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徒櫻一般的生命
因為突然花開的緣故,所以京都許多街道上的行人紛紛駐足與此,甚至還有些人很是興奮的跑到了河邊,近距離的欣賞了起來。
一時間,河邊以及小橋上都多了許多人。
人一多,氣氛也隨即熱鬧了起來。
秀光與千之代的附近也是,瞬間多了許多普通百姓的喧嘩聲音。
「說起來啊,小一郎你聽過嗎?」
剛剛脫離了尷尬的氣氛,正在觀賞著從天空飄落的櫻花花瓣的千之代一臉高興地將頭轉向了秀光。
「聽過什麼?」
秀光側過臉,也順應著這麼問道。
千之代看著天空中的花瓣與高大的櫻花樹,這麼說道:
「就是關於櫻花的事情啊。你知道櫻花大概開花多久嗎?」
「啊,原來是這個啊。」
是在問我櫻花的花期么?
秀光回憶了一下自己曾經學過的知識,這麼回答道: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櫻花開花的時間應該挺短的吧。好像是七天?嘛,不過各地應該也有不同啦。」
「你居然知道啊!不錯哦!」
從千之代興奮的反應來看,秀光應該是沒記錯。
「櫻花開花的時間的確很短呢!我在去年前年時曾經在櫻花花開的時候觀察過,果然很短暫呢,一般只有七八天的時間,而有些短的只有三四天的時間,最長的也不過十來天。」
千之代伸手握住了一片朝著他飄過來的花瓣,拿近到眼前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誒,你還去觀察過這些啊。我倒沒怎麼在意呢。嘛,畢竟是稍縱即逝的櫻花啊。」
「是啊是啊,這就是所謂的『徒櫻』呢。」
因為突然找到了能夠聊下去的話題,無論是秀光還是千之代,都有些興緻高漲。
「嘛,雖然我並不是很了解這些,但是以前還是挺過一些的呢,」
秀光與千之代在河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談起了關於櫻花的見聞。
雖然人有些多,但並不妨礙他們的交談。
「我以前曾經聽過許多有關於櫻花的說法。剛剛之所以說櫻花開花時間只有七天,也是因為有傳說的所謂『花七日』的說法。」
「是嗎?說起來,雖然我挺喜歡櫻花,但是父親大人倒是對其沒什麼感覺呢。他說自己不太喜歡這種盛開的太過嫵媚與熱烈,然後馬上消逝的東西。」
「誒,你父親的看法還真是奇特呢。」
秀光對此有些驚訝。
「是啊,我當時也這麼覺得。不過總覺得父親不是討厭櫻花,而是在借櫻花向我說明什麼東西。不過當時我還太小,所以完全沒有想到這些。」
千之代交叉著雙臂,點頭思考了起來。
「我總覺得現在的人可能都會挺喜歡櫻花的呢。畢竟漂亮。」
秀光笑道,
「而且我曾經聽過有這麼一種說法。許多人喜歡櫻花,貌似就是因為櫻花開花的時間短,但是開的異常美麗與熱烈。所以有人借櫻花來比喻過人的生命。」
「人的生命嗎?」
千之代歪著頭想了想,似乎有些不解。
秀光便隨即補充道:
「嗯。好像是這麼一個說法。說是人的生命雖然短暫,但是卻如同櫻花一樣燦爛。嘛,不過有人的一生也並非如此燦爛呢。」
突然想到,好像櫻花的這個比喻,與人生五十年那個挺相似的?
秀光突然想到了這點,暗自對比了起來。
終究都是在感嘆人生的短暫與一瞬間的燦爛啊。
一邊在內心這麼感嘆道,一邊抬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茂密的櫻花樹,秀光突然覺得人的一生真的好短。
想想自己從來到這個時代開始,這麼快就已經過了快有三年了。莫名的有些細思極恐啊。
「有的人活得跟櫻花一樣燦爛,而有些人卻並沒有活出這種燦爛……是什麼意思?」
秀光正在想著,旁邊的千之代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於是便向秀光發問了。
「啊,這個啊。我個人的理解就是,雖然有些人活得很短暫,但是卻發光發熱照亮了無數人。而有些人的生命也一樣短暫,卻沒有活出亮光來。」
其實秀光對這些大道理一般的東西也並不是很透徹,
「嘛,雖然我個人更喜歡『有些人雖然活得長,但是卻並沒有那些活得短的人的一生更燦爛』這個解釋就是了。」
其實這些東西的解釋有很多種,並不一定是被固定的含義。秀光這麼想到。
「是這樣啊。」
千之代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貌似還在思考的樣子。
說起來,千之代這個人看起來也像是個挺好學的人的樣子呢。
秀光回憶起剛剛他說過的話,似乎是通讀古籍?還有其他什麼什麼的。
總之無論是從通讀古籍來看,還是從喜歡觀察事物來看,亦或者是從現在的思考來看,千之代毫無疑問是個非常好學的人。
「說起來,櫻花好像還被一些人當成愛情的代名詞呢。」
「愛情?」
「是啊。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義就是了。」
如果像是剛剛的比喻那樣,將人的一生比作櫻花,那我們的生命無疑是短暫的。
那麼在這個短暫的生命之中,我們所遭遇的一系列形形色色的事情以及一系列形態各異的人,在我們的生命中到底算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呢?
他們會像是朋友或家人一樣親密無間,還是只是自己生命之中的匆匆過客?亦或者是某一次愛情的開端?
因為短暫,所以必須要珍惜。這是秀光所信奉的觀點。
說到最後,要讓秀光來形容人的話,他估計會用「徒櫻一般的生命」這樣的說法吧。
短暫而燦爛,這是秀光所追求的東西。
當然,人人都喜歡活久一些,秀光也不例外。
但是在某些事情面前,他寧願選擇燦爛的去死。
還有關於所比喻的愛情方面的東西,他倒是從來沒有去想過呢。
或許自己一生之中會有一個自己喜歡對方也喜歡的人?又或許一輩子也沒有?
等等……自己為什麼突然會想起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東西來?
他捂住了額頭,想辦法讓自己脫離這種想法。
唉,這些哲學一般的論題,果然很難理清楚啊。
又或許是我現在還沒到時候?
不不不,說到底為什麼我會偏偏在這種時候探討哲學命題?是閑得太慌還是因為剛剛尷尬症犯了的緣故?
「唉……算了……」
現在時間這麼好,何必去想那些煩心的事情?
發出了與兄長秀賴那句似曾相識的感嘆,秀光一邊看著仍舊在思考之中的千之代,自己也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