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蒙羅城的末日
血色瀰漫，整個城市都陷入一片沉鬱的紅色煙靄之中，此時應該還是晴朗的白天，但是日光卻無法給這個城市帶來多少光明。
哀嚎四起，原本就彪悍粗獷的蒙羅城，現在更是變得暴虐無畏。人們走在街頭，二話不說提刀便砍，血漿像木材店的油漆，在大街上肆意潑灑。
彷彿末日一樣，人們眼中再無希望，迷茫的表情像是失去了神志，每個人都變成了縱火犯，大街上，人們相互拿著刀子砍，一邊砍，一邊笑，而就算身處於一片火海，也在放聲高歌。
彷彿盛典一樣，酒館的人把酒桶搬出大街，人們拿著火把，火光照耀了全城，姑娘們跳著永遠也不會停止的舞蹈。吟遊詩人抱著高頭琴，在屋頂上唱著蒙羅城傳承許久的頌歌。
「我現在把最美好的歌唱給你聽
我如果能說萬物的語言，並它們的話里都是愛
我就成了最初的見證者
我若能夠匍匐著身體前行，看見每一寸土地的光陰
我就發現蒙羅城的秘密
這座從荒野之中，誕生的城
是新的復生，是永恆的長河
……」
「那盛典的日子，必不會太遠
當歡呼的紅淹沒喧囂的我們
當慶祝的海漫過沉睡的人間
我們騎著白馬
迎接未來的蒙羅城……」
當菲爾從實驗室出來，映入眼帘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不！」托雷從後邊走出來，看到這一幕，絕望地喊道，「怎麼會變成這樣？我的莎莉！」
他痛哭著，忽然跪下來抱著菲爾的腿。
「求求你！救救莎莉！我的女兒，快去救救她吧！你說過的，你說過要就我的女兒的！」
菲爾皺著眉看著腳邊的托雷：「我是說還有希望的話，我當然會去救她，但是血**力的威力，發散的比我預計的要快太多，這種情況下，她一個十幾歲的女孩根本活不下來。」
「但是，你答應我要救莎莉的！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不能啊——」托雷忽然慘叫一聲，隨即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似乎正在經受難以忍受的痛苦。
「我覺得你最好明白一點，現在，你是我的奴隸，你沒有任何一點權利，來要求我去做什麼。」菲爾看都不看一眼，說，「這只是契約力量的千萬分之一的懲罰，你最好永遠記住現在的感覺。」
好一會兒，托雷的抽搐才停止下來，但是，他的眼裡已經沒什麼神采，就好像死了一樣。
「唉，果然不像弗立頓一樣，一開始就做了很久的奴隸……」菲爾嘆氣，忽然覺得有些後悔。
「要是弗立頓在就好了，雖然笨了點……」菲爾喃語，又看了看托雷，「你去吧，看看你的莎莉死了沒有，如果沒死的話，帶過來，我應該可以救活她。」
聽到這句話，托雷才有點反應，「你確定？」他才剛問出一句，心臟就又是一痛，趕緊跪下來感謝，等痛覺過去后，就爬起來沖了出去，走進瘋狂的城裡。
「菲爾大人！菲爾大人！」
杜鵑莊園的護衛發現了菲爾，趕緊過來。
才看了一眼，菲爾就說：「你活不了了。」
護衛苦笑：「我知道我活不了了，菲爾大人。還有，主人也沒有回來。」
「我知道，如果他回來的話，眼前就不是這副模樣了。這個情況已經多久了？」菲爾問。
「大約昨天中午的時候，就有了暴亂的跡象，誰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有一條街的人就全部發瘋了。」
「那條街在哪？」
「城西。」
「也就是貧民區那塊兒。」
「是的。」護衛說，「那條街的人都瘋了之後，還有城主府的人過去察看，不過就在他們還在找著原因時，其他地方陸陸續續就發生了同樣的情況。到了今天早上，經過昨晚的醞釀，整個蒙羅城的人，差不多都瘋了。只有我們呆在杜鵑莊園里，沒有那麼快發瘋。不過也正如菲爾大人所說，我們也的確快死了。」
「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才讓那些血**力一下子爆發出來，昨天的那個時候，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些異常的事情忽然發生了？」
「抱歉，菲爾大人，我們一直呆在莊園里，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而且獲得的情報里，也顯示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是指仍舊有人從墓碑洞穴里獲得好處了是嗎？」
「是的，菲爾大人。」
菲爾沉默一陣，又問：「那麼你們的情報里，有沒有斯夫爾扎家族的情況？」
「有。」對於處在墓碑洞穴旁的家族的情報，護衛還是記得很清楚，「唔，斯夫爾扎家族，和之前的日子一樣，對路過的蒙羅城人十分戒備，昨天上午，城堡里傳出斯夫爾扎家族繼承人博納前去墓碑洞穴的消息，臨近午時，斯夫爾扎家族管家奉族長喬瓦尼的命令，前往墓碑洞穴尋找繼承人博納。」
護衛抬頭說：「情報就是這些了，昨天中午之後，蒙羅城陷入混亂，就再也沒有新情報傳來。」
「你要死了。」菲爾忽然說，他看見護衛的身上，已經可以用肉眼看出血色炊煙的溢出。
「是的，菲爾大人，」護衛仍舊平靜地說，「小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菲爾大人能否滿足？」
「說說看。」
「殺了我，」護衛說。
「好。」
菲爾早就猜到如此，他抽出十字劍，裝作要刺入他心臟的樣子，但是護衛的背後，早就漂浮著一根蒲瑩草，在菲爾的控制下，以極快地速度刺入護衛的腦後。這是最快令他死亡的方式。
看著倒在地上，表情沒有一絲改變的護衛，菲爾不由地嘆了一口氣。倒不是為了這忠心的護衛，而是感慨馬爾斯，就連隨便布置的一處據點裡的護衛，都有如此素質，馬爾斯本人，肯定更加不簡單。菲爾想起之前和石巨人戰鬥的時候，看起來馬爾斯實力好像和菲爾差不多的樣子，但是，誰知道他背後又隱藏了多少實力？
對於他們這些有巫師作為老師的人，菲爾還要更加認真才行。
就在這時，菲爾似乎察覺到什麼，扭頭看向城主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