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太師府
而孫寶兒派人去文府附近打探消息,卻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收獲。
那文府戒備森嚴著,處處都是禁衛把守,外人根本無法進入。
即便那花哥兒在京城混跡多年,人脈網廣,也無法打探到那唐精兒的消息,隻是知道那文寅彧這些日子一直都待在自己的院子中,很少走動,而且也規定了能夠進入他寢院的人,除了他的貼身心腹之外,無人能夠進入他的院子,平時的東西都讓人放在院子門口。
文寅彧的這個舉動在文府上的人看來也並不覺得有多稀奇,畢竟他時常不喜歡別人打擾,少年時候更是勤懇好學得一連一個月都不曾出門,也不讓任何人打擾,因此大家也都是見怪不怪的了。
而那花哥兒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心裏便有了底,他清楚知道那唐精兒確確實實就是進了文府中,而這樣一來,想要殺她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孫寶兒心裏暗暗的著急著,這件事情她也一直瞞著趙祺,不敢說出來,她本想著自己親手了結了唐精兒之後再將責任都推到昭王府的人身上,這樣一來,也可以不再讓趙祺有被暴露的風險。
隻是現在唐精兒一直藏在那文府之中,無聲無息的,別說殺她了,就算是想要親自見她一麵都難。
而此時的文府中,二公子文寅彧所住的芳澤院一連多日來都院門緊閉著,那園中悄無聲息,除了文寅彧的貼身侍從能夠進出之外,其餘人一律不得入內,而連文寅彧的父親文太師來了也隻能在門外候著。
“公子,老爺在院門外。”正是晌午時,文寅彧的貼身侍從匆匆踩著碎步進院子裏來說道。
而此時的文寅彧正一身家常便服的坐在寢屋門前的榻廊上看著書,烏黑的長發也簡單的綰著,隻用一條簡單的發帶束起來,十分的隨意簡單,整個人看著也是溫溫和和的明朗青年模樣。
那文寅彧聽罷,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的轉眼朝那屋內的榻上望去,那深淺均勻的呼吸聲乍一聽不免讓人覺得那榻上熟睡的人是在打呼嚕。
隻見那榻上正臥著一個蒙著臉的女子,午間,那女子正睡得酣暢,侍從進來的聲響也絲毫沒有影響那女子的睡眠。
文寅彧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他看了看那女子,隨後便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裝束之後,便拿著手上的那本書,躡手躡腳的朝那院子門走去。
那身後的侍從見自己的公子那般模樣,便也不得不跟著他一樣的,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吵醒了那榻上睡著的人。
這文寅彧的寢院風景獨特,那院中屋前種著一棵老桃樹,枝繁葉茂的,而此時正刮著深秋的風,那桃樹上的葉子也隨風紛紛飄落下來,而那樹下是一潭的清水,那潭水是從府外的河道中引流進來的活水,十分的清澈,院落中設計的渠道更是將那潭水分成了幾道岔流,使得院子裏也有了小橋流水的獨特景象。
文寅彧走到那院門前,他親自將那院子門打開。
“父親。”門一開,便看見文太師也是一身的清閑打扮站在門前,文寅彧一見到文太師便笑顏和悅的問候道。
“嗬嗬,彧兒啊,最近在忙什麽啊?怎麽都不見你出來走走?”文太師一見到那文寅彧,便立即滿臉和藹笑容的說道,往日他都是一副威嚴的模樣,任是誰見了都不敢大聲出氣。
“最近兒子在習研陸子尚老先生的詩文,有幾處感悟不出的地方,正準備想著向父親討教著。”文寅彧笑著說道,笑容十分的明朗自在著。
“哦?可是那文殊院的陸老先生?”文太師聽罷,驚喜笑起來問道。
“正是。”文寅彧微微頷首應道,父子倆人都是喜歡文人詩書之人,時常在一起探討著。
“那我們便一齊進去探討一番,興許為父能夠讀出些不同的意境來,”那文太師興致衝衝的說道。
“哎父親!”那文寅彧見自己父親說著便準備進門去,他心底一慌張起來,趕忙阻止道。
“怎麽了?”那文太師有些詫異頓住道,此時的他看著就完全是一個慈愛的父親,絲毫不像那外人所傳的興風作浪、一手遮天的霸道可惡。
