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分家（二）
林玫看著一旁的林老爺子和李氏威脅的眼神，還有爹和娘鼓勵的眼神，最終還是把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當然，關於李氏是如何「虐待」他們家的所有經過，林玫是把所知道的全給說了出來。
而林老爺子本來還不知李氏竟做到了這個地步，如今一聽大丫這麼說，再一看李氏毫不悔改的神色，當即就暗了暗神色。
心想，看來今天他們林家是要分家了。
老族長和幾位長老本來還打算勸說幾句來著，現在聽完所有經過，勸說的話竟一句也說不出了。
「林老爺子，這事兒，你看？」
老族長還是顧全了林老爺子的臉面，問了問他的意思。
林老爺子嘆了口氣。
「罷了，兒子大了，家裡人也多，分就分吧。」
李氏這會子壓根沒意識到分家意味著什麼，整個人還在氣頭上，聽到分家整個人得意地朝張氏看了過去，也不再哭了。
「那這田地和房子怎麼分，林老爺子是如何打算的？」
老族長又問了問，畢竟他們林家村還沒有這個先例，他也確實不知道要怎麼分。
林老爺子看了看林大壯一大家子，再看了看剩下的一大家子，狠了狠心。
「村頭的那塊地給大壯，屋子嘛，我出五兩銀子，他自己出去蓋吧。」
李氏一聽，立馬急了。
「老爺子！你是不是糊塗了啊！村頭那塊地可是佔了咱倆三分之一的田地呢！還有，蓋房子哪要那麼多錢，要我說，給他二兩銀子就夠了。」
林老爺子差點沒被李氏給氣死，指著她的鼻子罵道。
「混賬娘兒們！怎麼著！我兒子一家子伺候你這麼些年，給他分點地怎麼了？二兩銀子就能蓋成房子了？你去蓋一個我看看！大壯家那麼多口人呢！哪能一直擠一個屋！」
說完之後，林老爺子也不顧李氏氣憤的表情，轉過頭看著大壯說道。
「大壯，我老爺子也只能給你這麼多了，多了也沒有，以後好好過日子。」
林大壯當即感動的熱淚盈眶，就連林玫也沒想到，林老爺子還有這血性，還不賴。
老族長見狀，立馬明白是因著李氏容不下大壯，所以才會鬧著分家。
心想，只要不是老林家的父子鬧矛盾分的家這傳出去了都好說，心裡又放下了心。
「那既然林老爺子這麼說了，這樣，我現在幫著寫個字據，劃一下地，至於這蓋屋子的銀子你們現在拿給大壯，我和幾個長老也做個見證。」
「屋子的選址嘛，依我看就蓋在村頭好了，大壯媳婦還大著肚子，大壯也好來回照應。」
林大壯一聽老族長幫著他把屋址都給選好了，當即給老族長道了謝。
而林老爺子又沖李氏吼叫了幾句，李氏這才不情不願地回了裡屋去匣子里拿了五兩銀子塞給了張氏。
張氏收了銀子，頓時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又覺得很興奮，終於苦盡甘來了，抱著二丫默默地流著淚。
老族長很快就寫好了字據，林大壯和林老爺子又分別簽字畫了押。
「行了，這家就算是分好了。大壯這屋子你再住個幾天，等新屋子加緊蓋好之後再搬過去，林老爺子你看怎麼樣？」
「嗯，反正也有牆作院子，大壯一家子就先住著，等新屋子蓋好了再搬吧！」
林老爺子點了點頭，應了老族長的話。
於是，老族長看也沒什麼要交代的了，就又囑咐了大壯幾句，說是分了家也得常回來看看林老爺子和幾個兄弟，都是一家人，生份不得，林大壯點了點頭應下了。
「那我就先走了，不早了，你們也都收拾收拾回屋睡去吧。」
「老族長慢走。」
「欸，不用送了，回屋吧。」
林老爺子和林大壯還是沉默著把老族長和幾位長老送了出去，之後林大壯一家子又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屋，而林老爺子則在院子里坐了整整一宿。
林玫跟著林大壯和張氏他們回了屋子，滿是感慨，要不是李氏太刻薄，就林老爺子這個性子，這一大家子本也可以處得很好的。
誒，家和萬事興啊！
現在家也分了，左右他們住在這裡也住不了多久了，思來想去，林玫還是提醒了她爹一句。
「爹，明兒把那掩門給堵上吧，索性咱們也要走了，別落了閑話。」
林大壯點了點頭，大丫不說他還真給忘了。
張氏摟過大丫抱得緊緊的，哭個不停。
「都是咱們大丫好，咱們才能苦盡甘來啊！」
林大壯也是感同身受，看著大丫的眼中滿是欣慰。
而此刻最糊塗的人就是二丫了，她本來年紀就小，啥都聽不懂，她只知道，在奶奶那吃的好好的，然後就到家了。
分家的意思，她從隔壁村阿花那聽到過，就是分開過的意思。
不過她一想到以後不要去給奶奶做活了，也是滿臉笑嘻嘻的，知道很開心就是了。
「大丫，明天爹和你大哥、二哥得去山上砍樹去村頭蓋房子，還要讓工匠幫著做，估計只有二丫就在家裡陪你做那個糖葫蘆，你能行嗎？」
林大壯還是沒忘了能讓家裡生活越變越好的正事，又問了一句林玫。
林玫點了點頭，笑嘻嘻地說道。
「爹，你就放心吧，這又不是什麼重活，木簽我和二丫去撿，回來刀削一削就好了，其他的就是娘坐著都能幫我做的。」
林大壯欣慰地看著大丫點了點頭，臉上傷心的神色已經被因未來的美好願景而洋溢出的笑容給替代了。
這天夜裡，這一大家子睡了個最安穩的覺。
而那李氏晚上卻是翻來覆去也睡不著，等她回過神來體會過來的時候，這才明白分了家意味著什麼，當即沒後悔地腸子都快青了。
所以，一整個晚上都因著這個懊悔著，又在為以後少了林大壯交的那份子錢怎麼過活擔心著。
至於林家老二，卻是沒怎麼多想，也是覺得大哥這些年太辛苦了，分家倒也怪不得他，當然，這麼想的除了他家和老四家的寡婦，還有那林老爺子之外，也就沒其他人這麼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