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曾經,衛洛文大開殺戒
「說!」衛月舞緩緩的收斂起臉上的笑意,眸色淡淡的道。
「郡主……郡主小的時候就是在這裡掉下去的,奴婢遠遠的郡主才被救上來的時候,小小的身子直挺挺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侯爺得到消息,提著劍過來,直接就把圍觀的幾個丫環、婆子給……給殺了!」
婆子哆嗦著聲音道。
當時的場景她想想都后怕,幾個丫環、婆子的慘叫聲彷彿就在耳邊,她躲在一個大樹后,緊緊的捂著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驚叫到那位暴怒中殺氣騰騰的主子。
其實不只是她,誰也沒想到侯爺會真的動手。
大家都知道侯爺是大將軍,是上戰場殺過人的,侯爺臉上的這條疤痕,就是年齡尚小的時候,上了戰場被劃上的,聽說侯爺深得老侯爺的喜歡,在老侯爺鎮守邊關的時候,尚還在懷抱中的侯爺就被帶到了邊關,待得稍稍長成,就上了戰場。
殺人之事,對於侯爺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事。
但知道是一回事,眼見是一回事,看到地面上血流成河,那些個平日里嘴碎的蔦蔦燕燕,第一次覺得自己離死亡這麼近。
那一日,如果後來不是六小姐稍稍發出了一些聲音,驚動了殺紅了眼睛的侯爺,婆子可以肯定在場的人,沒幾個能活下來的。
「父親為了我大開殺戒?」衛月舞聽了,臉上雖然平靜,但心裡卻翻起了洶湧的波濤。
原來這事被隱藏的那麼深,是因為父親,咬咬唇,心裡莫名的感動,手指輕輕的摸了摸一邊的圍欄。
「我怎麼掉河裡去的?」
「應當是不小心失足掉下水的,就……就在這裡,後來府里讓人把這三面全圍了,重新釘過,不過這裡原本來的人就少,後來越發的少了起來!」婆子答道。
那麼多的丫環、婆子跟著,還會失足掉下水?
衛月舞揉了揉眉心,莫名的覺得腦海中似乎閃過什麼,但一時又抓不住,這或者就是自己失憶的一個重要原因。
溺水之後,磕傷了頭,以至於忘記了許多事情?
「還有其他人嗎?」衛月舞問道。
「沒……奴婢沒注意到其他人,奴婢站的遠,看……看不清楚!」婆子傻眼了,當時的情況下,她嚇得只是直愣愣的看著那一片鮮血,以及站在鮮血中拎著長劍的那個男子,哪裡還顧得上看其他。
「冬姨娘在不在?」衛月舞眼眸一閃,直言道。
「郡主,奴婢真的沒看清楚,真的沒看清楚。」婆子蒼白著臉,連連搖頭。
這個回答很讓衛月舞無語,但是想想一個粗使的婆子,能在這種情況下,又是隔的遠,的確是只能看得到這些。
但這些遠遠不夠……
「仔細想想,還想到了什麼?」衛月舞一雙眼眸清透若水的落在婆子身上。
「奴婢真的沒想起……」婆子搖了搖頭,忽然眼睛一亮,「郡主,奴婢想起來了,郡主當時暈倒在地上,但奴婢還聽到了孩子的哭聲!」有孩子的哭聲?
「我那時候喜歡跟誰一起玩?」衛月舞若有所思的問道。
「郡主,這事奴婢知道,因為侯夫人早逝,冬姨娘擔任起了大房裡所有的事情,郡主那時候很少,又不懂什麼,所以一應事等都是冬姨娘幫著在處理,平日里也讓三小姐陪著郡主玩的。」
「三夫人身邊雖然也帶著四小姐和五小姐,但基本上四小姐和五小姐並不和郡主一起玩,至於二小姐,和郡主在一起,總是欺負二小姐,鬧了幾次后,侯爺也跟二老爺說,把郡主和二小姐隔開。」
也就是說如果有孩子的哭聲,那麼可以肯定當時的那個孩子必然是衛月嬌。
所以說冬姨娘必然也是在!
