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落花青枝
第二天三人果然如約送來曲一文所訂的一批靈藥,曲一文也如約給了他們五十瓶歸元丹。
回到折枝院裡面,曲一文便開始閉門煉丹,雖然不知道綉娘中的是什麼毒,但是他父母所留下的丹典之中記載的一味叫做化毒歸神丹可以不斷地化毒力為靈力,雖然不能解毒,但是卻可以緩解毒力。
……
「咚咚咚」一間裝點得格外雅緻的房間裡面,一位黃衣女子正在和綉娘聊天,突然傳來了一陣輕柔的敲門聲。
「何人?」
「在下上官恥,冒昧拜訪。」
「原來是上官公子,請進。」
曲一文推門進去,向兩人拱手之後便於兩人同桌坐下。
「不知上官公子來找綉娘何事?」綉娘問道。
「嘻嘻,你們聊。綉娘,我有事就先走了啊。」那黃衣女子嘻嘻一笑之後站起身來,可是曲一文見她額頭竟然也有如同綉娘一般的毒紋,不禁暗中皺了皺眉頭。
「去去去,快滾,別讓我再看到你。」綉娘嗔了她一眼道。黃衣女子扮了個鬼臉后就關門出去了。
「咳,是這樣的,在下許久沒有煉丹了,最近開爐試手,煉製了一瓶養顏功效的靈丹,特地來送給綉娘。」曲一文取出一個漂亮玉盒,裡面裝的就是那化毒歸神丹。
綉娘接過玉盒滿臉欣喜道,「看不出來上官公子竟然還是個煉丹師。」打開玉盒,丹藥的香味撲面而來,一顆宛如珍珠般大小的瓷白丹藥躺在玉盒之中,表面光華閃爍,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綉娘吃了一驚,趕緊關上盒子推過去給曲一文說道,「如此重禮我不能收!」
「綉娘何必如此?這不過是在外隨手煉製的一顆丹藥罷了,算不得什麼重禮啊。」
「哼,我一個風塵女子,怎能和你堂堂上官家公子相提並論?你以為不值一提可以隨便送人的東西,在我看來卻是貴重得很。公子請回吧,我累歇息了。」曲一文也不知道為何綉娘就翻臉趕人了,也是一頭霧水。
「哎,綉娘何必如此,在下也不過是個落魄之人罷了,只不過恰好姓了上官。」曲一文搖頭嘆道。
「哦?若沒有父母家族提攜,你又如何能學到煉丹之術?」綉娘道。
「哎,實不相瞞,我父親早在我還是個幼兒的時候就去世了,後來我母也不知去向。我這一身的煉丹本事是我父母就給我的。我在這修仙界闖蕩就是為了尋找我的母親和親人……」曲一文實在不願意對她說謊話,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於是七分真三分假地說道。
「啊,實在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父母……」綉娘一聽趕緊道歉。
「哈哈哈,無妨無妨。這世上誰沒有可憐事?又有幾個不是可憐人?」曲一文說道,然後遞過去玉盒,「綉娘不願意接受可是不相信我是個煉丹師,怕它來路不明?」
「啊,怎麼會,我……其實……我……」綉娘支支吾吾,臉竟然紅到了耳根。接過丹藥,綉娘接著說道,「你這養顏丹藥的吃法可有什麼講究?」
「嗯,越早吃越好。不如現在服下?」
「好吧。」綉娘答應一聲,張開杏唇吞下丹藥。入口丹藥便化為一股溫和的氣息,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丹田之中一股不知名的氣息和著丹藥所化氣息浸透四肢與軀幹,整個人如同突然卸下了一大堆包袱一般,渾身好不自在。
「怎麼樣?」曲一文問道。
「果然是好丹藥,感覺渾身輕鬆。」綉娘睜開眼睛,眼中神采奕奕,「嘿,你說你這人這麼有本事,怎麼還會被罰到這兒來?上官家裡人不是應該視你如寶貝一樣嗎?」
