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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 遊曆篇 第七章 初遇李清

  兩個潑皮小兒不知往前走了多久,一路走一路問小樂派在何處,不知的人就揮手不知,知道的人就朝著西南方向指去道:“在那川蜀一帶。”


  幾千裏路,兩人走了快一年了。酒沒了,馬更是瘦得隻剩骨架了,兩人這一年來經北平往南走,一路經太原,長安後,隱約好像到了川蜀一帶。


  兩個潑皮小兒牽著一匹老瘦黃馬,和一匹新買的黑間鬃毛壯馬。在太原之時,兩人聽聞這川蜀一帶盛顏女之時,兩人眼中直冒金光,就好像聽到了什麽關於大寶藏的秘密一般,兩人經長安之時,又聽聞川蜀多山,路崎嶇之時,心好似涼了半截。可當這兩潑皮到了川蜀一帶才發現,沒山之時路自平,有山之時心難平啊!那抬頭是山,低頭還是山,左邊是山,右邊是山,朝前望去皆是攀岩之處,這兩人隻管向前爬就是了。


  好不容易出了山,遇到一老人從山上打柴歸家,千瑾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急忙跑上前去問道:“老人家,你聽說過荒元山的小樂派嗎?”


  “什麽?你去那地方幹什麽?”


  “我們聞名而來,拜師學藝的!”


  “什麽?那地方能教你什麽啊!多是有錢養生的地方,連燒火做飯都不會,唉!”


  “老人家,我們這來都來了,至少也得去看一眼吧!對不對!”


  這老人指著最遠處的一座山,道:“看見沒,最高的那一座就是荒元山了,山腳之下有個小亭,叫什麽來著?我也記不清了,反正你們到了山腳之下看見了一個小亭,就沿著小亭邊上的小道一直往上走就差不多看一看見你們想看見的小樂派了。”


  這兩個潑皮小兒一路走來對外人說的這些話都不會太當真,這出門在外若是什麽都信,他倆不知道怎麽能活到現在。兩人從南春出行之時帶了一些錦緞和兩三百兩白銀,可這一路下來,這兩人居然被坑蒙騙得差不多了,兩人一路好吃好喝,飯不離酒。凡是經過繁華城市,必去有名酒樓點上一座雞鴨魚肉,說是給自己這一路風塵壓壓驚,然後再順便看看著天朝盛世之下的“花兒女人”,吃完去逛逛什麽胭脂樓啊,一錠銀子沒了,回頭又看見了一個什麽歌舞院,一錠銀子又沒了,這兩人是笑著進去,愁著出來,每次出來之後都會說什麽再也不去了,可每次一聽人說前方便是繁華都市,兩人眼中金光便閃爍不停,腿好像就不聽使喚般的走了過去,一頓雞鴨魚肉,好酒相伴,看遍美人.再問小樂派在何處?原來在前方不遠處了。


  順著這一路走到了底,這兩個潑皮果然看見了一個亭子,往前走一步,再往前走一步,等走近了一看,這亭子上方的牌匾上寫著四個大字-——悠然自樂。亭子裏麵有一男子,身著大白長衣,腳踩白淨仙履,平常身高,一手拿著書籍,一手拿著一把長劍,在亭中舞動,好似仙人突現。


  木風柔和千瑾走了過去,見這人舞得正入迷,木風柔本不想打擾,千瑾走上去就“嘿”了一聲,開口就問:“嘿,你知道小樂派怎麽走嗎?”


  亭中之人沒理會千瑾,千瑾又一次潤了潤喉,大聲問道:“你知道小樂派怎麽走嗎?”


  亭中之人還是沒理會千瑾,千瑾小生脾氣湧上心頭,擼起袖子準備開口罵他,木風柔直接將千瑾攔了下來,兩步作三步,小步上前抱拳行禮,道:“聽聞小樂派多生仙人,故不遠尋來。於幾裏之外,感此處仙氣四溢便不禁走來。方見公子在此舞劍,本無意打擾,奈何友人口快心直,若有得罪,還望心中莫記。”


  亭中之人收劍入鞘,彎身將手中書籍放在亭中石桌之上,回禮道:“言語雖有不當,但其中也無惡意,自然心中不記。”


  “方見公子於亭中舞劍,身姿如似細柳,劍影可觀,甚是美哉。”


  亭中之人笑道:“見笑了,在下閑人一個,妄讀詩書,舞劍作趣罷了!”


