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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江湖事 第九章 日暮伴浪景

  幾人也站在了岸邊,小道士問千瑾:“千兄,你到底?”


  “嗯?我怎麽了?”千瑾疑問。


  小道士說道:“就是剛才千兄聚刃所散出的外炁,千兄沒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


  “好吧!沒事了!”小道士轉頭低聲道。


  千瑾一臉疑惑,陳尚欽說道:“告訴你,以後做事沒必要留手,該殺就殺了!”


  “不對?什麽該殺就殺,剛才那兩人我不是殺了?”


  “隻是破了他們的橫練筋骨,像他們那種人等他們養好了說不定會出什麽下招報複你的。”陳尚欽說道。


  “沒死?剛才那兩個人?”千瑾驚呼。


  “不是千兄故意留的一手?”小道士問道。


  “不對!我留什麽,我都使出吃奶的勁了,我也看見他們兩個沒動了的啊!還流了那麽多的血,他們沒死?”千瑾連問。


  “千兄看不出來他們一身橫練筋骨?”小道士問道。


  “什麽橫練筋骨?你簡單點說。”千瑾又問道。


  木風柔不耐煩道:“別理他,他哪知道什麽橫練筋骨。”


  “不對,剛剛那兩個人沒死?”千瑾又問。


  應天生說道:“對啊!千兄隻是破了他們的外身功夫,他們最多是在橫練被破時被震暈了。”


  “可是他們流了那麽多血,不應該從內死到外嗎?”千瑾急忙說道。


  木風柔打住了小道士,說道:“別理這潑皮了,你說了他也聽不明白。”


  陳尚欽說道:“小子,以後遇到感覺對自己有威脅的人該殺就殺,別老是下不去手。我知道你是吳鄴的弟子,多多少少都會帶點道家那些大道理的想法,但你若是身在江湖不惹事還好,一惹事就別留手,不然隻會有接連不斷的麻煩,煙雨榜就是一個最好的教訓。”


  千瑾正想反駁之際,太河潮聲漸起,初聽如遠雨細膩再聽漸濃,片刻之後有浪翻湧而起,岸上眾人觀潮,小道士指著天邊說道:“快升潮了。”


  伴隨著落日霞輝的萬裏傾灑,遠方潮水如一滴冰水滴入還未翻滾的油鍋之中瞬間讓本就已經燥熱的熱油翻滾起來,一波潮浪席卷蓋過天際,半卷紅霞披潮而來,潮聲所過之處初聽之時隻是如夢如鼾再聽便已如雷聲滾滾不斷入耳,翻騰潮浪滾滾侵襲不斷,岸上眾人如臨千軍襲麵而來心中澎湃隻增不減,潮浪由遠及近恰似巨浪蓋頭而來,岸上有人想揮劍斬開巨浪,一道道被巨浪吞噬而盡,小道士也試著揮出一劍,那道劍氣在巨浪之上擊出一個劍孔但瞬間就被巨浪吞噬,岸上有人踏空而起直奔巨浪而去但卻被巨浪拍打回岸弄得自己一身衣服全部濕透。


  木風柔踏空而起,向應天生說道:“小天,借我一劍。”


  小道士木劍飛出,木風柔翻轉而出接過木劍以《坐落天》炁運周身出一劍,一劍破開巨浪足足幾丈缺口但這缺口也瞬間被巨浪吞噬,小道士問陳尚欽:“前輩你可以破開這巨浪嗎?”


  陳尚欽揮刀而起,揚長而笑。


  岸上眾人隻見一黑衣男子騰空而起,瞬間那人便已高出巨浪一截,岸上眾人隻見那黑衣男人身似彎月,雙手握住彎刀以一招月斬之勢揮刀而出。


  那一刀驚浪而去,天地寂靜之餘撲浪不斷,一刀直直破開這萬裏巨浪,巨浪在一聲驚濤之中向兩邊急速散開,巨浪中央宛如被一把天刀一刀劈開一般,陳尚欽仰天一笑看向千瑾,問道:“


  小子,想學嗎?”