「嘿嘿,你猜呢?」曲一文傻笑道,
綉娘見他這副模樣,嗔道,「哼!你當我是小孩子不是?我當然知道。像你這樣沒有背景勢力卻又有才能之人,不是被人重用鯉魚翻身便是被人妒忌百般迫害,你定是怕得罪人不敢鋒芒畢露才不讓人知道的。」
「哦?綉娘姑娘當真是冰雪聰明,一猜就中。」曲一文道。
「那你幹嘛……幹嘛告訴我?你不怕我去給別人說去?」綉娘道。
「嘿嘿,到時候也算牡丹花下死,又有什麼好怕的,嘿嘿。」曲一文笑道。
綉娘臉色又一紅,嗔道,「哼,看你平時一副書生老實模樣,原來也是個不正經的人。」
「絕對不會,在下句句屬實。」曲一文拍著胸脯說道。
「信你才怪……對了,難得今天天氣這麼好,不如陪我去折枝院里走走吧。」
「在下求之不得。」
……
兩人站在院子亭台之中觀賞著夕陽餘暉,男子俊美,女子秀麗,在這風景如畫的地方又何嘗不是另一番如畫般的風景。
「你可知道這春意苑中出處繁花似錦,卻唯獨這折枝院中一片翠竹青枝?」綉娘回頭問道。
「嗯?可是這裡面的土壤不適合種植花卉?」曲一文老實答道。
「哼!」綉娘白了他一眼,然後眼中又黯然下來道,「以前一個姐妹戀上了一個散修,那散修為了那姐妹整日的待在這春意苑中,劍賣了,甲賣了,法寶也賣了,最後反而還連累那姐妹死了,他也自盡在她遺體旁…………姐妹們為了紀念她,將她原來居住的院子裡面的花全部改為種竹。」
「那為小姐就是住這兒嗎?」曲一文問道。
「是啊,那散修叫做劍無花,那姐妹叫做木青枝。花開終有無花時,無花何妨折青枝……這兩句話可能是那散修和木姐姐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了……」綉娘說道,眼中已是淚光瑩瑩。
「這位劍兄倒也是重情重義的性情中人……」曲一文嘆道,「綉娘……那位木小姐也是同你一般中這種毒才身亡的嗎?」
「……」
「我在丹藥靈草一道還算有些天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連同你身邊的女子都已經身受這種毒物,你……你能說說嗎?」曲一文問道。
「哎……公子何必蹚這趟渾水?」綉娘搖搖頭道。
「因為……我也是散修,我也用劍!」
「可是我註定是木青枝,我不想你是劍無花!」綉娘轉過頭來,淚水滑過臉頰,這時已經入夜,燈籠燭光映在她的臉上,那雙眼睛如同湖水中的映月,讓這夜都融化了。
曲一文心中不斷地顫抖,他分不清眼前的是蘇媚還是綉娘,只是那無助的表情,那溫柔的目光彷彿昨日,他這時不願意再思考,不願意再清醒,上前包住綉娘,低頭吻在她的雙唇之上……
……
睜開眼睛已經是天亮了,昨天的雲雨彷彿才剛剛結束。曲一文趕緊伸手摸向身旁,沒人。起身一看,綉娘早已經穿好了衣服,正站在窗前,臉上淚痕未乾,似乎是剛剛哭過。
「秀……秀娘……」曲一文趕緊起來穿好衣服后說道。
「公子……」
「跟我走。」
「呵呵,」綉娘慘然一笑,「公子怕是想多了。昨夜種種不過是報答公子一丹之恩,公子你還要我去哪?」
「不,你不是這樣想的。」曲一文搖頭說道。
「呵,那我應該怎麼想,別忘了,我可是個風塵女子,這不過是場交易罷了。公子累了,綉娘告退。」
說完綉娘便轉身離開,不讓他看見她發紅的雙眼。曲一文獨自獃獃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坐就是一天。
「哼!跟我玩這個!當我是瞎的還是傻的!我不會是劍無花,我是曲一文,我發過誓絕對不會再讓身邊人受苦!你逃不了的!」
