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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國士無雙(五)

  各個書院的領隊夫子看著自家書院的身份牌,花費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接受了這題目,然而嘆氣聲還是此起彼伏。


  「太難了啊,比以往歷次的學院試煉都要難。」演武堂的夫子說道。


  青鹿舍的夫子也點頭附議:「以往的書院試煉還是有思路可尋的,也可以找到空子投機取巧,但是今年的,上來就把所有空子給堵死啊。」


  「而且我聽說,西陂林中現在嚴格仿照幽北森林的妖魔分佈情況,布置進去了數千白羽衛日夜巡邏,只要一旦被他們逮住,那就立刻會被淘汰。」


  「陛下太狠了……」


  「而且也太摳門了,好歹給我們幾把正常的刀啊,不是卷刃就是斷裂的……」百竹洞的夫子也嘆息道。


  演武堂夫子安慰他,「其實大家都差不多,我們抽到的是『從妖魔監獄里逃出來的人族俘虜』,雖然給了幾十把骨刃、鋼刀,但是一會兒連衣服都得扒了,只給孩子們穿獸皮、樹葉……」


  「我們也好不到哪裡去。」百竹洞夫子道,「我們的身份是『幽州界賴炎手下的一支勘測兵』,聽聽,還是賴閻王的手下,忘記勘測就得被軍法,不小心被『妖魔』發現就得被淘汰,擒不到妖王就得輸。真是難!難!難!」


  「對了,覃夫子你們呢?」


  「是啊,還沒問覃夫子你們書院的身份是什麼?」


  覃竹異不想說話,只重新打開手中捲軸,讓他們自己看,剛剛還一臉苦惱的眾人立刻憋笑憋得臉色通紅,勉強忍耐著笑意安慰他,但是眼神還不住地往鳳岐書院那邊看,想看他們分得了什麼裝備,結果這一看之下,頓時再也忍不住了,連忙背過身去,肩膀不停地抽著。


  他們好歹要武器有武器,要護甲有護甲,鳳岐書院這是只有鍋啊……


  覃竹異瞪了那為老不尊的老傢伙一眼,自己也是無可奈何。


  白羽衛很快分發過了各個學院的裝備,而後將他們的眼睛蒙上,帶入西陂林中,夫子們抓緊最後一點時間叮囑他們一些東西。


  劉卧丘也在不放心地交代道:「真正的妖魔古地,生死只在一瞬間,你們永遠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臨什麼。幽北雖比妖魔古地稍好一些,但也危機四伏。你們這次雖然只是試煉,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也要打起精神,山長說了,誰敢把我教過的東西忘了,出來讓他喂一年的馬。」


  鳳岐學子們連忙扯著嗓音應道:「是!」


  隨著學子們的離開,廣場上的人也慢慢散去,他們現在可以去城內的茶樓坐下,等官方通報各學院的動態。姬珩待眾人散去,控制著周身王氣,將碧海般的西陂籠罩在一層赤色的王氣罩下,以保證學子們的安全。


  ·

  鳳岐書院眾人在馬上顛簸了幾個時辰,終於被帶到一處潮濕的地方,他們隱約嗅到苔蘚和腐葉的氣味,白羽衛這才勒馬停下,將他們放在鬆軟的樹葉上,鬆開了蒙著他們眼睛的黑布。


  「太陽下山後,試煉便開始了,你們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熟悉周圍環境。」白羽衛的小隊長提醒他們。


  眾人拱手謝過。


  他們點了點頭,祝福了諸位學子,而後重新跨上飛馬,從林冠的縫隙盤旋而上,很快就沒了蹤跡。


  「怎麼辦?」大家面面相覷。


  姜瀛卸掉身上沉重的大黑鍋,弔兒郎當道:「吃飯?」


  「好歹正兒八經來參加國士選,收斂一下好不好?」趙筠給他了一對白眼。


  「飯也得吃,活也得干。」季沁和稀泥,「爹娘們都在外邊守著呢啊,萬一第一個被淘汰出去,那可是萬眾矚目啊,不僅如此,還得被咱們死對頭青鹿舍指著鼻子笑話,怎麼樣,誰想試試,盧銘?」