  千瑾搖搖頭說道:“不想!”


  多少人是想學都沒機會學的月斬,現在是問你學不學,你卻說不學。


  木風柔的那一劍本來還可得岸上眾人一聲歡呼,可在陳尚欽出了這一刀之後,那一劍再者一刀麵前猶如九天星光與滿天皎月一般,顯得毫無光點了。


  滿天霞輝披落而下,灑在陳尚欽身上,岸上不斷有人試著用手中刀劍砍向巨浪,可皆是被巨浪吞噬而盡,陳尚欽縱身回到岸上,小道士驚歎揮手道:“前輩,你刀法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


  木風柔歎氣一口,本不喜歡羨慕他人公過與美善的人居然會暗自歎觀這一斷浪之像。


  巨浪翻滾而來之際,依舊不斷有人一躍而起想踏浪而行,但都被巨浪撲麵弄得一身濕,木風柔借風力而去巨浪之上,踏千步不濕衣裳,最後力竭而反,陳尚欽笑道:“小子,怎麽才踏千步就不行了?那年張不俗他們可是踏浪而去啊!那何止千萬步啊!”


  木風柔歇了一口氣,叫道:“小天,陪我再去一次。”


  小道士與木風柔兩人再赴巨浪之上,踏浪而去,岸上不斷有人揮喊著,不斷有人赴浪而去,有踏百步而力竭的人,有踏不足千步而力竭之人,有剛赴浪便被拍打回岸的人,木風柔踏浪二千五百一十一步,小道士力不足將周身最後一絲力氣借與木風柔縱身回岸上,木風柔借應天生力再踏一千餘步,共計三千四百零二步最終力竭回岸。


  夜紅晚霞與大浪同行,人霞齊天共一色,陳尚欽道:“你們這一輩不太行啊!雖說盛世多是讀書人,但這也不是武乏的理由啊!”


  太河大浪借落日霞輝而退,滾滾巨浪翻騰之聲逐漸消失,太河逐漸平靜如初,隻有偶爾泛起的一絲漣漪。


  陳尚欽說道:“當年張不俗他們幾人可是踏的萬裏巨浪,你們幾個,唉!”


  千瑾聽到陳尚欽又在提,臉上泛起了一絲不滿,反問道:“你怎麽不去?”


  “給你們年輕人表現的機會!”


  那年的陳尚欽與羅騎是最狂妄的兩人,都不喜交友,也不屑也那幾人一同踏浪而去,但卻被張不俗那一劍斷光之像所驚豔。


  木風柔赴浪而去之時是清楚的感受到那巨浪之力,此時他的心裏清楚的知道能踏這萬裏長浪而去之人的修為之高。


  小道士應天生說道:“貧道感覺踏空而起都比那踏太河巨浪來得輕鬆一些,那巨浪之力太吃我的力氣了,要是一不留神貧道感覺整個人都會被巨浪吞掉。”


  陳尚欽說道:“這幾十年來,被太河巨浪吞下的人不在少數,但這依舊每日都會有人赴浪而去,還都是些二十左右的小子。”


  千瑾道:“不知是誰開的第一步。”


  陳尚欽笑說道:“誰開的第一步不知道,反正是在張不俗他們那幾個人之後才開始一發不可收的。”


  陳尚欽嘴角輕動,繼續說道:“這龍虎山天師的三個弟子啊!個個都是如此驚豔。”


  小道士應聲道:“貧道也聽說過,吳鄴前輩是當今符籙第一人,但好像已經下落不明了,天師還有一個徒弟貧道就沒怎麽聽說過了。”


  陳尚欽疑惑了一下,問道:“這小子沒告訴你吳鄴就是他的師傅?”


