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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抬杠,指手畫腳(5000+)

  078.抬杠,指手畫腳(5000+) 

  一向討厭進後宮的皇帝,今日竟然真的為了元菁晚,而擺駕鍾粹宮! 

  一時之間,許依蘭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不過有這麼多人在,許依蘭自是要端好皇后的儀容,「元二小姐乃是二品御侍,即便是犯了錯,臣妾也沒有權利處置,所以才請了皇上前來主持公道。」 

  誰知,燕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嗤笑了聲,薄唇微吐:「不過便是捏了幾下臉,就缺胳膊斷腿了?還需要朕來主持公道?」 

  「皇上,安苓郡主乃是永召王獨女,永召王有功於社稷,皇上怎……」 

  「皇后的意思是說,朕這是,有意苛刻有功之臣了?」 

  要說這皇后許依蘭,也是太不會講話,才一張嘴,就好死不死得踩中了燕祈的雷區。 

  嚇得她腿一軟,差些便跪了下去,「臣妾……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朕清楚地很。朕將後宮交與你管,不是讓你本著小肚雞腸的心思,整日里鑽這些不痛不癢的事情不放。」 

  落在許依蘭身上的目光,不滿與不耐之意愈加明顯,最後,他連半個眼神都懶得施捨於她。 

  見到這個勢頭,德妃意識到不對,趕忙跪下,咬牙道:「皇上,此事雖是小事,但安苓郡主畢竟是郡主之身,卻被一個婢女所欺凌,若是此事傳揚了出去,折損的,也是我皇家的顏面呀!」 

  燕祈陰冷的目光倏然掃向德妃,她下意識地渾身一抖。 

  原以為他會大怒,卻不想他反而譏笑了聲,幾步上前,行至安苓的跟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帶著他獨有的冷鷙目光,安苓早已是嚇得魂飛魄散,嘴唇發白,連一個字眼都發不出來了。 

  止住步子,他忽而抬手,以兩指,鉗制住安苓的下頷,強迫她抬首,而後,他的目光,在她的小臉上,掃了幾眼。 

  「蘇德,去取盒冰肌玉膏,賞給安苓吧,這麼一張脆弱的小臉,若是一不小心毀了,也是可惜。」 

  聽到燕祈的話,御前總管蘇德立馬便心領神會,哈腰趕忙吩咐人去取冰肌玉膏。 

  這冰肌玉膏可是天下的女子,都趨之若鶩的寶貝,具有美容養顏,潤滑肌膚的奇特效果,即便是皇宮,也不過只有十盒。 

  但是今日,燕祈竟是直接將這寶貝,賞給了安苓。 

  這最終的目的嘛……自然是不言而喻。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向了元菁晚,其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羨慕嫉妒恨。 

  不等燕祈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元菁晚便已垂下首,低眉順眼地道:「都是臣女管教不嚴,請皇上責罰。」 

  冰冷的眸光,旋即移到她的身上,盯著這般的目光,直至那個少年,走到了她的跟前。 

  「明日朕要去龍武軍營檢兵,朕便罰你,與朕一同前往。」 

  此話一出,叫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元菁晚與舒珊之外,面色都變成了豬肝色。 

  這哪算是罰,分明是莫大的恩賜好么! 

