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紙傘
這話怎麼沒辦法讓人拒絕，只得回答：「好。」
（xx養老院）
這是？養老院。
（643房間）
葉留行：「媽，我來看你了。」
媽？面前的這個阿姨聽到了這句話，但卻什麼都沒有回應，看來她精神有些不正常，這位阿姨就是葉留行的媽媽嗎？房間布置的非常簡單，除了床、電視、桌子，就只剩一張照片非常顯眼，照片雖然年代久遠，但可以看出來照片中是葉留行和媽媽坐在餐桌前，這碗上插有一把小紙傘，這應該就是葉留行口中的天下第一面了吧。
葉留行：「媽，我餓了，媽，我想你。」
葉母什麼都沒有說仍舊是獃獃的看著遠方，葉留行已經眼含熱淚，緊握著母親的手，我是不是能為他做些什麼？
（護理站）
林燚：「您好，我想問下這裡什麼地方能自己做飯嗎？」
護理員：「樓下的小餐館就可以。」
林燚：「謝謝。」
（小餐館）
這是一家專門為醫院家屬開的慈善小餐館，老闆熱情周到，食材鍋具一應俱全。雞蛋、西紅柿、小白菜、香菜、香蔥、麵條.……20分鐘過去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出鍋了，好像還缺了什麼？
林燚：「老闆，有紙筆嗎。」
我從小最大的缺點就是做不好手工，有機會一定得去學學畫畫、刺繡什麼的，書到用時方恨少，我算是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了。但我儘力了，插上牙籤，勉強算小紙傘吧。
（643房間）
默默地把面端到一旁的桌子上，站在那裡，沒有出聲，這種時候說什麼都顯得蒼白。
葉留行緩緩的抬起頭，看著桌子上的面，當他的眼神停留在那把小紙傘的時候，他立刻站起來走到我身邊。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促使我，緊緊抱住他，以前的他瀟洒不羈，但在這一刻我懷裡的葉留行哭的像個孩子。
林燚：「不用控制自己，哭吧。」
慢慢地哭聲逐漸減弱，「葉留行，面涼了就不好吃了」
葉留行端起這碗面，一手緊緊攥著小紙傘，一口一口吃著。「小時候家裡不富裕，我總想到外面去吃飯，媽媽不讓我就大哭大鬧，媽媽的手很巧，她每天晚上趁我睡著的時候就自己模仿外面餐廳在飲料上插的小紙傘。從那時起我每頓飯都會有一把小紙傘，這樣我才吃的香.……」淚水不斷的從他眼中奪眶而出，葉留行端起面，拿著小紙傘走到葉母面前：「媽，吃面吧。」
葉母仍舊還是坐在那一動不動，這世界沒有那麼多的奇迹，而我能做的也是非常有限。畫面定格了。
叮叮叮，手機鬧鐘響了，已經是早上了，我怎麼躺在床上，而且身上還蓋著被子？而葉母和葉留行已經不在房間了，桌子上的面碗也已經空了。
（護理站)
林燚：「請問一下，643房間里的人去哪了？」
護理員：「你是說大明星葉留行嗎？他剛才推著643房間的病人去樓下散步了，你是他的助理嗎？一定叮囑他好好照顧身體啊，他又帥又棒，而且熱心公益，總是來做志願者為孤寡老人提供幫助……」
孤寡老人嗎？
（xx養老院，小公園）
一個高大的男孩推著年邁的母親，自說自話，彷彿使了這輩子最大的力氣講著20多年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件小事，不忍打擾。過了一會葉留行看到了我：「小燚！」
我往前迎去：「早上好，阿姨，早上好，葉留行。」
葉留行好像恢復了一些精神：「媽，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小燚，可愛吧，等我們結婚了，要生十個八個孩子，到時候你可不能不管啊……」
結婚！生十個八個孩子！這是什麼虎狼之詞，算了，能哄葉母開心，說了也就說了，只能跟著點頭微笑。
養老院的鬧鐘開始報時：現在是北京時間7點整。已經7點了。
林燚：「葉留行，我得上班去了，你好好陪陪阿姨，阿姨我走了，記得吃飯。」
葉留行似乎是想對我說些什麼，但沒等他開口我就溜了。
（燚凡律師事務所）
累死我了，今天沒吃早飯爬樓梯格外累，終於到了。正在我氣喘吁吁的時候，看到江蘺凡正在和一個女生爭執。
女生：「凡，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彌補我之前犯下的錯，你還記得嗎，當時我們在北極許下的一生一世的誓言……」
