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天波楊府門前的風波
謝金吾搖搖晃晃的伸手抹了下嘴角,冷笑道:「面君就面君,難道我謝金吾還怕了你楊家不成。」
這時丁犍從遠處匆匆的跑來,一看眼前的情景,不禁目瞪口呆,許久才道:「難道這事情還真發生了呀!」
謝金吾看了丁犍一眼不以為然的道:「丁兄,這有什麼大沒了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再說這老楊家也忒不象話的,就連那個看門的家人竟然也敢對我大呼小叫的,惹急我,一把火燒了這天波府。」
丁犍聞到謝金吾滿嘴的酒氣,就知道這位朋友那一定是酒勁上來了,玩了個酒壯英雄膽的事情,便對那些兵士道:「沒看到狀元郎都已經這樣了,還愣在那裡幹什麼,趕快將他扶回家裡歇息去。」
那些兵士,一看事情已經鬧大了,一個個哭喪著臉道:「這位朋友,這可怎麼辦是好,這明天早朝時楊家肯定會去皇帝那兒告狀的,皇帝能輕饒了我們嗎!」
丁犍沒好氣的道:「現在你們想到后怕了,當初怎麼不阻攔狀元郎一下呢!」
那些個兵士道:「這位朋友,那狀元郎正在氣頭上我們那能阻攔得了呢!這位朋友,你趕快想想辦法的,怎麼將這事壓下來。」
丁犍又好氣又好笑道:「行了,這事就交給我了,你們趕快扶狀元郎找地方歇息去。」
那些個兵士急忙將謝金吾扶到馬上,一溜小跑的無影無蹤了。
丁犍也急忙轉身離了開。
再說那楊宗保,回到屋子裡將那身沾滿了嘔吐物的衣服脫了下來,扔在站在旁邊的楊吉懷裡道:「去把這身衣服給我扔了,扔得越遠越好。」
楊吉點點頭抱著衣服跑了出去。
楊宗保又向楊開道:「還佔在這裡幹什麼,趕快去打盆水來,少爺我要好好洗洗,真是噁心死了。」
楊開急忙跑出去打了一盆水來,楊宗保洗完了臉,換了衣服,坐在一張椅子上「呼呼呼」的喘著粗氣,心裡這個窩火呀,他媽的,真是人心不古了,現在的人也越來越不象話,竟然敢跑到天波府門前來打砸了,這不是黑瞎子叫門熊到家,欺負我老楊家沒人了嗎!姓謝的小子你等著瞧,明天早朝時,我就去那宣德殿在皇帝面前奏你一本,非得將你才穿上的狀元袍當狗皮一下扒下來不可。
想到這裡,站起身來,抓起桌子上的一壺涼茶咕咕嘟嘟喝了個底朝天,這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些,接著又背著手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踱起步來,思考著明天早朝時的措詞來。
正在這時,老家人楊洪屁巔屁巔的疾步走了進來道:「少爺,老太君請你過去一趟。」
楊宗保點了點頭,隨著楊洪來到了老祖母佘太君的房間。
楊宗保上前兩步「噗嗵」跪拜在地道:「老奶奶,孫兒給你請安。」
坐在太師椅上的佘太君點了點頭道:「宗保起來吧!」
楊宗保站起身來,坐在了一張凳子上。
佘太君道:「宗保,每天你都是早早的過來給奶奶請安,今天怎麼這個時候才來呢。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呀!」
楊宗保搖了搖頭道:「不是,奶奶!孫兒的身子一向很好的。只是我剛才出府有點事,所以才來晚了,還請奶奶恕罪。」
佘太君道:「什麼事呀,非得你去辦不可!」
楊宗保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是,只是看門的楊吉與幾個射門前過了人吵了起來,現在已經沒事了。」
佘太君道:「恐怕沒這麼簡單吧,我聽老楊洪說好像是有什麼人將咱們家門口的石獅子給砸了呢!」
楊宗保沖著老楊洪瞪了一眼,那意思是說誰讓你多嘴。
佘老太君道:「宗保,你不用沖著楊洪瞪眼,說說吧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楊宗保只好道:「祖母,是新科狀元謝金吾披紅挂彩跨馬遊街,從咱們天波府門前過時,也不知是錯了那根筋,先是打了楊開、楊吉,然後又砸了兩邊的石獅子。」
佘太君道:「這新科狀元好好的,砸咱們家的石獅子幹什麼,是不是楊開、楊吉兩個人不懂事,言語衝撞了那個謝金吾。」
楊宗保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那小子沒有秉承先帝的武官下馬,文官下轎訓言,所以楊吉上前去阻攔,才引起了衝突。」
佘太君點點道:「是呀,現在有些人也越來越不象話了,早已將咱們家為大宋朝立下的那些汗馬功勞忘記的一乾二淨的。那麼宗保,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呢!」
楊宗保道:「奶奶,宗保想好了,明天早朝時我就進殿面君,請萬歲給個說法。」
佘太君道:「這樣也好,如今已經有好多人不知道這太平的日子是怎麼來的了,你去宣德殿明示一下也好,提醒提醒那些文官武將們,這太平的天下,是我們楊家人拼死拼活,流血流汗換來的。」
楊宗保道:「是,奶奶!孫兒這就回自己書房去寫奏章!」
正在這時楊吉跑進來,跪拜在地道:「報老太君得知,外面有位叫丁犍的人求見。」
佘太君感到詫異的問楊宗保道:「這丁犍是那位,在朝庭中充當什麼職務。」
楊宗保搖搖頭道:「不知道!」
佘太君只好又問楊吉道:「那位丁犍是一個人來的嗎!」
楊吉搖搖頭道:「不是,他身後還跟著兩掛大車,車上裝著與咱們府上門前的那對一模一樣的石獅子。」
佘太君點了點頭道:「那好,就請這位丁犍進來吧!」
楊吉轉身跑了出去,片刻就引領著一位二十四五歲生意人打扮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指著佘太君道:「丁掌柜,這位就是我們府上的老太君!」
那位生意人急忙跪拜在地道:「晚輩丁犍給老太君嗑頭了!」說著「噹噹當」嗑了三個響頭!