  「皇上,太後娘娘最為注重賞罰分明,若是知曉您今日……」 

  「後宮,是朕的後宮,朕要如何賞罰,需要皇后你,在此指手畫腳?!」 

  一聲厲斥,嚇得許依蘭腿一軟,便直接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妾……」 

  「看來,皇后最近是閑得都發霉了,愛在小事上斤斤計較,沒有半點皇后該有的肚量,想來是女則學得還不夠透徹。」 

  聞言,許依蘭像是想到了什麼,抬眸,正對上燕祈冷鷙的眸底。 

  「既然皇后閑來無事,便去抄三百冊女則吧,記得,後宮中人,要人手一份,以此為戒。」 

  說罷,他最後的一點兒耐心也被消耗殆盡了,拔腿就走,沒走幾步,卻又忽然停了下來,薄唇輕吐:「還愣著做什麼?」 

  這話,是說與元菁晚聽的。 

  元菁晚不動聲色地朝舒珊使了個神色,她立馬會意,隨之一同出了鍾粹宮。 

  他們的身形消失不久,許依蘭面色鐵青地掃視了所有人一眼,他們皆是心知肚明地垂下首,示意自己方才什麼都沒看見。 

  「皇後娘娘息怒,莫要因為小人得志,而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這可是值不得。」 

  若說怨恨,元芷瑤的怨恨不比任何人少,她自小便被捧在手心長大,又有南周第一美人的嘉譽在身。 

  原以為自己日後定然會錦繡繁華,卻不想……半路殺出個元菁晚,將小皇帝所有的寵愛,都奪了去。 

  這叫她如何不恨,不嫉妒,可即便再如何恨,再如何嫉妒,她元芷瑤,都不會昏了腦袋。 

  元菁晚,日子還長著呢,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許依蘭怒氣依然難消,「這個狐狸胚子,真是將皇上迷得神魂顛倒,若是再放任其在後宮為虎作倀,定然會禍國殃民!」 

  「皇後娘娘說得是,臣女這個長姐,自小便不在輔國公府長大,從深山裡出來的女子,本就不懂規矩,隨性妄為地很,皇後娘娘大度寬容,何須與她計較呢。」 

  元芷瑤這句話,既貶低了元菁晚,又抬高了許依蘭,聽入許依蘭的耳中,自然是讓她心中舒坦了許多。 

  「元二小姐倒是能說會道,怎麼便不曾抓住皇上的心呢?當日女官大選,太後娘娘可是著力推介元二小姐,甚至還與皇上爭執了起來呢。」 

  不料,德妃譏諷的嗓音,卻是傳了過來。 

  面色微微一變,元芷瑤未曾反駁,許依蘭便先不悅地開口:「德妃,皇上向來不喜本宮,本宮早已認了,但德妃你年華正茂,怎麼也未得半點的恩寵?如今,反而開始在,別人的身上找起茬來?」 

  許依蘭在後位上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但一直以來,都表現出溫婉有度的姿容來,何時像今日這般,句句奪人呢。 

  很顯然,她才被皇帝訓過,而德妃今日這番話,恰好又踩在了她的雷區之上。 

  「皇後娘娘可是冤枉臣妾了,皇上不願踏入後宮的真正原由,皇後娘娘不是,比誰都清楚么。」 

  柳梢一蹙,許依蘭好不容易忍下的怒火,被德妃這三言兩語,再次激了起來。 

  見氣氛有些劍拔弩張,元芷瑤身形一動,上前半步,柔笑道:「皇後娘娘,德妃娘娘,臣女知曉,德妃娘娘之所以會生氣,是因為臣女與長姐,都是輔國公府之後。」 

  「想來德妃娘娘也是知曉的,長姐自小便被送入了尼姑庵,名義上是為奶奶祈福,實則,是父親不喜她。」 

  聞言,德妃的眉梢微微一挑,「哦?」 

  「皇後娘娘與德妃娘娘乃是名門之後,身份地位自是貴不可言,但長姐卻不一樣,除了皇上的恩寵之外,長姐她……一無所有。」 

  言外之意便是,元菁晚沒有強有力的後台,一旦皇帝保不住她了,她便是,徹底完蛋。 

  德妃頗有深意地笑了笑,「本宮方才的話,都是在與元二小姐開玩笑呢,元二小姐秀外慧中,定然是不會與本宮計較一二的吧?」 

  「德妃娘娘方才,有說過什麼嗎?臣女怎麼,什麼都不曾聽到。」 

  笑出了聲來,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便緩和了下來。 

  待到許依蘭與元芷瑤離開了之後,德妃唇畔處的笑意,很快便冷卻了下來。 

  看到渾身戾氣的德妃,安苓有些害怕,小手拽住她的衣角,弱弱出聲:「德妃姑姑,苓兒想回家……」 

  「苓兒乖,再過幾個時辰,你母親便會來接你了,方才是不是嚇壞了?姑姑讓小廚房做了許多你愛吃的糕點,肚子是不是餓了?」 

  一提到吃的,安苓終究是個孩子,立馬便點首,隨著婢女下去吃東西。 

  「娘娘,奴婢覺著,這元家二小姐,也絕非善類。」 

  「入了後宮的,有誰是心思單純的?如今,元菁晚盛寵正旺,咱們皇上的性子,你不是不知曉,太後娘娘越是不喜歡的東西,他便越喜歡做。」 

  瞥了眼后室,德妃譏笑道:「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暫且與皇后結交,並不是什麼壞事兒,反正,皇上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喜歡她的,本宮根本便不必擔心。」 