勁爆的八卦！聽這話是前女友啊！上班這麼久不僅沒見過江蘺凡和女人接觸，也沒有聽說過任何關於他的小花邊，我甚至一度認為這位精英律師不喜歡女人，更不喜歡男人，只喜歡工作！似乎是聽得太過入迷，我根本忘記我就一直站在那裡，隨便一眼就看得到我，好吧，他看到我了！跟江蘺凡一個對視，我已經手足無措，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
江蘺凡：「你說完了嗎？林燚，過來吧。」
我是在車裡沒在車底，只好乖乖過去。
江蘺凡：「顧微，你說完了嗎，我還有事，不送。」
我能感覺到顧微的怒氣，她臨走前給了我一個眼神，讓人如芒刺背，大姐，這可不是三個人的電影啊，我只是個路人甲。
江蘺凡：「來幹嘛？」
林燚：「還能幹嘛，上班啊。」
環顧四周，除了我們兩個沒有一個人，今天一樓也沒有人，對啊！今天周日。
江蘺凡：「這麼喜歡加班，那就加個夠吧，這個案子先做個案情分析，這次給你1個小時的時間。」
我真是蠢爆了，加班就算了，還只給1個小時！老闆虐我千百遍，我待老闆如初戀，幹活！
（1小時后）林燚：「江律，我做好了，請過目。」
昨天會議室發生的一切，再加上今天偷聽江蘺凡的八卦，職場大忌，我全佔了，這份案情分析成功與否關乎著我的命運.……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江蘺凡開口：「你覺得按照你的分析這個案子勝訴的可能性有多大。」
林燚：「百分之50。」
江蘺凡：「哦？說說理由。」
林燚：「拋去我們不能向當事人妄言勝訴這一點外，庭審的過程、取證的過程，任何變數都可能會發生，我們能做的是用我們的知識幫助當事人，給他們提供最專業的支持。」
江蘺凡：「如果我是當事人，我一定說，說的話都是假大空，就是想騙我的錢的，勝訴只有百分之50概率，那不如我自己.……」
林燚：「先生，沒有律師的幫助，你勝訴的可能性也許只有百分之5，你願意拿你的錢甚至是你的命去賭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對方的律師勝訴概率與我們相同，請你相信我們事務所，也相信我，我爸爸從小教導我腳踏實地，我不喜歡海市蜃樓的承諾，選擇我，看我表現，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江蘺凡似乎是肯定了我的話：「準備一下吧，明天上班由你來接待我們的當事人。」
這是在培養我獨立接案嗎！開心！
林燚：「謝謝江律，我一定會好好準備的。」
江蘺凡：「這個當事人脾氣不好，希望你面對他的時候心態能像剛才面對我那樣穩定。」穩定？面對你我緊張的心每次都提到嗓子眼。
林燚：「謝謝提醒，我會好好做的。」
辦公室里，江蘺凡就和我一起，從各個角度去分析討論案情，其實在這些天做他助理的日子裡，我看得出這個男人他不僅擁有將事務所做成世界第一的野心，更擁有處理任何複雜情況的能力，這份工作，我選對了，更幸運的是，我能幫到他。
不知不覺又到了晚上8點，望著這高樓聳立的北京，莫名的就有種迷失感，似乎滿腔熱血、雄心壯志都會被吞沒，一個人的力量太小，小到都不值一提，我站在窗邊用腦子寫著小作文的時候，江蘺凡打斷了我：「有空胡思亂想還不如吃點東西。」
他會讀心術嗎？
林燚：「我雙魚座就這樣，矯情」
江蘺凡：「是你矯情，為什麼讓雙魚座背鍋。」
林燚：「怎麼這麼說呢，雙魚天生浪漫，崇尚自由。缺點是胡思亂想，天馬行空，不切實際.……官配是天蠍座……江律你什麼星座，應該是獅子座吧。」
江蘺凡：「你的官配。」
我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嗎？重來一次絕對不提官配的事，默默吃東西。
江蘺凡：「你好不容易瘦了點，準備再吃回去？」
林燚：「看出來我瘦了，我最近瘦了10斤呢！」內心os：不吃就不吃，都給你吃，胖死你。
江蘺凡：「你的肚子沒那麼突出了。」
成功的把天聊死了。看著我氣鼓鼓又不敢反駁的樣子，江蘺凡笑了，第一次見他笑的這麼誇張。
林燚：「你，笑什麼，哪有自己講笑話自己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燚：「不準笑了，吃東西嗆死你！」
咳咳咳咳，他真的被嗆到了，滿臉通紅，喘不過來氣，非常難受的樣子。我的嘴開光了，海姆立克急救法，很快他恢復了平靜。
江蘺凡漲紅了臉：「你，又救了我一次。」
氣氛似乎有很微妙的變化，瑪麗蘇之魂在熊熊燃燒。叮叮叮，我的手機響了，是葉留行。
林燚：「我，我吃飽了，先走了，明天見。」
幾乎是逃出了這間房子。
林燚：「喂？」
葉留行：「小燚，我需要你，能來幫我幾天嗎？我現在在上海。」
怎麼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