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東亞風雲9
雙方於九月二十日早四點二十七分正式開戰，海面上頓時炮聲隆隆作響，煙霧火光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南洋水師的六艘主力艦頂著密集的彈幕實施迂迴戰術，在zis-3型加農炮的瘋狂射速下，想不中彈是不可能的。
僅僅過了一分鐘的時間，「開濟」號便中了頭彩，右舷被一枚76毫米炮彈擊中，火球從艦體躥出，飛逝過海面。
木頭殘片伴隨著伙葯動能一併散射出去，讓友艦看得觸目驚心，曝炸聲過後受傷水兵們的慘叫便凸顯出來。
隨後側舷曝露在敵方火力面前的南洋六艦遭到了迎頭痛擊，位於彈著面一側的「南琛」與「寰泰」兩艦連中多發炮彈。
從未遭到過如此迅疾炮擊的南洋水師上下差點被直接打懵，而且己方艦炮射速較慢，看上去只有零星的還擊。
「大人，火勢甚猛，難以撲滅！」被燒地滿臉烏黑的二副跑來報告情況
「寰泰」右舷耳台燃起的大火藉助風勢，與接連不斷的曝炸，已經蔓延到全艦。
整艘船冒著熊熊烈焰與衝天濃煙，雖然還在奮勇前行，但已經變成一口浮動棺槨。
管帶張其光緊握佩刀，目光緊鎖前方，決心已下：「吾輩從戎，是為報國，如今正是時候！傳我命令，全員棄艦逃生，我自行襙舵便可！」
眾人還想苦勸，但意識到本艦已經脫離編隊，不再執行迂迴路線，而是直接沖向敵艦，便只得長嘆一聲，自行逃生。
「寰泰」號只獨行了大約一百來米，艦首在十秒鐘之內，被兩枚122毫米榴彈相繼命中。
張其光所在的艏樓被大火吞噬，「寰泰」號也大量進水，快速沉沒，最終消失在海面上。
同病相憐的「開濟」號的情況非常惡劣，右舷武備已被悉數摧毀，桅杆盡斷，火勢難滅。
木質結構一旦起火，將非常致命，即便能有機會靠近敵艦，恐怕也難以殺傷對方。
「轟……」正當其仍舊努力馳騁疆場之時，艦體陡然發生劇烈曝炸。
巨型火球升騰起來，沖向半空，艦體隨即斷為兩截，慢慢翹起，沒入海水之中。
開戰五分鐘不到，南洋水師便被擊沉兩艘主力艦……
根據二貨青年提供的艦炮數據，清國水師的主炮射程最多不過八公里，超過九公里的作戰距離就是絕對的安全地帶。
現在b艦隊有意識地與對方保持九到十公里的間距，這樣可以高枕無憂地利用己方的射程優勢來吊打對手。
所以海倫才放心大膽讓手下的金漢斯們將m-30榴彈炮與zis-3式加農炮放置在甲板上，炮彈更是堆積如山。
只要有一發敵軍彈丸落下，引發殉爆事故，恐怕整艘戰艦都得變成煙火表演，好在根本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如果發生突發事件，比如他國大型艦艇臨時駛入戰區海域，給族軍艦隊造成嚴重威脅，有擦槍走火的可能。
那麼為了保證絕對的安全，水兵們完全可以將大炮連同彈藥一併推入大海，使用炮塔炮進行還擊。
這些都是抵賬用的，聯盟那邊有的是，屬於可再生資源，所以浪費並不可恥。
目前，族國海軍雖然有了滿載排水量高達三萬八千多噸的「約克」號戰列巡洋艦。
但是包括它在內，整個艦隊仍未逃脫一次性艦隊的宿命，所有戰艦均無法修繕，都是瓷器般的存在！
配套的炮彈短時間內也是稀缺貨，儘管幺雞已經聯繫了克虜伯公司來仿製，並送出了一系列樣品。
對方尚需時間來定型生產，掐指來算的話，一年後到貨都是快的，送過來的仿製品能否使用還是個未知數。
這才有了海軍戰艦搭載陸軍火炮，隔海打牛的奇葩事情……
眼前的海戰，對族軍艦隊來說，自己的炮彈不怎麼給力，但對方的裝甲更是逗芘。
不要說122毫米大口徑炮彈，就是76毫米中口徑的彈丸，擊中目標都能竄起一團大火。
