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遊曆篇 第六章 決定
千瑾看著桌上快要燃盡的油燈不知在想什麽，奚瑤沒敲門便走了進來。
千瑾笑嘻嘻的看著奚瑤走了進來，道：“你在這光下好美，好美，好美啊！”
奚瑤坐到了千瑾身旁，問：“你真的要去那邊嗎？”
“哇！你是不是離不開我了啊！”千瑾驚呼。
奚瑤看著油燈光下的千瑾沒開口，就這樣看著。她知道現在千瑾心裏的結還沒解開，她知道千瑾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麽。
奚瑤點頭“嗯”隨後眼淚慢慢的從眼角流了下來，千瑾被這幾滴眼淚再一次亂了神。千瑾慌亂之下伸手擦了擦奚瑤眼角的眼淚，哄著她：“你不是說你不會哭得嗎？”
“現在會了！”奚瑤哭著說。
奚瑤一頭栽進了千瑾懷裏，千瑾慌亂一下，慢慢伸手抱住了奚瑤，輕聲道：“原來小姑涼也會哭的啊！”
奚瑤“嗯”了一聲。
千瑾輕聲問道：“我不走了好不好。”
“不好。”
千瑾又問：“那你是想我走了唄！”
“不想！”
“那小姑涼是想讓我怎麽樣啊！”
“我想和你一起走！”
千瑾和奚瑤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皇權境內到底是怎麽樣的，他們不知道。再說這一去多少華年也不得而知，千瑾無力護著自己，更無力護著奚瑤，他沒能力帶著奚瑤一起。
一句十九男兒無事無為不斷的在千瑾腦子裏回蕩著，此行千瑾比去。眼前這人也是他唯一放不下的，不知為何。一個從小便在街頭戲耍鄰家姑娘的潑皮也會如此，千瑾就這樣抱著奚瑤不知從何開口。
奚瑤伸出頭問道：“你什麽時候走。”
千瑾雙手托在奚瑤臉頰，笑著告訴她：“最多兩天。”
這個從小便從不依靠他人的姑娘此刻居然會想著依靠。奚瑤心裏清楚自己不能去，去了隻會是他的拖累，一句我想和你一起走無非是自己簡單所想罷了。
奚瑤紅著眼繼續問：“去多久。”
這一去多久誰也不知，千瑾更是不知。南春到皇權境內幾千裏之遠，一去好說幾載光陰飛逝，不好說便是一生一世人未知。
千瑾看著奚瑤十分堅定的答道：“我會回來了的。”
奚瑤點頭“嗯”了一聲便無繼續問下去了。
千瑾主動將奚瑤樓進了懷裏，輕聲道：“你這小姑涼，不知何時，怎麽就悄無聲息的走進了我心裏。”
奚瑤輕聲道：“你也是。”
這油燈還奮力閃爍著最後的一點光亮，奚瑤靜靜的靠在千瑾的懷裏，此刻的潑皮沒了平日裏的那般玩性，就這樣摟著奚瑤。
桌子上的沙白長裙隨著油燈的最後一絲光亮也不再清晰了，隻留下了一道殘影刻在地麵。
天蒙蒙亮，千瑾送奚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千瑾還想和餘靜道一聲離別，可自己若是去了就會顯得像個娘們一般囉嗦，可不去吧！這心裏始終.……
正巧碰見餘靜閑坐在閑語亭，千瑾就蹦躂著過去了，餘靜笑著看了千瑾一眼問：“決定了？”
千瑾依舊心高氣傲，揮手答道：“自然。”
“一個人？”
“對！”
“你能行的！”
“必須行！”
千瑾靜了一下，問餘靜：“你呢？你又打算去
哪？”
餘靜笑了笑，張口便說：“隨處走走停停！”
千瑾一聽，大笑道：“好！隨處走走停停。”
餘靜自小便看著千瑾長大，千瑾釋懷，道：“天涯自相見。”
餘靜笑著附和：“天涯自相見。”
千瑾又問：“你不去追尋你的平凡了？”
餘靜答道：“我是閑人，遊曆天下便是我的平凡。”
千瑾大笑。
一顆石頭砸在了千瑾的頭上，隻見木風柔在屋頂之上朝著他不斷的扔石子。千瑾一看見這潑皮就興奮了起來，撿起剛剛掉落在閑語亭中的石子便朝著那潑皮扔去，木風柔一手接住千瑾扔過去的，勾起了小眼神，千瑾一見他這個小眼神就知道有什麽事了。雙手放背後，端端正正的慢步走了過去，千瑾嚴肅問道：“說吧！有什麽事情求我。”
木風柔瞅了瞅四邊，然後低頭朝著千瑾說：“你上來。”
千瑾也看了看四周，發現四周無人便輕聲吼道：“我要是能上來，老子早他媽上去了！”
木風柔下去一把將千瑾提了上去，帶著千瑾跑到了院牆的一頭，隨後問道：“你真的打算去那邊？”
“去！”
“我和你一起去？”
千瑾定神看了看木風柔，好像這木風柔和他一起去到無什麽大礙，兩個潑皮既聊得來，還可以拖他小小照應一下，千瑾沉思了一下答道：“你家老東西同意嗎？”
“我想走，他攔得住？”
“我看行！”
木風柔拉著千瑾一起一來可以紓解一下路上無人閑聊的情緒，二來家中老東西肯定也會告訴他一些關於那邊的信息，這樣一來一去有個知曉也是挺好。
“那行，我這就去告訴我家老東西，讓他給我放行！”木風柔說完就直接去找木鋒了。
木風柔見木鋒與小老道在雅堂閑聊，心想這小老道怎麽也得幫自己說上兩句吧！
木風柔來到雅堂，跑到木鋒身旁，先是給木鋒捶錘肩再是給木鋒按按腰，木鋒滿臉享受，隨後問道：“你是想求我什麽吧！”
