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情之淚
黎傾城順著月光回到采瀾院，柳絮坐在石階上打盹，她和飄絮是輪流著守夜，在古代守夜就是為了防止主子半夜有事起來沒人伺候，徐老將軍說等隔幾天在分撥幾個人過來，采瀾院人手太少了。
柳絮手支撐著臉頰，腦袋一頓一頓的。本來今天就很忙了，現在她還要來守夜，也不過才十四歲的年紀，黎傾城嘆了一口氣，把身上披著的衣服脫下來給柳絮蓋上。
柳絮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靠近她的身，她揉揉眼睛，發現黎傾城正在給她披衣服，打著哈欠叫了「黎姑娘。」
「你去睡覺吧。」黎傾城把她垂下來的髮絲別在耳後。
「不行，我要守夜呢。」柳絮睡得有點混沌，可沒忘記自己的職責。
「讓我來吧。」明明都那麼困了，還要硬撐著。
「那怎麼行，我怎麼能讓姑娘替我守夜呢。」柳絮急急說道，黎姑娘可是客人，也是半個主子，哪有這樣的道理。
「現在寅時了，已經快天亮了，快去睡吧。」黎傾城打笑道，「小心皮膚變老咯。」
柳絮聽黎傾城這麼一說，馬上拍拍自己的臉頰，彷彿皮膚真的變老了一樣，「真的會變老嗎？」
黎傾城看著她的模樣煞是可愛，推著她向外走去，「快去睡吧，小姑娘要把皮膚養得嫩嫩的，以後才好找婆家。」
「姑娘就愛打趣我。」把柳絮勸著去睡覺了。
黎傾城坐在台階上看著夜空。隔了一會才想起來，把桃花鏈拿出來左看右看，差點把這個事情忘了。
「言柒玉，你要怎麼才出來呢，我有好多事情想問你誒。」黎傾城自言自語對著桃花鏈。
手上的桃花鏈瞬間飛出來，黎傾城驚訝的站起來，只見桃花鏈飛到面前的空地，粉色光亮一閃，桃花鏈化成一個人形，整個人被朵朵桃花包圍，那身著粉色服裳的正是言柒玉，他的身影很是透明，可以透過他的身體看見牆苑。
「言柒玉——」黎傾城驚喜的跑過去，沒想到他真的出來了。
「黎姑娘，別來無恙。」言柒玉微微含笑。
「你為什麼這樣出來了？以前為什麼不出來呢？」以前她也對著桃花鏈叫了好多他的名字，可是言柒玉並沒有出來啊。
「因為徐之風的眼淚。」
「你知道徐之風？」黎傾城感到驚訝，他是怎麼會知道徐之風的，而且徐之風是不久前才流下的眼淚，他竟然也知道。
「我以桃花鏈作為跟你的媒介，可以知道你身邊發生的一切。」言柒玉向她解釋著。
「那你剛剛說的徐之風的眼淚是怎麼回事？」聽言柒玉這麼解釋，黎傾城就不覺得奇怪了。
「這就關係到我來人間的目的了。」言柒玉和黎傾城坐在台階上，慢慢的說道，黎傾城雖然心急想知道，但是為了節約時間聽他講，也不在開口。
「你本不是這個世界的靈魂，所以我才能以桃花鏈跟你做媒介，我才能附身在桃花鏈里，這樣我才能跟你一起來到人間。而我來人間的目的就是為了搜集「真情之淚」。「真情之淚」是要至親至愛流下的眼淚，這樣的眼淚才是最純最清澈最毫無保留的。我能感受到這種眼淚的力量，剛剛說到的徐之風的眼淚，就是我搜集的第一顆「最痴」眼淚。」
黎傾城聽她言柒玉這麼說完，有一點弄明白了。自己是從二十一世紀魂穿過來的，而言柒玉要想來人間就得通過她。
「可是，你來人間搜集眼淚的目的又是什麼？」這才是黎傾城聽完想問的。
「救人。」言柒玉的聲音聽起來虛無縹緲的。
「所愛之人？」看著言柒玉沒有回答，應該就是了，想著第一次見到他，聽他提起愛人那樣憂傷的語氣，黎傾城很想問關於他們的事情。
「那為什麼不在妖界尋找眼淚呢？」要是自己沒有魂穿到這裡，言柒玉豈不是一直不能來人間了。
「妖精……是沒有眼淚的。在三界中，只有人類才能集真善美一身。人雖然只有幾十年的壽命。可是人的一身中所經歷的，是最純粹的。」
妖精原來是不會流眼淚的，難怪言柒玉要執著來人間。
「那要是我沒有魂穿來這裡，你是不是就不能救你所愛之人了？」那豈不是言柒玉就不能跟所愛之風在一起了。
「你會來這裡的，這是才是你的歸宿。」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黎傾城一急，想要去拉她，可是她的手卻直直從言柒玉身體里穿了過去。「這是怎麼回事？」
「我現在還是一個虛無的狀態，剛剛徐之風的「最痴」眼淚才讓我有了一點形，這也是我能出來的原因。」
「難怪你能出來，以前叫你沒反應。」黎傾城恍然大悟。
「每次搜集「真情之淚」我就會出來，隨著眼淚的增多，我的形就會顯現出來。」
「那我為什麼會來這裡，你說的宿命又是什麼？」黎傾城一直不忘記自己開始的問題，她想知道她還能不能回去。
「你本就屬於這裡，以後也回不去了。」言柒玉知道心急的黎傾城想問什麼，實話實說。
言柒玉繼續說道，「塵歸塵，命之命，一切皆有定數。黎姑娘，這或許對你是好事。」
好什麼好，離開自己最親愛的父母，離開她生活十八年的地方，永遠再也回不去，這叫人怎麼能接受。
她看了看言柒玉透明的身子，一時說不出話來。反正都來這麼久了，自己應該早就適應了不是嗎。
當黎傾城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言柒玉身形一化，又變成了桃花鏈掛在脖子上。只見之前偏白的桃花顏色深了一點，他是需要搜集多少顆眼淚才行啊。
清晨，萬籟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
黎傾城就這麼坐了許久，她抬頭看著破曉的晨光，身體有些僵硬，穿著的中衣竟然被晨露染濕，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伸了一個懶腰，換身衣服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