好好的會突然之間溺水,而對自己一直懷著惡意的冬姨娘也在,這裡面的答案其實不言而喻了。
「其他還想起了什麼沒有?」衛月舞慢慢的道。
「其他奴婢真的想不起來什麼,後來侯爺又令人不許亂傳,奴婢就當自己也沒看到。」粗使婆子搖了搖頭。
「梅嬤嬤,給賞!」衛月舞點點頭。
梅嬤嬤過去給了賞,婆子抹了一把汗,千恩萬謝的走了。
「嬤嬤,你看,這裡當年是不是腳下一滑,就會撞斷圍欄,摔下去呢?」看著兩段不同的圍欄,衛月舞道。
梅嬤嬤的神情劇震,愕然的看著這兩段稍稍有些差異的圍欄:「郡主,還真的是不同的,好象是後來才圍上去的似的,但是一個孩子縱然是用了全力,也不可能撞斷了圍欄,摔落到湖裡去的。」
「還有這腳下的凸起,居然這麼滑,如果是因為腳下一滑,收勢不住的話……」衛月舞的腳在地面上撇了撇,腳底打滑,但一眼看過去,卻看的不太清楚。
「郡主是說有人在這裡故意打滑了地面?」梅嬤嬤也走過來試了試,腳下溜滑的感覺讓她皺了皺眉頭,「可如果真的這樣做了,侯爺豈會不知,恐怕一定會追查下去,如果真的是冬姨娘乾的,她絕逃不了!」
衛月舞點點頭,這麼一看,這必然是設定了一個意外,而且還是一個讓父親也說不出什麼的意外。
父親暴怒之餘,也只能拿幾個沒把自己服侍好的丫環泄憤,卻沒辦法再追查下去。
但是這個光滑的凸起,父親怎麼會沒注意到呢,或者說當初被什麼其他的事情擋掉了,因此不明顯?
當年的事,自己實在小,所以不知道有哪些人清楚的在場,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冬姨娘和衛月嬌必然是在的。
自己出事必然跟冬姨娘和衛月嬌有關……
衛月舞又仔細的查看了一下亭子,便帶著梅嬤嬤轉回了清荷院。
待得到裡面坐下,書非就稟報道:「郡主,方才太夫人身邊的人過來說,聽聞郡主要開賞花宴,賞那盆寶石花,太夫人的意思,讓郡主再過幾日,到時候多請幾位世家小姐過來,也熱鬧熱鬧。」
果然,等幾日的意思,當然不只是幾日罷了,人多嗎?
那正好,自己或者可以藉此翻出一些陳年舊事來。
「奴婢說郡主不在,等郡主回來之後再去稟報太夫人。」書非又道。
「你去一下靜心軒,就說我同意這事,但是想布置一下,到時候還可以請小姐們一邊遊玩一邊划船。」衛月舞意有所指的道。
「是,奴婢這就過去!」書非點頭退了下去。
「郡主是打算辦在那亭子邊?」梅嬤嬤方才跟著衛月舞一路過來,這會當然看出些意味,問道。
「那亭子現在雖然不好,但天暖了,卻是一個好去處,至於三面的釘死的板,卻可以卸下來,否則又怎麼賞景!」
衛月舞點了點頭,言語之中更是飽含了另一種意思。
「可這事……總要太夫人或者侯爺同意!」梅嬤嬤為難的道。
「祖母那邊自然不成問題,至於父親那邊,再稍等 等,如果父親問起,我自會解答。」衛月舞一路上早有準備,聽梅嬤嬤這麼一說,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果然一會書非回來的時候,告訴太夫人對衛月舞的回復很滿意,讓衛月舞有什麼需要自己做主就行,總是以衛月舞的主意為準。
為了表示對這件事的重事,太夫人還讓一個婆子跟著過來傳話。
衛月舞讓書非賞了太夫人身邊的婆子后,便吩咐金鈴一會讓府里的管事,把那個亭子拾綴一番,說自己要辦宴會之用。
她這邊在為賞花會準備,想了想又布置了一些,特意拿了紙筆出來,一邊想一邊寫。
「郡主,宏嬤嬤來了!」金鈴匆匆的走了進來。
「太夫人的人不是才走嗎?」衛月舞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筆。
「奴婢也不知道,但看宏嬤嬤臉色極喜,應當是件喜事!郡主不會是懷郡王的事情吧?」金鈴小心翼翼的道。
「不會!」衛月舞搖了搖頭,懷郡王之事父親還沒跟自己說起過,縱然是父親做的主,但是以父親的心性,跟自己說一聲是必然的,絕不可能把自己完全瞞在鼓裡,不讓自己知道。
「出去看看!」
「是!」金鈴退後兩步,讓衛月舞走在前面,她隨後跟上。
外屋裡,宏嬤嬤才到,笑的滿面的皺紋都要起花了,看到衛月舞過來,恭敬的沖著衛月舞深施一禮:「郡主,恭敬郡主,大好事!」
這句話一說,金鈴的臉都黑了。
衛月舞走過來,在正屋當中的楠木大椅子上坐定,詫異的看著宏嬤嬤道:「宏嬤嬤,我這裡有什麼事可以賀喜的。」
「郡主,皇後娘娘下旨請您去給四公主為山河祈福!」宏嬤嬤笑的臉都開了花,整個臉色都發著光,「郡主,這可是特大的恩寵啊,還從來沒有一位世家小姐能參加兩位公主的祈福的,太夫人高興的都合不攏嘴了!」
「又讓我為四公主山河祈福?」衛月舞也不由的驚訝的道,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四公主居然也會讓她跟著,或者說皇後娘娘會允許衛月舞跟著再次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