  小道士回頭看了眼千瑾,驚問道:“你是吳鄴前輩的弟子?貧道一直聽千兄你叫天師師爺,貧道還以為……”


  千瑾道:“不過我什麽都

  沒學到,餘靜一天總是和我講大道理,聽得我腦袋痛。”


  小道士現在想起來好像挺千瑾說過他有一師傅,揮手便是滿天符籙,現在他好像知道千瑾口中餘靜是誰了。


  陳尚欽說道:“天師十幾年前又收了個小女娃做徒弟,還是劍聖的女兒,像你們這種小輩應該是很少聽說。”


  小道士‘哦’了一聲,說道:“那就是千兄平日嘴裏的小師姨吧!”


  “唉!”千瑾歎氣。


  木風柔不禁嘴角輕笑。


  陳尚欽說道:“在我所見過的你們這一輩人種那女娃和李清是最為出色的了。”


  “那是,那可是我小師姨,她能不出色?”千瑾仰頭得意道。


  陳尚欽一腳踹過去,說道:“又不是你出色,你得意個什麽?”


  “那可是我小師姨,我怎麽就不能以她為榮了?”千瑾一腳踹了回去。


  小道士問道:“李清我聽說過,他與裴將軍在長安當空有過一戰,聽人口中稱呼為‘青蓮劍仙’,但裴將軍的女兒怎麽就成了天師的徒弟呢了?”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裴立肩有重任吧!”陳尚欽伸腰懶懶說道。


  “那日我和那女娃有過一次交手,我感覺那女娃修為還有可能在李清之上。”陳尚欽回想了一下那日與裴晴兒的一次交手。


  “那是,畢竟是我小師姨嘛!你說對不對木同。”聽陳尚欽說完,千瑾臉上得意的氣息越來越重。


  木風柔微微一笑,罵道:“無奈潑皮。”


  “我告訴你們,要是誰敢欺負我,我小師姨肯定會替我出頭的。”千瑾現在恨不得可以橫著走路,一人占一條街道。


  小道士好像陷入了沉思,木風柔推了一下,叫道:“小天,你在想什麽呢?”


  小道士恍惚一下,急忙道:“貧道沒想什麽。”


  “一驚一乍的。”


  陳尚欽帶著幾人坐在後上小路的石板上,看著退去的浪潮,即將消失的晚霞,驚歎一聲,長舒一口氣問道:“怎麽樣,美吧!沒白來吧!”


  小道士說道:“沒白來。”


  木風柔隻是微笑著看著遠處夜紅的一線天,不禁感歎道:“以前一直不知何為垂暮之色,以前一直以為垂暮應是色衰暗黃令人生厭的感覺,以前一直以為人人都會擔心垂暮年華。但現在細細一想,好像隻要我們初升之時如朝陽般揮灑暖人餘溫之時而不自傲,經正陽烈火之時觀盡天地紛擾之事而不自困,在半生年華中已過之後慢慢收溫謙和,待到垂暮餘畔亦可以霞紅之色驚豔天下,那時的霞紅雖無初升之時的傲慢無正陽之時的光芒,但卻能讓人心中緩起向往之意,羨慕之情。”


  小道士聽完臉上洋溢著舒適道:“這夜霞伴落日之景與太河大浪共去之觀怎能不讓人心生向往之意,羨慕之情?”


  千瑾躺在石板上享受著日落前的最後一絲陽光,眯眼嘚瑟道:“躺著曬曬太陽真舒服。”


  陳尚欽腰間圓月在陳尚欽的挪動下咯吱咯吱的響著,幾人一同躺在石板上一直等到日暮西垂之後才離去。


  千瑾問道:“你們兩個身上還有錢吧!等會我們要去吃點好的,老子都快餓一天了。”


  陳尚欽又是一腳踹了過去說道:“搞得像我們幾個誰不是一樣。”


  幾人相望一眼,一同笑了起來。


  在一家客棧中,點了酒肉,吃飽喝足之後各自休息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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