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一章 最後一次
“你……！”瑞王妃指著馮首至，她怎麽也想不到，曾經那麽正直的一個人，怎麽會變成這樣！
軍餉啊……！那可是保衛大順江山的那些將士們的口糧呀！
自從與瑞王爺成親後，瑞王爺對她說了許多關於邊疆的戰事，那刀槍血雨的場麵，聽得她膽顫心驚，可對於那些將士來說，卻如同家常便飯。
每個人的生命都隻有一次，人人都會愛護，可那些邊疆的將士們，卻將生死置之度外，隻為保護大順江山穩固、百姓安居樂業。
可他……他都做了些什麽？！他竟然把那些人所有的後勤供給據為私有，然後依舊讓那些將士去邊疆對敵來保護他？！
他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馮首至沒想到瑞王妃能被氣成這樣，隻見她臉色脹得通紅，指著自己的手指直發抖。
“娘娘……下官懷疑，有人將下官貪墨的證據已經交給了瑞王世子，下官懇請娘娘，可否讓世子爺勿將那些證據拿出來，更不要交給皇上。”馮首至一臉痛苦，但事已至此，已沒有回頭路可走，他隻能求求昔日的愛人了。
“休想！”瑞王妃想也沒想，直接回絕道，“你這個敗類，你很缺銀子嗎？皇上給你的俸祿你不夠用嗎？你什麽要這麽做？你知不知道那些將士官兵他們在邊疆戰場，過的是什麽日子？！”
瑞王妃說著說著就哽咽了，她的夫君，曾經一直就是過著那樣的日子，雖然貴如王爺，但他的日子，卻還不如一個普通百姓來的安穩舒適。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把他年輕的生命，還有自己和兒子的希望，永遠地留在了那片血腥無情的戰場之上……！
“娟兒！誰都可以指責我，唯獨你不可以！”馮首至也來了脾氣，直接對著瑞王妃低喝道。
他走到如今這步田地，因為什麽？又是為了誰？他曾經也是傲骨鐺鐺的一名熱血青年，有著自己的理想和抱負，更有著為大順奉獻自己才華和智慧的偉略雄心！
可現在呢，他的理想、他的抱負呢？就是因為娟兒的背叛與瞧不起，他不再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他隻要擁有更多的權利和財富，讓娟兒知道，瑞王爺可以給她的，他馮首至一樣可以！
甚至，他馮首至還可以給得更多！他可以天天陪著她，可以時時哄著她；可那個王爺可以嗎？
他隻會將她丟在府裏，過著寡婦般的日子！
既然活寡也是寡，不如就做個真正的寡婦，讓娟兒知道，隻有回到自己的身邊，她才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
瑞王妃沒想到，馮首至錯得這般離譜，竟然還要對自己大呼小叫，已經被氣得發紅的臉，即冷笑了出來，諷刺地道：“本妃不可以？憑什麽本妃不可以！”
馮首至終於在瑞王妃的臉上看到除冷漠之外的表情了，心情激動說大叫道：“娟兒……你知道我為何會如此嗎？我還不是因為你！若是你嫁給我、若是你回到我身邊……”
“夠了！”瑞王妃實在聽不下去，喝聲打斷了他。
都這麽久了，他為什麽還在說這些！自己已經是瑞王爺的女人，他為什麽就看不到事實？！
他貪心貪財，卻將所有的錯，歸結到她的身上，是自己讓他去貪的嗎？！
“馮首至，你貪墨朝廷銀兩，明明是你貪婪無度，就不要把這種罪惡，強行安在本妃的身上！本身受不起！”瑞王妃不想再聽他多說，貪墨之事，如果被皇上追查，也是他咎由自取，與自己何幹？！
“娟兒！”馮首至見瑞王妃要走，頭腦一熱，想也沒想便一把拉住她，一下子將瑞王妃抱在了懷裏。
昔日情人再次入懷，這讓馮首至激動不已，卻不想，這份激動剛剛燃起，便突然衝出一個黑衣人，一掌劈向他的肩膀，讓他的肩部一麻，瞬間便也將瑞王妃放開了。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聲，響在了馮首至的臉上。
瑞王妃伸手打了馮首至一個嘴巴，滿臉怒容地瞪著他，聲音狠絕地道：“馮大人，請注意你的一言一行，你這是在瑞王府！”
馮首至被扇了一個嘴巴，片刻才緩過神兒，這是他的娟兒打的……
剛剛抬手要摸摸臉，這才發現，自己的肩……似乎動不了了……
轉頭去看，剛才襲擊自己的那個黑衣人仍然在，他就站在自己的旁邊，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就像一隻老鷹，正盯著地上無力反攻的小雞。
“娟兒……你？！”馮首至這才意識到，原來他們的談話，並不是除了他二人，就無人聽到……
在暗處，原來還有很多暗衛，他們都是瑞王府的人，都是瑞王世子的人，更是莫家的人！
意識到這一點，馮首至隻覺得自己的這顆心都涼透了……
完了完了，這回，無論有沒有那證據，自己都完了！
“請叫本妃娘娘！”瑞王妃再次重申，看著馮首至此時狼狽又失望的樣子，冷冷一笑，無情地說道：“本妃如何？這裏是瑞王府，處處都有藏在暗處的人，你認為本妃擯退了所有的人？笑話！這怎麽可能？沒有他們在，本妃會單獨與你一處？”
“變了，你變了……娟兒，你怎麽會……？”馮首至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這是他愛了一輩子的娟兒嗎？為什麽她看自己會這麽無情這麽冷？而她說出的話，會這麽無情無意？！
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馮大人，你快些離開吧，今日，本妃可以當你不曾來過，也可以當你不曾說過那些話，但也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本妃的清靜！”瑞王妃說完，不再看馮首至，轉身便向自己的主院而去。
隻是，在她轉身的刹那，眼淚還是不聽話地從眼角滑落了下來，無聲地飄落在那些已經將要枯敗的花朵上。
“娟兒……”黑衣人也轉身離開，馮首至望著瑞王妃離開的背景，嘴裏不斷地喃喃著她的名字。
或者，這是他最後一次這樣叫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