第二天曲一文還是沒有出門,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胡思亂想。直到第三天晚上月色當空曲一文才走出房門,在院子里舞木劍。
「上官公子!上官公子不好了!」這時一位黃衣女子匆匆忙忙跑過來。
曲一文停下舞劍問道,「咦,這不是旌兒姑娘嗎?不知姑娘慌慌張張所為何事?」
「哎呀,綉娘出事了!」那女子說道。
「什麼?綉娘出了什麼事?」曲一文上前一把拉住黃衣女子問道。
「哎喲。」黃衣女子吃痛,曲一文趕緊放手,她也來不及生氣趕緊說道,「昨天媽媽叫綉娘出去招待客人,可是她一直板著個臉得罪了客人,被媽媽打了一頓。今兒有人來「接紅轎」,媽媽直接把綉娘接了出去,我一看竟然是趙文和趙武,那兩人可不是好東西,上一次那個被他們「接紅轎」過去的姐妹就是被他們活活的虐死了……綉娘……」
「他們往哪個方向走的?」曲一文問道。
「城南!」
曲一文一聽立馬化為一道清影向外奔去。他知道所為「接紅轎」就是把這兒的女子包出去,生死都歸接的人管,其實和販賣婦女沒有什麼兩樣。有的女子被接出去被人玩厭了還可以回來,有的直接被人殺了都沒人過問的,更何況那兩人絕非善類,曲一文豈能不慌?
「咦,上官公子,你這是……」馮媽媽見曲一文一路飛奔過來,上前問道。
「滾!」曲一文大吼一聲,轉過頭等著馮媽媽雙眼,一剎那之間她只覺得彷彿一道驚雷在神識之中炸開,那眼神竟如同食人野獸。
待她回過神來時,曲一文早已經不知去向了,夜風吹來她直感覺到一陣寒冷,原來她的後背不知何時早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好……好可怕……哼!神氣什麼,還不過是人家樣的一跳狗!」馮媽媽呸了一口口水,扭著身體繼續接待客人去了。
……
「哈哈哈,這次這妞兒不錯啊!」一輛在街道上奔跑著的獸車之中,一個小鬍子男人正摸著一個絕美女子的臉蛋淫蕩地笑著。那女子卻是面無表情,彷彿眼前一切都是空氣一般。
「哈哈哈,不然怎麼會值一百靈晶?嘿嘿,小妞兒,你現在不說話不要緊,一會兒咋哥倆會讓你爽得叫著停不下來,哈哈哈。」另一個人也放肆大笑道。
女子正是綉娘,而這兩人也正是所謂的趙文趙武。
「等等,前面有個人。」這時趙文突然說道。
「哼!什麼不著道的鳥人,敢攔我們的車,下去看看!」
「噢……」拉車獸長叫一聲后了停下,趙文趙武兩人跳下獸車,入眼的是一個青衣男子,一身長袍隨風擺動,讓他更顯得挺拔。正是曲一文。
「是你們?」曲一文看清來人心中不禁感嘆巧合,那趙文趙武正是當初把曲一文抓去挖礦,搶走曲一文渾身家當與玉劍的兩個官兵。
「哪兒來的雜碎?敢當爺爺的道路?咦你怎麼看上去有些面熟?」趙文厲聲道。
「管他面不面熟,一會兒砍成稀巴爛還不都是一樣。」趙武附和道。
聽到了外面熟悉的聲音,綉娘知道是曲一文來了,不知道是感動還是絕望,眼淚嘩嘩地往嘴裡灌,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決定了,今世倘若不能共生,又何妨同死?
「你們廢話太多了!」曲一文道,然後運氣於指沖了上去。
「找死!」
兩人也不等閑,一人抽出一把寶刀便迎上去。
「盪劍式!殤劍式!隕劍式!」
瞬息之間三人已經過了數十招,曲一文劍式盡出,對方一火一寒兩刀相迎,竟然占不了半點便宜。
「為何?總覺得化靈力與魔氣為真氣之後法力厚重,為何卻只有這點威力?」
曲一文心中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