  盧銘連忙搖頭:「我不試,我這就去附近看看地形,誰跟我一道?」


  陸陸續續有四五個人舉手,大家分配好各自的方向,約定明辨鏡聯繫,往周圍四散走去。


  「林間夜晚、清晨會起霧氣,而且據說幽北多有毒的瘴霧,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找個高處的山洞吧?」孫寶兒提議道。


  「寶兒說的對,對付妖魔最好還得有火源,但是他們卻沒給我們火摺子,我們得想辦法弄來火。」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了下目前的處境,趙筠用一小截木炭將這些記錄在衣袖上,而後各自分配了任務,趁著剩下的半個時辰四下探尋起來。


  季沁和姜瀛很快在不遠處的半山腰上找個一個廢棄的獸穴,立刻通知了留守的幾人,大家連忙趁著天黑之前將所有裝備都搬去了獸穴之中,並且在洞穴門口布置了幾個簡單的機關,留著晚上守夜時候用。


  這些都是卧丘先生教給他們的,他們自己動起手來雖然還有些生疏,但是卻也能夠勉強像模像樣。


  季二用木屑和木棍鑽出了小火苗,簡單地做了一鍋疙瘩湯,大家難得地沒有多說什麼,自己吃著自己那份。


  「我們的糧食蔬菜聽充足,省著點吃,平日里抓點獵物,堅持一個月不成問題。」季二清點了一下物品。


  「起碼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咦,話說回來,其他書院我看乾糧每人只有一點點,他們怎麼堅持一個月?」季沁疑惑地問道,「而且青鹿舍似乎根本就沒發乾糧,他們也不見得會在森林裡狩獵……」


  「沁沁你還有心情管別人,不如關心下我們只有一把菜刀怎麼擒妖王。」盧銘沒好氣地說道。


  季沁想想也是。


  「不過若是能用糧食跟他們換幾把刀,倒是個靠譜的生意。」姜瀛摸著下巴,盤算起了生意經。


  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聲中,夜色逐漸降臨,盧銘等幾個同窗在火光前描畫附近的地形,根據周圍氣候和溫度,聯繫御妖課上學到的知識,推測此地可能會有的妖魔。姜瀛和季沁在思考接下來隊伍該如何靠近妖王巢穴。還有兩人在洞口值夜,其餘人則或坐或卧地在休息。


  星垂四野,月上中天。


  白羽衛陸續就位,幽暗的森林下,漸漸有濃霧升起,每一步都危機四伏起來。


  ·

  第二天,天剛亮。各州城的茶樓都是熙熙攘攘一片。眾人都在等待布告鏡上即將公布的關於國士選的消息。


  前一天的國士選恢復古制、以及困難程度無法言明的試煉題目,已經足以讓王朝所有的文人吊起胃口,平日里不愛出門的書生們結朋引伴地來到熱鬧的茶樓,同他們不屑的販夫走卒們坐在一起,都是為了第一手的新鮮消息。


  很快,前去取布告鏡謄抄手稿的茶樓小二趕了過來,周圍氣氛頓時爆炸起來。


  上百份謄抄稿很快被搶購一空,眾人飛快地找到國士選的最新消息,粗粗瀏覽一番,不少人呼地站起身來,不顧滾燙的茶水沾了滿袖,詫異地大喊道:「青鹿舍被淘汰了十三人!百竹洞三人!演武堂十人!還有巴州的長嶺書院,竟然淘汰了三十二人!這才第一天晚上,開什麼玩笑!」


  「是不是寫錯了?才第一天怎麼會淘汰那麼多?」


  「長和五年的時候,國士選題目是剿匪,也是單人淘汰制,但是也沒有淘汰得這麼迅速啊,這樣下去別說一個月了,恐怕七天就可以結束試煉了。」


  「是不是什麼地方弄錯了?」有人提出疑問。


  「你細細往下看,每個人淘汰的原因都寫得非常清楚,長嶺書院是因為鬧分歧,一半人露宿林間,被『酸與』發現,盡數淘汰;青鹿舍是因為天黑了還在外邊抓野雞,被晝伏夜出的『長蛇』發現,淘汰;百竹洞的三人則是因為在外邊起夜被淘汰,哎?這個也淘汰,太嚴苛了吧?」