  木風柔正解其

  意,道:“閑人不正好?”


  亭中之人拿起石桌上的酒壺,仰天一飲而盡,又是笑道:“哈哈哈,枉為不世之材啊!”


  千瑾拉過木風柔,輕聲告訴他:“我們是來問路的!”


  亭中之人指著身後大山,道:“山頂便是。”


  千瑾回身去拉身後兩匹馬,獨刺跟在千瑾身後。亭中之人見千瑾牽馬,告知:“此山之高險,馬匹入不得。”


  千瑾詫然道:“你說什麽?這馬上不去?那我這兩匹馬兒怎麽辦?”


  亭中之人,指著另一邊道:“奔馳於原野之上。”


  千瑾抱著剛買的那匹黑間鬃毛壯馬,道:“不可能,這匹馬兒剛買,還沒騎幾次!”


  木風柔取下兩匹馬兒背上行囊,一掌拍打在馬屁之上,馬兒朝天一聲嘶鳴,朝著原野奔去,馬蹄聲漸遠,漸遠。


  千瑾楞在一旁看著遠去的馬兒,滿是不解的問:“你這是在幹什麽啊!”


  木風柔笑道:“它們屬於原野。”


  千瑾摸了摸木風柔額頭,又看了看木風柔眼睛,再掰開木風柔嘴巴瞧了瞧,道:“看你這樣子沒發燒啊!”


  千瑾恍然一下,繼續道:“你不會是入了魔怔吧!”


  木風柔一把拍在千瑾頭上,罵道:“你這潑皮!是見不得我正經?”


  木風柔一掌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之上,滿麵愁容,心想:“唉!這人不會真的是豬吧!”


  千瑾尷尬笑了笑,嘻嘻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千瑾看著馬兒奔走的方向,歎氣道:“可憐了我那兩匹馬兒啊!拖到山上去紅燒不行,清蒸也好啊!唉!我的馬兒啊!”


  千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出了所剩無幾的牡丹酒,一聲歎氣後,輕輕喝了一口。牡丹酒香順著酒壺飄了出來,飄到了亭中,飄進了亭中之人的鼻中。亭中那人閉眼深嗅,感歎道:“天下竟有如此酒香!”


  這兩潑皮從南春駝的牡丹酒本就已是久釀,再經一年的風露吹淋,山川奔走,酒香早已溢滿壇口,酒壇封口一開,不再受束縛的酒香拚命溢出,四方散去,亭中之人聞香不能自拔,問道:“這是何酒?”


  “平常牡丹酒而已!”千瑾心不在焉的答道。


  “這這這這,平常牡丹酒?到底何謂平常二字?”亭中之人瞠目問道。


  “日日飲,天天伴,再好的酒也平常了!”木風柔笑道。


  木風柔回頭看了看,這一路下來,酒也所剩無多了,算上千瑾那潑皮剛剛開的一壇,還有兩壇加三壺,千瑾向木風柔扔了兩壺過去,木風柔接過這兩壺牡丹酒,順手向亭中之人扔了一壺過去,亭中之人接過牡丹酒,先開壺輕嗅,隨後細品一口,揮袖大笑道:“詩酒趁年華,自做林中仙。”


  木風柔拔出紋風劍,一手提壺,仰天一飲而盡。手中劍自風中來,撥雲見霧;風輕隨劍舞,挽袖開天地,無意引是非,酒淡心卻濃。紋風劍引風起,呼嘯似流水,人無張狂之像,劍無殺人之氣。


  亭中之人停杯立身,拔劍四顧。青蓮劍舞,劍影似華光,身姿飄飄然,時而猿猱攀援之勢,時而鳳鳴岐山之音。劍入雲霄之中,好似驚雷相伴,劍舞千裏不留行,十步便可殺一人。


  千瑾在一旁正心塞,心想:“花裏花哨的,有什麽用!看著就隻是花架子。”


  木風柔收劍問道:“可與我共舞一劍?”