“嗬嗬,”那文寅彧隻是知道不能讓文太師進去,可是一時之間他卻也沒有想好對策,他跟文太師父子二人一直都是無話不說的,亦父亦友,他在家裏一向都是坦誠乖巧的,所以也不習慣找理由哄騙他人,更別說是騙自己的父親了,所以這時候的文寅彧不再是那一臉淡定自若的模樣,他臉上神色也忍不住變得緊張為難了起來。
“彧兒,你是不是生病了啊?怎麽臉色這般模樣?”那文太師也不多想什麽,他見自己的寶貝兒子神色有些不對勁著,心裏便擔憂了起來的問道。
“沒、沒有,父親,我沒生病,”那文寅彧訥訥的說道,“隻是兒子院中最近修繕,不便請父親進去,我們還是去父親書房中坐著吧,正好上次父親剛得到的那一幅畫兒子還沒有看仔細呢!”文寅彧忽然靈機一動說道,而這時候那文寅彧的侍從聽了他說的話也不由得愣了愣,他看了文寅彧,神色有些驚訝的模樣,但是卻也不敢說什麽,隻是那侍從心中暗暗的想著,自己從未見過這樣扯謊順溜的文寅彧。
那侍從跟隨他文寅彧許多年,知道文寅彧一直都是一個性情耿直坦率的人,在外麵說一便是一,說二便是二,在家裏更是對家人坦誠布公,從未有任何的隱瞞,而如今,那文寅彧竟然即興的編了一個謊騙文太師,那侍從滿是覺得不可思議著。
“哦?修繕?可是我沒有聽說你院中有修繕的啊?”那文太師疑惑不解道,但是他並沒有多想,也沒有想著在這一個問題上深究到底,隻是隨口的關心自己的孩子罷了。
“是這樣的,是那棵桃樹害了些蟲病,問題不大,兒子隻讓幾個手腳穩當的手下處理著,沒有必要叫那花房裏的人了。”文寅彧笑著說道,說的跟真的似的,那侍從額上不由得漸漸的滲了冷汗來。
“原來是這樣啊,”那文太師恍然道,他一邊捋胡子一邊笑吟吟的說道:“那既然這樣 ,咱們父子二人便去書房裏一起研讀吧,嗬嗬,正好為父剛剛從宮裏帶來了一些皇上禦賜的貢茶,為父猜著你是一定喜歡的額!”那文太師聽罷,便笑嗬嗬的牽了文寅彧的手,一邊走著一邊說道,十分的歡喜著。
他們父子二人同朝為官,一個是當朝的太師,一個是禦前的都點檢,後宮裏還有一個皇後一個太皇太後都是文家的人,民間都有人戲稱,這天下有時候竟然不知道到底是姓文的還是姓趙的了。
若不是還有趙凜這個昭王爺掌管著一般的遠征禁軍,那麽這天下看著確實是姓文的了,外戚在朝中占著這般重要的位置,朝中的其餘大臣自然是心有隱患的,但是礙於文太師的強勢,也無人敢惹。
那文寅彧雖然是禦前的都點檢,但是卻是不參與朝政的人,文寅彧的為人不像文太師那般的張揚,一直都是默默的守在自己的職位上,人們隻是知道禦前的都點檢是文家的人,但是卻很少有人見過文寅彧的真容。
他多數時候都是待在皇宮中守護聖上,如果是有假時,他便也都是待在家中,從來沒有出門上街喝酒鬧事的,也沒有過在外頭恃強淩弱的行為,因此人們對這文家這位年輕的都點檢也都有了不少的好奇心,隻是一直都神神秘秘的,讓人覺得高深莫測著,而卻沒有想到過文寅彧竟是這般的簡單之人。
文寅彧與自己的父親文太師一同探討詩書整整一個下午才回來,臨走時那文太師留他一起吃了飯再走,可是文寅彧卻難得的推辭了,雖然是一家人,平時他們也都是一起吃飯閑聊,但是文寅彧借故先行回院中去。
文太師雖然在外麵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但是在家中卻是對自己的孩子十分的疼愛著,從小一直都是細心的撫育著倆個孩子,從未對自己的孩子急過臉,因此一家人也一直都是和和睦睦的,也從未對自己的孩子有過懷疑,尤其是兒子文寅彧。
“你去哪兒了?”文寅彧剛一回來,便看到那唐精兒坐在他先前坐著的位置上,隻見她眼神幽冷著,眼中沒有絲毫的神采,像是死一般的寂靜,但是那一層死寂的迷霧背後又似乎隱藏著某種具有魔力的寶藏,讓人容易著迷著。
“額、額,我、”那文寅彧被唐精兒這麽一看著,頓時便慌了神一般的,不住的支支吾吾起來,那侍從站在身後都忍不住為他感到著急起來。
唐精兒冷冷的看著他,那冷漠的眼中看不出是什麽神色,但是卻也比先前的幾日好了一些。
唐精兒來到這個地方已經有了六七日的時間了,她剛剛來的頭倆日一直都是警惕著,對文寅彧與這裏的一切都帶著一股自我防衛的敵意,像是一隻刺蝟一般的不讓任何人靠近。
而幾天下來,唐精兒漸漸的休息好了,神經也放鬆了一些,不再那般的緊繃著,而她對文寅彧也漸漸的放鬆了警惕,相處也隨意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