  「娘娘英明。」 

  揮了揮素手,德妃覺得有些睏倦了,隨侍婢女趕忙上前,扶住她的素手。 

  「今日王妃進宮,有些話,就不必本宮教你了吧?」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狐媚皇上,以得盛寵?呵,那就要看她元菁晚,有沒有這個本事,能夠在這四面埋伏中,活下來了! 

  出了鍾粹宮,元菁晚本是打算回芙蓉軒的。 

  不想她前腳還沒動,後背便傳來少年獨特的冷鷙嗓音:「去哪兒?」 

  「皇上,臣女的婢女受了點兒傷,所以臣女想帶她回芙蓉軒醫治。」 

  不緊不慢地回身,看似低眉順眼地回道。 

  聞言,燕祈的眸光,掃向了舒珊,這丫頭,可機靈著呢,一接收到燕祈的目光,立馬便心領神會了。 

  「Darling,我覺得皇上那兒有更好的醫生!」 

  元菁晚還未說話,燕祈便已不耐地冷聲道:「上來。」 

  「皇上,臣女的婢女受傷了,不能走路。」 

  可對方,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他的不耐,依然低垂著首,聲線溫溫和和,聽得燕祈眉頭緊蹙。 

  這個小傢伙,還真是一點兒虧都不吃,只想著佔便宜呢! 

  「去備副軟轎。」 

  但最後,卻是燕祈選擇了退一步,而元菁晚也很懂得何時該進,何時該退。 

  得了燕祈的話,很快便上了他的御駕。 

  帘子往下一拉,裡頭所有的一切,都被遮得嚴嚴實實。 

  「元菁晚,你與朕抬杠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大了。」 

  少年的嗓音,聽上去陰冷非常,冰涼如霜的眸光,盯著她的面容,一刻不曾挪開。 

  微微一笑,元菁晚無辜地眨了眨眸子,「皇上所惹下的禍,怎麼能全部推給臣女呢,臣女也是有小脾氣的。」 

  眉梢一挑,他的唇畔,勾起一絲譏諷的弧度,「小脾氣?你的脾氣,可是比朕還要大。」 

  「一日之間,便將皇后與德妃得罪了個徹底,你還指望著,朕能夠像今日一般,護著你?」 

  但對方聽到此話時,卻是笑得愈發燦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臣女既然敢做,自然是已為自己想好了出路,這個,就不必皇上操心了。」 

  眼前的這個小傢伙,看起來文文弱弱,手無縛雞之力,可實際上,卻十分要強,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求他人。 

  眸光微斂,少年不悅地啟唇:「坐過來。」 

  她進入御駕,卻選擇了一個與他最遠的距離,這,讓他心中有些堵。 

  「臣女不敢占皇上的位……」 

  話未說完,豈料對方直接長臂一攬,將她給一把撈了過去,直接撞上他堅硬的胸膛。 

  淡淡的龍檀香,瀰漫在鼻尖。 

  「一句話,總要讓朕說第二遍?」 

  少年冷冽的話音,就在頭頂,無比地清晰。 

  但……更讓元菁晚感到清晰的,是他那雙不安分的手,不由分說地便要往她的裡衣探去。 

  饒是元菁晚再怎麼淡定,也不由變色了,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染了幾分薄怒:「皇上,請自重。」 

  「朕不過是暖手,需要自重作何。」 

  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差些讓元菁晚咬碎了銀牙。 

  這個混蛋! 

