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教主發威鑄金身

  火焰中一點真靈飄出，往西而去。


  劉衽看到這一幕，知道日後師徒還有見面的機會，擦乾眼淚，收拾起火靈聖母一干法寶，連帶那廣成子跌落在地的翻天印，騎上金眼駝，往東海金鰲島而去。


  這一刻劉衽的心思變了，如果換做之前，劉衽對這封神大劫避之唯恐不及。


  但火靈聖母的隕落改變了他的想法。


  快意恩仇，大丈夫當如斯！

  火靈聖母身死上榜，僅憑藉劉衽這點道行，即使回佳夢關也無法報仇雪恨，想來想去，只有通天教主才有可能為火靈聖母出頭。原本廣成子害了火靈聖母以後，帶著火靈聖母的金霞冠三拜碧游宮，名為歸還，實則將截教上下一頓好生羞辱，這才引來界牌關前誅仙劍陣。


  雖然如今廣成子身死上榜，但仍有劉衽上金鰲島報喪。


  可嘆天數無常也有常，冥冥之中又回到了原本的軌跡。


  火靈聖母的金眼駝也是一異獸，半天功夫馱著劉衽就來到了東海。穿過海上重重迷霧，越過無數仙山靈島，忽的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海上巨島，形如金鰲，西南高東北低，在那西南邊有一座孤峰，斜入雲霄，恰似那金鰲的頭首，上有一座仙宮懸浮半空，正是那通天教主的碧游宮，說不出的鐘靈神秀。島上多有世間難得一見的異種靈獸，仙株神樹，又有無數仙人修道參禪。好一幅仙府靈地，萬仙來朝的景象。


  不時有許多仙光來來往往，卻無人敢飛過金鰲島上空。劉衽心想，這是截教眾仙禮敬教主，他也不能失了禮數，驅使金眼駝緩緩落於邊緣，徒步向那碧游宮走去。


  通天教主早知劉衽的到來，故而等劉衽步入碧游宮之時，通天教主早就讓眾多弟子齊聚一堂。


  火靈聖母性格執拗，但一片赤誠，是三代入門弟子中眾人最喜愛的一個，如今遭劫身隕，門人弟子個個義憤填膺。


  劉衽走到門口，取出火靈聖母的金霞冠，高舉過頂，緩步走到通天教主駕前跪下，一言不發。


  通天教主看著眼前的金霞冠，不免睹物生情。誰道聖人無情？活得越久，看過無數悲歡離合，並不代表就一定會麻木。相反，只會越發地疼愛後輩，親者愈親。


  這金霞冠乃是通天教主親賜，三代弟子中只有火靈聖母獲此殊榮，足可見通天教主是何等疼愛這個徒孫。如今遭劫身隕，死前又是那等慘烈，聖人都為之動容。


  「師尊，闡教門人欺人太甚，我等師兄弟多少人死於非命，他既不念同道之義，索性就與他分個黑白！」


  「殺我同門，要討一個說法！」


  「對！我等師兄弟一起下去，免得他以多欺少！」


  「同去同去！」


  金靈聖母最是疾惡如仇，第一個出列聲討。其他門人緊跟著也紛紛響應，一時間整個大殿鬧鬧哄哄，報仇雪恨的豪言壯語吵吵鬧鬧，如果不是通天教主在場，只怕這一干弟子都要衝出去。


  「師尊在上！封神大劫之事，我等弟子早已知曉。如果門人弟子咎由自取，身陷殺劫，我等自然無話可說。可那闡教門人一不講道義，每每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二不修道德，往往辱及師門，說什麼截教之中良莠不分，每多濕化卵生之輩、披毛戴角之徒，不配得聞大道。如此不念三清之誼，是可忍，孰不可忍！還請老師施以雷霆手段，再立我教威名！」


  多寶道人是聖人首徒，又是火靈聖母的師傅，這時候理所當然要站出來。


  通天教主勃然大怒，「如此可惡，殺我弟子，目無尊卑，多寶，你帶我誅仙四劍，去擺下誅仙陣，讓那闡教門人知道我截教神通的厲害！」


  多寶接過四柄寶劍，口中稱是。出了碧游宮，使出神通去往那界牌關前，專等西岐的伐紂大軍。


  「爾等眾人稍安勿躁，且看多寶的手段，定要讓闡教眾人知道我上清一脈的高深道法。劉衽留下，爾等且各回洞府，靜誦黃庭，不可擅自沾惹因果。」


  「尊教主法旨。」眾人見通天教主已有定計，也不敢再喧嘩，三三兩兩退出大殿。


  通天教主一臉欣慰地看著劉衽，「好好好，火靈倒是收了一個有擔當的弟子，你休要難過，日後封神你師徒還能再相見。如今你得了廣成子的三成法力，又得了火靈的本體真火，若不認真調理，日後不免爆體而亡。你且看這裡。」


  通天教主左手攤開，掌心一團藍色火焰閃爍不定，形狀如蘭花一般；也不似凡火熊熊燃燒，反而是一點藍光幽靜淡雅。劉衽看著十分喜愛。


  「你近身過來。」


  「是。」劉衽慢慢靠近，看著那團火焰出了神。通天教主伸出右手往劉衽肩頭一拍，劉衽來不及反應，竟一頭栽進火焰中。


  藍色火焰好似久旱逢甘霖一般，一改之前的寧靜，瘋了似的將劉衽包裹地嚴嚴實實。


  劉衽的渾身衣物瞬間被化為灰燼，鬚髮皆歿，赤裸著身體滿地打滾，哪曾經歷過這等的折磨。


  劉衽心想通天教主沒有理由要害他，但這火焰燒身的痛處疼得他滿地打滾。以前吃烤肉的時候倒是很爽，但現在自己變成烤肉了，那滋味可一點都不爽。


  只見劉祍周身被燒得焦黑，結痂，等痂皮破裂后，新的皮膚卻變得通紅。通天教主就是以這靈火的威力，引出劉祍體內的火靈真火，再將廣成子元神法力化入肉身，消去隱患。別人的東西終究是別人的，要想化為己用，要麼用無數歲月細細打磨，要麼只能用爆裂手段強行融合。這方法兇險無比，但有聖人看護，自然萬無一失。只是這烈火焚身的痛苦還是免不了的。


  「好好好，烈火煉出仙人體，從來磨難造英雄。你境界不足，無法自行吸納。這東海海底火山中，曾孕育出這一脈先天真火。我用它來助你煉成火靈真身。機緣造化，機緣造化！」


  劉祍聽到通天教主的話，直到這是成全他，強忍痛苦盤腿打坐，運用上清道法梳理周身。忽然間靈機一動，劉祍把懷中的翻天印掏了出來，利用這海底真火，煉去翻天印中的印記，把翻天印化成液體，重新練成一柄仙劍的模樣。


  千里之外的封神榜上，廣成子真靈猛烈顫動，如果此時還有肉身在，就能看到廣成子面容扭曲地大吼:「我的至寶！痛殺我也！」


  通天教主嘖嘖稱奇，也不阻攔。那翻天印本是半截不周山體練成，份屬先天，沉重無比。是當初天崩地裂之時，老子，元始，通天三人在不周山下一起取得的。如今到了劉祍手裡也說得過去。


  半天過去，劉祍從火焰中走出來，渾身上下冒著火焰。左肩頭飄著一道紅色爆裂火焰，右肩頭懸著一道幽藍沉靜火焰，手中一柄重劍威風凜凜。雙眼一睜，雙眸迸出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