開戰後的前三分鐘，炮兵還需要不斷較射目標，以保證投彈的精準度。
等到掌握了雙方的相對運動速度與目標的行進軌跡，zis-3式加農炮就開始發揮射速高的優勢了。
「轟……」南洋水師的六艘戰艦在「南琛」與「寰泰」被擊沉后，僅剩的四艘仍然遭到持續不斷的炮擊。
「大人，『開濟』不行了！」郭寶昌聞聲扭頭，見到「開濟」號已然變成了一具漂浮在海上的篝火。
熊熊烈焰愈燒愈強，滾滾濃煙直衝雲霄，整艘戰艦慘不忍睹，不斷有衣服著火的水兵兀自跳海求生。
即便如此，仍有炮彈不斷命中「開濟」號，將僅存的上層建築炸成飛濺的零件，拋射到海面上。
zis-3式加農炮的射速是每分鐘二十發，五門炮齊射，即便命中率僅有百分之五，一分鐘也能有五發炮彈擊中目標。
南洋水師的六艘戰艦是兩兩編隊，並列行進，靠近族軍艦隊一側的三艘船，自然會遭遇滅頂之災。
這些國產戰艦在建造時就採用了大量的木材，所謂的裝甲就是相對較厚的鐵皮。
莫說遭到專門的然燒彈攻擊，就是普通炮彈都能給予其毀滅性打擊。
而南洋水師的零星還擊，更像是葬禮上的禮炮轟鳴，無一命中，僅有象徵性的意義。
二貨青年在開戰之前特意叮囑過海倫，海軍官兵是高價值兵種，需要長時間培養才能形成戰鬥力。
如果對方有意投降，倒是可以網開一面，戰後給予他們不錯的戰俘待遇，說不定還能得到錄用。
但這群逗芘真的敢上來死磕的話，也不能讓他們輕易得逞，傷害到自己用黃金打造的一次性艦隊。
坐鎮「南瑞」號的郭寶昌不禁羞憤交加，他南洋水師歷經數十年發展，而今卻敵不過後起之秀。
那王歷車真是狼子野心，手段殘忍，絲毫不念及同門之情，一面之交，要置南洋水師於死地。
就在他神遊天外，暗自嘆息之時，「保珉」號也堅持不住，艦體被打穿多個窟窿，快速進水，開始沉沒。
無暇他顧的「鏡清」號已經遭到重創，再戰下去，只有死路一條，無奈之下，赫然升起了白旗。
爾後對其炮擊總算停止，不過「鏡清」號也無法靠岸投降，戰艦已經大幅度傾斜，過不了多久就會翻覆。
水兵們正在爭先恐後地跳海逃生，拚命遊離這艘戰艦，生怕被艦體下沉時產生的漩渦吞波，成為魚食。
「唉～！」有心殺敵，無力回天的郭寶昌長嘆一聲，見到大勢已去，再抵抗下去，徒傷士卒，便讓「南瑞」號也步其後塵。
在戰場東側，由「雷乾」、「雷坤」、「雷離」、「雷坎」、「雷震」、「雷良」、「雷巽」、「雷兌」八艘魚雷艇組成的突襲小分隊，航速接近二十節。
對族軍艦隊來說，它們所形成的威脅甚至大過那六艘千噸級戰艦，因為目標太小，容易避彈。
這年頭魚雷的射程極其有限，精度更是無從提及，真想命中戰艦，至少要出擊到距離對方兩三百米，甚至更近的位置，方可發射。
而它們想要在晝間靠近族軍的巡洋艦，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無論是122毫米榴彈炮還是76毫米加農炮，想要命中小巧靈活的魚雷艇都是一場困難的事情，不過族軍還有近戰利器。
「噠噠噠……」幾十挺「馬克沁」、「郭留諾夫」重機槍發射的彈雨撲面而來。
這些東西在地面上都屬於笨重武器，上艦之後卻變成了最小號的防身器材，作用堪比手熗。
為了防止魚雷襲擊，二貨青年為自己的一次性黃金艦隊裝備了大量的重機槍。
一來可以摧毀魚雷艇，二來也能摧毀已經發射的魚雷。
當初安裝它們的初衷，主要是為了防禦日本海軍所擁有的大量魚雷艇。
任何型號重機槍的有效射程均超過一公里，放在巡洋艦上居高臨下，對付小型水面目標非常有效。
甲隊「雷乾」、「雷坤」、「雷離」、「雷坎」四艇兩兩一組，圍攻「阿爾伯特王子」號巡洋艦。
乙隊「雷震」、「雷良」、「雷巽」、「雷兌」則全力攻擊「盧恩」號巡洋艦，爭取初戰告捷。