佘太君道:「看坐!」站在她身後的楊洪急忙拿了一張椅子走到丁犍的身邊道:「丁掌柜請坐!」
丁犍坐了下來。
佘太君上下打量的丁犍一番道:「這位丁掌柜面生的很,不知忽然到我天波楊府有什麼事!」
丁犍看了看慈眉善目的佘太君心裡頓時充滿了敬意,太君有點普通婦人絮絮叨叨的意思,但是丁犍知道一位能將自己丈夫與兒子都送上了保家衛國,抵外敵的前線的婦女,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婦人,也不能僅僅是一句深明大義而就概括的,她的身上不僅有著母性的慈愛光輝,更有即柔弱而又堅強的品德。
想到這裡丁犍急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深深一鞠躬道:「老太君,我來這裡是向你賠罪的。」
佘太君笑了笑不亢不卑道:「丁掌柜,此言差矣!你與我們楊家素不相識,那有什麼得罪之處,既然沒有得罪之處,又那裡有賠罪之說呢。」
丁犍也笑了笑道:「老太君,我雖然沒有得罪過楊家,可是我的朋友卻對楊家大有不敬,所以我是代朋友來賠罪的。」
佘太君道:「哦,那麼請問丁掌柜的朋友是那一位呢,這位朋友又怎麼得罪了我們楊家的呢!」
丁犍道:「我那位朋友,就是不久之前在天波楊府門前吵鬧的謝金吾。」
佘太君冷笑道:「哼哼,沒想到這謝金吾還有你這麼一位兩肋插刀的朋友!」
丁犍搖搖手道:「老太君,恕我冒昧一句,我與謝金吾是朋友,但卻不能說是兩肋插刀,在下認為兩肋插根本不能說是朋友,那是對朋友兩個字的褻贖。」
佘太君聽了不解的道:「那麼請問你丁掌柜什麼算是朋友呢。」
丁犍正了正身子道:「兩肋插刀那是亡命之徒所為,在下認為真正的朋友就是相見亦無事,不見常思君。並且要幫助朋友及時修正與駢除缺點、錯誤!這才是真正的為友之道!」
佘太君聽了連連點頭道:「好好,這是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頭一次聽到對朋友兩字這樣理解的高論,還真讓人感覺到耳目一新的。」說到這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那麼你是什麼意思呢!」
丁犍道:「老太君,這謝金吾是昨天金榜題名的,晚輩等人為了表示對他的祝賀,拉他出去喝了一夜的酒,致使他宿醉未醒,這都是晚輩的過錯,千錯萬錯不應該接他去喝了那麼多的酒,再有那謝金吾被萬歲欽點為狀元郎,可以說是少年得志,所以就有些忘乎所以,目空一切,因此,當跨馬遊街來到天波楊府門前,又與看門的人起了言語衝撞,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結,才發生了那樣不愉快的事情。」說到這裡又跪拜下來道:「因此,還請你老人家念在謝金吾年少無知,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再有你老在大人大量,怎麼會能與他計較呢!謝金吾給天波造成的一切損失與我來負責賠償如何?」
佘太君一聽,這位丁掌柜說得很在理,目前老楊家的影響已經是今不如昔了,得罪人過多不太好,就是真得告到皇帝那兒,也不過是罰些俸祿而已,不如放這位新科狀元一馬,給自己的後代們留點後路。想到這裡轉過頭來問楊宗保道:「宗保你看這事如何處理為好!」
楊宗保道:「宗保一切聽老祖母的囑咐!」
佘太君點點頭道:「那好,我老人家就秉承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古訓,看在你丁掌柜面子上,暫且饒恕謝金吾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回。」說到這裡向丁犍招了招手道:「丁掌柜趕快平身,別跪在那裡了。」接著又向楊洪吩咐道:「趕快給丁掌柜上茶,上最好的貢茶!」
丁犍道:「晚輩謝謝老太君慈悲為懷,寬宏大量,在下還得出去將那對帶來的石獅子擺放好呢!」
佘太君擺擺手道:「丁掌柜,那些許小事,讓下人們去做就可以的了,你還是踏踏實實的坐下來,陪我老人家說說話兒,我怎麼感覺到你說的話特別中聽呢!」說著這裡對楊洪道:「楊洪你去大門口那兒,讓下人們將石獅子擺放好了!」
楊洪道:「老太君,我這就去,你就放心的坐在這裡與丁掌柜喝茶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