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記不得
柳姨娘看著那塊已經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甚至都有些掉色的帕子，手指微微顫抖。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莫名的感覺這塊帕子很眼熟。
粉色的帕子入手滑膩，是塊非常不錯的料子。柳姨娘翻看一下帕子四角，每一個角都繡著一朵荷花。
但四朵荷花卻不相同，兩朵稍大，一看繡工極好，粉色的花瓣脈絡都能看出來，就好似是真荷花一般。另外兩朵稍小的白色荷花，繡工能差點。
這應該不是一個人繡的。
柳姨娘輕輕撫摸帕子上的荷花，突然低聲念道，“柳玉荷。”
“祖母，柳玉荷是你的名子嗎？”林奕歡好奇的問道。
“應該是，我年少時落水醒來，隻記得自己姓柳，其他的事情都記不真切了，剛才看到這個帕子，我才記起柳玉荷這個名字。”柳姨娘說道。
“那祖母可認得這幾樣首飾。”林奕歡把贖回來的首飾，一一拿給柳姨娘看。
她搖搖頭，說道，“這個倒是沒什麽印象。”
柳姨娘雖說對首飾沒印象，但林奕歡猜測，這幾件首飾應該是柳姨娘帶來的，她落水被秦老爺子救，秦老爺子就把首飾給藏起來。
現在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手頭緊，這才把首飾拿出來當掉。
祖孫兩人正說著話，出去摘菜的謝蘭回來了。
“我滴個乖乖，這是榮煊從縣裏買回來的首飾？”謝蘭一進門就看到柳姨娘手裏的粉貝簪子。
林奕歡知道這幾樣首飾價值不菲，生怕謝蘭心痛，她說道，“夫君見這首飾好看，就買下來，想著以後留給他閨女帶。”
“這傻子，第一個孩子當然要個大胖小子，怎麽能要個閨女。”謝蘭接過那支粉貝的簪子看了看，說道，“這個簪子你現在也戴的。”
謝蘭把粉貝的簪子插在林奕歡發間說道，“你臉上的疤現在剛剛長出新肉來，千萬別讓太陽曬了，如果留下黑印子可就真毀容了。”
“謝謝娘，我會注意的。”林奕歡笑眯眯的說道。
謝蘭並不清楚林奕歡拿回來的這些首飾價值幾何，她隻以為給小孩子買的，就算做工精巧應該也不會很貴，如果讓她知道，這些首飾價值20幾兩，估計她當即會把首飾退回當鋪。
知道自己的絹花被人偷了手藝，林奕歡一直記在心裏。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了。她稍微收拾了一下，溜溜達達去了石雪雲家。
這個點石雪雲肯定已經從集市上回來了。
“石嫂子在家嗎？”林奕歡敲了敲院門，直接推門進去。
她沒想到，會在石雪雲的院子裏遇到鶯兒。
兩人正在忙著收拾絹花，石雪雲見林奕歡進來了，麵上一驚，轉而笑嗬嗬的說道，“弟妹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石嫂子的絹花做的怎麽樣了。”林奕歡眉眼彎彎笑眯眯的走上前去說道。
“我笨手笨腳的，做不出什麽精致的花來，跟弟妹的手藝那是不能比。”說著石雪雲就想把絹花趕緊收拾起來。
林奕歡眼疾手快拿了一朵，仔細一看，絹花的製作手藝跟她的一模一樣，不過學的還不夠精，有好多地方處理不好，導致絹花看起來很是粗糙。甚至有的地方沒用布料纏好，還能露出裏麵的銅絲來。
林奕歡看了一眼杵在院子裏，有些害怕的鶯兒，心中已經什麽都明白了。
“鶯兒我對你不薄，你那麽坑榮紹，我都沒找你麻煩，你竟然把我的手藝學了給別人。你可真讓我心寒啊。”林奕歡有些難過的說道。
當初她就沒想著在村裏在找人幫工，是她看鶯兒家裏窮，又和秦瑞成沾親帶故的，這才讓她到家裏來幫著縫製花瓣，而且她也沒避諱什麽，一直都是當著她的麵製絹花。
誰能想到自己的一時心善，竟然養了一頭狼。
“奕歡嫂子，我也是被逼無奈。”鶯兒本性不壞，可她肚子裏踹了石家的種，眼看著肚子一日一日大起來，她如果在想不出好辦法來，怕是就要瞞不住了。
“被逼的？”林奕歡狐疑的看向石雪雲。
石雪雲雖有點小心機，但也不至於把鶯兒這麽一個大活人拿捏死了，難道她也知道鶯兒有孕一事？
“你看我做什麽，我可沒逼鶯兒，是她自己偷學的手藝，願意教給我。如果不是她為了討好我，我才不會學呢。”石雪雲冷笑道。
“石嫂子真是好手段。”林奕歡那是真心佩服石雪雲，她利用鶯兒偷學她的手藝，現在她要來找她麻煩還真找不到。
而且這手藝石雪雲已經學會了，她想要阻止她製絹花也是不現實。
“我一個無知婦人能有什麽手段，無非是為了養家糊口吧了，我這一家老小，可全都依靠我一人啊。”說著石雪雲拿著衣袖輕輕擦拭眼角的淚。
林奕歡目瞪口呆的看著石雪雲，她這臉變的也太快了，剛才還是一隻準備跟她戰鬥的小公雞架勢，怎麽一轉眼就變成懦弱小鵪鶉了。
“石嫂子，你知道你家裏生活艱難，我能幫的地方也盡量幫你，但你偷小歡的手藝，著實令人心寒啊。”秦榮煊麵帶愁容的說道。
林奕歡聽見秦榮煊說話，下意識裏回頭看他。這時她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許家院門外竟然站了不少湊熱鬧的人。
林奕歡心中那個氣啊，怪不得石雪雲突然變臉，感情是有人圍觀。
“榮煊，我也不知道鶯兒是偷學弟妹的手藝，她跟我說的時候弟妹教給她的。如果我知道是鶯兒偷學的，打死我都不會學的。”石雪雲見秦榮煊臉色不好，馬上把鍋丟給鶯兒。
“石嫂子，你怎麽這樣。”鶯兒都要急哭了。
許家院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現在石雪雲把偷手藝一事，全都推到鶯兒身上，這可以說是直接毀了鶯兒的名聲。
“鶯兒，你幹嘛如此害我，如果弟妹不願意教你手藝，你就本本分分的轉幾個辛苦錢不好嗎？”石雪雲痛心疾首的說道。
林奕歡見石雪雲和鶯兒狗咬狗互相指責起來，唇角微微一翹，說道，“感情還冤枉石嫂子了，哎，反正現在依靠我手藝賺了銀錢的是你石雪雲，不知道鶯兒賺了幾個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