木風柔笑著點頭，道：“這話說得，是不是沒事求您就不能給您按按？”
“你這孩子，從小是個什麽樣子我還不知道？說吧！什麽事”木鋒依舊很滿足。
“這個，這個，我也想去天朝那邊！”木風柔開口。
木鋒一聽神情大變，起身一掌直接打碎了雅堂主位的桌子，很是直接明了的回答木風柔：“不行！”
木風柔跳了下去，吼道：“怎麽不行？我還沒有出行的權利了？”
木鋒從未對木風柔發過如此大的火，從小到大幾幾乎什麽都是隨著他的性子去。雖然他的性子比較野，但也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無非就是街上的一些小磕小鬧，再說這外鏡誰敢惹木鋒的兒？
“這件是你別想了，南春邊境不可能給你放行的！”木鋒直接了當的告訴木風柔。
小老道做了次和事佬，讓木鋒平靜了一下，木風柔指著木鋒吼著：“老子要出去，我看到時候誰敢攔我！”
小老道給木風柔使了個眼色讓他安靜一下。
木風柔沒做理會，繼續吼道：“這天下我木同還去不得了？”
小老道吼了一句：“你給我靜一下！”
小老道又看向了木鋒，道：“我說一句！這天下本就是你們男兒的天下，是應該出去走走！但……”
木鋒繼續，道：“這天下你可以去！你想去哪兒都可以！你隻要接手了這城主之位。否則你哪都別想去！”
早在木風柔二十之時，木鋒就有意將這城主之位傳給木風柔，但木風柔的天性直接拒絕了這城主之位，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木鋒也多次和木風柔提及過這事，但木風柔都未曾答應。就在昨日木風柔轉身離開之時，木鋒便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和小老道在這裏一直等著。
雖然這城主一位遲早都會是木風柔，但木風柔卻從未想過接手城主之位，雖說木家子弟眾多，但木鋒卻就他這一個兒子，這城主之位，他自己也深知逃不了。
木風柔這一次沒有推遲，隻是很平靜的說了一句：“我現在可以口頭繼位南春城主之位，但我是不會去管理南春的大小事務的。更何況我去意已決。
“你隻要認了這城主之位就行！”木鋒盯著木風柔說。
木風柔笑得很平靜，看著木鋒道：“我認了！”
木鋒大笑道：“隻要你認了便可，這天下你想去就去吧！但你必須記住，你是南春的城主，你必須給我活著回來。”
木鋒心裏很清楚，長大的男兒留不住，這天下是他們的，本就應該由他們去闖，去鬧，隻不過正好借這個機會讓他認了城主一位，心頭好多個掛念。
木風柔去和林氏兄妹道了個別，林知幽戲說：“再見的時候，你莫帶著兵，追著我們打就可以了！”
“哪能啊！不能！”木風柔答。
木風柔問：“那你們倆去哪？”
林知幽嗬嗬道：“還能去哪？當然是回白清河渡之畔，回孟叔哪兒唄！”
夜間兩個小兒潑皮又跑到了屋頂，兩人一人一口小酒，指著遠方仰天吼道：“天下應是男兒郎。”
千瑾對天吼：“老子才不會回頭看過去，老子隻會放眼看未來，看我的天下。”
第二天餘靜還未和千瑾道別就已經離去了。這兩個潑皮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隻在意了一下木鋒給的那些天朝的銀子，就準備道個別就走了。木鋒叫住了兩人，說是要送這兩人去到邊境之處。這木鋒自上次兵敗之後就再未離開過南春，準備的說是連這南春城都未曾離開過了。木風柔愣了一下，奚瑤慢慢走出來，輕聲道：“我也去。”
千瑾走到奚瑤身旁，抱著奚瑤，木鋒見狀道：“讓她去吧！”
四五天之後，幾人就到達了南春邊境，木震宇和趙為渺領著十萬甲子已經在這南春邊境等候多時了。
奚瑤撲倒了千瑾懷裏，眼淚一顆接著一顆的落了下來，千瑾替奚瑤擦淨了眼淚，雙手襯著奚瑤小臉，笑著說：“你再哭，我就舍不得走了！”
奚瑤摸了摸眼睛，“嗯”了一聲，隨後獨刺吼了兩聲，奚瑤將獨刺抱了起來，說道：“你把小奚帶著吧！”
獨刺朝著千瑾吼了幾聲，刺頭也在地下吼了幾聲，奚瑤繼續道：“讓小奚跟著你吧！”千瑾接過了獨刺，奚瑤又抱起了地上的刺頭，抹幹了眼淚笑著說：“小瑤就跟著我了。”
千瑾點了點頭，道：“這兩個小東西啊！”
兩人一人牽著一匹馬，一匹馱著牡丹酒，一匹馱著幹糧財務，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南春邊境。十萬甲子立於南春邊境之外，兩位將軍站於邊城之上。
一聲，恭送城主自天而降。十萬甲子單膝跪下：“恭送城主。”一聲破天而去，風起雲湧，長嘯於九天之上。
十萬甲子立於邊境之外一聲“恭送城主”響徹天際。鎮守於天朝北平數萬兵士立身而待，裴將軍立於邊牆之上，一劍入雲霄，驚雷四起。
兩潑皮毅然離去，揮手道：“朝前走啊！莫回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