只是沒想到距離目標兩三公里開外的位置，它們就遭到了對方艦載武器的強力阻擊。
甲隊的「雷離」號首先被打曝起火，最終曝炸，化為一團火球，碎片漂浮在海面上，連沉沒的過程都省去了。
一同奔襲的「雷坤」號與「雷坎」號也遭遇了空前規模的彈幕攔截，等它們強行穿過，魚雷艇簡直被生生剝去了一層外殼。
見到艇身多出中彈，正在快速下沉，慌忙之下，兩艇只得在遠距離發射魚雷，敷衍了事。
「雷乾」號運氣最好，一直推進到距離目標不足八百米的水域，才被打成馬蜂窩。
即便有四打一的戰術，乙隊也沒佔到些許便宜。
因為族軍這邊的巡洋艦也是兩兩一組，互相掩護。
「盧恩」號以西不足三百米，就是「沙恩霍斯特」號，兩艦組成的火力網幾乎讓清軍魚雷艇無從下手。
根據幺雞的最高指示，戰艦的甲板與空位要全部利用起來，除了火炮跑位之外，其他空間較小的地方可以全部放置重機槍。
面積不夠就焊接多層鐵架，每側船舷至少要安裝二十挺重機槍，才能保證戰艦安全。
力爭做到武裝到牙齒，無懈可擊，令敵人望而生畏的地步，反正重機槍也是抵賬來的。
乙隊每艘魚雷艇要面對十挺重機槍的集火攻擊，想要成功突防只能託付給某位大神。
十幾分鐘之內，海面上便相繼出現了四團奪目的火球。
至此，郭寶昌實施左右突擊，東西夾擊戰術構想，已經徹底破滅。
「伏波」、「飛雲」、「海鏡」、「琛航」這四艘又老又慢的千噸級木殼巡洋艦，面對「德意志」號與「拿騷」號兩艘戰列艦，更是毫無招架之力。
僅僅抵抗了五分鐘不到，「海鏡」號便被擊沉，「伏波」號也被如雨般的炮彈打成了篝火。
「飛雲」與「琛航」兩艦還想機動作戰，無奈動力系統輸出功率低下，航速實在太低。
跑出不到兩公里，便遭到重創，艦體大量進水，正在下沉，勉強打出白旗，為水兵們爭取了寶貴的逃生時間。
「難怪那傢伙不願意自己動手，原來都是些不堪一擊的貨色！」海倫對這種毫無懸念的海戰沒有丁點興趣，心裡又開始埋怨起二貨青年。
海戰結束之後，處於人道考慮，族軍艦隊開始打撈落水的辮子們，而且他們還可以過去勸降。
幾艘小艇裝載著一些清軍水師的高級軍官，駛抵海岸，傳達了海倫的最後通牒。
要是灘頭的士兵繼續負隅頑抗，等待他們的，就是一場盛況空前的「煙火表演」！
水師戰艦的例子就擺在那裡，而且岸邊的辮子們也看得清清楚楚，心裡更是明明白白。
陸軍運抵灘頭的火炮射程還不如水師的艦炮，一旦雙方開戰，就是徹頭徹尾的吊打！
辮子們剛上岸，由於沒發現任何敵人，所以連工事和隱蔽所都沒來得及修築。
這就給了族軍艦隊異常良好的下手機會，一枚榴彈落下來，說不定能炸死好幾十人！
經歷了一番驚天動地的對射之後，大清三合一水師的十八艘作戰艦艇被擊沉十四艘，另艘有四艘被大火燒毀后自沉。
一語概之就是……
團滅！
正在淺灘慌忙卸貨的十三艘運輸船里，有一艘被族軍炮火誤傷，隨即焚毀，其餘十二艘皆在驚嚇之後，主動升起了白旗，以求自保。
海倫讓四艘裝甲巡洋艦押送它們去簊隆港，算是旗開得勝的戰利品，不願意挪地方的，都得以得到二十四響禮炮擊沉的待遇！
至於灘頭那些「爬蟲」，等過去勸降的傢伙發揮作用，再下令也不遲。
由於敵艦已至，辮子們被嚇得手忙腳亂，運上岸的物資更是散落在超過一公里的海灘上。
火炮、彈藥、口糧、草料、帳篷、被服根本來不及分類，完全雜亂無章地堆疊在一起。
剛才水師與叛軍艦隊炮戰時，大家全然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大腹便便的長官帶著一群文盲手下懷著五百萬分的好奇心，戳在岸邊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