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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起死回生

  路再長,也有走完的時候。酉時過半,秦遠與秦婉淅回到了嘯劍山莊的門口。


  「師妹,今天的事,切不可告知義父!」臨分別,秦遠又一次提醒道。顯然,這並不是秦婉淅所期盼的,頗顯失望,小嘴一撇,冷哼一聲,故意快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一副分道揚鑣的氣勢。秦遠碰了個軟釘子,尷尬的嘆了口氣,正要轉身離去,卻聽一人高聲呼喊著自己的名字,奔走而來。


  「少莊主,少莊主,可尋到您啦,」來人氣息雜亂,卻面帶欣喜,

  「老於?」秦遠認出來人是一名老莊客,自己初到嘯劍山莊的時候就見過他,但許久不曾謀面,現在也只是依稀的印象,當年的壯年現在已經兩鬢灰白,「這麼匆匆找我,可有什麼事?」


  「莊裡一位弟兄受了傷,怕是不治…」老於神情暗淡的說。


  「有這事?」秦遠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攥了一把,心中暗道:秦生的事情尚無定論,又搭上一個弟兄?

  「是呀!誰也沒想到這突然間人就不行了呢!?」老於一臉無解,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了懼色


  「事不宜遲,那人現在哪裡?」秦遠急迫的問道。


  「回少莊主,現在天心閣!」老於連忙回答。


  餘音未消,秦遠幾個起落,隱身於屋宇之後。


  天心閣地處山莊後部,平日里作為庄中內部療傷治病的場所。此刻的天心閣中人頭攢動,不時傳出竊竊私語聲以及驚嘆惋惜聲。秦遠一進門,隱約嗅到一股腐敗的味道,便命人將門窗大開,又分開眾人來到床前。床上橫卧那人面容僵硬,已經看不出絲毫表情,雙目緊閉凹陷,呈紫灰色,嘴巴張至最大角度,發出嗚嗚的聲音。令人望之色變的是,一團異物在他的體內東突西走,彷彿在尋找著出口。當異物遊走時,凡是途經之處的血液肌肉便如同被抽盡風乾一般,變得皮包骨頭,甚是駭人。那團異物也會突然靜止不動,在某個部位高高鼓起,彷彿在皮膚之下,還隱藏著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攝人心魄。


  床上這人秦遠是認識的:廖征,嘯劍山莊第二代中的好手。此人三十歲出頭,膂力驚人,外功精湛,慣用兵器為一柄鑌鐵重劍,劍長五尺,重二十三斤,造詣頗為不淺,江湖人稱「重劍太歲」,足見其手中劍的威力。但此刻,廖征只能像殭屍一樣躺在那裡,周身散發著死亡的氣息。四五個庄中的高明醫者前前後後的忙活,卻始終不知如何下手。


  「怎麼傷的?」秦遠四顧相問,目光所及,幾乎所有的人都搖了搖頭,人從中一個怯怯的聲音說道:「我們稀稀拉拉的走去吃飯,誰也沒有在意。突然聽到廖大哥大叫了一聲,我們再回頭,他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什麼都沒有見到嗎?」秦遠不敢相信竟沒有一個人看到,追問著。


  「好像有一團灰影!」又一個聲音答道,隨即引起了幾聲附和。


  「灰影?」秦遠對這個答案很是不滿,倒下一個好手,大家僅僅記住一個灰影?秦遠一手拽過身邊的邋遢老頭問道:「老閆,你看如何?」


  「少莊主!」被叫老閆的老者一臉苦相,聲音裡帶著哭腔:「此等癥狀,老朽見都沒見過,世間的醫者,恐怕無能為力了!」


  「啊?」聽了這話,秦遠心中咯噔了一下。


  這老閆外號「閻不敵」,可算是庄中一寶,雖然邋遢流氣沒個正型,但醫術極高,湯燙針石火齊無所不精,但凡出手必定藥到病除。可是現在,「閻不敵」變成了「計無施」,秦遠心裡就有些沒底了,吩咐左右道:「快,請莊主來!」


