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禍不單行2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話一點兒都不假。
又過了幾天，楊柳的舅舅帶著楊柳的外婆來城裡的醫院看病。
人老病痛多，這個大家都明白。
這天中午，太陽有些溫情，不是那麼冷。
可醫院裡冰涼的器材和寬闊的樓道，讓人有些心慌。
醫生檢查的結果是：肺癌晚期，已經擴散。
這是一個滅頂的消息。
在楊柳的記憶里，外婆總是最疼自己的那個人，突然被查出來癌症，晚期。
這對楊柳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
而楊柳外婆病下來，就必須有人照顧。
但是，楊柳的舅舅是村裡的光棍兒，沒有老婆。
所以照顧外婆的擔子自然落在楊柳的媽媽身上。
按理來說，楊柳也應該去照顧外婆，可是，帶著孩子，楊柳什麼也做不了。
況且，補課班也需要維持。
這時候，只能是請建豪家那邊的人幫忙帶。
建豪打電話回家：「爸，媽，你們看，能不能幫忙帶小孩一小段時間？」
建豪把情況跟家裡說了。
建豪的爸爸一句話：「實在沒人帶的話就把小孩寄回老家，出來帶，家裡人手不夠。」
建豪心裡知道，本來就不可能的事情：「這麼小一個，還在吃奶，吃的是母乳，不是奶粉，怎麼寄回去？」
「那你們自己想辦法。」
建豪的爸爸冷不丁地就留下來這麼一句。
這件事，建豪的姑姑知道后。
和建豪商量：「要不你回家把你奶奶接出來，讓她來這兒幫你們帶一段時間，反正你老婆每天白天都可以自己帶，只有下午學生放學以後那兩三個小時，馬上四個月，正是好帶的時候，吃奶次數也不是最多，也不鬧騰，七八個月以後就難帶了，那時候小孩走路了。」
建豪想了想：「也行，如果請個幫忙帶孩子的，開工資先不說，總沒有家人帶的放心。」
建豪的姑姑說：「就是了，再說，我嫁過來這兒二十多年，一直想把你奶奶接出來玩一段時間，可是，你知道，我們是有公公婆婆一大家子人，根本不現實，正好，現在你們單獨住，讓你奶奶出來，我也好帶她去玩玩，下午你下班回來跟她一起帶。」
建豪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是，奶奶在家天天那麼苦，山上，田裡，一會兒都不得歇下來，出來讓她好好養一段時間，問題就是我爸那牛脾氣，不知道會不會准奶奶出來？」
「你爸那邊，我去解決，你回去借你奶奶就好。」
於是，姑侄兩個人就愉快地決定了。
楊柳並不知情。
建豪休息前的一晚上，幾個同事在建豪住的地方喝酒，楊柳在裡屋哄寶寶睡覺。
「良兄，明天跟我回老家，包吃。」建豪喝酒喝高興了和一位同事說。
「你回老家幹什麼？」那個同事有點不解。
「回去接我奶奶出來幫忙我帶孩子。」建豪端著酒杯。
楊柳聽到了，從放假出來：「你回去接奶奶？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用知道，接她出來幫忙帶孩子，不然誰帶？」建豪對楊柳說。
楊柳看有同事在，沒有多語。
「建豪，你這就不對了，你回老家接你奶奶沒錯，你媳婦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怕不太好？」旁邊一個同事覺得的確有些不妥。
叮鈴鈴——
叮鈴鈴——
建豪的手機響起：「建豪，明天早上你回家的時候，去農貿市場給家裡買一條大魚，買一塊肉，再給你爸爸和你兄弟買兩條煙，還有你侄兒子陽陽上買一套玩具。」
電話那頭是建豪的姑姑。
建豪說：「知道了，我哪次回家不買？」
姑姑說：「只是提醒你，否則待會兒你爸爸又說，你沒買東西回家。」
「還有，你爸說了，你奶奶最多出來幾天，家裡正忙，你看著計劃時間，你老婆家這裡外婆不行就讓她小姨他們照顧。」
姑姑說完，兩姑侄寒暄了幾句，掛了電話。
在場的幾個同事，一臉茫然，為了緩解氣氛，一個同事舉著杯子：「喝起，喝起。」
他們說的這些，楊柳都聽見了，不過不是直接聽到，是間接地聽到。
建豪從未跟她商量過。
現在，楊柳才明白過來，原來建豪一直愛的是他自己，和他的家人。
他把他的家人護得很周全，自己雖然已經結婚了，但是，在這個家，她只是個外人而已。
建豪做什麼事情從來不會考慮她的感情，做什麼決定，從來不會和她商量。
大小事情都如此。
當時，她只不過是一直騙自己，騙自己建豪是愛她的。
不過，有些事情，只能心是知道的。
大概女怕嫁錯郎，就是這般無奈吧。
「哇——
哇——
哇——」
寶寶又哭了，許是不太舒服。
楊柳把寶寶抱著進來，抱著出去，輕輕搖晃。
不一會兒，寶寶終於睡著了。
牆面上的鐘錶，正指向11點30分。
楊柳下班回來已經九點多，匆匆吃了個晚飯，幫寶寶洗澡。
洗完澡后，寶寶換下來的衣服就丟在洗澡盆里。
楊柳只得去把哭鬧得不行的寶寶哄睡著，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半了。
今晚還好，寶寶十一點半就睡著了。
楊柳輕輕地把寶寶放下，不是很寬大的客廳里，建豪和幾個同事一起喝酒，暢飲。
寶寶的衣服還在澡盆里飄蕩。
楊柳拖著疲憊的身子，擦了擦剛剛流淚的雙眼。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先去廚房把那堆剛剛吃了收進去廚房的碗筷洗了。
盆啊，筷子啊，碗呀，鍋之類的，亂七八糟。
看了讓人心煩。
不過，就算留著，明天早上也是自己的份。
要是媽媽在，雖然母女兩個會經常頂嘴。
但是，楊柳去哄寶寶睡覺的時候，媽媽就收拾妥當了。
寶寶睡著后，楊柳只用洗衣服就行了。
可外婆病了，媽媽不得不回去照顧老人。
說實話，已經是肺癌晚期，那麼，剩下的只是兒女的陪伴。
楊柳的媽媽作為大女兒，其餘的做不了，但是，陪伴老人走過最後一程，那是必須的。
楊柳也十分理解，況且，外婆一直是除了爸媽之外從小最關心自己的那個人。
今天，剛剛建豪休息，這不，建豪下午可以帶小孩。
楊柳收拾打整好廚房，幾位同事和建豪依然喝得開心。
又拖著一盆寶寶剛剛換下的衣服，開始在洗。
其實，產後時間不太長的話，盡量不要拖這麼重的東西，不過人都是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