都沒以前那麼圓了。」
羅信:「……」
他的減肥史明明是一部勵志史好嗎!他一向以此自傲,覺得自己意志力遠高於常人。不過他怎麼從小靈嘴裡,聽出了一絲遺憾的意味?生平第一次的,他居然後悔減肥了,小靈好像更喜歡胖子啊……
陸天澤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醒來。他坐起身,茫然四顧,視線掃過眼前的連天火海,頭頂的浩瀚星空,有一瞬間不知身在何處。
在看向羅信懷裡的觀天鏡時,陸天澤失神的雙眸,漸漸有了焦距。他的目光深邃如海,表情晦暗不明,在火海的掩映下,顯得高深莫測。
那是陸天澤所沒有的眼神,明明白白地昭示著,他是荒天界主,而非傻小子陸天澤。
秦宇被他看得渾身發毛,顫聲開口:「你、你不會要報仇吧?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害了你,但我也因為殘害同門死過一次了。十年前,為了救你又死了一次。千錯萬錯,我都認,也肯還。如果你還生氣的話,你殺了我吧。」
秦宇原以為陸天澤即便知道了過往,也不會恨他。畢竟據會長所說,陸天澤前世愛他愛得無法自拔呢。然而陸天澤現在一點也不像見了老情人的樣子啊喂!
就在秦宇以為陸天澤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時候,陸天澤低啞一笑,「世子,您不必驚慌。」明明還是同樣的聲音,從前是清亮的,好似珠玉落地;如今聽來卻如同封存了千年的老酒一般醇厚。
陸天澤轉向小靈,頷首道:「當年本尊借用界心對抗宇宙之母,沒想到界心毀了,你也借著本座殘存的力量化生了。」
小靈雙眼迷濛,本能地叫道:「哥哥。」
陸天澤搖頭,「你只是借了神木的根莖塑身,所以才會對同樣是神木化生的我產生依賴,但本尊不是你的哥哥。莫說是本尊了,數遍寰宇,也沒人配做你的哥哥。」
三言兩語間,他就撇清了和小靈的關係。小靈淚眼婆娑地看向他,還要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羅信連忙幫她擦乾眼淚,沖著他埋怨道:「你發什麼瘋?」
陸天澤無奈地說:「本尊從前只有玉面公子筆劍客一個朋友,如今倒和你這個浪蕩公子混在一起了。」
羅信和陸天澤說不通,扭臉看向秦宇,「他發什麼瘋啊,開口閉口本尊的,不會好好說話嗎?」
秦宇這時候哪裡敢招惹陸天澤,他哈哈地打著圓場:「阿澤,呸!陸道友,不對,界主大人!界主大人本來就是尊者嘛,自稱本尊有什麼好奇怪的啊哈哈。」
他說話的時候,陸天澤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一雙眸子古井無波。待他說完了,陸天澤沉默了許久,才道:「界心已毀,本尊不再是界主了。」
陸天澤的沉默,讓秦宇越發慌張,所以現在是秋後算賬嗎?如果不是陸天澤和宇宙之母爭奪秦宇的真靈,界心也不會毀掉。
羅信還在一旁火上澆油:「宇哥,你怎麼也跟著他發瘋?」觀天鏡狠狠地撞向羅信的胸膛,秦宇罵道:「住嘴吧你!」
真引得荒天界主不悅,他們兩個都要玩完!沒看到人家怎麼說嗎?「浪蕩公子」啊,對羅信滿臉的嫌棄啊!
羅信不服氣地說:「澤哥,你撞我幹嘛?」
陸天澤抬手,從虛彌空間取出一段藤蔓,原本碧綠色的藤蔓在他手中漸漸變得透明,好似在繞著他的指尖跳舞。一曲舞罷,已經編製成為一個鏡套。
他這才說道:「觀天鏡是通靈天寶,放在一個金丹期修士的手中不安全,會引起別人的覬覦。世子,您還是到這裡來吧。」
秦宇麻溜地飛進了鏡套,陸天澤將它戴在脖頸上,好似項鏈那般。
羅信看不慣陸天澤醒來后那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嘲諷技能開到滿點:「切,你還不是只有元嬰期,有什麼了不起的?」
陸天澤輕聲道:「禁。」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羅信再也張不開嘴了。羅信伸出雙手,努力想要扒開雙唇,但無論他怎麼做,雙唇都嚴絲合縫。
小靈把他拉在身後,小聲叮囑道:「包子,你別和他作對了,他現在給我的感覺很危險。」與修為無關,那是規則之力,小靈說不明白,只能隱隱的感知到。
說著話,小靈把右手放在羅信的唇畔,輕輕撫過,陸天澤下的禁制就解開了。雙唇傳來的柔軟觸感,讓羅信一陣心猿意馬,察覺到小靈的手指即將離開,羅信張口含住了她。
一陣電流從小靈指尖傳遍全身,她疑惑地問:「包子,你咬我幹嘛?你餓了嗎?原來被咬是這種感覺,麻麻的。」
「咬你是因為我想吃你。」羅信俯首,吻向小靈的雙唇,動作輕柔如水。他閉著眼,白皙的面龐上是全然的陶醉。小靈的眼睛卻睜著,滿是新奇。
他們擁吻時,陸天澤轉過身,手中打出一個又一個印記,沖著火海而去。隨著他的動作,整個火海慢慢縮小,懸在半空中,形成一個酒壺模樣。
玉色的酒壺,其中包裹著半紅半藍的液體,正是先前的火海。秦宇失聲叫道:「醇醪百斛!」誰能想到,他們要找的法寶,竟是這片火海呢?
在陸天澤即將封上壺口時,一個身影從火海中飛出。他身穿亮麗的緹色衣服,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生得俊美無儔,顧盼神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