  「諾!」圍觀眾人中的一名輕功好手答應一聲,閃身滑步,飄然而去。見況如此,「閻不敵」臉上終於現出些許安慰,伸出顫抖的手拭擦著已經流淌到脖頸的汗水。老閆哆哆嗦嗦的擦完,手還沒有放下,屋中突然刮入一陣旋風,帷帳輕晃。眾人眼前一花,已見一人立在當場,正是嘯劍山莊莊主秦逸陽。


  秦逸陽繞著半死不活的廖征,緩緩的轉了兩圈。自從他到來,亭中便一片寂靜,時間彷彿只為他一個人存在。這時,人從中出現了小小的騷動,一個鬢角微濕的紅臉漢子擠了進來,正是剛才前去通報莊主之人。周圍幾個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讓他的臉變得更加紅潤,於是他停止了動作,安靜的呆在人堆里。


  秦逸陽一直都沒有說話,自始至終神情平靜,眼睛眯縫著,幾乎成了一條線。忽然,秦逸陽朝著廖征,凌空虛點了幾下。廖征身體里的異物像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劇烈的掙紮起來,似乎要衝出這付僵死的軀體,撲向在場所有的人。與此同時,一股黑色的似雨若霧的氣息從廖征一直大張的嘴巴里冒出,悠悠蕩蕩的四散開來。秦逸陽眉毛一挑,身形急速後撤,左掌拍出,凜然的掌風直接將那股惡氣壓進牆壁。頃刻之間,牆壁由白入青,又由青變黑,開始凹陷腐爛。即使如此,一陣濃重的屍臭還是瀰漫開來,辣眼刺鼻,只迫的得眾人恨不得插翅遠走。秦遠見狀立刻屏退左右,眾人如同得了大赦,忙不迭的湧出門外。


  「救……我…救……」雖然惡氣去了一些,廖征的眼睛依然緊閉,口中含含糊糊的念叨著,模樣甚是可憐。


  他體內的異物雖小了一些,卻變得更加狂躁,彷彿下一次衝擊就會破體而出。廖征的處境變得更加兇險,秦逸陽眉頭微皺,沉吟幾許,忽然眼中凶光暴露,走到廖征身前,以左掌覆其天靈,隨之反手而起。廖征瞬間上身直立,頭顱如同黏在秦逸陽掌心。既已坐起,秦逸陽左手抓住廖征肩頭,右手連點大椎,神道,靈台,至陽四大要穴,打算以重手滅那異物的氣焰。四股內力分進合擊,廖征的身體接連幾晃,體內似有砰砰之聲。突然,他雙眼突然睜開,眼珠腫脹的幾乎要迸射而出,額頭頸上的青筋暴起,口鼻大張。伴隨著凄厲的嘶吼聲,廖征口中噴出大片紫黑色的氣霧,那氣霧初時四下飄動,漸漸匯聚在一起,隱約中似是兩個花瓣的圖案,只不過在紫黑色彩的映襯下,平日柔美的花瓣也被沾染了陰邪味道。


  就在圖案即將完整之時,秦逸陽突然雙掌齊舞。掌風肆意,氣霧四散,不僅室中污穢之氣盡掃,就連那酸腐的牆壁也剝落飛出。


  而廖征則又回到昏迷之中,頭顱無力地垂在胸前,原本壯碩的身形變得瘦骨梭棱,若不去試他口鼻氣息,必會以為他已經油盡燈枯。


  「遠兒定力尤勝為父了!呵呵.……」秦逸陽苦笑著,將手背在身後,莫名的誇讚了秦遠一句。


  「嗯?.……哦!」那個詭異的圖案似乎停留在秦遠的眼中,讓他對那惡臭氣息置若罔聞,思維也像是停滯一般。義父到底說了什麼他並沒有聽清,含含糊糊的回答。


  「剩下的,你來安排吧!」秦遠臉色變得慘白,隱隱泛著青色,似是已被那惡毒氣霧所傷。


  「是!」秦遠望了一眼義父,轉身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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