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大妖七七的詛咒
每天的每天,我們都在谷里打鬧著,大朵大朵的凌霄花貼著山壁而上,將我們連心寨給嚴嚴遮在了下面。
誰也不知道,那些灼眼繁花下,還藏著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寨子。
如果。能一直跟阿業這樣,無憂無慮的打鬧下去該有多好?
可是,不管我們多麼不願意,時間總是會悄然溜走,帶走所有你不甘心逝去的時光。
慢慢的,我倆長大了,我總是謹記著阿爹的教誨,一步都不敢邁出寨子。
而素來搗蛋的阿業,卻早已不知道溜出去了多少回。
每次他都要出去個三五天再回來,回來時會給我帶不少外面的新鮮玩意兒,有風車、紙鳶、糖人兒……種種我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阿業說,外面廣廈高牆,花紅柳綠,十分的漂亮。
我總是一笑而過,阿爹說過,身為長子的我,自出生便有一個使命,那就是維護好整個家族。
為了那份與生俱來的責任,我必須捨棄掉一切,無怨無惱。
我自以為自己已經做到超凡脫俗,可當阿業從外面帶回來一名女子后,我便知道,原來之前不是我淡定,而是因為我沒有遇到能讓自己心動的人。
阿業從外面帶回來那個女孩,跟寨子里的女孩完全不一樣。
她的眼睛里好像藏著游魚,總是爍爍閃著耀眼的熒光;她的眉毛就像初生的新月,婉約朦朧卻又泛著迷人的光澤;她的嘴唇嬌艷欲滴,艷過漫山遍野的凌霄花……
呃,我不知道我該怎麼描述她的長相。
反正,當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的心,就已經被她給偷走了。
為此,我特意去找過阿業,我求他把那個女孩讓給我,卻被阿業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惱羞成怒,我對阿業大打出手,阿業也毫不示弱的反擊。
我倆正打得難解難分時,老爹被人給請了過來。
看到我們兄弟操戈,老爹氣得鬍子亂抖,扭著我們的耳朵,把我們拖到了許氏祠堂。
指著供桌上一溜兒的先祖牌位,老爹氣得只拍桌子,嘴裡連聲抱怨道,冤孽啊!
然後,爹爹就給我們講了關於我們先祖的事情。
原來,我們許氏一族,世代都在守護女媧遺物。
五百年前,我有有位老祖宗,愛上了女媧留下的一枚陰陽符內被封印的妖怪。
那個妖怪的名字,叫七七。
愛上一隻妖怪,而且還是一隻被封印的妖怪,那真的是件很諷刺的事。
為了救出被陰陽魚符約束的愛人,老祖宗帶著那塊陰陽魚符,去尋找另外半枚。
他想解救他的愛人,想和她天長地久。
然而,所有的心愿如果輕易便能達成,那也就毫無成就感了。
總之老祖宗幾乎跑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另外半塊陰陽魚符。
而且他擁有陰陽魚符的事情,還被弄得眾人皆知。
接下來,就是搶奪異寶的陷阱和殺戮。
甚至,連連心寨的許姓一族,也加入了誅殺老祖宗的行列。
他們覺得老祖宗私自攜帶陰陽魚符出走,是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人。為了許氏一族的臉面,老祖宗必須得被抹殺。
雖然老祖宗帶著七七,而且七七還是個法力高強的妖怪。
但是,再厲害他們也只是兩個人而已,怎麼可能躲得過那些明槍暗箭呢?
後來的後來,老祖宗終於集齊了兩塊陰陽魚符,然後他許下還七七自由的願望,就帶著笑辭世了。
當老祖宗的手無力的垂下來時,七七噴出口心頭血。
她立下重誓,詛咒許氏一族遲早會引來滅族之災。他們僅存的男丁會愛上女妖,最後還會死在他最心愛的女人手上。
阿爹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五百年,卻猶如頭頂上懸著細繩的水桶,隨時都可能承受不住傾灑下來。
最讓他傷心的,是我們兄弟兩個,竟然會因為個女人大打出手,實在是把他的臉全丟光了。
阿爹嘆息著離去,阿業主動給我賠不是,說明日便帶他的女人離開。
當晚,我拎了壺酒,請阿業和他的女人飲下。
阿業笑得毫無心機,爽朗的喝空了我帶來的酒,卻絲毫都不知道,酒里被我下了噬魂草。
所謂噬魂草,並不是奪人性命,而是迷昏人的神智,做出與之前完全相反的舉動,比如突然如痴如狂的愛上我。
阿業黯然離去,不知道我被噬魂草蟄傷,險些變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
不過,即便變成怪物又怎樣,只要能和我心愛的女子在一起,地獄我也敢走上一遭的。
每日看著她對我痴迷崇拜的眼神,我總是如沐春風。
這個花兒一樣的女子,點亮了我孤寂暗沉的心靈,給了我一種叫愛情的美好。
我沉浸在自己虛構出來的愛情里不可自拔,心裡明鏡似得清楚,一旦阿業歸來,就是我原形畢露之日。
這些偷來的美好,遲早都會被揭穿。
只是我不知道,會來的這麼快。
阿業回來了,風塵僕僕,形銷骨立,手裡拿著塊灰不溜秋的小石頭。
他說,他找到了女媧石,可以解她身上的噬魂草毒性。
原來,阿業一直都是知道的,他只是引而不發。
後來,便是一場混亂,聞訊而來的阿爹惱羞成怒,直言要撤了我的族長之職,傳給遠道歸來的阿業。
我被鎖在許家的祖祠內,被罰令閉門思過。
跪在那些森嚴的牌位前,我滿心憤恨,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憑什麼!為什麼!
我要奪回這一切,奪回族長的位置,奪回我最愛的女人!
為了穩操勝券,我勤修苦練三年,終於練成了族內嚴令禁止的禁術。
我把靈魂典當給魔鬼,終於變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
這本就是逆天改命的禁術,引來了場焚天滅地的大火。我在火中穿行,無視身旁那些族人的哭號。
我在尋找,尋找阿業和我的那個她。
我要把她重新奪回來!
然而,找遍了整個寨子,我都沒有發現阿業和她的蹤跡。
趨近癲狂的我隨便抓了個族人來問,才知道他們竟早已離開了寨子。
當你蓄滿力氣想要給敵人迎頭痛擊時,最怕的,就是他突然沒了蹤影。
就像蓄滿了力量的拳頭,連軟綿綿應對的棉花都找不到。
為了尋找阿業他們,我不停的尋找奔走著,一晃,就是十幾年。
雖然阿業不停的搬家換住處,又怎麼可能會逃出我的追蹤呢?
將苦心挖來的菌人吹入他們的房間,我滿意的離去。
既然得不到,那就毀了吧!」白衣男子啰里啰嗦地說了一大通,總算停了下來,傻笑著問李默,「你是不是覺得我像瘋子?」
李默明智的沒有出聲,什麼像瘋子,這分明就是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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