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決鬥前（1）
什麼？
開什麼玩笑？
保送一個成績倒數第一的人進京華？
成績不行，品德好也算啊，但是那貨明明天天在睡覺，而且聽說還坐過牢，還有疑似謀殺姥爺的劣跡。
憑什麼啊？
剛才所有嘲笑的同學們的笑，都僵在了嘴角，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震驚，張放放尤其不忿，本來就有希望的落空，名額給誰不好，而且還是他的潛在情敵，這就很難受。
非常難受。
何小薇也是半天都沒緩過神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幻聽了嗎？
陳天橋卻道：「你們如果能得到國學大師李羨林李老的推薦信，你們也能上京華，好好學習吧，同學們，也就還有十幾天就高考了，不用保送，靠自己也是可以進去的。特別是天超啊，你同桌睡，你不要也跟著睡，你跟人家能比嗎？」
天超尷尬的笑，裝出一副乖乖學生的模樣，心中卻是對白澤刮目相看了，暗嘆：「我的乖乖，原來睡神有這麼深的背景啊，沒看出來啊。」
這只是陳天橋上課時的一個小插曲，白澤還在呼呼大睡，他壓根不知道這件事，也不關心，這其實是李大師的自作主張。
向莉莉不住回頭看向白澤的位置，向何小薇眨眨眼調侃道：「你發小可以啊，長的帥，還這麼有個性，怪不得敢交白卷，原來有這種底氣啊，小薇你可要好好親近親近啊，嘻嘻。」
何小薇白了向莉莉一眼，沒有說什麼，明明前幾天向莉莉還說她怎麼會有一個做過牢的朋友，讓其少和其來往的。
人啊，特別是現在的華夏人都是這樣，你弱小時，沒人會可憐你，還會忍不住踩你一腳。
如果你變強了，巴結你的人會趨之若鶩，沒有人會管你的過去如何，你的人品如何，笑貧不笑娼的時代。
連象牙塔的學生都是如此，更不用說社會人了。
就連一向自視甚高的何小薇看白澤的眼神也變了，以前是俯視，現在起碼是平視，好感倍增。
女人也是如此，總是喜歡強大的男人。
但是何小薇是不懂白澤的。
白澤從沒想過去上什麼京華大學。
他不知他被保送的事情，他下午時仍然在練刀，八個小時，不知疲倦，大汗淋漓，一直到晚上……
所以，何小薇做題回頭時，白澤的座位仍然是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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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景色若有十分，那麼至少有七分是在杭市。
杭市的景色若有十分，那麼至少有七分是在西湖。
有人說，西湖的景色美如圖畫，但世上又有誰能畫得出西湖的色彩？又有幾人見過西湖的夜色。
西湖如美人，美人總是晚上最美，夜色撩人。
此夜，西湖西邊的小亭上，坐著兩個對飲的人。
一人看著面色熟悉，正是清風一劍劍西來。
另一人臉上有數道疤痕，年紀和劍西來相仿，正是號稱一劍穿心的高通。
劍西來道：「小高，多年未見，你的人和你的劍一樣，還是那樣的犀利，你此來可是帶來了我主的指示？」
高通面容冷肅道：「主人讓你儘快找到水紋青龍佩。」
劍西搖頭嘆道：「水紋青龍佩在天魔女手中，這女人年紀輕，手段倒是不少，我一時拿不下她，而且半個月過去，這個女人已經出了杭市了，全江湖的人都在找她，這個急不來的。」
高通點頭：「你知道就好。我這次來有兩件事，一件就是要找到水紋青龍佩的主人。」
劍西來道：「可有眉目？」
高通道：「你舉薦進蓬萊的孫小狼倒也不是一無是處，他很機靈，那個賣玉的賭徒的家庭背景資料倒是查的差不多了，只是出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劍西來道：「什麼事情？」