  「若是真的在幽北,你還大晚上晃悠著去外邊起夜,那不是伸著脖子往妖魔嘴邊送嗎?」


  「好吧……」


  「真是嚴苛,今年若是沒有還沒有擒到妖王,所有人就被淘汰完畢,那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哎,你們發現沒有?」


  「發現什麼?」


  「所有書院都有淘汰,可是鳳岐書院竟然一個淘汰的都沒有,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黑幕!」


  「就鳳岐書院那群歪瓜裂棗?說沒有黑幕誰信!虧陛下當初散去渾身王氣的時候,我還覺得有生之年人族復興有望,熟料也是個自私自利、只為自己利益代言的當權者!」有書生立刻憤憤不平起來。


  「你們怎麼能那麼說陛下!」書生旁邊坐的幾個麻衣大漢當即表示不滿,他們也關心國士選,但是不識字,這才來到茶樓聽消息,熟料聽到的確實這群讀書人對女皇的侮辱,「也就是王氣不長眼睛,否則定不護佑你這種東西!」


  「哼!」


  大漢的衣服被扯了扯,他回頭一看,是隔壁桌上的一個三十多歲的文士,文士搖手示意他坐下,小聲道:「你沒看他衣服,他是長嶺書院的人,自家書院一晚上被淘汰了一半,心中怨憤難當也是正常的,只當沒聽見吧。」


  這間茶樓發生的一切,好歹只是口舌之爭,還算是太平。西陂城早就因為這些消息已經打了好幾場群架,俞州侯忙得團團轉,這邊剛費盡口舌擺平了一樁青鹿舍和百竹洞的衝突,那邊又暴發一場鳳岐和長嶺的肉搏。俞州侯此刻內心簡直是崩潰的!


  很快,消息就傳到了姬青桐的耳朵里,她正拿著明辨鏡跟那個「從良的龍傲天」爭論宰相制的利弊,冷不防聽見這個消息,頓時捶桌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來人。從五史府里派十個史官去西陂,一家書院跟一個,整理各書院弟子的每日活動記錄,匯聚起來,第二天整理髮布在布告鏡上。」她隨口吩咐道。


  「是。」大太監立刻領命而去。


  隔天,布告鏡上出現了十家書院學子們的的詳細活動記錄,各州茶樓里立刻比以前人更多了,但是卻比以前更安靜,只有一個書生拿著謄抄稿在給不識字的販夫走卒們念,大家都聽得仔細,偶爾小聲討論。


  五史府的史官個個才華橫溢,妙筆生花,寫史的時候嚴謹,寫事的時候高/潮迭起,讓人慾罷不能。十天時間過去,很多人每天早上第一件事情不再是吃飯,而是去茶樓聽「故事」,然後再聚在一起討論下接下來的發展,若是有他們喜歡的書生慘遭淘汰,就要扼腕嘆息一番,眼皮淺的小姑娘更是紅著眼圈掉上一整天眼淚。


  「劉公子為什麼這麼命苦,當初聽到他在西陂水邊救了一隻幼貓的時候,我就一直祈禱他能走到最後,沒想到還是被淘汰了……嚶……」


  「那姓劉的太娘了,我們盧公子就很穩,憑藉『角端』不能爬樹的特點,竟然從白羽衛扮演的角端妖魔手中逃出生天,你改支持我們盧公子吧。」


  「還是支持我們陸之善陸公子,起碼長得好看呀。」


  「百竹洞謝姑娘更好看!」


  「嚶……」


  「這位姐姐,你怎麼不說話,你支持誰?」


  「我?我肯定支持我相公了啊。」


  「姐夫也去了,是那一個?」少女們立刻八卦地問道。


  「季沁啊,土豪沁可是我們全俞州姑娘們心目中的親親相公。」


  其他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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