  亭中之人拿起石桌之上的牡丹酒,一飲而盡,大笑道:“有何不可。”


  木風柔拔劍躍於小亭之頂,亭中之人提劍走出。紋風劍起,風自四方而


  來,呼呼作嘯,亭中之人青蓮劍起,一青光自劍而出,直奔九霄之外,撥雲見霧。木風柔手握紋風劍,劃出刮骨微風一劍,青蓮劍一劍劃破。兩人劍影相碰,叮當聲不斷;人影時而可見,時而不定;木風柔緊握紋風劍豎立於胸前,一指劃過紋風劍,劍氣自劍尖而下傳遍劍身,亭中之人橫握青蓮劍,青蓮劍氣自劍身破身而出至劍尖之處,一道青色光芒纏繞劍身。兩人各舞一劍,紋風劍氣擊於長空之上,青蓮劍氣直逼紋風劍氣,兩劍氣相遇萬裏長空之上,青蓮劍氣擊碎紋風劍氣留下一道青色餘光在萬裏長空之上,漸漸散去。


  千瑾在一旁看得呆住了,剛進入口中的酒也隨著嘴角流了出來,千瑾和木風柔認識這麽久了,從來不知道這個潑皮書生居然還有如此劍術,平日見他都是閑逛遊走,也沒見他使過劍啊!雖說這一年下來他們兩個在山間遇到了不少所謂的“綠林好漢”,可這些“好漢”也就是一些個攔路要財之人,木風柔和他要麽幾下就收拾了,要麽牽著馬頭都不回的跑。這小子居然還會這樣亮眼的劍法,千瑾有點不敢相信。


  木風柔與亭中之人相坐於亭中,木風柔問:“在下木姓名同字風柔,不知公子?”


  亭中之人哈哈大笑道:“公子談不上,李姓名清字無色,閑人一個罷了。”


  千瑾湊了上去,擠在了兩人一旁,道:“老子和從南春一路走來,你這麻瓜居然還給我藏了一手!可以啊!”


  木風柔不解道:“你又沒讓我給你展示,路上也沒機會展示,我怎麽就給你藏了一手!嗯?”


  李清道:“方才聽你說,你們是來找小樂派?這小樂派就是個靜心養身之地,你們兩個不會是來養身的吧!”


  千瑾歎息道:“唉!老子是來學東西的,老子不能行炁,聽說這小樂派好像有辦法,所以就一路尋來了。”


  李清驚歎:“不能行炁之人?這真的是世所罕見!不過這小樂派的創始之人李樂也是不能行炁之人,在年進四十不知如何打通了炁脈,步入修習,最後更是步入無為。”這樣一說,李清便明白這兩人來這小樂派的目的了。畢竟這天下不能行炁之人寥寥無幾,就算是發現了自己不能行炁,多數也是就這樣簡單算了,過個平常生活就好了,幾乎無人會同千瑾一般,不遠千裏找這個事事無為的小樂派。


  三人所在的亭子便是小樂派最好的象征了,牌匾上“悠然自樂”四個大字就足以看出這小樂派的一些簡單作風。


  幾番閑聊過後,兩人才知道李清現在也是小樂派的一名弟子,隻是與山上那些養身弟子不太一樣,現年十八的李清自恃有不世之材,上可攬九天之月,下可入五洋捉鱉。熟讀諸子百家,已學縱橫之術,閱奇書百遍,舞青蓮十載。自恃有亂法之文,犯禁之武,卻無人能識,便暫居於此。


  三人一路閑聊,一路往山上走去,山頂之上。三人來到了山頂,隻見門殿牌匾之上寫著小樂派三個大字,但這三個字已經搖搖欲墜也無人去打理一下,偌大個門殿空無一人,李清,道:“醒了的人下山了應該還沒回來,剩下的應該都還沒醒吧!”


  千瑾歎息,這裏真的可以“救我”?這些人總感覺比千瑾還不可靠,馬上中午,還無一人醒來,這哪裏是養生啊!這分明就是懶啊!千瑾一聲長歎,心中想道:“這裏的人真的可以嗎?”


  木風柔看著眼前這一幕景象,嗬嗬的笑得有點尷尬,李清也咧嘴笑了笑,道:“我在《有道雜論》一書中曾見過一句話,‘行炁之術在於吐納’吐納有清濁換新之能。而你人無異樣,不能行炁,我記得李樂在《有道雜論》中記載‘萬千濁炁匯聚一脈,不能自通,需立身於山清之處,吐濁納新。’但要想萬千濁炁匯聚,這似乎不太可能。不知你是否是這種情況。”


  千瑾聽得有點模糊,但他大概可以聽出來,他這個好像有可能有救,但他自己心裏十分清楚。無論他是否還有救,都不能阻擋他行這天下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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