高通道：「那個賭徒已經死了，玉佩是家傳的，他的家裡，只有一個中風的老頭，還有一個還在上高三的十九歲的少年，只有兩個人。老頭不可能，本來目標已經鎖定那個少年了，但是出現了一個事情，一查才發現這個少年的母親不是一般人啊，是我們鍊氣江湖的一個高手。」
劍西來訝然：「叫什麼名字？」
高通慢吞吞道：「白，婷。」
劍西來琢磨了半天，搖頭道：「好像並沒聽過有這麼一號人物。」
高通嘆道：「白婷，你沒聽過，你可聽過白依依。」
劍西來一聽這個名字，心中頓時一震：「可是那個號稱劍仙子的白依依？」
高通點頭：「這是一個人，白日依山盡，劍出似流星，當年一招天外流星打的各路高手抬不起頭來，其中甚至包括了還未崛起時的主人。」
劍西來愣了：「你的意思是說水紋青龍佩的主人是白依依？確實，當年這個女人崛起的太快，又沉寂的太快，真的像一個流星一樣。」
高通再點頭：「很有可能就是她。」
劍西來搖頭：「她已經消失多年，你怎麼找她，而且那麼多年過去了，即使這些年她寸步未進，以你的實力，恐怕依然不是對手，這是一個可怕的女人。」
高通冷笑道：「她確實很是麻煩，但是女人終究有弱點，她有兒子，抓住她的兒子，他還不現身嗎？」
劍西來鼓掌道：「小高，你還是這麼陰險啊，不過我喜歡，哈哈。」
高通道：「彼此彼此。」
兩人相視，陰險的笑。
劍西來這才指著桌上的魚湯道：「小高，你是第一次來杭市吧，既然來西湖，就一定要嘗嘗這宋嫂魚，魚要活殺的而且要清蒸才是最上品的，蒸熟了之後，才澆上作料送席，熱氣騰騰，你嘗嘗，入口就化，又鮮又嫩啊。」
高通嗤笑道：「不就是醋魚嘛，什麼宋嫂魚，故弄玄虛。」
劍西來卻是解釋：「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南宋時一個姓宋的婦人發明的，當然叫宋嫂魚了。這和你家鄉的麻婆豆腐一樣有名，另外西湖水淺，養不了魚，三尺以下都是泥澡，是養不大的，這魚雖然在西湖出名卻是產自西鄉，尤其是塘棲鄉，不但梅花美，魚也美。」
高通道：「你還挺懂，既然你這麼盛情，我也你嘗嘗我好不容易弄到的陳年竹葉青。」
高通說著，摘下了隨身的酒壺，給劍西來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劍西來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夾了一口魚肉大嘆一口：「爽快！」
高通大笑道：「我們鍊氣者本就該如此，現在的普通人，就算明知對方殺了你的妻子兒女，你如果沒有證據，你也只能看著他逍遙法外，你還不能殺他，那樣你就會成為殺人犯。但我們鍊氣者不管這些，我們信奉的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快意恩仇，這是最爽快的。」
劍西來大口喝酒，笑道：「不過儒道院有執法隊，不能輕易對普通人下手，他們甚至覺得應該保護普通人。」
高通噗之以鼻：「儒道院？主人出關之際，第一個滅的地方就是那裡，儒道院管的太多了，鍊氣者求的是成仙大道，管普通人死活作甚，誰惹老子滅他滿門，哈哈。」
在劍西來眼中，高通就是一個狂士，為人張狂，知道他的性子，他也不會說什麼，免得掃興。
酒過三巡，劍西來又道：「小高，你說此來有兩件事，還有一件事是什麼？」
高通道：「三公子下江南來了。」
劍西來聽后，心中如洪鐘震動，「三公子來做什麼？」
高通望著西湖上被晚風吹散的漣漪，哼道：「決鬥！」
劍西來急道：「和誰？」
高通道：「東瀛北辰一刀流的少主。」
劍西來道：「什麼時候？」
高通打了個酒嗝：「六月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