  「不要亂動,朕今日可沒昨晚的好興緻,再亂動,朕便將你扔出去。」 

  有些事情,他是說到做到的,這一點,元菁晚很清楚。 

  只能強迫自己忽略掉這隻冰涼刺骨的手,她咬著牙道:「皇上明日檢兵,為何要帶上臣女?」 

  「這段時間來,朕因為你,已經數次得罪了母后。」 

  冷冷淡淡的嗓音,聽入元菁晚的耳中,卻是讓她不由笑出了聲來,「是嗎?可是臣女怎麼聽聞,皇上與太後娘娘之間,從來便沒有和平相處過?」 

  腰間,被重重地捏了一把,元菁晚惱怒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明日,容相也會一同前往。」 

  聽到容璟的名字,元菁晚的眸底,掠過一絲晦暗,「皇上的意思是說,明日檢兵時,容相會動手腳?」 

  滿意地瞥了她一眼,「腦子轉得倒是夠快。」 

  兩人正說話間,御駕便已緩緩落下,到了養心殿的門口。 

  落了御駕,元菁晚攙著舒珊,跟在燕祈的後頭,走進養心殿。 

  燕祈的辦事效果很快,他們才進去,裡頭便已有個人在等候了。 

  那人在看到燕祈時,唇畔處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但在看到他後頭所跟著的人時,面色瞬間冷如冰霜。 

  「微臣參見皇上。」 

  他欲行禮,卻被燕祈一個動作止住了,「去看看,她的腿。」 

  順著燕祈的手,穆淮便看到一雙冒著星星的眼。 

  若不是有元菁晚攙著她,此時此刻,舒珊已經直接撲過去了。 

  我勒個擦,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是帥得不要不要的! 

  如雪般吹彈可破的肌膚,如畫般只可遠觀的眉目,配上他獨特的孤傲氣質,百分百是她舒珊的菜呀! 

  「哎喲喲,Darling,我的腿好像要斷了,痛死我了啦……」 

  說時遲那時快,舒珊立馬便擺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來,一面還不忘露出可憐兮兮,外加水汪汪的眸光。 

  直勾勾地盯著穆淮,不肯挪開半分目光。 

  穆淮內心是不想要過去的,但畢竟是燕祈下的旨,他只得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舒珊瞄準時機,故意一歪身子,直直地便向前撲了過去,準確地撲入對方的懷中,順帶著勾住了他的脖頸。 

  吹著熱風,「帥哥,你能治好我的腿嗎?」 

  生生忍住了想要將她一巴掌抽飛的衝動,穆淮半饞半抱著她,將她安置在軟榻上。 

  陰沉著一張臉,說道:「不要亂動,我給你看看。」 

  舒珊一個勁兒地點頭,喜滋滋地讓穆淮給她看腿。 

  一隻手扣住她腳踝的三寸上方,檢查了一番,便折身去取了藥箱來,「只是崴傷,上了葯,休息兩三日便無事了。」 

  聞言,舒珊眨巴眨巴眼眸,充滿期待地看著他,「帥哥,那我是不是這兩三天,都要換藥啊?」 

  點點首,舒珊立馬眼冒金星,「帥哥你住哪兒?我好方便去找你。」 

  聽到她的話,穆淮眉梢一蹙,像是看怪物一般地看著她,「你傷的只是腳踝,自己便能上藥。」 

  「可是……可是人家自己上藥的話,會很痛的啦,帥哥你醫術那麼高超,一定不會弄疼我的。」 

  舒珊這故意裝嗲的聲音,聽得穆淮忍不住,渾身一抖,寒毛都立了起來。 

  在為她上藥時,故意將力道加重了幾分,她疼得直咬牙。 

  而對方,卻是悠然地抬首,「疼嗎?」 

  自牙縫間,擠出幾個字來:「不……不疼,帥哥你,你繼續哈。」 

  便是連在一旁看戲的元菁晚,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舒珊懊惱地扭過首,「Darling你不準笑!」 

  元菁晚攤了攤手,聳聳肩道:「我不笑,你繼續。」 

  「帥哥,其實我也是學醫的,我有個寶貝。」 

  說話間,她便在腰間摸索了會兒,尋出一把手術刀來,獻寶似得遞到他的面前,「帥哥你想不想學解剖,我免費教你啊!」 

  穆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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